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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快速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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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的糧價變化極具戲劇性,在糧價推高到鬥米七百錢時,事實上並不是缺糧,更多是一種心理上的衝擊,人們對混亂時局的擔憂,而這時,儘管糧價雖已衝到最高,但屯糧的很多大商人依然不肯鬆口出糧。

一方面他們要看洪記米行的態度,另一方面他們認為糧價還會更高,原因很簡單,常平倉的糧食被齊王倒騰出不少,而剩下的那些又被一搶而空,無法再執行平抑糧價的任務,而如果補充常平倉則需要皇帝的批准,這時皇帝不在京城,時間一來一去,至少要**天。

對糧價衝到鬥米八百錢,商人們有充分的信心,不料林子軒和獨孤家族達成了和解,獨孤家的兩家米行迅速出米,糧價猛地從鬥米七百錢跌到四百錢,繼而又在次日暴跌到二百錢,價格暴跌令其他大商糧始料不及,很多人都以每鬥四百錢左右的價格從附近田莊購糧,準備大發其財,糧價的陡然暴跌令他們損失慘重。

隨著局勢漸漸轉向平靜,林子軒也終於有時間到伊闕縣境內走一走,去尋找一下齊王的私軍究竟養在那裡。

一大早,齊王楊諫便得到了林子軒要去伊闕縣的訊息,他等待了機會終於來了。

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楊諫眼睛裡射出了極其怨毒的目光:“林子軒這一次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他們之間的恩怨就將在這一次徹底解決。

.......

從洛陽到伊闕非常近,相距只有數十裡。所以以他們騎馬的速度很快就能趕到。

林子軒他們剛剛走出洛陽不久,林三娃帶著幾個在前面探路的侍衛趕了過來。林子軒之所以派出斥候,是因為他從齊王府內的潛伏人員那裡知道。齊王會在自己前往伊闕縣的路上對自己進行伏擊。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林子軒當時被嚇了一大跳。要知道到時候自己身邊可就只有幾百人呀!而齊王的私軍最少也得有三千人,用幾百人對抗三千人,哪怕林子軒在驍勇善戰他也不會幹的。

就在林子軒決定取消這個行程的時候,他得到訊息楊廣派出一支五千人的軍隊,由右翊衛將軍薛世雄率領軍隊奔行疾速,今天清晨已經到了滎陽。就不知現在到哪裡去?林子軒從時間上推斷,梁永清應該已經報告了楊廣,那麼薛世雄率領的這支軍隊應該就是前往伊闕縣剿滅齊王私軍的軍隊。

所以他就讓手下的侍衛去打聽薛世雄的部隊到了那裡。如果離自己近的話,自己不介意當一回引魚上鉤的誘餌。

“稟報將軍,薛世雄軍隊已經過了虎牢關,正向伊闕縣方向急速而來。另外。卑職在伊闕縣北還發現了宇文成都將軍率三千虎賁衛,現在離我們不到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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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訊息使林子軒一愣,他立刻便反應過來,宇文成都應該是楊廣派來抓捕齊王的,他聽到這個訊息之後,他就在想伊闕的私軍到哪裡了?他們是不是也知道了這個訊息,他們還會不會向洛陽挺進。

就在林子軒苦思冥想的時候,另一個派出去的斥候也回來。對林子軒道:“稟報將軍,伊闕來的三千軍隊在離洛陽以南約二十裡外的一片森林中休整。沒有繼續前行。”

林子軒聽完這個訊息後心道:很明顯,齊王雖然愚蠢,但領隊軍官卻不笨,他是不想白天從洛陽旁邊經過,以免讓人看見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林子軒沉思片刻,他決定繼續前行。而且他相信面對這支私軍,不管是宇文成都還是薛世雄都不會放過的,一旦他們插手進來,那麼事情比自己說千遍更有說服力,而且宇文成都和薛世雄為了拿到阻擊叛軍入京的大功,他們必然會渲染私軍入京的嚴重後果,這樣便可讓齊王窮途末路,再無翻身機會。

這時,林子軒終於下定了決心,對斥候令道:“繼續前行,咱們到前面看戲去。”

.......

就在林子軒莊園以北約十里處,一支由三千虎賁衛組成的騎兵隊正在官道上疾速奔行,為首大將正是楊廣的心腹侍衛官,左衛將軍宇文成都,他是奉楊廣之命去搜查齊王府。

此時離京城還有四十裡,他們在晚上便可抵達京城,在經過一座小橋時,宇文成都忽然聽見遠方有人叫他:“宇文將軍!”

宇文成都勒住戰馬,尋聲望去,只見在南面的一條小路上,一名騎兵正向這邊疾速奔來,遠遠的數里外,還有一隊騎兵正沿著小路趕來。

片刻騎兵奔至,拱手道:“請宇文將軍稍等片刻,我家將軍馬上就到!”

“你家將軍是誰?”

“我家將軍是林子軒。”

宇文成都笑了起來,林子軒怎麼會在這裡,他一擺手,“軍隊暫停前行!”

三千虎賁騎軍停了下來,不多時,縱馬從小路奔上了官道,揚鞭大笑道:“宇文兄,幾年不見風采依舊呀!”

宇文成都拱拱手笑道:“林將軍,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子軒馬鞭一指遠處五六裡外的小山丘:“連日來處理洛陽事務,身心頗感勞累,好不容易現在洛陽城已經趨於平靜,所以我出外來散散心。剛剛出城就聽見士兵說,有軍隊過境,便趕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是宇文兄,真是巧啊!”

“林將軍的興致到時頗高呀。難道不怕危險嗎?”宇文成都說道。

“哈哈,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林子軒笑道,“放心,齊王已經被我軟禁在府中,隨時等候聖上的處置。不知宇文兄來此何為呀!是不是聖上要返京了。”

宇文成都的笑容慢慢消失,他上前低聲道:“京兆少尹崔伯肅彈劾齊王多有不法之事。聖上震怒,令我前來搜查齊王府,林將軍不會不知道吧!”

林子軒一聽宇文成都這麼說才知道。原來崔伯肅也彈劾了齊王,這倒出乎他意料,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將他軟禁起來了。”林子軒苦笑道,“不過你來了正好,這位大神我就交給你了,我也不用每天再提心吊膽了。”

宇文成都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只見又一個騎兵向他們這裡奔來。

騎兵來到這裡的後,沒有理宇文成都對這裡林子軒抱拳道:“將軍,我們發現正有三千披甲士從伊闕縣向京城方向進發!”

“三千披甲士。你確定。”林子軒問道。

“是,而且裝備精良。”

“回京。”

“等等。”林子軒說完正準備調轉馬頭的時候,被宇文成都攔了下來。

林子軒看著宇文成都道:“宇文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宇文成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給林子軒解釋,因為這完全是他下意識的反應。他從楊廣處過來。自然知道齊王養有私兵的事。所以當他一聽說有三千披甲士向洛陽城前進。他就知道這是齊王的那些私兵。他只是不知道,齊王想用這三千披甲士幹什麼?

洛陽城的兵力雖然不多,但是也有幾萬人,而且都在林子軒的手上掌握著,難道他想憑藉三千軍隊攻打洛陽城。不對。他的目的是殺死林子軒,這樣一來群龍無首,齊王作為京城留守,皇上的兒子。完全可以在林子軒死後有能力接掌洛陽城的一切。而且對此,任何人都說不出什麼來。

一想到這裡宇文成都臉色立馬變得極為嚴肅。他感覺事態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擅長欽差大臣,就算是皇子都得被處死。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齊王就是不造反都不行了。

“區區三千烏合之眾,還用的著回京嗎!看去怎麼消滅他們。”

宇文成都猛抽一鞭,戰馬疾衝而出,林子軒緊跟其後,三千虎賁軍加快了馬速,向京城方向狂奔而去。

.......

夜幕悄悄降臨,在洛陽東南方約二十裡的一片森林內,一支由三千餘披甲士組成的軍隊,已經從森林走出,迅速上了官道,向北急行軍而去。

這是一支齊王已經養了三年的軍隊,最早是他的死士,從去年春天開始,他們有了盔甲和武器,有了編制,有了軍官和士兵,開始成為一支軍隊。

軍隊的首領叫做孫威,是齊王楊諫的一名心腹侍衛,他被齊王封為鷹揚郎將,統領這支強悍的軍隊。

孫威是今晚一早接到命令前往伊闕縣,從伊闕縣到偃師縣有兩條路,一條是走洛陽,再轉往西,前往偃師,另一條路是穿過少室山和嵩高山,從南面進入伊闕,這條路要隱蔽得多,但齊王卻令他走洛陽這條路,因為林子軒很可能會從這條路回城,正好可以在半路截殺。

眼看離京城已經不遠,孫威有點緊張起來,他們是偽裝成正規軍去執行任務,一路順利,但離洛陽太近,孫威害怕被識破,這樣他就難以交代他們來洛陽做什麼?這可是京城,私軍進京,那是滅九族的罪名。

他不敢再走,只能躲在森林裡,等天黑後再出發。

此時天已經黑了,孫威催促士兵疾行,要儘快走上去伊闕的官道,離開京城。

去伊闕的官道距離京城約十里,有一處叫三冠口的岔道,向北可直接進京,向東北方向有一條岔路則是去偃師。

官道上行人不多,偶然有馬車往來,但沒有人敢靠近這支軍隊,他們穿的盔甲和武器與隋軍完全一樣,也和隋軍一樣掛有軍牌,除非是專門軍隊盤問,否則誰也不會想到,這竟然是一支私軍。

前方已經看到岔道,更遠方也看到了巍巍的京城,他們離京城只有十里了。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暴雨般急促的馬蹄聲,儼如平地升起的一聲悶雷。

.....

孫威大吃一驚,他猛地扭頭望去。只見身後東南方向,一支數千人的騎兵從一片樹林中殺出,月色下。騎兵群殺氣凜冽,鋪天蓋地地向他們疾衝而來。

孫威慌了手腳,他忘記了自己所扮的是隋軍,立刻高喊:“列弓箭陣迎戰!”

這支私軍是一支步兵,但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尤其個個悍不畏死。並不驚慌奔逃,他們紛紛從身後取出軍弩,列陣成三隊。刷地平端弩箭,瞄準了數百步外衝來的騎兵。

宇文成都率領的三千虎賁軍也是剛剛趕到,他們只等了不到一刻鍾,這支私軍便出現在他們面前。

宇文成都立功心切。揮舞著鳳翅鎏金鏜大喝:“殺上去。擊潰他們!”

林子軒發現對方已列出弩陣,他追上宇文成都,急道:“對方有軍弩,不可硬衝!”

宇文成都深深盯著遠處官道上的敵軍,他緊咬一下嘴唇,毅然大喝:“給我殺!”

三千虎賁騎兵的戰馬在原野上奔騰,夜色下,如平地捲起了黑色暴風雨。以一種摧枯拉朽之勢向官道上的一千叛軍席捲而去。

“射!”

一片弩機撞擊聲,一千支弩箭騰空而起。如一張在空中疾飛的黑網,鋪天蓋地地向已衝到一百五十步外的騎兵射去

騎兵舉盾相迎,密集的箭雨呼嘯著撲進了騎兵群中,一片慘叫聲響起,約百餘騎兵中箭翻滾倒地,緊接著第二輪箭又到了,不斷有騎兵中箭撲倒,騎兵風馳電掣,霎時間便衝到五十步外。

孫威見對方是騎兵,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便也橫下一條心,舉刀大喊:“殺出一條血路,殺敗他們!”

這支私軍曾是齊王死士,都是從各地蒐羅的亡命之徒,經過數年的訓練,他們更加兇悍,有極強的戰鬥力,此時他們都明白自己沒有了退路,骨子裡的野性陡然爆發,舉起長矛,狂叫著向騎兵衝殺而去。

虎賁衛是楊廣的貼身護衛軍,從百萬軍挑選的最精銳之士,個個強壯魁梧,盔甲堅固,戰刀鋒利,他們所騎的戰馬也是百裡挑一的駿馬,他們心中的殺機也爆發,揮舞戰刀長矛,如暴風驟雨般衝進了敵群之中,慘叫聲驟然響起。.

兩支軍隊在京城以南十里處血腥搏殺,騎兵戰刀劈砍,長矛衝殺,血肉飛濺,人頭滾滾,官道和周圍的田野被鮮血染紅,一片片粘稠的血水彙集成溪流,到處是屍體和斷肢。

林子軒和宇文成都從一南一北,向最密集的敵群衝殺,林子軒長槊刺殺劈砍,勇不可擋,所過之處伏屍累累,血霧瀰漫,儼如殺神下凡,連最兇悍的死士見到他,都嚇得兩腿戰慄,轉身奔逃,後面跟著他的九名鐵衛,一路衝殺,所向披靡。

宇文成都也殺透一條血路,他的巨鏜翻飛拍打,敵軍被打得腦漿迸裂,血肉模糊,兩人敵群中間匯合,他們對視一眼,都仰頭大笑。

“宇文將軍,你身為主帥,不去指揮戰鬥嗎?”

宇文成都笑道:“區區鼠輩,不勞我艹心,三千虎賁軍自有虎賁郎將指揮,我幾年未開殺戒,你就別囉嗦了!”

“那好,我們再殺出重圍,在外圍相見!”兩人就像當年突擊突厥可汗時那樣保持著一定的默契,兩人同時揮動兵器,一東一西,各自向密集的敵群中殺去。

騎兵對陣步兵,天生就具有一定的優勢,雖然現在這兩方人數一樣,儘管這些私軍死士個個悍不畏死,但在強大的騎兵衝擊下,還是漸漸地支持不住了,他們被騎兵分割包圍,逐一消滅。

就在這時,東北方向又出現了一支軍隊,這是大將薛世雄率領五千騎兵趕到了,他們從西面將叛軍包圍。

私軍統領孫威見大勢已去,不由長嘆一聲,拔劍自殺,統領一死,剩下的數百叛軍終於崩潰了,他們紛紛跪地投降,乞求饒命,宇文成都下令停止殺戮,剩下的全部活俘。

………

薛世雄是奉命去伊闕具剿滅齊王私軍,他也得到了齊主私軍向京城進軍的訊息,心中大急,儘管他率軍一路疾奔,但還是晚了一步,齊王私軍被宇文成都率虎賁軍剿滅,令他心中沮喪。

他不甘心,便上前拱手施禮道:“宇文將軍,在下奉聖上之命,來剿滅這支私軍,能否讓在下將戰俘帶給聖上交令?”

宇文成都冷笑一聲:“我的手下死傷四百餘人,才擊潰這支叛軍,薛將軍一兵一卒未傷,便要把功勞拿走,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薛世雄老臉一紅,慚愧道:“我知道很慚愧,但我確實是奉聖上之命來圍剿私軍,我空手回去,難以向聖上交代,宇文將軍能否通融一二。”

宇文成都是個服軟不服硬之人,他見薛世雄低相求,心中便有些鬆動了,向林子軒使個眼色,意思是讓他來做中間人。

林子軒知道這個中間人自己不做還不行,所以笑著上前道:“宇文將軍另有任務,就煩請薛將軍把戰俘和敵屍帶回去給聖上交差,但請薛將軍要對聖上明言,這支私軍是宇文將軍率領虎賁衛率先發現並發起攻擊的,虎賁衛為此死傷四百餘人。而薛將軍為了誤傷同時也為了避免叛軍逃跑,在外圍對叛軍進行圍殺。”

林子軒說道這兒看了一眼宇文成都:“這樣可好?”

宇文成都想到自已還有任務,便點了點頭:“可以!”

“薛將軍呢?”林子軒又回頭問道。

薛世雄老於世故,他心裡明白,宇文成都是聖上的心腹,這份功勞他搶不走,而林子軒能說服宇文成都把戰俘和敵屍給自己去交差,並且還讓自己沾點功勞已經殊為不易了。

薛世雄慌忙拱手道:“謝謝二位將軍,某沒有意見。”

“那好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薛將軍了順便替我安置死傷的弟兄。”

宇文成都一揮手:“我們走!”

他率領剩餘二千六百虎賁衛調頭向京城疾奔而去,林子軒向薛世雄拱手施禮道:“請薛將軍代我問候萬鈞和萬徹,我們後會有期!”

他也調轉馬頭帶著百餘士兵向京城疾奔而去。

薛世雄望著他們的背影走遠,又看了看滿地屍體和三百餘名戰俘,這才嘆了口氣,命令左右道:“立刻打掃戰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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