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
別人收徒弟，是有事弟子服其勞。
你倒好！
有事師父服其勞！”吳新平搖頭嘆息道。
“您是能者多勞！”張俊平嘿嘿笑著說道。
“趕緊滾吧！真是悔不當初啊！”吳新平搖頭嘆息道。
“師父，您忙著，我走了。”張俊平嘿嘿一笑，轉身收拾東西，離開了南新倉。
目送張俊平離開，吳新平很是無奈的搖搖頭，徒弟太厲害了也不好，當師父的會很累。
心累！
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嘆息一聲，吳新平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突然看到站在工作室裡安靜復習功課的兩個徒孫。
吳新平眼睛一亮，教不了徒弟，還能教不了徒孫？
“娟子，祥子，你們這段時間，都跟著你們師父學了什麼？”吳新平笑容和藹可親的問道。
“回師爺，我們正在打基礎，每天扎馬步，鍛鍊腕力，書法上的功課是每天寫兩張大字。
繪畫上，在學素描，師父讓我們畫雞蛋。”李文娟恭敬的回答道。
“來，你們寫幾個字師爺看看。”吳新平一聽，確實是打基礎，笑著說道。
師爺發話了，兩個人自然不敢怠慢，放下手裡的英語書，研墨，開始書寫。
…………
張俊平路上買了肉和排骨，回到家裡，姥姥正在院子裡洗衣服。
不讓她幹活，可姥姥閒不住，只要看到有誰換下來的衣服，就主動給洗了。
說了幾次，也就隨她去了，左右就幾件衣服，也累不著姥姥。
真是一點活都不幹，也不好。
“今個兒又放假了？”看到張俊平回來，姥姥抬起頭問道。
“哪能天天放假啊！公司裡沒事，我回來給燕子做午飯。
她懷的是雙，得多補充補充營養。”張俊平笑著解釋道。
“對，是得好好補一補，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
尤其是，第一胎就懷了雙，更糟罪。”姥姥對張俊平的做法很滿意。
張俊平要做的是瘦肉粥。
懷孕初期需要補充大量蛋白質，還有葉酸。
因此，瘦肉粥就是最好的選擇之一，沒有異味，還含有豐富的蛋白質。
大米，家裡不缺，而且都是正宗響水大米。
小裡嵴肉，豬身上最嫩的一塊。
用郭德綱的話說，這一塊小裡嵴肉可以生吃。
除了瘦肉粥，張俊平還打算做一個海帶排骨湯。
張俊平買的是小肋排，就是豬排最前頭那幾根，沒一根小肋排的骨頭都是軟骨，能直接嚼著吃掉。
做好飯之後，張俊平調小火，繼續小火慢燉。
無論是瘦肉粥還是海帶排骨湯，都是燉的時間越長越香。
自己則開車出門去接邱文燕。
當然，去之前張俊平打了電話，被葉麗華好一通嘲笑。
不過，張俊平臉皮厚，對於葉麗華的調侃嘲笑，根本不當一回事。
疼老婆，天經地義，不丟人。
“你接我下班，昨天怎麼不說，害得我被葉姐好一頓嘲笑。”坐在車上，邱文燕使勁錘了張俊平一下，雖然語氣上是生氣，可眼睛裡卻包含著濃濃的幸福。
女人就是這麼口是心非。
“我也是臨時起意，正好這幾天沒什麼事，乾脆回家伺候媳婦。”張俊平嘿嘿笑道。
“德性！”邱文燕白了張俊平一眼。
吃完飯，又摟著邱文燕睡了一覺，才把她送到單位。
回到公司，刀疤臉已經在辦公室裡等著他。
“張爺！”刀疤臉衝張俊平微微鞠躬。
“做吧！蘇州和南京那邊怎麼樣了？”張俊平在沙發上坐下，笑著問道。
“和蘇州、南京那邊都已經正式簽訂投資合同。
蘇州織造廠和南京織造廠我們都是佔股百分之七十。
另外，兩地的領導也都支援，我們提出來的緙絲工藝人才培訓計劃。
我回來之前，兩地的培訓已經開始。
其實，很多織造廠的工人緙絲手藝沒有問題。
就是欠缺美術素養。
我聘請了當地的著名畫家，對織造廠的工人進行藝術素養培訓。
為了刺激工人的學習激情，我參照香江那邊的辦法，指定了新的工資標準。
不看工作年限，只看工作能力，有能力吃肉，沒能力的喝湯。”刀疤臉把蘇州和南京那邊的情況向張俊平彙報了一遍。
“嗯！”張俊平點點頭。
“阻力挺大吧？”
“是挺大，反對的聲音很多，最後還是在市領導的支援下，才得以執行下去。”
“其實，沒必要改革工資標準。
你仔細研究一下，我國的工人工資制度，一點都不落後，相反很先進。
只要嚴格執行，一樣能夠達到你的目地。”張俊平笑道。
很多人都以為，八十年代以前的工廠工資標準很落後，所以才會導致後面的工廠破產倒閉。
其實，這個認知是完全錯誤的。
工廠裡雖然有論資排輩的現象，但更多的還是能者多得。
比如工人的職業等級，五六七八級的鉗工、銑工、焊工、鉚工等等，並不是靠著熬資歷就能熬出來的。
你沒有能力，就真上不去。
職業等級和工資掛鉤，這就是一個很公平的工資標準。
而且，國家在制定工資標準的時候，還根據各地生活水平的差別，以及不同工作崗位的勞動強度的不同，對工資進行了調整。
甚至，連工作環境對身體的損害、職業病這些，都考慮到了。
所以說八十年代以前的工資標準是很先進的，放到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也不落伍。
而且，八十年代以前的工資標準，不光是做到了能者多勞多勞多得，還充分體現了對弱勢群體的照顧。
這一點，要比資本主義的工資標準更加人性化。
後面之所以出現大量工廠破產，根本不是工資標準的鍋，而是人為因素。
工廠領導的思路跟不上時代節奏，才導致工廠破產倒閉。
“張爺，您的意思是，我不該改革工資標準？”刀疤臉很是擔心的問道。
“工資標準從來不是關鍵。
關鍵是執行的人！
織造廠原來的那些廠領導，你是怎麼處理的？
他們能不能很好的理解你的指令，並且忠實的執行下去，這才是關鍵。”張俊平輕聲笑道。
他和刀疤臉的談話是瞭解蘇州南京那邊的情況，也是對刀疤臉的教導。
說實話，刀疤臉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很不容易，張俊平很滿意。
但是，張俊平對刀疤臉的期許很高，所以還需要繼續努力。
“我……”刀疤臉撓撓頭，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們要想成就事業，需要很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才行。
你要想辦法說服他們，讓他們理解你的想法，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完成你的指令。”
“就怕理解了，也不願意支援，或者只是明面上支援。”刀疤臉似乎想起什麼，有些恨恨的說道。
“我們用人，論跡不論心。
我們只看他怎麼去做，而不要管他心裡想什麼。
只要他們能夠不打折扣的完成你的指令，其他的重要嗎？”張俊平笑著問道。
“不重要嗎？”刀疤臉撓撓頭，好像真的不重要。
自己又不鑽到他們心裡去，管他們怎麼想幹嘛，只要管好他們怎麼幹就成了。
又和刀疤臉聊了一些企業管理的事情之後，張俊平起身拿出一張圖紙。
“大山，你看一下，這是我設計的知味齋酒樓。
當然了，這個只是外形圖，想要建造出來，還需要完善很多內容。
接下來，你的任務有兩個，一是聯絡許主任，把市裡批下來的那七塊地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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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就是找老楊頭，讓他把這個圖紙完善了。”張俊平把刀疤臉從蘇州叫回來，就是為了知味齋酒樓的事。
那天張俊平和許少民說完之後，第二天許少民開始和七個外城城門外所在的區政府溝通協調。
知味齋酒樓，目前可以說是BJ最火的酒樓，而且還是外商獨資的酒樓。
港商想要地皮，擴建酒樓，各個區政府自然都是大力支持。
這不，很快就把張俊平所需要的地皮，給批了下來，只等刀疤臉這位港商出面辦手續。
“張爺，您這是要建兩層地下室？”刀疤臉看著張俊平給他的圖紙問道。
“不僅僅是兩層，按照區政府給的地皮面積，範圍之內全部建成地下室。
這一塊很重要！
也正好老楊頭現在是清華大學建築系的外聘教授，可以動用一些清華大學的資源來完善這份圖紙。”張俊平笑道。
“知道了，張爺！”刀疤臉把圖紙小心的收進公文包裡。
“還有一件事，我聽說上個月，因為鴿子市的生意，侯三和人打了好幾架？”張俊平隨口問道。
“張爺，一幫孫子，看我不在，想扎刺。
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他們。”刀疤臉面露兇狠的說道。
“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嗎？鴿子市不是長遠之計。
雖然透過鴿子市賺的錢，都是乾淨錢，可是很多人不能理解，家裡人花著也是提心吊膽的。
既然有人爭，乾脆退出來算了。
不過，也不能這麼便宜那幫孫子。”張俊平冷笑道。
“張爺，您說怎麼辦我就怎能辦。”
“你這次去區政府洽談地皮的時候，順便和區政府聊一聊。
由你投資開一個合法合規的小商品交易市場。
還是現在鴿子市這種模式，區別就是你要向區裡交一部分管理費。
交了錢，你的市場就是合法的，最起碼不用擔心官面上的人找你麻煩。
而且，港商投資的小商品交易市場，那些炮爺就算惦記，也得掂量掂量。
我看可以在菜市口附近找個地方。”張俊平笑著說道。
在鴿子市上賣東西，可不是隨便賣的，要交入場費。
每個月光是入場費，就不少錢，也不怪別人眼紅。
“高！張爺你這招太高了！那幫孫子，想從我的地盤搶食，坑不死他們。”刀疤臉瞬間明白了張俊平的意思，拍著大腿喊道。
“明白了？
明白了就抓緊時間去辦吧！”張俊平笑著下了逐客令。
送走刀疤臉之後，張俊平又寫一幅字，練了練手。
這才離開南新倉。
到了輕工局接上邱文燕，一塊回孃家。
邱母聽到邱文燕懷孕了，也是非常的驚喜，拉著她的手，交代了許多的注意事項。
“平子，你平時工作忙，你爸媽那邊也要忙活飯店的生意。
你這馬上又要出國，要不讓燕子回家住一段時間吧。”邱母和張俊平商量道。
閨女懷孕了，當媽的自然是各種擔心。
最放心的辦法，就是把閨女接回家。
“媽，你要是想燕子，就讓她在家多住幾天，陪陪您。
我媽那邊已經開始和我妹妹交接工作了，打算回家照顧姥姥，順便照顧燕子。”張俊平笑著說道。
張俊平這話又兩個意思，對燕子在孃家住一段時間，沒有意見。
另外也是告訴邱母，自己家裡對燕子非常重視，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最終意思就是，住幾天沒問題，沒必要整個懷孕期間都住在孃家。
“這可不行！
燕子可不是什麼嬌小姐，這才剛懷孕，怎麼能讓親家母伺候燕子。”邱母趕緊搖頭拒絕道。
雖然邱母因為張家人對閨女的重視感到高興，可也不敢就這麼答應。
傳出去，閨女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知道的會說張家善良，對兒媳婦比對親閨女還好。
可不知道的，或者裝不知道的人，會說邱家閨女飛揚跋扈，剛剛懷孕，就什麼活都不幹，見天讓婆婆像伺候千金大小姐一樣伺候著。
這都是好的，還不知道會編出什麼怪話來呢。
“我昨天就不同意咱媽回家照顧我，我又不是不能動？讓咱媽照顧我，像什麼話。”邱文燕趕緊表明態度。
“行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女人懷孕前三個月最危險，你出國的這段時間，燕子回來住，等你回來，再讓燕子回去住。”邱母很強勢的決定道。
邱母也不是非要拆散小夫妻兩個，主要是兩個人剛結婚，邱母怕他們忍不住，坐下後悔終生的錯事。
就這樣，邱文燕被留在了邱家，張俊平吃完飯和邱文燕膩歪一會之後，獨自回了四合院。
對於邱母把邱文燕留下，張母倒是一點都不意外。
換成是自己，有條件的情況下，自己也會這麼做。
張俊平也理解丈母孃的想法，可是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你們這是有多看不起我的定力？
不管如何，張俊平又開始了單身漢的生活。
每天上班下班，搞搞創作，倒也清閒。
時間如梭，轉瞬即逝。
一轉眼，護照出國簽證辦好了，只等定好機票，就可以出發了。
出國考察是個大事，局裡專門安排紀檢委的領導過來宣讀紀律。
這些都是這個年代出國的正常程式。
隨著出國的日期臨近張俊平也感到了壓力。
帶著十來個人出去，這要是少了一個，他這個考察團團長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知道張俊平要出國，邱文燕也從孃家回來了。
小兩口互訴衷腸，說不盡的情話，很好的緩解了張俊平的壓力。
……
經過兩次轉機，五十多個小時的飛行，終於抵達巴黎的戴高樂機場。
張俊平一行人的級別太低，沒敢驚動大使館的人。
辦完入境手續，張俊平他們自己搭乘計程車來到巴黎市區。
張俊平很豪爽的安排大家住進了希爾頓大酒店。
既然是出來學習，開眼界的，那麼就不能扣扣索索的，為了省錢而省錢。
張俊平給大家安排的是標準間，兩個人一個房間，他自己住了一個商務套房。
這次出來考察的人選，有點陰盛陽衰。
陳麗君，宋和萍，鄭冬梅，王鳳蘭，牛文生，秦師傅，陸昭徳，樓新英，薛曉紅，石正傑加上他，一共十一個人，六個女的，五個男的。
王鳳蘭是接替郭美珍的職務，但是畫店店長。
辦理好入住手續，等大家把行李放到房間裡之後，張俊平就緊跟著召集大家開會。
開會的目的，自然還是宣讀紀律。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上一次他隨團出國的時候，還嫌領導嘮叨。
現在，只怕說的不夠多。
好在，這次來的都是有家有口的管理層，還不至於發生離團的事情。
“現在是巴黎時間下午兩點多，大家回去收拾一下，洗個澡，睡上一覺。
晚上我請大家去吃正宗的西餐！”張俊平最後笑著說道。
正宗西餐，絕對沒毛病。
在法國巴黎吃西餐，那真的是正宗到不能再正宗了。
開完會，張俊平也趕緊洗了個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
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思考著明天的行程。
所謂的考察學習，並沒有一個具體的計劃。
一切都是到了地方，隨機應變。
張俊平計劃，明天先帶著大家去香榭麗舍大街上轉一圈。
香榭麗舍大街，是藝術的殿堂，也是奢飾品的購物天堂。
到了巴黎，如果不去香榭麗舍大街轉一圈，等於白來一趟。
光一個香榭麗舍大街，就夠大家轉上兩天的。
張俊平想了一會，把考察團的行程安排好。
從空間裡拿出一份合同，找到上面和合同夾在一起的名片，撥打了過去。
他還要安排自己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