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軍事->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章節

第298章 文青大叔的一天

熱門推薦: 宇宙級寵愛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女配她天生好命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我真不是魔神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都市國術女神 諸天新時代 劍仙三千萬

明亮的陽光從高處的窗戶照進來,在平整的地磚表面投下彩色玻璃斑斕的影子,高聳的穹頂之上橫樑交錯,粗大的黃銅鎖鏈從樑上垂下來,懸吊的巨大燈泡清透有如空氣,光滑完美的表面幾乎能夠映出底下仰視的面孔。

瓦塔力收回目光,視線落到前方的舞臺上,以藝術,至少是美觀的眼光來看,這個舞臺乏善可陳,幾乎只是一個臺子,毫無花哨,只是勝在材料驚人——那些住在城堡和莊園之中的貴族老爺們,或者是在那個簡直如傳說般遙遠的帝國中的常人,恐怕也從未見過如此純淨美麗而又巨大的人造水晶,如果能夠運輸出售,想必能夠引起一陣狂潮,然而這些理應十分珍貴的造物如同木板和石材,被那些創造出它們的人作為再平凡不過的材料應用在生活中,從日常器皿到燈具,甚至任人踩踏的地板。

在這座水晶的舞臺兩側,兩道階梯向上延伸,通往上方環繞著整座禮堂的欄杆迴廊,清新的微風從外部的露臺吹進來,攪動新建築內部沉靜的空氣,瓦塔力微微眯起眼睛,他喜歡陽光和柔和的風,但他也同樣喜歡這種味道,那是石粉,鋼鐵和木材一同沉澱之後的特殊味道,冰涼乾燥,毫無人氣,卻讓他感到安全和滿足。

在這種安全和滿足之中,他能夠感覺到已經死去的希望正在復活。這是他幾十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從頭到尾參與了一座美麗建築的建設,並且留下了自己的痕跡,無論它們能夠存在多久,都是過去的自己不能期望的。他看向面前的畫板,拿起了筆。

雖然這種平靜並非獨屬於他,在他作畫的時候,還有工人在搬運建材,清潔邊角,還有一些人只是閒逛,觀察這座即將被使用的新禮堂,在這個不是假期也不是三餐的時間,這種人是非常少的。在這個統治者異常寬和的區域,卻幾乎沒有能夠閒下來的人,包括孩子在內,每個人都在自覺或者不自覺地忙忙碌碌,不是沒有人脫離過自己的位置,那些人並不會因此被鞭打和烙印,像他過去的主人所做的那樣,那些懶惰和失職的人受到的懲罰簡直算得上溫柔,似乎發自內心的羞恥比純粹的痛苦更有作用。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瓦塔力也沒有多少閒暇時光,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他都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在作為奴隸這段不長也不短的時間中,他曾經承諾保護的那個貴族之子已經因為疾病死去,他幾乎是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現在他只是和那些這座禮堂的建造者一樣,在享受屬於他們的休假。筆觸在紙上沙沙作響,瓦塔力忽然心有所感,他停下了筆,機敏地抬起了頭。

來人的腳步毫無聲息,看到那頭標誌性的銀色短髮之後,瓦塔力毫不奇怪為何自己的本能被觸動。“術師”……那位大人完全不像現實能夠出現的存在,而效忠於他,圍繞在他身側的人物也十分傑出耀眼,哪怕只是容貌來說。而這位塔克拉隊長——

瓦塔力束起手,轉過身,正面對他恭謹地行禮道:“午安,大人。”

塔克拉看著他,笑了一下。

瓦塔力像被細細的鞭子抽在了身上,倏地挺起了腰。

銀髮青年的腳步不快不慢,他的動作和表情都有些懶洋洋的,停下的時候雖然和瓦塔力隔著一段不會讓他那麼被壓迫的距離,但看他投向畫板的目光,這點距離對這位人物來說完全不是阻礙。

“你在畫什麼?”塔克拉用一種感到有趣的語氣問,他使用的是對瓦塔力來說更熟練的通用語。

瓦塔力尋找了一下詞語,“宗教的畫。”

“‘宗教畫’?”塔克拉說,“那是‘神使’,還有……‘教皇’?”

他轉頭看向瓦塔力。

“……是的。”瓦塔力有些艱難地說,“您的眼光真好。”

塔克拉又笑了起來,他的五官並不是純粹的英俊,一些難以形容的東西,讓他和某些人一樣,沒有多少人能夠在相處的時候注意到他們的外表。算在微笑,塔克拉的眼神也讓人有種彷彿兇器在側的危險預感,而對瓦塔力這樣的老年人來說,這名年輕人更像一頭披著人皮的巨大猛獸,即使如今的他對他已經算得上溫和,瓦塔力仍然記得一次偶然才見到的這個男人的真正面目。

那是一個讓人無法安穩的噩夢。

塔克拉走向了那幅畫,在一步之遙,他的視線從黑白灰三色的湖水開始,沿著那群背生雙翼的神使們的足跡,最後停在最頂端的那個背影之上。清澈的湖水倒映著傾頹的殿堂,長袍曳地的神使大多背對著畫面,只有一兩人隱約可見俊麗的側臉,他們在沿階而行,寬大的階梯宛轉向上,卻在半空崩塌斷裂,在斜倒的廊柱頂端,在通天之階被中止的地方,那個人穿著斗篷,戴著兜帽,不辨身形和面目,抬頭仰望著天空。

他的背後沒有雙翼,卻如同被光籠罩。

塔克拉看了這幅畫一段時間,用鉛筆作畫似乎說明了作者的某種態度,很多細節都顯得粗糙,但作為表現人類感情的媒介之一,畫作的內容已經表達了相當多的內容。瓦塔力在不安和無由來的恐懼之中等待著——他相信他不會因為作畫受到什麼可怕的對待,卻依舊感到感到恐懼,直到他聽到塔克拉笑了一聲。

“幼稚。虛妄。扭曲的幻想。”他這麼說。

瓦塔力低低松了一口氣,“是的,您說得沒錯。”

塔克拉轉身面對他,瓦塔力再度本能地低下了頭。

“讓另一個人來,他會這麼說。”塔克拉說,“不過,我覺得很有趣。請你抬起頭來,瓦塔力‘老師’。”

那個詞語被吐出來之後,瓦塔力不得不強迫自己抬起頭來,他並不想面對那雙琥珀近於金色的眼睛,卻有一種力量讓他必須面對。

塔克拉看著他,神情簡直算得上溫和,“我提供畫布,顏料還有報酬,請你把它變成一幅真正的畫。”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瓦塔力都不能拒絕這個要求。他小心地把畫從畫板上取下來,收進隨身的畫筒,塔克拉一直在旁邊看著他的動作,讓他十分緊張,但在緊張之中,瓦塔力也感到有些困惑:在這種時候,這位大人的職責和地位都不應讓他如此空閒,他為何還留在此地?

“我在等那些孩子們。”塔克拉說,他斜著眼說。

他沒有等得太久,他們這些經過“那位”術師教導的人對時間總是把握得十分精確,瓦塔力還未離開,那些“孩子們”已經從禮堂外湧了進來,他們成群結隊,獸人的孩子和獸人的孩子在一起,人類的孩子和人類的孩子在一起,隊伍凌亂而又自有秩序,塔克拉向前走去,瓦塔力看著他走了幾步停下來,那些孩子像蟻群或者水流一樣,匯聚到他的面前。

然後他們排列成整整齊齊的佇列,像一排排被修剪過的小樹,連個頭都被仔細安排好了。雖然獸人孩子們的耳朵和穿著跟人類的孩子有很大的區別,但他們已經比過去多了很多共通之處,至少在以前,瓦塔力不會想象他們站在那裡,卻沒有誰是主誰是從的畫面。

他默默向禮堂的邊緣退去,卻暫時還不想離開。他已經開始不太中用的眼睛很難分辨那些成排的面孔,但他能夠分辨出那頭他熟悉的燦爛金髮。還在撒謝爾的時候,因為藥師防治疫病的藥物,他曾經接受過那個男孩的請求,帶著他的妹妹到一處僻靜的水塘洗澡,在她從葦草背後走出來之前,他見到了那頭在陽光下閃耀的金髮。曾經他還有身份和地位的時候,讚美過女性的一切之美,但在陰暗的生活中見到那樣一個可的小美人,他能說出口的卻只有嘆息。

誰能想到命運如此的轉折呢?

隊伍很快解散了,他們再度三五成群地站在一起,界限分明,中間有幾個孩子聚在一起,拿著從銀髮隊長手中得到的紙張,以一個黑髮的少女為首,他們討論了一段時間,終於作出了決定。討論結束後,他們分別走向不同的方向,把自己的同伴再度聚集起來,他們開始做事。

一些人走向禮堂外,一些人走向舞臺,瓦塔力看著這些年輕的身影分散到各處,測量,標記,搬運,這些孩子不像瓦塔力相處過的那些人那麼從容熟練,他們是生澀的,甚至是笨拙的,然而又是充滿了活力的,他們在盡心完成自己的職責,應當沒有誰把現在正在做的事當做苦役,這些孩子在這片土地上受到了保護和教育,他們用勞動回報這種保護——但這並不是一種交易。

大量的桌椅被搬了進來,以精確的間隔排列成行,紅色的幕簾在舞臺背後展開,並不是布做的,看起來卻也很不錯。因為缺少經驗,他們花了很多時間來完成這些工作,反覆調整,還有順利和不順利的交流——人類孩子和獸人之間的。瓦塔力看著他們的努力,從站在一旁到被請到一張長凳上,日頭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塔克拉早已離開,不包括瓦塔力,他只留下兩個成年人給孩子們必要的指導。

一切都完成之後,幾個木桶被送了進來,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他也能夠聞到被燉煮軟爛的豆類加入大量糖類之後的清香,孩子們歡快地圍了上去,有些擁擠,有些混亂,不過每個人都領到了自己的那一份。在他們各自找地方坐下的時候,指導者中的一人也端著兩個碗向瓦塔力走了過來。

“午安。”對方向他打招呼。

“您好。”瓦塔力用屬於他們的語言謹慎地回應。

那個人在他面前坐下,將其中一個大碗推向他,不管經歷多少次,瓦塔力都很難適應他們這種自然而然的分享動作,還有這個……在進食的時候討論事務的習慣。

“今天的甜湯有些稠。”對方有點生硬地開頭,然後非常流暢地說了接下來的話,“隊長說你參與了這座禮堂的建設,那些玻璃的花樣是你畫出來的,而且你已經獲得了教師的資格,以後會教導他們畫畫?”

瓦塔力花了點時間來理解這段話,他點點頭,“是的。”

“你一直在看著他們。”對方說,“看了一個下午。”

“……是的。”瓦塔力說。

“他們暫時不用回去,晚上的課程至少要等到天黑才開始。”對方說,“在此之前,隊長說如果你沒有拒絕,可以先帶著他們。”

瓦塔力不知道那名危險的年輕人給他安排了這樣的工作,即使他接受了他的另一個委託,但那個年輕人現在並不在這裡,瓦塔力有些遲疑,“我,我不知道我該做什麼……”

“你是一個老師。”對方用一種輕鬆的口吻說,“他們已經沒什麼事可做了,過一會,我們會把他們叫到一起,你可以給他們上一堂課。不用教導什麼,你可以只跟他們聊天,也可以帶他們出去看看,只要別讓他們亂走。”

瓦塔力覺得他簡直像在談論如何放牧羊群。但是,在真正面對那兩名教導員為他準備好的課堂,面對那些孩子集中到他身上的視線時,他仍然感到緊張,之前喝下的甜湯補充的水分似乎從他沙子一樣的舌頭流走了,他不由自主地咳嗽了兩聲,站在原地,他猶豫了一會,然後在他們不解的眼光中走向一邊,把他的畫板搬了過來。

瓦塔力把畫板背後的支架開啟,將它放在長桌表面,他自己在他們的對面坐下,調整呼吸,看了一眼坐在最前列的那個金髮少女,他慢慢地開口。

“孩子們,在成為一名教師之前,我曾經是一個奴隸。”他說,“更久之前,我住在一個離這裡很遠的國家,王都在海邊。”

他使用的是這個聚居地內部的通用語,來自“那位大人”的能夠通往力量的語言,所以他說得很慢,不過即使這樣緩慢,至少有一半的孩子也很難聽懂他在說什麼。他把畫筒中抽出的一張畫固定在畫板上。在獲得顏料和紙張的第一天,他畫的第一張畫,是他的故鄉。

“大部分的建築都是白色的,一年有兩個月的雨水很多。我覺得它很美麗,也有很多人覺得它美麗。”瓦塔力說,“這裡住著很多貴族,其中一個……”他停頓了片刻,“曾經是我的主人。後來他死了,有人得到了他的一切,然後把我們賣到了船上。年輕力壯的奴隸很快被賣掉,我們這些老的,弱小的,生病的,被送往北方,來到獸人的帝國。”

他又看了一眼那名少女,如果當時她和她的兄長沒有感染“疫病”——被他為了儲存那個家族最後一點血脈使用的小小手段所牽連,他們應當會被賣到東方去。

“只有不到一半的人來到了這裡。”

能夠活到現在的人又不到當初的一半。但瓦塔力對自己過去的總結已經結束了,他又拿出了一張畫。

“然後,在某一天,我躲在牛圈背後的草垛中休息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訊息。”他說,“有一個擁有莫大力量的人來到了撒謝爾部落,他黑髮黑眼,從天而降。”

在這堂短課進行的時候,一隊人馬穿過赫克爾的領地,走過大橋,來到了撒謝爾的原住地。每天都等候在那裡的工作組接待了他們,將這支以年輕獸人為主的隊伍安頓下來,發現這裡居然和傳聞所說的相差無幾——無論建築,食物還是狼人和人類的態度,這批既興奮又有些不安的獸人向工作組說了一件事,在他們背後,一支龐大無比的隊伍即將來到。

維爾絲拿著最近整理的情報敲響了塔克拉辦公室的門。

輕微的破空聲,有什麼落到門後,然後門開啟了,坐在辦公桌後的塔克拉手腕一抖,纏在門把手上的刀片和鏈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回到了他手裡。他的左手還拿著筆。

維爾絲走到他的桌子面前。(.txt.net )

相關推薦:我的城堡我做主我家娘子是大反派簽到從西爾貝限量超跑開始大逆之門吞天神體從天后面前彈唱童話出道聊齋:從繼承道觀開始無敵從忽悠老人修仙開始天道編輯器中國鐵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