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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世家拋棄楊廣 張須陀殺身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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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何年起,江湖中流傳了一首民謠《桃李章》:“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繞揚州,宛轉花園裡。勿浪.語,誰道許?”

人們解讀,楊廣的天下將被李姓替代。此民謠傳到了楊廣耳中,下令徹查,左武衛將軍李渾、上柱國李敏等李姓門閥就是因為此讖言被楊廣猜忌,全家遭難!

近年來,瓦崗寨的瓦崗軍風頭日盛,是對京都洛陽威脅最大的反叛勢力,隱然成了各路造反派的盟主。現在,又有人對《桃李章》進行了詳細解讀:

“桃李子,得天下;”: 桃與逃偕音,逃亡的李姓之人,會得天下。

“皇后繞揚州,宛轉花園裡。”: 皇帝與皇后,迷轉於揚州,不得返都。

“勿浪.語,誰道許?”: 是“密”的意思。

直白地說,楊廣這次巡遊江都回不來了,瓦崗軍的李密得天下!。

近年來,國事糜爛,世家大族、士紳豪強等有識之士都認為楊廣禍國殃民,應該另立新君。縱觀各路反叛楊廣的義軍,除了李密身具勳貴血統,其他人都難入世家大族的法眼,因此,對《桃李章》的新解,迅速傳遍大江南北。

世家大族開始派人投靠瓦崗軍,為將來改朝換代下注了。淮陽謝家派遣謝映登率領二百騎兵及大量財物投靠了瓦崗軍。謝映登已派人給宋成帶了口信,家族期盼和宋成合作,自己受家族之命投靠瓦崗軍,希望今後有效勞之處。

楊廣在江都聽到《桃李章》新解,急忙任命張須陀為滎陽通守,領兵討伐瓦崗寨。

滎陽郡城是洛陽的門戶,隋朝的最大戰略糧倉洛口倉就在滎陽城外西邊,一直由楊廣的親族楊慶擔任太守。瓦崗寨就在滎陽郡城東北三百裡的瓦崗山上,楊慶多次剿匪,都慘敗而歸,再不敢領命了。

此時,隋朝水軍由於承擔不起艦船和軍餉耗費已然解體,各路剿匪大軍也不見蹤影,各地義軍空前壯大,全面近逼郡縣城池。王薄、孫宣雅、郝孝德等各路義軍再次越過黃河進入齊郡地區,佔據了齊郡西側的聊城、荏平等縣城,直逼齊郡郡城。

在柳城附近的東阿縣,有個大戶人家,年輕的戶主是程咬金,父親曾任山東濟寧縣令。程咬金驍勇善戰,善於騎馬用槊擊刺

,面對盜匪橫行,自己組建了數百人的鄉團保衛家鄉,因此與秦瓊、羅士信經常合作,惺惺相惜。此人還善於審時度勢,和各路義軍多能攀上交情,故能力保東阿不失。

張須陀令秦瓊為齊郡郡尉,羅士信為副手,總管齊郡防務和剿匪。張須陀再三叮囑:“匪勢猖獗,我走之後,全靠你二人竭心盡力,保護家鄉父老免遭塗炭。咱們兵力不足,以守為主,不可逞勇浪戰,每個士兵都干係著一家人的生存。”

秦瓊和羅士信都連連稱是。張須陀知道此行危險,沒有帶家眷,只帶了十幾個親兵到千里之外的滎陽上任去了。

張須陀到滎陽後立刻率領二萬精兵出發討伐瓦崗寨,自己帶領一萬做前軍,副將魏成領兵一萬做後軍,負責保護輜重及增援。

從地勢上講,瓦崗山下周圍百里全是黃河歷年氾濫造成的荒地,土嶺起伏,樹木叢生,溝河縱橫,水鳥成群,蘆葦遍野,是用兵者大忌之地,但此處又扼住了運河,使得張須陀不得不用兵。

瓦崗軍控制了從新鄉至汲郡一段的北上永濟渠,和滎陽至開封南下的通濟渠,對民用物資設卡收稅,並阻斷了隋軍的軍事運輸。張須陀領兵在黃河東側的陸路上行進,意圖切斷瓦崗軍對此段永濟渠的控制。永濟渠的控制權對隋軍和瓦崗軍都是此消彼長的命脈,因此,瓦崗軍大當家翟讓親率主力二萬人前來阻擊來犯的隋軍。

616年12月,張須陀將一萬人馬布成三個方陣,呈品字形迎敵。二軍混戰,隋軍更加訓練有素,陣型始終保持不亂,翟讓大軍不敵,依仗熟悉地勢,雖敗不亂,率領軍隊趁天黑脫離了戰場。

張須陀知道此地乃瓦崗軍地盤,後方支援源源不斷,隋軍攜帶的糧草不足,又無其它郡出兵增員,只能速戰。第二天,敦促後軍靠近距離,自己率領前軍繼續追擊,追擊十餘里,至大海寺附近,此地地勢起伏,樹木叢生,瓦崗軍在四周早已佈滿了伏兵,驟起迎戰,喊殺震天。張須陀看到漫山遍野盡是瓦崗軍,足有四萬之多,命令全軍保持隊形向後撤退。張須陀率領三千多人的方陣奮力激戰一個時辰,從密集敵群中衝了出來,卻沒有見到後軍的蹤影,原來魏成見瓦崗軍勢大,哪敢馳援,丟棄輜重率軍逃跑了。

張須陀見到隨己衝出來的將士傷亡過半,再向戰場內望去,二個隋軍方陣已經被敵軍分割

包圍。張須陀對將士們說道:“凡是負傷的將士,立刻繼續撤退,直奔滎陽。其餘人,隨我救援受困戰友。”

張須陀率領一千多人,掉頭衝入瓦崗軍中,為一個隋軍方陣的後撤之路開啟了缺口,有一千多隋軍衝了出來,四散而逃。張須陀再看己方人馬,僅剩千餘人,幾乎人人帶傷。張須陀知道若再帶領他們去救援另一個被圍的方陣,必然全軍覆沒,只好忍痛下令撤退。

李密一直在山崗上觀察戰況,發現我軍勝勢已定,敵軍開始潰逃,命令站在身邊的謝映登率領五百騎兵追擊。謝映登率領騎兵繞過主戰場,直赴隋軍撤逃之路。

張須陀見敵人騎兵追來,親自斷後,揮舞大刀,砍殺了數人,謝映登認出張須陀必是隋軍高級將領,指揮騎兵圍攻,自己彎弓搭箭激射,張須陀身中數箭,由於厚甲阻隔,依然能兇猛酣戰,謝映登瞄準戰馬再射,張須陀馬腿中箭,撲倒在地,張須陀跳下馬背,拼盡最後氣力,將近前軍士砍的人仰馬翻,謝映登騎馬衝來,手執長槊連環數擊,刺透了張須陀的胸膛。

張須陀慘烈戰死,時年五十二歲,逃回到滎陽的將士痛哭流涕,為這樣體恤將士的將軍戰死,而感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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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廣聞訊,非常悲傷,責令將避戰而逃的魏成斬首,追贈張須陀為金紫光祿大夫、滎陽郡守。

楊廣面對瓦崗軍洶洶氣勢,一時竟然再也派不出能將強兵,只能任命光祿大夫裴仁基為河南道討捕大使,秦瓊等齊郡兵馬全部歸裴仁基統領。秦瓊和羅士信率領齊郡軍民抵抗義軍進攻,依然保持郡城及周邊縣城不失,裴仁基領兵坐鎮虎牢關,護衛滎陽與洛口倉。虎牢關地處滎陽以西三十多裡的險要山隘,再往西七八十裡是洛口倉,再往西百里就是洛陽了。

616年(大業十二年)年末,楊廣為了防備突厥進犯,任命李淵為太原留守、晉陽宮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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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程咬金,濟州東阿(今山東東平西南)人,出身中層官吏之家,祖父官至北齊晉州司馬,父程婁是隋朝濟州大中正。程家是當地大戶,隋末動亂,程咬金二十出頭,血氣方剛,組建民團保護家園。程咬金即勇猛又變通,在當地嶄露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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