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然猛地睜大了眼睛，看著男人決然而去的身影，大步上前抓住了男人的胳膊，“你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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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葉明抿著薄唇，劍眉緊蹙，大力甩開了束縛著自己的女人，緊接著“嘭”的一聲，緊閉了房門，順手反鎖。
陳醫師就站在門口，一張臉蒼白，方才房內的動靜她都聽到了。
心中雖然害怕，卻也沒敢說什麼。
耳邊只聽到顧葉明吩咐：“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來。”
陳醫師點了點頭，恭敬答道：“是。”
顧葉明立即大步走向了隔壁房間，嬰兒床還是他剛回來的時候差遣人去買的。
剛剛看到這個女嬰兒的時候，他原本還是歡喜的。
可……這個女孩兒卻和他沒有一絲血緣關係。
嬰兒床裡的女娃，看著他的時候，卻沒有恐懼，一張白淨的小臉嘻嘻的笑著。
小嘴兒咂著，裡面有兩三個細細的小牙。
模樣軟糯，看起來那樣柔順。
一歲多的軟軟看到了來人，也不怕生，見那人沒有來抱自己，倒是自己滾了滾身子，朝著顧葉明的方向爬了過去。
顧葉明就站在嬰兒床的旁邊，一雙眼注視著女娃娃的一舉一動。
軟軟站到嬰兒床的旁邊，一張小臉天真純淨。
顧葉明卻是沒來由的厭惡，“你和你媽媽一樣，長得一副騙人的臉，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心軟嗎？”
軟軟根本就沒有聽懂顧葉明說的什麼，一雙饅頭手抓著顧葉明的一隻大手，仍舊朝著他憨憨的笑。
許是跟在林蔚然和林景程的身邊太長了，沒怎麼見過男性，看到短頭髮的顧葉明，軟軟幾乎是下意識的喊了一聲：“爸爸……”
一聲，軟綿綿的聲音，似是觸動了男人心頭的禁忌。
顧葉明鼻翼微張，反手甩開了軟軟的手。
那力道不大，但絕對不會小。
小孩子本身平衡感很弱，被這麼一甩，小人兒沒站穩，直接向一旁的支角撞了過去。
歐式的嬰兒床，很華貴的款式，可四個角卻尖如兇器。
那一甩，正好將軟軟推到了其中一個角上。
顧葉明心頭一顫，隨即是滿眼的鮮紅……
頭一次，他感到緊張了，大聲喊道：“陳醫師！”
……
陳醫師：“孩子沒有性命之憂，只是……那張臉恐怕……”
顧葉明手上夾著煙蒂，在他身側的一個菸灰缸裡，塞滿了菸頭。
整個房間，烏煙瘴氣一般，充斥著一股濃郁的煙味兒。
顧葉明的臉色很陰沉，“毀了？”
陳醫師點了點頭，“嗯。”
顧葉明：“能治好嗎？”
陳醫師：“恐怕有點難，傷口太深，刺到骨頭了，但跟著整容技術的進步，或許還能有機會……”
顧葉明扔掉了手上的菸蒂，“暫時不要讓蔚然見孩子。”
陳醫師點頭，隨即顧葉明擺了擺手，陳醫師很識相的退了下去。
門外……
楊青青早早的等在了一旁，看到陳醫師從顧葉明的房間走出來，便給了她一個眼神。
陳醫師眉間微蹙，抿著唇跟著楊青青一同走去了後花園。
夜色如深，時不時還有風，微涼。
楊青青雙手抱著胳膊環在了胸前，身著緊身黑色蕾絲裙衫，性感妖嬈。
她屬童顏巨乳的型別，要不然也很難從夜店小妹中被顧葉明看中。
顧葉明對她來說有多重要，楊青青是知道的，相比較那些土肥圓來說，顧葉明簡直屬於白馬王子那一類。
“說吧。”楊青青挑著眉問道。
陳醫師心悸不安，愁容寫在臉上，“那個孩子並不是少奶奶和顧少的親子。”
楊青青一怔，著重問道：“你說那個孩子也不是林蔚然的？”
陳醫師：“嗯，不是。”
楊青青眉間一蹙：“那你可告訴了葉明？”
陳醫師搖頭，“按照楊小姐的吩咐，沒有，顧少只曉得孩子不是自己的。”
楊青青眉間舒展開來，“不錯，之前承諾給你的好處，不會少了你的。”
陳醫師拱了一身，“謝謝楊小姐。”
楊青青再問：“你給那個女人檢查過身體，那個女人到底有沒有生過孩子？”
陳醫師先是一怔，接著抿了抿唇，楊青青不知怎麼調查出了她當年在醫院工作時的醫療事故，且以此要挾，顧葉明沒有說明讓他去查那孩子和林蔚然之間的血緣關係，她只是未如實相告，已經很愧疚不安了，現如今也不知道楊青青要對林蔚然做什麼，她這一刻竟是有些猶豫。
楊青青見陳醫師面色不對，加重了語氣，“怎麼？這點兒小事，你都檢查不出來？”
陳醫師慌忙搖頭，道：“沒有，肚子上沒有疤，該是沒有……”
林蔚然生過孩子，陳醫師其實是知道的，但卻怕楊青青加害，便隱瞞不說了。
多一事，總比少一事的好。
楊青青點了點頭，心想只要林蔚然沒有顧葉明的孩子，也舒心了許多。
只是顧葉明對楊青青的態度，似乎很看重的樣子。
陳醫師可能楊青青在想事情，便道：“楊小姐，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忙了。”
楊青青點頭，但又在陳醫師轉身而去的時候叫住了她，“等會兒。”
陳醫師身形一頓，轉身恭敬問道：“楊小姐還有什麼事情嗎？”
楊青青的臉色黑了一層，道：“我跟在葉明身邊，沒有過門叫我楊小姐也就算了，但那個女人也不是葉明的妻子，你這樣叫喚她，把我又置於何地。”
陳醫師跟在顧葉明身邊很多年了，在林蔚然嫁給顧葉明之前就在顧葉明身邊，少奶奶的稱呼還是在顧氏本家的時候喚的，後來顧葉明和林蔚然雖然離婚了，但她的稱呼卻沒有改，幾遍林蔚然說了她兩次別這麼稱呼，但她總是忘記改稱呼這件事情，以至於後來林蔚然也隨她去了，沒有再管。
陳醫師臉色一白，立即懂了這句話的意思，“很抱歉，我明白了。”
……
林蔚然多日沒有進食，醒來之後因為受了涼又暈了過去。
顧葉明顧忌了林蔚然的身體，心頭對那個叫做軟軟的孩子心存愧疚，便親自將食盒送了進去。
“吃飯吧。”
男人聲音冰冷，情緒毫無波動。
林蔚然見到顧葉明從門外走進來，便是一把衝了上去，抓著男人的衣領不放手，“你把軟軟怎麼樣了？”
顧葉明不喜歡林蔚然潑婦一般的模樣，冷漠的將人甩開，緊接著命令道：“吃飯！”
林蔚然瞪著她，雙眼猩紅。
一頭長髮胡亂的搭在胸前，原本精緻好看的臉看起來越發蒼白。
陳醫師說她受了涼，可她還是穿的那麼少，赤足著地，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一雙眼睛恨恨的看著他，十足的惡意：“那只是一個小孩子，你怎麼可以……那麼惡毒……”
顧葉明輕吸了一口氣，忍著心頭的怒意：“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他是狠毒慣了的。
並且是沒有辦法控制的暴力傾向。
不過，近兩年來，倒是緩解了不少，從來不接受治療的他，也在吃藥了……
林蔚然猛地伸手將桌上的飯菜摔倒了地上。
隨之一陣陶瓷碎掉的聲音。
顧葉明雙手握成拳，對著那個不聽話的女人眉間緊蹙。
他還是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緒，如果再待下去，勢必要發病……
“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林蔚然冷笑：“對我也不是第一次動手了，好似我之前都在逼你打我？”
她的身上，很多傷……都來自這個暴力傾向的男人。
在林蔚然的眼裡，他和惡魔又有什麼分別。
顧葉明咬緊牙關，齒間發出了咯咯的聲響。
兩人四目相對，是一場電光火花，誰也不肯讓步。
但凡林蔚然的性子軟一點，也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
顧葉明負氣離開，林蔚然又是一陣吵鬧……囔著要見軟軟。
顧葉明不予理會，只吩咐了人重新再給她送了食物過去，且道：“讓陳醫師送一些適合補身體的營養套餐進去。”
傭人得了命令，正要去找陳醫師，卻是被楊青青身邊的傭人小蓮截了步。
最後便是未經過陳醫師，小蓮按照楊青青的吩咐去拿了前夜晚上的剩菜剩飯送去給了林蔚然。
林蔚然並不知小蓮是楊青青身邊的人，見人進來，林蔚然早已餓得暈頭轉向。
便是方才和顧葉明吵了一架，林蔚然才想清楚不該不吃飯，更不該虐待自己。
只有吃飽了，她才有力氣去找軟軟，才有力氣與顧葉明抗衡。
小蓮進門的時候手上拿著食盒，一臉乖巧懂事的模樣，看林蔚然的時候卻是翻了一個白眼，“林小姐，顧少命你吃飯。”
餓了幾天的人，當然是想吃飯的。
林蔚然現在便是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了，便道：“麻煩你把飯菜拿過來吧。”
小蓮照做了，將飯菜擺放在了林蔚然的面前。
林蔚然剛剛將頭探過去，雙眼還未能看到飯菜的模樣，便是一股餿味迎面而來。
“這是什麼意思？”
小蓮淺笑：“顧少說了，這個飯林小姐必須吃。”
林蔚然蹙眉：“如果我不吃會怎麼樣？”
小蓮不疾不徐道：“那你這輩子恐怕都沒有辦法見到你的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