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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瘟疫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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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就在林子軒清除幽州境內的匪患的時候,百萬隋軍終於抵達了遼河西岸,同時和隋軍一起到來的還有三百餘萬民夫,數百萬人口這簡直頂的上一個國家的人口了,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很多國家的人口連一百萬都不到,就是在後世那個人口即將擠爆地球的年代,幾百萬人的國家也算的上是中型的國家了。而就是這個相當於一個國家的人口現在真正聚集在遼河西岸,人馬喧雜,俗話說人過一萬,無邊無沿,更何況這幾百萬人了,你可以想象一下幾百萬人擠在一起那得是多麼壯觀的場景呀!

而面對這麼多人的隋軍,高麗軍卻只派出了萬餘人扼守在東岸的地勢險要處。他們之所以派出這麼點兒軍隊不是因為他們驕傲自大,看不起隋軍,而是因為他們國家的人口很少,連這次隋軍總人數的一半都不到。當然讓他們做出這個決定的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高麗的地形複雜,險要之處遍地都是,他們完全有信心靠著這些地理之勢擊敗隋軍。

大軍在遼河邊上已經等了十幾天了,目的自然是修建浮橋。要知道此時的遼河水還是很寬的,要想在這樣的地方修建浮橋不是簡單的事情,不過幸好隋軍不但士兵多,民夫多,更重要的是工匠也多,這就是人口多的優勢。這些工匠只要稍微出獻出一點自己的聰明才智,這個浮橋就不難架起來。果然,透過十天的努力。在少府監令何稠和少府丞梁永清帶領下,遼河上修建起了一座可以三馬並駕的浮橋,既然浮橋已經修起來了。那麼大軍進攻也將開始了。

可是就在這個即將進攻的時候,—場意想不到的災難悄悄降臨在隋軍身上,而這場災難也成了影響隋軍第一次征伐高麗失敗的重要原因。而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就是隋軍中出現了罕見的熱病,是—種類似於傷寒症狀的重病。

這種熱病首先是從數百萬民夫中爆發的,而爆發的原因則是這一路上死亡民夫太多,屍體又沒有進行有效的處理,如果冬天還好說。可是現在是春天,而且天氣也越來越暖和,在這樣的情況下。由屍體傳播的疫病開始大規模爆發。如果林子軒隨軍出征的話,他會提醒楊廣按著後世的那些方法,如隔離、消毒、喝熱水等方式來防止瘟疫,可是林子軒並沒有出征。那麼這場瘟疫將不可避免的造成大量的人員傷亡。

感染熱病的人越來越多。開始的時候是在民夫中出現,後來在士兵中也開始出現大規模的疫情,左屯衛大將軍麥鐵杖也不幸被感染,麥鐵杖本是南朝大將,後降隋,今年四十歲,臂力過人,極善奔跑。他步行如風,跑及奔馬。能‘日行五百裡”,是隋朝有名猛將。

大帳內,麥鐵杖躺在病榻上,發起了高燒,他的三個兒子孟才、仲才、季才圍在他們身邊,—人點燃艾炙燒鼻粱,—人用瓜蒂噴鼻,這是治療熱病的土法,長子麥孟才將御醫吳景賢送出大帳,低聲問道:“我父親如何?”

吳景賢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什麼話也沒有說。

雖然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麥孟才卻將他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知道自己的父親恐怕命不長久,雖然他已經想到了最壞的打算,但是他仍然希望從御醫的嘴裡聽到好的訊息,他急忙道:“我見父親向來身體強壯,平時連小病都沒有害過,這次他肯定能熬過這—劫的。”

吳景賢苦笑—聲:“熬不過去的,他能夠撐到現在就是因為他身體強壯,不過最多也就只能撐十天。這次瘟疫來襲的速度和猛烈的程度遠遠超過了我們的估計,這除了是我們這麼多人聚在一起沒有良好的環境加速了瘟疫的傳播之外,還有就是我們沒有足夠的藥材,現在就算是從後方運過來,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呢?所以我只能說抱歉了,你們現在最好將麥將軍隔離,否則你們也會被傳染的。”

麥孟才眼晴紅了起來,顫抖著聲音問:“真的,沒治了嗎?”

“沒了。”吳景賢搖了頭道,“如果能夠將令尊運到幽州,依靠那裡的藥材或許會活下來,可是就怕他撐不到那個時候。”

“既然這樣,我這就去求聖上,讓我父親回幽州治療。”麥孟才眼睛一亮大聲的說道。

吳景賢嘆了口氣:“去年中原鬥米七百錢,餓死了不知多少人,而且還爆發了瘟疫,人口銳減兩成,現在民夫中已死了十幾萬人,士兵也被感染,哎!最後不知要死多少人?聖上呀!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大隋的天下亂嗎?”

吳景賢說完後轉身走了,麥孟才呆呆站了半天,這才轉身回帳,這時麥鐵杖掙扎著坐了起來,氣喘呼籲問:“我還有幾天?”

“父親!”麥孟才哭倒在地。

麥鐵杖厲聲喝道:“閉嘴,我麥家男兒向來是流血流汗不流淚,告訴我,我還有幾天?”

“最多十天!”

三個兒子—起大哭起來,麥鐵杖呆呆地望著帳外,忽然—咬牙道:“寧可為國戰死,不可因病而亡。”

“父親,不可呀!剛剛吳御醫說只要父親回到幽州,就有的救,那裡有著充足的藥材,足以讓父親安然度過這個難關。”麥孟才啼聲的勸阻道。

“你的意思要是父親當逃兵嗎?現在大戰在即,我寧願戰死也不回幽州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

“父親,這不是逃兵,等父親養好了身體再回來。到時候父親可以更好的為聖上效力。”麥家老二麥仲才跪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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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用勸了,為父心意一絕。哪怕戰死沙場,也絕不回幽州。”麥鐵杖毅然決絕的說道。

“父親……”三個兒子見父親這麼決絕的樣子,知道已經不能再勸了。只能大聲的哭出來。

麥鐵杖見三個兒子啼哭不止,不由恨聲道:“你們哭什麼,我若戰死了,等著你們的只有富貴。反正都是死,大丈夫當死在戰場!”

隨後麥鐵杖強裝著,到楊廣那裡領了前鋒的職位,然後又寫了—封報效國書。命長子在自己陣亡後,交給聖上。

楊廣的鑾駕位於大軍的後後,被三十萬禁軍牢牢護衛著。此時楊廣也聽說了軍中出現疫病的訊息,連自己的親戚納言楊達也不幸染病而亡,—個月前,觀王楊雄也不幸病死在前往遼東的路上。兩名皇族重臣在—個月內先後去世。令楊廣不勝傷感。當然更讓楊廣悲哀的是,從此之後楊氏皇族人口將更加稀薄了。

御醫吳景賢稟報道:“陛下,疫病傳播迅猛,必須要儘快採取措施。”

“現在嚴重到什麼程度了?”楊廣不露聲色問道。

“回稟陛下,民夫那邊已經有近兩成的人病倒,士兵這邊稍好—點,但也有近萬人被感染,臣已經建議各營主將將發熱士兵的立刻隔離。已死之人也要焚燒後深埋,所有用品—並焚燒。”

“很好。你處理的很不錯。”楊廣點點頭道。

“陛下!”吳景賢對楊廣的讚賞並沒有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他遲疑了一會兒說道,“疫病—旦爆發,就會在人口密集處迅速傳播,現在遼河西岸幾百萬人擠在,疫病將很難控制,最好是離開這裡,把軍隊與民夫疏散開來,否則到了夏天炎熱之時,疫病就會大爆發,那時就難以收拾了。”

“不行!”楊廣斷然否決:“攻打高麗是國之大策,豈能半途而廢,你是良醫,當盡力治療便可,撤軍與否,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

“是,陛下,如果不能撤軍的話,還請陛下下旨請幽州方面儘快將治療瘟疫所需的藥材運過來,這樣或許能夠控制住瘟疫的蔓延。”吳景賢面對楊廣的不通情理只能無奈的選擇這個計策了。

“你放心,朕會下旨的。”楊廣說道,“除了這個還有什麼方法能夠阻止這場瘟疫的蔓延。”

“還請陛下下旨,將感染瘟疫以及疑似感染瘟疫的士兵和民夫全部遣返中原,不能讓他們再跟著大軍行動了,否則……”吳景賢說道。

吳景賢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楊廣知道這個後果有多嚴重。楊廣雖然心裡有著自己的想法,但是這個想法卻是不能說出口的,而且回到幽州的也僅僅是十幾萬人,相對於幾百萬人來說那是九牛一毛,所以也就同意了吳景賢的意見。

“也好,幽州有著充足的藥材,雖然要將大部分的運到前線來,但是剩下的也足夠這些人用了,這件事你去辦吧!”楊廣點點頭道。

“遵旨,只是陛下,幽州方面……”

“朕會下令林子軒全力配合的,然後讓他在專門開出一個地方收治這些人。”楊廣說道。

就在這時,田酚輕輕的走進鑾駕內,看了看吳景賢,剛剛要張開的嘴又合上了。

吳景賢看著田酚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就知道人家和楊廣有重要的事要談。

楊廣也看見了田酚,對著吳景賢道:“你先退下吧!好好做事。”

“微臣告退。”

吳景賢退了下去,楊廣轉過頭來對著田酚道:“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田酚在門口道:“陛下,合水縣令黃宇到了。”

“宣他進來。”

黃宇大理寺少卿,以精通各國歷史而聞名,三年前因他獨生子涉嫌一起殺人案,他為了幫自己的兒子脫罪,收買殺手頂罪。事發後,黃宇被貶為合水縣令,他的兒子也被判了重刑。這次他是送糧來幽州,楊廣知道後,便命他—路跟隨到遼東。

黃宇上前深施—禮:“合水縣令黃宇參見陛下!”

楊廣聽他強調自己為合水縣令,便笑了笑問道:“黃縣令在合水縣為官如何?”

“為—方官,治—方民,臣兢兢業業,不敢怠。”

楊廣看了他—眼,又道:“很好,但願你不負朕望。朕此次讓你來,是想瞭解—下高麗情況,你給朕說—說。”

“臣遵旨!”

黃宇想了想便道:“高麗國本是扶余國王子**所建,奉商王室箕子為祖先神,西漢元帝建昭二年,**在國內爭權失敗南逃至卒本扶余,在那裡建卒本扶余,為扶余國別支,漢武帝元封三年漢朝廷在卒本扶余建高句麗縣,卒本扶余便改名為高句麗國,中原朝廷—直便稱之為高句麗國,開皇元年,大隋建立,高句麗國王高湯進表歸附,先帝便封之為高麗王,因此從開皇元年開始,高句麗國便改名為高麗國……”

黃宇還沒有說完,楊廣便不耐煩地擺擺手:“朕不想聽這個聯要問它實力如何?”

“回稟陛下,高麗幾經興衰,幾曾為魏武王所滅,後來又逐漸興盛。不過最近七八年,因為人口稠密的漢江流域被宿敵新羅所佔,它的實力大減,已經大不如前,因此,高麗國的國策便是先滅新羅,再滅百濟,統—半島。其實陛下不必進攻高麗只要扶持新羅讓新羅強大,它自然會替陛下滅掉高麗。”

“是嗎?可朕覺得高麗對我大隋威脅很大,先帝也是這樣認為,開皇十八才進攻高麗,因故失敗,朕繼承先帝遺志,再徵高麗,這是我大隋的國策豈能假手於人?”

“陛下,此—時彼—時,開皇年間高麗確實較為興盛,有披甲士十萬,但它再有野心也不敢攻打大隋,且不說大隋強盛它十倍,更重要是它的宿敵新羅和百濟在它身後,它安敢輕舉妄動?而且新羅八年前攻佔漢江後,高麗國力大減,它更是無力圖大隋,陛下又何必勞舉國之力御駕親征,只須區區—使臣赴新羅,便可使高麗後院起火,何以是我大隋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

楊廣被說得啞口無言,半晌道:“朕之所圖,豈是你—個小小縣令所能知,你退下!”

黃宇心中冷笑—聲,便不再多言,施—禮便退下去了。

楊廣有些心煩意亂,背著手走了幾步,回頭對著田酚說道:“浮橋可曾修好。”

“回陛下,已經修好。”

“那好傳朕旨意,明天出發,進攻高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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