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鑫的好一番勸解下，兩個加起來一百三十多歲的老頭，才重新坐下。
不過老爺子依然不領情。
而魏二爺則還是那副不苟言笑的面孔，坐那裡喝茶，桌上的銀行卡也沒有收起來。
陸鑫想了想說：“爺爺，跟你說件事，我現在在做生意。”
老爺子聞言，臉上神色並沒有露出詫異之色，只是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呢。
“我有個朋友做再生資源回收，一年賺幾百萬，我最近也在跟他學做二手資源回收生意，賺了一點。我覺得這個生意大有可為，所謂我打算做大做強。”
陸振章等他說完才問道：“你朋友叫什麼名字啊？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主要收購什麼？他又為什麼要帶你？”
老爺子雖然已經很多年不做生意了，但是思路依然清晰，陸鑫說完之後，他立刻丟擲幾個核心問題。
陸鑫知道他爺爺這個人不好湖弄，胡編亂造肯定不行，好在關於這些問題，回來路上都已經想好了。
此時立刻說道：“他叫談嘉勝，也是嘉城人，跟我是老鄉，公司在春湖那邊，之前他去我們公司收購過廢舊物資，得知我也是嘉城的，於是便留了電話威信，後來又一塊吃過幾次飯，一來二去便熟悉了。
他主要從事廢舊金屬類回收，比如金銀銅鐵這些，量很大。
至於他為什麼要帶我，其實也算不上帶，畢竟做再生資源回收一行，主要還是憑個人能力，有渠道買到優質的二手資源才行，不存在什麼競爭，更多的是一種合作關係。”
老爺子聽完點點頭，又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又是哪來的渠道？”
陸鑫笑道：“爺爺，大學可不光是讀書的，還是人脈積累的一個過程，我那些同學，有相當一部分留在盛海工作，現在他們很多都已經在公司裡處於管理階層。
我以市場價收購他們公司的廢舊物資，他們幫我牽線搭橋，送個順水人情給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說完陸鑫在心裡暗自懺悔道：“爺爺，孫子可不是故意要騙您，主要是說出來太過驚世駭俗，也怕您老心臟受不了。”
老爺子聽完再次點點頭，“那你之前說已經賺了一點，又是怎麼回事？”
陸鑫說道：“之前我低價買了一批廢舊銅線，有將近一千公斤，最近國際銅價上漲，我便趁勢出手了，賺了有一萬多塊錢。”
頓了一下陸鑫跟道：“其實二手回收跟炒股有點類似，看到廢舊物資價格低的時候買進，等到價格高的時候再丟擲，不同的是，股票波動很大，甚至有可能虧的血本無歸。
而物資價格就算再怎麼跌，貨還在手上，大不了我不賣，等價格回升時再賣。”
老爺子說：“還是有區別的，你這個壓貨需要很多本錢，另外還需要流動資金。”
陸鑫點頭：“爺爺你說的對。其實之前還有一批貨，是鍍銀銅芯線，有二百多公斤，當時人家要價500塊錢一公斤，我錢不夠，所以沒買。
結果爺爺你猜怎麼著，那批料的線徑只有0.68毫米，而鍍層厚度卻高達15微米……”
說到這裡陸鑫頓了一下，問道：“對了爺爺，你知道線徑和鍍層厚度是什麼意思嗎，我給你解釋一下……”
老爺子打斷說：“我知道，線徑越小，鍍銀層厚度越大，價格越高。”
陸鑫豎起一個大拇指，繼續說：“我聽說，那批貨人家賺了將近10個達不妞。”
“按照線徑跟厚度計算，最多800塊錢一公斤，達不到你說的數字……”老爺子說了一句，跟著又道：“難道最近銀價又漲了？”
“呃……對，最近國際金屬普遍漲價，銀價也漲了，之前是四塊七角五一克，現在漲到五塊了，一公斤5000塊。”
陸鑫說完，後嵴梁冒出一層冷汗。
好傢伙，老爺子不僅會算，而且連價格都知道……還好他沒有說謊，要不然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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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不語的魏二爺，這時忍不住問道：“那個，小陸……達不妞是什麼？”
不等陸鑫解釋，老爺子嘲笑道：“達不妞就是英文字母W的漢譯，也是萬的英文縮寫。叫你買部智能機刷刷抖陰，與社會接軌，你偏不聽，成天抱著你的老收音機聽湖劇。”
魏二爺沒說話。
陸鑫看了心裡暗自偷笑。
隨後他認真道：“爺爺，我已經辭職了，現在在陽港區那邊租了個小廠房，專門收購二手物資。”
老爺子點點頭，“我猜到了。”
陸鑫疑惑，“啊，您猜到啦？”
老爺子說：“當然啦！以前每次回來，你都會把工作上遇到的人和事講給我聽，可是這次回來到現在，你一句都沒有提到公司，我又沒有老湖塗，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陸鑫有些汗顏。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很多時候很多事，長輩心裡跟明鏡似得，只是不願意戳破而已，怕晚輩難堪。
這也算是一種人生智慧吧。
陸鑫誠懇的說：“對不起爺爺，我不是要故意隱瞞您，只是怕您知道了為我擔心。”
頓了一下陸鑫緩緩說道：“盛海那邊，現在房價高的嚇人，別說市中心了，就我工作的陽港區老城，一平米都要三四萬塊錢，辛辛苦苦打工十年，賺的錢只夠買一個廁所的。
本來我已經打算好了，到今年底工作還沒有起色，我就回老家來，在鎮上做點小買賣，或者跟爺爺您種田養殖，怎麼樣都不會餓死。
不過現在既然有機會了，我想拼一把。”
老爺子聞言，點點頭，“行！既然你都已經考慮好了，那就好好幹。我那幾十萬，買房子差遠了，就給你當本錢吧。”
“爺爺，我……”
不等陸鑫說完，老爺子便抬手說：“行了，就這麼說定了！就像你說的，虧掉了就回來種田養殖，總歸餓不死。”
……
下午，趁著爺爺和魏二爺下象棋，陸鑫說上樓睡覺。
來到自己的房間後，把門反鎖好，又把窗簾全部放下，然後召喚出黑色之門，進入賽博世界。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麼多天一直不陰不晴的賽博世界，今天竟然下起了濛濛細雨。
他擔心雨水有毒，沒有貿貿然出去，而是用高靈敏檢測儀檢測了一下，發現pH值只有2.1，這是強度很高的酸雨。
長時間被這樣的雨水淋，會灼傷皮膚。
陸鑫這下明白了，為什麼路上很多汽車，內飾明明看起來還蠻新的，但是外殼卻鏽跡斑斑，就好像放置了幾十年一樣。
還有路上以及大樓外面的路牌廣告牌也是破破爛爛的。
現在他明白了，都是酸雨造成的。
好在五金店裡面有雨衣。
說到雨衣，這是陸鑫想吐槽的一點。
這個世界的科技明明那麼發達了，各種技術讓他歎為觀止，比如電池技術，比如全自動理發器，但雨衣竟然還是那種非常傳統的樣子，像麻袋一樣套在頭上。
難道就不能研究一款，可以阻擋雨水、同時還不影響人行動的“空氣雨衣”？
這幾天他也找到很多賽博朋克的資料進行了研究，甚至專門下載了遊戲進行體驗。
發現，在賽博朋克的世界中，繁華時尚、朝氣蓬勃與這裡無關，高度發展的科技表象之下，掩蓋著的是罪與惡。
陰暗、狹窄、霓虹、潮溼，就是用來描繪“高科技低生活”的賽博朋克。
這個世界，大概也是差不多吧。
陸鑫套上“麻袋”，戴上膠手套，隨後拎著工具袋走出了五金店。
把工具放在三輪摩托車的坐墊下，順手從坐墊下面翻出一個贈送的半盔戴在頭上，並放下面罩，這樣可以避免酸雨直接淋在臉上。
隨後他開著剛買的三輪摩托車，朝指南針上的東南面方向開去。
附近店值錢的物資，這幾天已經被他搜刮光了，他想往更遠處再看看。
開了大約五分鐘後，這條路已經到了盡頭，這邊的建築物更加密集，大樓和大樓靠在一起，樓間距不足一米，密密麻麻的小窗戶，就像墓園裡面的香龕一樣，讓陸鑫感覺到十分壓抑。
這裡也是陸鑫之前徒步抵達最遠的地方。
樓裡面他進去過，面積很小，每間大概二三十平方，住的都是窮人，房間裡面除了一些破衣爛衫外，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這裡就是賽博世界裡面的貧民窟。
陸鑫繼續朝前開，終於，看到一棟比較炫酷的獨棟大樓，一樓是那種全透明的玻璃，外面還罩了合金柵欄。
透過柵欄玻璃可以看到，大堂正對面的牆壁上，有一行鎏金大字：託德聯合銀行。
“臥槽，居然是銀行！”
看到大樓裡面的字跡，陸鑫頓時激動不已。
他這些天四處尋找銀行，只是貧民窟這邊銀行非常少，沒想到今天終於找到了。
“幹活幹活……”
陸鑫把摩托車在銀行門口的玻璃雨棚下面停好，然後脫掉雨衣頭盔以及手套。
從坐墊下面拿出工具包。
取出角磨機，換上切割刀片，直接就對準大門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