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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突利大軍侵犯幽州 李建成揮師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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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9年八月,突利可汗率領四萬騎兵(奚族和契丹各五千)進犯幽州。羅藝率領四千騎兵(二千重騎兵)和六千步兵前往迎戰,並與宋成、鄧暠和高開道在懷來縣會師,聯軍達二萬多人。

聯軍商討作戰方案,宋成說道:“突厥近年來屢犯中原,未受懲罰,此次前來士氣正盛。我們若立刻與之正面對戰,雖然未必會輸,但是傷亡必大。另外,我軍步兵較多,敵軍全是騎兵,戰敗後逃亡迅速,不易予敵痛擊。

我見南面百里的燕翅山,二側是山樑,中間是數百米寬的通道,是敵軍南下的必經之路。我們將所有步兵的營寨安置在二側的山樑上,則下山可佈陣拒敵,上山可固守,先立於不敗之地。

我們的騎兵比敵精銳、比敵靈活,無需與敵硬拼,只需向狼群圍繞牛群一樣,伺機咬一口,然後繼續環繞,在運動戰中逐漸將敵軍的破綻加大,直至尋找到最後一擊的時機。”

眾人同意宋成的方案,鄧暠補充道:“我們就是要先拖垮敵人,再進行決戰。”

羅藝說道:“我立刻佈置堅壁清野,將此沿線百里開外的百姓都遷居到各處城堡中。”

突利大軍進入幽州,四支縱隊(每支並排二三騎),鬆鬆垮垮,延綿二十裡,扯高氣揚地行進著。突厥斥候發現前面隆隆馬蹄聲,知道是大股敵人騎兵,立刻回報,突利前軍元帥康鞘利命令展開隊伍迎戰。

由高開道率領四千重騎兵(包括羅藝的二千重騎兵),呈四十騎一排的衝鋒隊形,隆隆而至,面對迎面而來的敵人騎兵,以重壓之勢碾過。緊隨其後的是羅藝率領的五千輕騎兵(包括高開道的二千騎兵、遼西一千騎兵)在敵群之中衝過。最後跟隨的是宋成、陳翔、高德率領的信聯幫二千人馬。

衝在最前面的重騎兵在敵群中衝刺了一千多米後,向右偏離脫離了戰場,羅藝率領的輕騎兵掩護重騎兵的後翼,信聯幫人馬斷後。突厥前軍在被猛烈衝擊的人仰馬翻之後,見到敵軍正在撤出戰場,緩過神來,開始聚攏追擊。此時顯示出信聯幫單兵的威力,只見各個偏坐馬鞍回身射箭,追近的突厥騎兵紛紛中箭落馬,偶爾有些倒黴的勇士,逞勇進到身前,也被宋成、陳翔、高德等高手力斬馬下。突厥軍前仆後繼之後,終於明白過來,停止了追擊。突厥軍經此一戰,方知此行兇險,再不敢大意了。

(注:宋成在此戰前已經通知了奚族和契丹,不可身處前軍。)

突厥軍駐軍開伙時會遭到突然襲擊,夜晚睡覺時,會突然鼓號齊鳴,敵兵驟至,攪的敵軍不得安寧。

突厥軍兵至燕翅山時,發現七千人的步兵大陣攔在路中,排在最前的是一排拒馬,隨後是車陣,陣中遍插旌旗,遮蓋了由拒馬和戰車組成的層層子陣,大陣外騎兵環繞。二側山樑的營寨中還各有一千步兵備用。突厥軍不明就裡,不敢全面進攻,一時形成對峙。

處羅可汗聞報李建成率領二萬大軍增援羅藝,命令劉武周率兵二萬前往阻擊。雙方在上谷郡的西陵鎮相遇,李建成放手讓屈突通全權指揮大軍。屈突通的二萬關中軍是隋朝王牌部隊,屈突通又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劉武周一經接戰,曉得厲害,自知不敵(有自知之明,也算是名將。),向北撤退五十裡,來到三坡鎮,佔據有利地形,構築防禦工事,堅決阻擊敵軍與幽州軍會合,並寄希望於突利大軍戰勝幽州軍後與己會合,再與敵決戰。

處羅可汗再派一萬突厥騎兵來到屈突通西側,呼應劉武周。

突厥入侵中原,幽州聯軍、李建成大軍都奔赴前線抗擊外虜,還帶出許多豪傑湧出,共抗外敵:

河北普樂縣令程名振,本是洺州的普通農戶,隋末難以生存,聚眾造反,成為數千人的義軍首領。後來竇建德勢大,吞併了他的地盤,他不是竇建德的嫡系,只獲個普樂縣令的官職。

程名振以智勇自負,將普樂縣管理的井井有條,盜匪不敢涉足其境,很有名聲,卻依舊得不到竇建德的賞識。程名振得知信聯幫大當家宋成率領四百人襲破鉅鹿軍營,並斬殺元帥曹立修,然後招

搖過市,全身而退。極為震驚,自己反覆推演其中細節,得出的結論是,只有竇建德極弱和宋成極強,才能成此戰果。竇建德非爭霸天下的雄主也。

程名振認為李唐將得天下,趁此時機,拉出三千兵馬,投奔李建成了。

王君廓本是悍勇馬賊,在草原上不能容身,聚眾在上谷、博陵一帶搶掠。竇建德殺死魏刀兒,驅走宋金剛,使得他們容身艱難。這次聽聞李建成召集天下英雄共抗外虜,也帶著數千人馬投靠李建成去了。

西陵鎮距離燕翅山二百多裡,宋成等人聽說李建成已到西陵鎮,與劉武周交戰,並獲勝,正穩步向北推進,宋成和羅藝前往會見李建成。李建成見到羅藝,熱情相迎,羅藝將宋成隆重介紹,說此次會戰全由宋成指揮。李建成早聽宋成之名,今見如此介紹,更是尊重,隨後也引見了全軍總指揮屈突通將軍,並介紹了新來投靠的程名振、王君廓等豪傑,眾人落座。

宋成見李建成三十左右,正當盛年,溫文儒雅、舉止大度,第一印象不錯。

宋成將幽州聯軍的戰況詳細介紹一遍,李建成等人聽得大為佩服。屈突通說道:“我軍左翼,新現一萬敵人騎兵,正面是劉武周據守的三坡鎮,但我們也有新增豪傑相助,我們還需要幾天時間與新援一起訓練,使其融入我軍。到時,我有信心攻破劉武周。只是不知你們能守住燕翅山陣地多少天?”

宋成說道:“我們在燕翅山雖呈守勢,實則佔優。而且我們背後就是自家,不但糧草充足,還有後備人員,時間越久,敵軍的劣勢越大,所以我們才沒有急於決戰。”

宋成接著說道:“你們無需照應我們,只需專注最佳戰機即可。到時,你們一定要通知我們,這是難得的發財之機,不容錯過!我們會派出騎兵夾擊劉武周,我們要追的劉武周丟盔卸甲,精光而回。”

屈突通大喜,就此說定。

宋成和羅藝走後,屈突通與程名振、王君廓共同訓練,屈突通驚喜地發現,程名振的步兵陣型嚴謹,王君廓的騎兵弓馬嫻熟,都是精兵,而且程名振和王君廓都是難得將才,各種戰法一說就通,不幾天就能相互配合了。

屈突通與程名振和王君廓聊天,說道:“我見羅藝等人對宋成非常尊重,但是,他在大戰之時還想著發財,是否低估了敵軍。現在我唯一有些擔心的是幽州聯軍是否託大。”

程名振說道:“信聯幫信譽卓著,從未食言,故而我信他之言。”

王君廓及部眾被信聯幫趕出了草原,因此恨恨地說道:“信聯幫的信譽不是說出來的,是打出來的,我相信他在這次大戰中還能發財。”

屈突通見二位如此說法,也就放下心來。

宋成和羅藝回到燕翅山,繼續與敵軍對耗。突利大軍面對步兵大陣,嘗試進攻了幾次,都被密集的箭矢射了回來。宋成的騎兵時不時地衝擊敵人營地,來去如風,敵人又不敢追上山崗,故而只能被動挨打,士氣一天天低落。

宋成聽到屈突通大軍進攻的訊息後,讓羅藝率領五千輕騎兵夾擊劉武周去了。宋成為了不讓奚族和契丹再損失人馬,獨自來到陣前,高聲喊道:“我乃信聯幫大當家宋成,與始畢可汗是舊識,想請突利可汗聽我一言。”

突厥的前軍元帥康鞘利就是當初在始畢可汗的牙帳(總部)哈爾和林接待宋成的那個人,本與宋成相熟,策馬而出,高聲喊道:“你還記得老朋友乎?”

宋成見到康鞘利大笑,說道:“我本不願多造殺戮,今日見到朋友,就更當如此了。請你派幾員幹將來觀我大陣,看有破綻否?”

康鞘利派出三名陣戰行家策馬而來,進到陣中,只見陣中人人重甲,長槍硬弩遍佈,殺氣騰騰,再見到陣勢內的一個個戰車相連的子陣,環環相扣,層層佈防,震驚而回。

宋成接著說道:“幾日內,劉武周大軍必被屈突通擊敗,到時你們就藉此機會撤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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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鞘利見到宋成如此胸有成竹,只能黯然退下,向突利可汗彙報到:“宋成

是當年始畢可汗最看重的漢人,曾率二百人的商隊,殺得四百人的馬賊死傷大半。而今之勢,我們的確難以衝陣,只有等到劉武周與李建成之戰的結果,再行定奪了。”

屈突通與突厥騎兵對峙一個月,面對突厥騎兵騷擾進攻,屈突龜縮防守,只守不攻。深秋時分,突厥人輪流牧馬山坡,屈突通突然拔寨而起,率領大軍向突厥騎兵營地行進,看似步兵大陣進攻速度不快,但陣型齊整,威壓十足,就是要以正克奇,以硬碰硬。突厥騎兵準備不足,只能放棄營寨,後退之中,試圖重新聚結。劉武周看到屈突通全部出動,攻擊騎兵營地,立刻率領全部兵馬向屈突通進攻。二支大軍再沒有迴轉餘地,進入陣戰。劉武周來的及時,突厥騎兵重新聚結,形成對屈突通的鉗形夾擊。

屈突通將新加入的義軍放置在中軍,外側是關中軍,以三百人組成一個環陣,環環相扣。面對突厥騎兵的進攻,環陣外側是長槍手,槍尾觸地,大盾架住槍身,士兵側一手握槍、一手固盾,面對騎兵衝擊誓死不動。內側是長槍手和弓箭手,一人戰死,立刻有人填補空缺。陣內通道,騎兵流動,生、死、休、閒等通道各有玄機。關中軍面對外族入侵,同仇敵愾,各個視死如歸,故而能充分發揮陣戰的威力。

屈突通的側翼承受著突厥騎兵一波又一波衝擊,猶如驚濤之中的巨石,大浪退去之後,依然如故。屈突通率領中軍有條不紊地向劉武周陣中行進,短兵相接,血腥瀰漫,沒有人喊叫,只有兵器相撞和刀槍入骨的聲音。

從早戰至天黑,劉武周率部退出戰場。雙方都精疲力竭,多數戰士癱坐在地,用僅有的一點力量啃食乾糧。第二天,屈突通大軍戰鼓雷鳴,大軍再次排列著整齊的兵陣,向劉武周行進。

程名振看著萬眾一心的軍陣,心中感慨:“自己以前自傲的智勇雙全,不過是井底之蛙!”

劉武周終於不支,開始有部眾逃離戰場,逐漸蔓延到整個戰場。劉武周知道敗局已定,命令全軍撤退。這時斜刺裡出現大隊騎兵,向劉武周追擊而去,這正是羅藝率領的五千騎兵,此生力軍入場,猶如虎入羊群,頓時將劉武周大軍衝的四散逃離。屈突通立刻命令所有騎兵參與追擊,一直將劉武周的人馬追到百里開外的蔚縣城內,方才回軍。

屈突通看著羅藝的士兵四散開來撿拾戰利品,即感慨宋成的商業頭腦,又對羅藝治兵的散漫有些遺憾。當晚,羅藝與屈突通相會,羅藝抱歉地說道:“我帶出來的騎兵大部分是高開道和遼西騎兵,他們四處收攏戰利品,我也不好過多管束,還請大帥見諒。”

屈突通好奇地問道:“高開道也有如此精銳的騎兵?”

羅藝答道:“這還不是他最精銳的騎兵,他還帶來了二千重騎兵,由精選出來的戰士組成。我也有更精銳的重騎兵,留在燕翅山抵抗突利。”

屈突通感慨到:“我果然老了,竟不知你們還有如此精兵!”

羅藝又說道:“你若是在戰場上見到過信聯幫的騎兵,就不會再稱別人是精兵了。”

此話一出,屈突通大感驚奇,李建成也傾過身來,問道:“這是為何?”

羅藝說道:“突利四萬騎兵耀武揚威進入幽州之初,我們的一萬多騎兵曾經迎面向敵衝鋒,四千重騎兵打頭,五千輕騎兵居中,二千信聯幫的騎兵斷後。我軍衝入敵群一千多米後側拐脫離戰場。敵軍曾經追擊了一陣,因傷亡過重而止。此戰是突擊數倍於己的敵軍,按理斷後的部隊比突前的損失大。我軍此戰傷亡為百分之六,我觀察了信聯幫的傷亡數目,竟然低於此數。據說,他們常年在外走鏢,都是馬背上睡得覺、開弓射得虎的猛士。”

李建成年輕,聽到傳奇大感興奮,插嘴說道:“我看宋成年紀輕輕,面相良善,難道他還有背景?”

羅藝說道:“他有什麼背景我倒沒有聽說,但他武功奇高、善於用兵確是無疑。”

突利在燕翅山接到到劉武周大敗而逃的訊息後,立刻率兵撤退,宋成沒有追擊。突利退出幽州後,幽燕聯軍解散,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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