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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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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天瀾沒有回應他的話,他只說了一句可謂突如其來的話:“奧格部落饑荒了?”

奧格眼睛一眯,然後冷笑一聲,“可笑的猜測!”

範天瀾毫不動容地繼續問道:“在征服撒謝爾之後,你會繼續南下,去人類的領土去劫掠?”

奧格說:“我可不知道人類的領主什麼時候這麼聰明,撒謝爾的狼人又何時這麼蠢了。”

“我要為我的主人驗證他的判斷。”範天瀾說,“那麼殺了你,奧格部落也不會停戰。”

“我還有四個兒子。”奧格冷聲說,“他們將對你追殺下去,直至末日。”

範天瀾沒有把問題繼續下去,他想知道的已經差不多了,他略略抬起視線,看向墨拉維亞,短暫的交換之後,他說:“那是在你死之後,現在我要離開。”

奧格沉默了片刻,“好。”

在自己的營帳中被本不重視的對手挾持堪稱一種恥辱,對士氣的影響也極大,奧格被這些撒謝爾的來人裹挾著,他的侍衛束手束腳地圍在外面,只能跟著這些狼人和人類步步趨行。架著奧格的黑髮人類沉著而靈敏,步伐一步也不曾遲疑,這名黑髮青年很少看向旁側,奧格卻知道如果他的部下如果有什麼舉動,這名人類即刻就能反應過來,他全身上下幾乎毫無破綻。

即使以獸人的標準,這也堪稱一個強大的戰士,但真正讓奧格感到威脅的並不是他。雖然在幾十年中他只見過那麼一兩個遺族人,至少他知道這個在人類中算是極為特殊的種族天生沒有任何力量天賦,而再勇猛的戰士也不可能抵抗千百倍的敵人。

真正的力量天賦者卻能。

撒謝爾的斯卡太驕傲,容忍不了被比自己弱小的人干涉,在確定他已經和撒希爾的布拉蘭離開之後,奧格認為不會有什麼東西能真正阻礙自己的前進。有一批人類在去年秋季遷移至邊境的訊息他當然知道,但那個訊息在他看來沒有任何可重視的地方,撒謝爾豢養了一群半奴隸,不過如此。

決定某些事情的不僅是力量,還有那些偶爾被人忽略的細節。奧格看向走在右側的男人,在束得不算緊密的頭巾下露出的髮根顏色非常明亮,身材以人類來說相當高挑,理所當然的毫不強壯,肢體動作間有一種不該出現在這種場合中的閒適和優容,雖然對方長著一張毫無男子氣概的面孔,奧格本能地知道,他強大得可怕。

“人類的力量天賦者,”奧格忽然說道,“你幫助狼人的理由是什麼?”

然而那個力量天賦者沒有給他任何回應,他甚至連視線都沒有轉過來,就像那些表情緊張的虎人比他更值得注意。

“金錢,法石,地位,庇護,還是其他?”奧格沒有放鬆自己的視線,聲音平穩的繼續問道。

片刻之後,對方終於把臉轉了過來,“抱歉,你剛才是在跟我說話?”

奧格能成為族長,當然不是靠狂妄就夠了的,“難道這裡還有第二個力量天賦者?”

那個外形比奧格見過的任何人形生物都美麗的男性思忖了一下,“你說的倒也不算錯。你剛才問我插手的理由?”

“沒錯。”

“我就是跟著過來看看,並不是特別想幫誰。”墨拉維亞說。

奧格譏諷地看著他,“你在戰場上出手,就說明你站定了撒謝爾那一方。”

“常理上是這樣。”墨拉維亞說,“不過我確實和那些熱情的小狼犬沒什麼關係,我來到這裡,是因為受人僱傭,為他保護某些東西。”

“——僱傭?”奧格臉上露出一個有點奇怪的表情,“什麼人?”

在他們對話的過程中,扣著奧格的黑髮青年沒有做出任何阻礙的動作,但他向前的腳步也沒有片刻的停頓,奧格眼角的餘光已經能見到營帳背後夕陽下的草原。

那個人類的力量天賦者對奧格露出一個微笑,“‘遠東術師’。”

“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人,”奧格說,“他從何而來,想要什麼?”

“我對他的瞭解也不多,只知道他來自一個非常遙遠而奇妙的國度,當然他本人也非常有意思。”墨拉維亞說,“等你們打完這一場,如果你僥倖沒死的話,應該會有機會見到他。”

奧格停下了腳步,看著墨拉維亞清澈的金色眼睛,“你確定你們能贏?”

墨拉維亞說:“因為我想不到他們輸的理由。”

奧格冷笑了起來,“人類,我知道你很強,但你以為我對你們的忍讓,是因為我弱小?”

一陣帶著腥味的風忽然吹了起來,墨拉維亞側頭看向風來的方向,奧格趁此機會突然抬手抓住喉前的匕首將它往外一推,範天瀾即刻橫手一拉,奧格的五指連同半個手掌頃刻被切斷,但他本人也在同時往前一撲,脫出了範天瀾的挾制範圍,黑色的卵狀物同時從四方飛來,落在他們腳邊後啪嚓碎裂聲,濃煙般的毒霧冒了出來。

範天瀾追擊的動作隨之一頓。

墨拉維亞仍然看著那個方向,自言自語般說道:“據說薩滿在遺族的語言中被稱為‘巫’?”

毒氣升起的那一刻,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虎人也衝向眾人,霧起得非常快,幾乎能聽見它們嘶嘶作響蔓延的聲音,範天瀾一甩點滴血跡都無的匕首,“蒙臉!”他短促地命令道。面對突變,狼人和人類在紛紛掏出布巾蒙到臉上,拔出方才取回的武器,同時有志一同地向前攻去。

被無形的力量所操縱的毒霧並未跟著這些突圍者移動,因為操控者真正想攻擊的物件還留在原地,範天瀾匕首回鞘,抬手用三指捏住一名虎人刺來的短劍,同時右肘一抬,磕斷一柄長矛的矛身,兩聲悶響之後,兩個虎人像皮袋一樣橫著被砸了回去,將數名虎人砸倒在地,這份力量讓一些虎人忌憚地後退,但也有一些則從旁繞過了他向他人追擊而去,而就在這片刻時間裡,毒霧已經漫過範天瀾的胸口,繼續向上蔓延。

令人心寒的肢體斷裂聲在濃霧中陸續響起,又有數個虎人肢體不全地被拋出來之後,毒氣完全將範天瀾和始終靜立在旁的墨拉維亞都掩埋在一片濃濁的灰黑之中。

奧格在部下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他逃跑的形象極其狼狽,長著黑紋的臉上明顯地發白,已經沒有多少精力去顧及他族長的威嚴。雖然他的手掌其實沒斷,腿還是好的,脊椎也沒有受到重傷,但疼痛的餘韻還停留在他身上,與劫後餘生的恐懼一起撕扯著他的靈魂。他有多久沒感受過這種東西了?只是片刻之間,他就在那個黑髮人類的手下真切地看見了死亡的面孔。

他舉起一隻手做了個手勢,讓前頭那部分虎人停下對那幾個狼人和人類的追擊,那些獵物的價值並不大,他還要讓他們把該傳的訊息傳回去。濃霧在他面前翻滾著,奧格沒聽到中毒者應有的悶咳聲和掙扎的聲音,裡面的人始終沒有做出突圍的動作,所以他謹慎地退後,讓層層的護衛擋在他面前。

一個穿著墨綠長袍的壯實老者慢慢走了出來,他看起來仍然強壯,聲音卻比他的外表老了二十歲:“你太魯莽了,奧格。”

“耶魯裡薩滿,”對這位部落的重要支柱,奧格從來不怠慢,“沒錯,是我低估了他們。”

然後他朝耶魯裡身後看了一眼,比薩裡薩滿躺在遠處的地面上,鮮血在她身下流淌,人一動不動,就算她現在還活著,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其實那個人類並不打算真的殺了他,只是打算把他弄殘更易於控制,但大寄命術要讓被守護者免於傷害,承擔者就要受到更嚴重的攻擊。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他就失去了一個護身者。

“不完全是你的錯,他們確實很特殊。”耶魯裡薩滿說,“我要他們。”

奧格已經不能像過去那樣全力支持耶魯裡的**,他看向那片毒霧。

就算被灰黑色的霧氣阻隔了視線,範天瀾也能聽得出來,跟他一塊來的那些人已經突破前方的攔截,脫離虎人的營地,奔向各自的坐騎。這個過程出奇地順利,連預先準備的一些小玩意都沒用上。雖說仍有獸人在他們背後追擊,但他們的去勢已定。

範天瀾從背後慢慢抽出長刀握在手中,毒霧被限制在如此狹小的範圍內,濃度大得連皮膚都感覺粘膩,細微的聲音從對面傳來,他抬起頭,光線被如此阻隔的隱晦環境中,那些銀色的髮絲仍是如此明亮。

墨拉維亞走到他的面前,“我早就說過。”

範天瀾偏過視線,他不太想理會他,墨拉維亞也沒有過多的表情,而是以一種可以稱之為冷淡的語氣說道:“即使是以人類的形態,身體也堪稱我們最好的武器。那位術師用人類的態度對待你,你卻不該習慣依賴這些東西。”

站在呼吸一口就足以奪走一個人性命的沉重毒霧中,他們不僅能如常地談話,連視力都沒有受到多少影響。範天瀾從以前就知道自己的身體和普通人有所不同,這一點並不需要墨拉維亞強調,就算他現在除了外表,和“人類”的共同之處確實越來越少,然而雲深說這並不是重要的事。

“所以呢?”墨拉維亞的的語氣是冷淡,那範天瀾的聲音就是冷得掉渣了。

“你知道最快的解決這次戰爭的方式是什麼,只要有我和你就足夠了。只要花一點時間,不會比一個夜晚更多,把它們全幹掉。”墨拉維亞說,“既然這些貓類對你和你的術師來說都是一個麻煩,又何必把時間浪費在它們身上?”

範天瀾看著墨拉維亞,後者平靜地回視,這個曾自稱為他的父親,外表卻只是比他稍大,和雲深處於同一個年齡段的非人存在有一雙非常特殊的金色眼瞳,那種瞳色在這個世界的自然中是不應有的,異質的華麗和他的外表相稱,注視久了幾乎令人心悸,即使預備隊的年輕人接受了這位奇特的教官 ,卻很少有人敢跟他對視,能直面他而不移開視線的,只有雲深和範天瀾,連塔克拉都本能地不願意。

在如此色淡的眼眸中,瞳孔卻仍然是黑的。眼睛是靈魂的視窗這句話在墨拉維亞身上是成立的,雲深沒有說過他見到了什麼,範天瀾知道這雙眼睛的背後並不是一個“人”的意志,黑色的瞳孔的深處彷如深淵,而在這漆黑的無盡深淵之下,是超出常理的古老,暴戾而貪婪的恐怖。那是範天瀾曾經接觸過,被之威脅過的東西,雖然在短暫的失控之後,那種東西再度被看不見的監牢封閉了起來,但蟄伏並不意味著危險減少了多少。

擁有人的外表和情緒,也同時存在著異類的冷酷和暴戾,後者才更接近他的本質,而這個世界的種族太過弱小,困囿他的固然存在,能約束他的事物卻又太少。

範天瀾看見他,就像看見未來的自己。

“這不是你的戰爭。”他說。

“你沒有理由被束縛在這種軟弱的規則下。”墨拉維亞說。

“我願意。”範天瀾說,“何況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墨拉維亞不應聲了,這個孩子真是知道怎麼打擊他。所以他只有將視線轉向外面,看著那群嚴陣以待的虎族人,冷冷地說:“既然如此,我們也該走了。”

是夜,雲深接到了範天瀾帶領一支小隊前往虎族大營探陣的報告,以四人輕傷,一人重傷的代價,他們摸到了虎族營內的地形排布,最重要的是,透過對虎族薩滿的試探性攻擊,他們獲得了那名對他們有相當威脅的薩滿的能力資料。

“真是冒險……”雲深嘆氣道,將經過整理的報告歸入桌面。

次日,已再無轉圜餘地的三族在廣闊的草原上分營列陣,都是精銳盡出。

作者有話要說:補償番外之一

在時空管理局浩如煙海的種族檔案中,龍族類目被查閱的頻率遠高於其他智慧種族。不僅是因為為數稀少的高等龍族是支援著時空管理局運作的五大強力種族之一,他們在生態和進化過程中表現出來的的特殊性也令許多研究者非常感興趣。

以一般的眼光來看,高等龍族堪稱得天獨厚,強橫到能夠連續突破空間甚至時間的力量,強韌到能在黑洞和星系中心生存的軀體,在大星系時代後期,人類的智力已經達到他們自有體系的C3級的時候,作為參照物件的高等龍族平均卻是S級。

他們幾乎代表了個體進化的極致,並且仍在向更高層次前進著,為了探究這種力量,人類曾向某位高等龍族爭取了一份基因,並且得到了回應。這個要求被應許得如此輕易甚至令他們感到不安,而在研究開始之後,他們知道了原因。

不可複製,不可傳播的不定型基因……正如檔案所顯示的,高等龍族並不是一個能夠複製的族群,他們的每個個體都是獨一無二,即使是直系親緣傳承,高等龍族也往往會成長為連基因都與父母輩完全不同的生命體。雖然被稱為一個種族,將他們聯絡在一起的紐帶卻與血緣記憶都無關。有些高等龍族自出生起就強大非常,有些則平庸無比,有些孱弱可欺,有些甚至曾經是人類,以至於曾有人說所謂高等龍族不過是時空管理局對為了歸納便利而給那些大類龍族中的超凡者敷衍的一個名稱。

墨拉維亞知道這些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雖然那時候他寧願自己永遠不必知道。作為當代的黑龍主,他當時擁有堪稱所在世界最強大的力量,然而還不夠時空管理局將他列入觀察物件的程度,何況他一直不擅長思考複雜的東西,即使流淌的血脈中中蘊含著非常重要的資訊,他飽受嬌寵的童年和少年時代卻讓他沒什麼使用這些東西的必要。

他的兄長薩爾夫倫自認為對他的教育已經足夠嚴格,然而被他指導著學習龍族常識和戰鬥技巧的畢竟不是普通的幼龍,無論外表看起來多麼天真可愛,黑龍主之所以被稱為黑龍主,當然不只是因為那如噩夢之夜的外表。

它,或者說它們是一種“本能生物”。

當然,至少在薩爾夫倫登位之前,除了偶爾吃些不在正常龍族食譜中的生物,墨拉維亞的表現和其他同年齡段的幼龍沒有多少不同。龍族的長老們也發現了他們私底下來往的事實,雖然仍有隱憂,但看著這麼長的時間裡都沒發生什麼意外,他們終究還是採取了不支援也不反對的態度。

後來在薩爾夫倫登基的典禮上,這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龍王在致辭之後做了一個令眾龍意外的舉動,在最後的儀式之前 ,他違反慣例地走下了玉階,綠色的侍龍吃驚之餘紛紛為他讓開道路,然後在龍們驚詫的目光中,這位身著黑色王袍的俊美青年一直走到被擋在眾多成年龍族背後的一頭銀藍色的小龍面前,抬起一隻手,撫上它低下來的頭顱。

看起來有些營養過剩的小肥龍在所有龍的面前變成了一個銀髮金瞳的纖細少年。

薩爾夫倫彎腰下去抱起他,回到了自己的王座上。

“他是我唯一的兄弟,墨拉維亞·儀祁,除我之外,他是龍神宮地位最高者。”

短暫的寂靜,接著這句話在龍群中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然而六位長老接連出列,以鞠躬向龍王登位以來下的第一個旨意表示服從之後,紛亂的聲音漸漸平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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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夫倫帶著墨拉維亞坐在王座上,看著在他們腳下數以萬計不同屬地和天賦的龍群為他歡呼,效果驚人的大型魔法在天空中接連引發,力量的衝擊波在接近地面時被柔和的防護體系所阻攔,轉變成更為炫目的光暈,在這些璀璨的光華中,蓬勃的綠意沿著廣闊的廣場向四周蔓延而去。龍王以何種方式顯示自己的力量,可以認為是未來至少數百年的時間中這位力量巔峰者的行事風格的體現。

守護者和復生者,日後的聖王之名即來源於此。

坐在他身旁的墨拉維亞抬起手,想要觸控空氣中那些隱現的白色線條,它們來自那些龍群之中,在墨拉維亞面前織成細密的光帶纏繞而來,薩爾夫倫握住他的手拉了下來,墨拉維亞轉過頭,看著身上浮出白色光暈的兄長,那些錯綜複雜的白色絲線在接近他的時候消失了……或者說被融合到了那層光之中。

“這些是什麼?”

“一個必經儀式而已。”薩爾夫倫說,“這是我在這個位置上所見的風景,你覺得如何?”

墨拉維亞回頭再看看那些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各種各種的目光追逐著他,連不敏感如他都感到了些許不自在,所以他將視線投向了遠處的群山,紫藍色的晴朗天空下,粉紅#**小說 httass12/l的雲層縈繞在陡峭的黑色峰頂,雖然壞消息不斷從外界傳來,此時的龍族領地仍然平靜一如既往。看著如此晴朗美好的天氣,小龍忍不住想象起翱翔之時,高空中那些強勁的氣流撫過身體那種愉悅的觸感。

“我更喜歡到上面去。”他小聲說,“為什麼我們一定要變成這種沒有翅膀的模樣呢?”

薩爾夫倫沉默了一會,漆黑的髮絲沿著他筆挺的外袍滑下,也許是因為這種在龍族中絕無僅有的髮色,這位年輕的王者在沉默時有種奇特的憂鬱氣質,絕無僅有的力量屬性加上充滿吸引力的外表,在他眾多的傾慕者中不僅有龍族,還有一些大膽的外族。雖然以歲數來說,薩爾夫倫不過剛剛進入成年期而已,登位也顯得有些倉促,但沒有一頭龍敢公開質疑置疑他成為龍王的力量和資格,絕大多數時候,龍們在面對他時都會遺忘他的年齡。

“這是一種形式。”最終薩爾夫倫這麼說。

“形式?”墨拉維亞問。

“在這個世界,力量幾乎等於一切。”薩爾夫倫說,“你的力量越強大,得到的就越多,這是被各個種族公認的法則。”

“難道不是這樣的嗎?”墨拉維亞困惑道。

“這是生物間的法則,而不是世界的。眾所周知的是作為這個世界最強悍的種族,我們有最廣闊的領地和最大的自由,與之相應的是,我們承擔著與地位相當的義務。這種形態,你可以認為是一種共擔責任的證明。”薩爾夫倫說,“日後某一天我不在的時候,請你幫我照看這些族人吧,不要只把他們當做食物。”

對那些意味含蓄的言語,當時的墨拉維亞還無法理解,不過薩爾夫倫的囑咐他倒是記住了,雖然難免有一些小小的意見,“可是吃別的東西我會餓得很快……”

薩爾夫倫摸了摸他像清亮的水流一樣的銀髮,“你真正需要的其實是能量,我會給你找到別的辦法。”

他對墨拉維亞應許的不久之後就做到了。實際上,無論向他的兄弟還是同族,他的承諾從未落空過,作為王者,他行事幾乎無可挑剔。就某方面而言,薩爾夫倫可以說為墨拉維亞代理了父母的所有職責,他照顧他,保護他,管教他,讓他能在沒有他的情況下一樣能生存下去,而同時將他身為龍王的責任完成得接近完美,如果不喜殺伐也算是他的缺點的話。

他在登基那日所說的話相當於決定了身後的繼任者,身為**最強烈的黑龍主的墨拉維亞卻似乎把本能都集中在了食慾上,對薩爾夫倫毫無競爭之心,兄弟和睦在絕大部分權力結構中都不算壞事,但在某些龍看來卻很不妥當。

“陛下,您太放任儀祁殿下了!”

薩爾夫倫放下手中的信卷,略略抬起頭,“他闖什麼禍了?”

“目前沒有,但是您明知道他是……”紅髮的英俊龍族咳嗽了一聲,把那個名字模模糊糊地說了出來。

“不用把那個名字遮遮掩掩,謝爾維斯。”薩爾夫倫說,“這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他面前的龍族長老吃了一驚,“您要將他公開?”

“墨拉維亞的力量已經快要達到臨界,成熟期不會延遲太久,現在的他還能被當做普通的小龍,但黑龍主的血脈不會一直沉睡,況且這件事早已不是絕密。”薩爾夫倫說,“對我來說時機也算是恰好合適。”

“恰好合適?您是什麼意思?”長老疑惑道,然後他瞪大了眼睛,“難道您是說……!”

“時間已經無多。費爾南德從南方邊界傳來訊息,上層空洞的規模已經無法控制,大量物質正在向‘世界’外逸散,東方和西北兩部的情況也不樂觀。”薩爾夫倫說,和他冷靜的表情相對的是那位龍族長老越來越震驚的表情,“情況惡化的速度完全超出預期,那幾個家族支援不了多久,高等人族的王者已經向我發來了信函。”

“怎麼會這樣?您明明登位還不夠三十年,您的雙親至少能……”

“事實如此。”薩爾夫倫說。

謝爾維斯失聲了一會,“居然如此……難道是因為儀祁殿下?是他的出生嚴重損耗了那兩位陛下的生命力!您明明應該——”

“最多一年後,我就要前往南方邊界,從那裡離開。”薩爾夫倫冷冷地打斷他的話,“如果你還是不能端正對墨拉維亞的態度,我會考慮撤換你,謝爾維斯。”

紅發長老白皙的面孔上浮起一絲紅色,“是我失禮了,陛下。”無論如何,他都不該置疑儀祁陛下的存在,他向座上的薩爾夫倫低下頭,“但我仍然堅持我的意見,要在您之後支撐起龍族,現在的墨拉維亞殿下完全不夠格!”

“那是因為我還在這裡。”

“那麼您更應該對他嚴厲,殿下如今看來和那些不曉世事的孩子有什麼不同?又如何能在您之後承擔重任?”

薩爾夫倫一隻手支在額側,看著謝爾維斯長老問:“要嚴格到什麼程度?作為幼龍,他應學的已經學完了,剩下的只有自然成長的過程,你們認為這樣還不夠,是否要嚴厲到讓他因此排斥我,恐懼我,甚至憎恨我?”

謝爾維斯長老不語。

“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我也不諱言,我確實能這麼做,”薩爾夫倫說,“只要我做得夠徹底,他會反抗,會想要奪取我的權威,報復我加之於他的一切。而由於天性中比別的龍更強的鬥爭心,他會在非常短暫的時間裡成熟起來,用自己的影子覆蓋我留下的記憶,而你們會保證他能夠做到這一切。”

謝爾維斯不能反駁年輕龍王的話,這正是他們所期望的。薩爾夫倫推開案上成卷的檔案和信件,站了起來。

“這是一個聽起來頗為可行的計劃,”他說,“不過只是聽起來而已。作為黑龍主,墨拉維亞實現尊嚴的方式是非常冷酷的,這一點你們和我一樣清楚,傷害他的信任,也是在摧毀他的責任。這種做法最好的結果不過是出現第二個阿特斯維爾,而在五千年前,那位黑龍主自發前往‘世界之眼’,所為的不是職責或者責任,他將所有力量乃至軀體全部用在填補世界之眼上的直接理由,是他已經對自己的生命感到極度厭倦。但在他厭倦之前,至少有三個種族因他滅絕,大地和天空的自然平衡都因他的恣意妄為而紊亂,世界之眼因此提前出現,他的自我犧牲不過是對過去罪行的一種補償。”

“但是,他也帶來了三千多年的穩定……”

“所以,承惠於此是你們扭曲他的理由?”薩爾夫倫問,“你介意我說你們卑劣嗎?”

謝爾維斯低下頭。

“墨拉維亞是我唯一的弟弟。”薩爾夫倫說,“為了生下他,我的父母損耗了許多力量,這導致世界之眼上的天網強度不夠,防護支撐的時間大幅縮短,這是他們的選擇,由此產生的後果將由我承擔,但墨拉維亞不屬於你們。就算在將來的某一天,他仍然不得不走上和我一樣的道路……”他在這裡停頓了一下。

“至少在此之前,我想讓他知道自己並不孤獨。”他看向坐下的紅色龍族,“你就當做這是我最後的願望吧。”

謝爾維斯看著這位年輕王者深沉的黑色雙眼,只有單膝跪下去,低聲說:“是,陛下。”

所以說墨拉維亞的性格形成,很大一部分是受薩爾夫倫的影響。黑龍主的力量和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在墨拉維亞的意識中一直無足輕重,雖然薩爾夫倫表達感情的才能一點也不出色,但正如他期望的,墨拉維亞向任何一頭正常的小龍一樣,沒有任何負擔地踏入了從少年到成年的蛻變期。在這期間,薩爾夫倫收到了人族之王的第二封信件。

而到人族之王向薩爾夫倫發來了第三封信函的時候,出發之日已在眼前。

離開之前,龍王去了自己兄弟的寢宮。薩爾夫倫踏入殿門,侍龍和親衛們都留在了殿外,他獨自一人行走在空曠的殿堂中,沿著地面那些閃閃發亮的銀藍色路標,他在一座被磨得只剩下一半的恐獸骨架背後找到了正處於尷尬期的墨拉維亞。

“墨維。”薩爾夫倫輕聲說。

墨拉維亞躲躲閃閃地露出半個腦袋,“……哥哥?”

“我就要離開了。”薩爾夫倫說。

“咦?”墨拉維亞把斑斑駁駁的半個身體都探了出來,“那,那我去送你!”

“不用。”薩爾夫倫說,墨拉維亞左右看看,確定周圍沒有任何龍後挪了出來,薩爾夫倫伸出手摸上他那個光光的腦袋,因為這個位置的鱗片最先被蹭掉,新鱗只長出了薄薄一層,暗灰發矇的質感和他身上殘留的那些光亮銀鱗形成了鮮明對比。

蛻變期的小龍總是會發生很大變化,蛻鱗只是其中之一。而這個時期的小龍是沒辦法化形的,就是墨拉維亞也不例外,薩爾夫倫雖然手腳修長,要把那個大大的腦袋抱在懷裡也有困難,所以他只是將兩手放在他的頭側,在那應該長出新角的地方一邊印下一個輕輕的吻。

這是作為兄長最後的祝福。

“我不在的時候,你要自己好好地過下去。”

不得不說,為人長輩,總難免一種定勢,他們會非常盡心地將自己認為最好的給予他們重視和保護的物件,卻不太關心對方是否樂意接受這些東西。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我的苦心,他們總是這麼想,而跟日後的墨拉維亞相比,薩爾夫倫的處理方式已經是難得的和緩輕柔。他告訴墨拉維亞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而且這件事會花他很多時間,墨拉維亞要學會習慣他不在的日子,同時接受那些長老的教導,地位和責任是相連的,他希望在將來能同樣為他感到驕傲。

這些都不算謊言。但它們造成的傷害並不比真正的謊言輕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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