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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潁川陽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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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絨雪花頃刻停滿衣褲,路行雲伸手朝裡頭探去,隨即摸出一塊乾巴巴的東西。

“唉,果然成了蛤蟆幹。”

手中,那塊褶皺凹凸、粗粗糙糙的乾屍,便是適才還與路行雲交談的對對。

當今浩蕩世界,人為萬物之長,分佈寰宇繁衍不息,數量萬萬千千,興旺蓬勃。繁盛之餘,又建大小邦國,佔地自雄。地處中原腹地的大晉便是這些邦國中最為強盛者,幾乎統一了天下,由是以天朝正統自居,威伏四海。

然而天地造化,複雜無窮,人雖一枝獨秀,但亦有他族並存。

他族,大體分靈、妖兩族。

靈、妖並無常態,若細分亦有萬千小族群,但與人相比,無論外貌、習性、風俗等都大相徑庭,因此雙方經常滋生矛盾。

經過上千年的爭鬥,妖、靈不敵人之勢大,如今在中原幾乎銷聲匿跡,雖有剩餘仍在苟延殘喘,但迫於生存壓力,亦不得不避免與人正面衝突,有些躲入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與世隔絕;有些則幻化成人形,小心翼翼與人雜處。

即便靈、妖均被人視為兇害,但有較大差別。

靈心本善,吸收天地純淨玄氣修身養性,一旦修為達到,便能完全幻化成人形,毫無破綻,普通人根本瞧不出端倪,且靈更懂得與人和睦相處,所以世人對靈敵意有所減緩,以至於私下有不少人與靈友善,成為夥伴。

妖心本惡,多汲取陰陽相沖之煞氣而成,故而心地不純,哪怕修為深厚,幻化出的人形亦難免有各種漏洞,這些漏洞被人稱為“露相”。又因妖慾望繁多,喜害人填飽私慾,是以只要有露相的妖被人覺察,必定遭受誅殺。

無論靈還是妖,其本身的力量都遠在凡人之上,修練進度亦非尋常人可比擬,普通百姓難以抗拒。為了應對肆虐各地的靈或妖,人們孜孜不倦鑽研武學,以圖自保,並在與靈、妖抗爭的過程中不斷鞏固完善,最後演變出了諸多武學流派,各逞其能。

然而人心不古,慾壑難填,最開始從應對靈、妖應運而生的武學終不免淪為各方勢力爭權奪利的臂助。時至今日,各門各派武學爭奇鬥豔,出發點卻不再著眼於應付日漸衰微的靈族與妖族,而是絞盡腦汁朝著壓制其他流派獨步武林的方向發展著。

只大晉國內,五花八門的大小武學流派就足有數千個,當中最受推崇的便是得到大晉朝廷頒發金字朱底牌匾、俗稱“八宗”的八個大流派。一個習武之人若出身類似八宗這般的名門大派,那麼行走江湖,人人都會不由自主刮目相看。再不濟,只要有些名氣的流派報出來,旁人多少也會禮敬三分。如若不然,就會被視為無門無派的野劍客,被人輕視。

路行雲正是這樣一名野劍客。

去年重陽節,剛滿二十歲的路行雲奉師命,離開江夏郡出門遊歷,闖蕩江湖。師門無派,路行雲因此也無法在名前冠上門派名稱,一路嚐盡了世態炎涼。好在他生性樂觀豁達,不以為意,仍然堅持歷練。

除夕夜大雪如絮,身無分文的他沒處落腳,只能縮在一家客棧的柴房鍋爐邊取暖,卻偶然發現了同樣孤苦伶仃的對對——那時的對對不是人形,而是一隻即將凍斃的小蟾蛛。

路行雲身畔別無他物,唯有一個酒葫蘆,他可憐小蟾蛛,借鍋爐熱了酒,把小蟾蛛放在熱酒中暖身子。沒想到這一嘗試收到奇效,小蟾蛛對對慢慢甦醒,最後幻化成人形,成為了路行雲的夥伴。

“酒越好,我恢復就越快。”事後,對對向他透露。

“你倒會挑揀,那壺酒可是我花光了身上所有吊錢沽來的,貴得很。”

“我會報答你的,不盡為了那壺酒,也為了你救我一命。”對對如是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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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靈的習性,主要分為靈精與靈獸兩類。

靈精喜歡煙火氣,常幻化成人形與人共處,而且只要不是遇上險情或者其他特殊情況,普通人很難將他們辨認出來。即便有時他們只能在人世間做些底下卑賤的工作或是生活在僻陋的犄角旮旯,他們也樂此不疲。有些靈精甚至會與人相戀成婚,組成家庭。

對對就是一隻本態為蟾蛛的靈精。

起初,路行雲沒對這只小蟾蛛懷有任何期待,畢竟人與靈習性截然不同,指望靈精具備人該有的諸如仁義禮智信等品質並不現實。所以他只想與對對擠一宿便分道揚鑣。這世道雖說靈比妖更和善,但大晉的律法依然明令禁止靈與人公然共處。

路行雲行走江湖,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誰想,對對就此纏上了他,一連跟著他走了數百裡路,似乎打定主意跟他到底了。

“你帶著我,有好處。”對對解釋道。

隨後的旅程,對對果真顯示出了他身為靈精比人更加敏銳的洞察力。

路行雲沿途多風餐露宿,是以時常遇見山精小怪滋擾。對對都能及時提醒路行雲提前防備,甚至協助路行雲鬥妖鬥人,確實多有助力,路行雲與他相處久了,倒也漸漸習慣了他的陪伴。

本態為蟾蛛的對對非常不耐寒冷。按往年習性,隆冬初春這段時期,他應該正在一個暖和的地洞或巖窟,凝神屏息著冬眠,直到春暖花開的季節再出來活動,但是本年卻有意外。他因為貪玩,太晚尋找合適的過冬場所,以至於在大雪到來之際無處藏身,只能病急亂投醫,躲在客棧後頭燒水的鍋爐下邊取暖,卻沒有想到,鍋爐時燒時熄,難以持續提供溫暖,令他很快被風雪包圍。

當時被寒冷侵襲的對對神智不清,逐漸昏迷,要非路行雲及時相助,他真有可能就此一命嗚呼,斷送了上百年修練的道行。他會對路行雲心存感激,也在情理之中。

正因打定了主意跟著路行雲歷練,對對毅然放棄了冬眠的本性,化作人形在地凍天寒中勉力支援。他怕路行雲趁他昏迷時將他拋棄,就用夾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用以抵禦外界的寒冷。

縱使如此,他仍是高估了自己對寒風冰雪的忍耐力,就這兩日的一場大雪,便把他凍得七葷八素,而適才在雪地對韓少方的施以援手的舉動,則使他徹底倒在了雪中。

“還是得找個穩妥的地方安頓他。”

路行雲將乾屍對對揣進懷裡,用自己的體溫給他續著絲絲暖氣。他曾從對對那裡瞭解到,成為乾屍的對對雖是死狀,但仍有微末脈搏護命,一如在鍋爐邊初見時那樣,只要及時拯救,依然能夠復甦。

“葫蘆裡沒酒了。”

這兩日著急趕路,沒地兒落腳,酒葫蘆和他的肚皮一樣,空空蕩蕩很久了。

對對的乾屍貼在胸口透心涼,路行雲搓搓手,目光掠過城門洞子下東倒西歪的幾名官兵,尋思:“剛聽他們提到城內聽雪樓有好酒,不如去那裡沽上一些。對對不是說了,酒越好,他越得勁兒。”

於是路行雲走上前,向那幾名官兵打聽了聽雪樓的位置,接著又問:“再向幾位軍爺請教個事,這陽翟城附近,可有刀圭大夫?”

“刀圭大夫......你小子要做什麼?”幾名官兵聞言,抖擻精神,明顯警覺不少。

世間醫術分三大派系,岐黃、雷桐與刀圭。岐黃是為正統醫術的代表,看診拿藥,賙濟世人病疾。

相較之下,雷桐與刀圭可謂偏門。雷桐專指治療鬼蠱妖術的大夫,而刀圭則指與靈、妖打交道的大夫。路行雲本意想等對對緩過來後送去刀圭大夫那裡安置,在禁止人與靈接觸的大晉,他當眾這麼詢問自然引起了官兵的注意。

路行雲隨即又找個藉口:“習武之人跌打腫痛,更有內傷難愈,想買些靈丹妙藥。”

刀圭大夫為防止朝廷找上門,一般會打出售賣丹藥的幌子,只是他們丹藥標價很高,絕非常人可以承受,所以慕名而去的人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有正當生意,即便掛羊頭賣狗肉,朝廷不好強制拿人問罪,不過私底下心知肚明,盯得很緊,只等刀圭大夫自行露出馬腳。

路行雲雖然遊歷世間不長,心思卻很活泛,他知道,若是官兵知道身邊有刀圭大夫,是絕對不會吝惜多給對方介紹幾單生意上門的。

幾個官兵裡有年輕的剛要喝罵質問,起先那拄著紅纓槍打盹兒的老兵突然打了個噴嚏把那年輕官兵到嘴邊的話嚇了回去,接著咂巴著嘴抬起手指朝東一指,悠悠道:“從這裡往東走八十裡,有個叫闢弱水閣的地方,裡頭大夫叫桂子宛,賣的藥頂呱呱。”

老兵一說話,其他官兵都斂聲不語,目光滴溜溜的在路行雲身上轉。

路行雲拱手道謝,那老兵復又魂飛天外了也似,閉眼睡了過去。

城內道路的積雪都已給巡兵更夫清掃到了兩側,堆積成如同田壟般的長垣。殘存的薄雪化作水,合著路土混成泥濘,人走上去,衣衫的下襬不一小會兒就濺滿了泥水汙漬。

季河東皺著眉頭,一手牽馬,一手提拉著上身的輕裘,小心慢行。絹布材質的下衫好洗,若是貂毛的裘皮沾染上了汙垢,出門在外,可不是那麼容易能收拾好的。

韓少方默默跟在季河東的身側。他運氣不佳,踩進了道上隱蔽的幾個坑窪,泥水滲入布鞋,說不盡的刺骨寒心。走在後頭的甄少遙則多個心眼,靜靜盯著他的步履,引以為鑑,是以能夠每每及時避開險處,一路安然。

天冷徹寒,縱使在城內,街道上的行人也寥寥無幾,季河東三人照著城頭官兵的指點,拐過兩條巷子,眼前景象立刻豁然一變。

眼前的一條直街上車馬如川、行人熙來攘往,不可勝計的正店、瓦肆、腳店內外皆熱火朝天、囂然鼎沸。再看各家各店那成排懸掛著、均自迎風颯颯的無數錦旆酒旗,直讓人恍入繁榮夢華的江南天地。

“甫裡先生未白頭,酒旗猶可戰高樓!”本一路舟馬勞頓的季河東精神陡振,眉眼間也難得浮現出幾絲笑意,“一路苦寒,不想柳暗花明處別有洞天,妙啊!”

甄少遙不知何時搶到了韓少方前頭,一嘴逢迎:“自入潁川郡,已許久未見此等熱鬧。師父,此去京城僅剩百餘里,轉眼可至。眼下雪大難行,咱們大可不必貪趕路程,費神費力。何不就在這裡歇歇腳,待天雪略散,動身不遲。”

季河東笑眯著眼,邊聽邊點頭。韓少方此時也走了上來,環顧許久不見的煙火氣感嘆不已,卻沒注意自己坐騎頓了頓蹄,帶飛幾滴汙水,灑到了季河東的輕裘上。

當他覺察時,季河東早將一雙怒眼瞪了過來。

“盡會添亂!”季河東小心翼翼拍著輕裘,不悅斥責,“我專程帶你出來,著實是盼你能爭氣些!”說到這裡,看看昂首而立的甄少遙,再轉對韓少方道,“說過多少次了,平素裡多些眼力見兒,為人處事向你師兄看齊,就照貓畫虎也總得給我畫出三分像不是?有這份心在,潛移默化自會有轉變。出門歷練的機會難得,你需得一路用心,回去後少在宗門中給師父丟人現眼!”

韓少方連聲諾諾,慚雲滿面,偷眼看向挺胸玉立的甄少遙,半是羞愧半是羨慕。他入門晚,比起尋常垂髫年紀就打下童子功的師兄弟,論基礎差了一大截。往後雖然加倍勤學苦練,卻進步甚慢。數月前的弟子切磋,他輸給了所有對手,甚至面對季河東總角之齡的幼子時也輸了三招,一時成為正光府上下人盡皆知的笑柄。

“是,弟子謹記教誨。”

丟自己的臉可以,可若丟了師父師兄乃至正光府的臉,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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