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了？說清楚？”
姜讓聽著大鬍子說的如此莫名其妙的嚴重，當下就想趕緊問清楚。
但是一看大鬍子腰上的傷勢，意識到這可能不是說話的時候。
大鬍子半躺在地上，現在的他即使是有姜讓攙扶著，也不可能坐的起來了。
從自己那染血的揹包中拿出一個硬碟，放到了地上。
“看這個。”
“總之，跑。”
此時的大鬍子說話就好像會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一樣，所以盡量少說。
找到姜讓之後，就好像是完成了一個什麼心願，此時意識已經開始不清楚了。
“我來吧。”管家適時的上前一步，將大鬍子抱了起來。
他可以看得出來，這人看樣子應該不是敵人。
將大鬍子放到床上，姜讓也暫時沒管那個硬碟中的事。
解開他腰間纏繞的衣物，看著那個猙獰的傷口，姜讓忍不住的眉頭大皺。
雖然他沒什麼醫學上的知識，但是直觀的感受一下傷口的恐怖程度，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傢伙，扛著這種傷，居然還能跑的出來？
這身體，夠可以的！
“要害位置沒有什麼致命傷，腰部這裡，雖然做了簡易的止血處理，但還是失血有點多了。”
管家大概的檢查了一下，給出了結論。
“先保命，縫合傷口，止血。”
姜讓走上前來說道，手裡還拿著大鬍子的揹包。
揹包裡面有很多的東西，包括急救包等傷勢處理的東西。
只不過時間緊急，大鬍子就吃了些止疼片，沒有給自己做什麼處理。
“這些我沒有問題。”
管家說道，夜鶯作為飛賊集團，醫療方面的知識肯定是有而且不少。
而且，管家在這方面相當的有信心，因為他的手穩，或許不如醫生有經驗，但絕對比這世界上最好的外科醫生還要精準。
“但他的體內，還有一些彈片.....”
“這個我來解決。”姜讓說著，把手輕輕放到了大鬍子的胸口，熔爐啟動。
將他體內的單片分解吸收。
而且，並不需要擔心有什麼雜質。
熔爐對金屬物質的吸收，是包括化合物的。
只不過轉化成材料的時候，會將其他的元素逸散在機械星球中。
姜讓猜測，空氣中的一些元素，應該是工作臺製造的時候，也會用得上。
製造機器人，自然不可能是純單質。
也就是說，自己那個機械星球，有可能是真正有其物質存在，有空氣之類的東西的。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清除了大鬍子體內的彈片後，管家就開始了手術。
由於沒有麻藥，大鬍子一下就被痛醒了。
硬是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干擾管家的行動。
其實他這是白擔心，管家是絕對不會被影響到的。
姜讓看了一眼，直接走出門去。
拿出淨水機，往裡面倒入異獸的鮮血。
姜讓的淨水機，是可以篩選物質的。
這些變異獸的血細胞自然是不能用，但他可以製作出和人體血漿成分一樣的東西。
大鬍子肯定是需要輸血的，但是條件有限，血細胞只能靠他自己了，暫時輸少量的血漿，應該也會有些用吧......
至於姜讓自己的血...他覺得目前有可能需要自己保持一個比較好的狀態。
折騰了半天，終於是給弄得差不多了。
大鬍子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昏迷了還是睡著了。
呼吸雖然微弱，但至少還算平穩。
“應該是能活，大概吧。”管家將手從對方的胸口拿下來，不太確定的說道。
姜讓坐在椅子上，沒有再去看。
知道大鬍子已經脫離生命的危險之後，他的目光就放到了那個硬碟上。
管家站在角落中，硬碟插在胳膊上，投影出了一張大屏幕。
擺在姜讓的眼前。
畫面剛一展開，出現在姜讓耳邊的，就是大鬍子的聲音：
“我知道這是一場螳臂擋車的對抗，也總覺得為一個並不熟悉的人仗義直言不是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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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我不應該因為自己的正義被現實撲滅，就去轉頭成為新的‘現實’，去撲滅他人心中的火焰。”
“讓我再燃燒一次吧。”
畫外音之後，就是一系列的畫面。
那是從紅鸞第一天決定再D-011保護區釋出真相時，大鬍子所記錄的全過程。
是一個非常精細的紀錄片。
從最一開始，保護區內賈龍集團的人對姜讓的汙衊。
到紅鸞為姜讓發聲，表示那些武器是姜讓的發明，姜讓才是被汙衊的人。
到民眾的舉棋不定。
到賈龍的瘋狂，強行召集在外的超能者，扛著所有人的唾沫決定成立軍隊出兵。
到紅鸞等人一系列宛如諜戰片一樣的東躲XZ。
地下室裡，陰暗的衚衕中，沒人能想到那個落魄的女孩正在與一整個官方集團對抗。
畫面的最後，是一個陰暗地下室門口的監控，一群荷槍實彈的人站在那裡。
“如果這事失敗了，對方真的要扔下自己所有的臉面不要，強行要把這件事進行下去的話。”
“那麼髒水除了潑到姜讓的身上，也一定會潑到紅鸞的身上。”
“希望我的這個硬碟，可以見證她的正義與清白。”
看完了整個影片，姜讓的第一感覺竟然不是憤怒，而是茫然。
他對人性的醜惡，是有瞭解的，畢竟那是人人都見過的東西。
看著D-011保護區官方對自己的汙衊，他甚至都覺得，這種無恥的手段，可以想得到。
他的心中，人類的下線，一直都很低。
但是他想不通，為什麼紅鸞願意為自己說話。
他們好像...也沒有欠過自己的人情。
甚至，他來到這個世界只見過紅鸞一面，都不記得她長什麼樣子。
人...真的可以為了自己心中的道理，做到這個程度嗎？
對於她來說，出賣那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姜讓，保全自己，難道不應該是更加合理的選擇嗎？
大鬍子逃了出來，第一時間讓自己跑...那也就是說紅鸞應該已經......
姜讓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低著頭沒有說話。
管家站在陰影的角落中，此時，他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姜讓。
整個房間中，只有大鬍子偶爾發出的無意識低吟，再沒有任何其他聲音。
空氣凝實的彷彿如同液體，讓人喘不過氣來。
不知過了多久，姜讓緩緩的抬起頭來，眼神第一次變得如此陰鬱。
“管家，我現在，感覺有點生氣。”
“不對，是很生氣！”
管家站在角落中，沒有給出任何的戰鬥力對比，沒有給出任何分析，也沒有給出任何屬於個人的理性建議。
這些都是他以往會做的，但這次他沒有，只是語氣一如既往淡然的回道：
“那，要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