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林蔚然的前夫，梁錦橙知道的甚少。
只曉得林蔚然的那一段婚姻，很不幸，算是被強迫的。
但具體離婚的原因，梁錦橙卻是不知道。
“知道他們是怎麼離婚的嗎？”梁錦橙問。
宋軼賢點頭，道：“林蔚然遭受家暴導致流產，後蒐集證據起訴離婚成功，並且……”
梁錦橙聽著心裡緊緊揪了起來，宋軼賢兩句話說的雲淡風輕，但裡面卻包含了很多內容。
“並且什麼？”
宋軼賢頓了下，一想到林蔚然是梁錦橙的好朋友，她知道也是應該的，便道：“林蔚然當時還起訴了顧葉明婚內婚外強殲，並且證據十足。”
梁錦橙臉色一僵，甚至是不敢置信，“怎麼會？”
宋軼賢沒有再繼續說，他怕梁錦橙不能接受。
“還有嗎？”梁錦橙又問。
宋軼賢輕抿了下唇瓣，“我告訴你可以，不過我怕你……”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應該知道的。”
梁錦橙從來都不知道，那樣樂觀開朗的林蔚然到底經歷過什麼。
“嗯……”宋軼賢輕吸一口氣，緩緩道：“因為林蔚然手上的證據充分，直接讓法庭當場判定了顧葉明的罪責，但後來經過顧家所指派的精神病專家診斷顧葉明又狂躁症，拜託了刑法，而是被送去了國外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梁錦橙僵硬著身體，指尖冰涼，“這些，這些是真的嗎？”
宋軼賢點頭：“嗯，方元送過來的資料，就是這樣。”
因為當年的那起案子引起了很大的轟動，所以是公開審理的，這些資料並不難找，只要用點心，都是可以輕易知道的。
不過這個輕易也只是對宋軼賢來說很輕易，對梁錦橙來說……沒有人脈和關係，那段時間的她正好在國外生孩子，自己的事情都顧及不上來，也就沒有在意林蔚然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結了婚、流產、又離了婚。
“我想給蔚然打個電話。”
宋軼賢凝眸看向梁錦橙，點頭，說：“可以。”
隨手將手邊的電話機交給了梁錦橙。
梁錦橙這輩子能記住的號碼不多，林蔚然肯定算其中一個。
熟記於心的號碼撥了出去，聽著電話裡面一聲聲的長音，她雙手緊握著，莫名有點汗。
十幾聲長音之後，電話沒人接，自動結束通話了。
梁錦橙又打了過去，結果依舊如此。
梁錦橙還想繼續打，宋軼賢卻制止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好久，林蔚然和顧葉明也離婚了好幾年，你打電話過去不過是舊事重提，這些年她沒有告訴你，或許就是不想你知道，又何必特意打電話去問她尋不快呢？”
宋軼賢一番話，梁錦橙覺得他說的在理。
梁錦橙：“你說對，但我心中有愧，如果不問問，我會很不舒服。”
宋軼賢又道：“你已經打了兩個電話，她沒有接說不定現在正有事情，不方便接你的電話，另外尋個時間打給她吧，或者等她回電話。”
宋軼賢總是考慮的很周到的，梁錦橙也覺得繼續打下去沒有什麼意義，便作罷了。
……
在另外一邊，富麗堂皇的別墅內，柳素素坐在復古印花大沙發上，端著高階透明的玻璃茶杯拼著阿膠茶，十足的貴婦模樣。
林蔚然坐在柳素素的對面，看著自己的手機亮了兩次，因為來電是陌生的號碼，並沒有接聽的想法，便放作了一邊，不動聲色的看著對面的柳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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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第一次見到柳素素，也不是第一次正面交流。
猶記第一次見到柳素素的時候，嚴清秋和沈蕭婭帶著柳素素去了婦產科，林蔚然為了給梁錦橙爭口氣，硬生生給她們趕了出去。
當時的柳素素還沒有現在這樣的貴氣，當時的柳素素更多是嬌氣。
在嚴清秋和沈蕭婭的面前還有點低聲下氣的意思，不過現在……嚴清秋和沈蕭婭正在前面花園裡面頂著寒風和凌冽在外面幫柳素素洗車。
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想到當初這對惡毒的母女對梁錦橙的所作所為，如今，林蔚然也是順了一口氣，倒有大快人心之感。
只是面對那邊的柳素素，她仍舊高興不起來。
“怎麼，電話也不想接？”
林蔚然眼睛看著屋外的太陽，陽光很明媚，讓人心情不錯，但她也知道外面凍得厲害，陽光不過是假象。
“號碼來路不明，估計是騷擾電話。”林蔚然不鹹不淡道。
柳素素輕笑，優雅的放下了手上的杯子，“這個阿膠茶對女人身體好，你應該喝一點。”
林蔚然冷著聲音，“謝謝，不用了。”
連一個藉口也懶得尋給柳素素聽。
柳素素知道林蔚然不喜歡自己，她也沒有多喜歡她，畢竟中間隔著梁錦橙這道坎。
“你什麼時候和顧葉明在一起的？我竟然不知道！”
林蔚然淡笑，“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柳素素張開嫣紅的唇，嫵媚的眼角上揚著，很風情，“我不知道的事情是挺多的，不過你不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你難道就不想知道顧葉明為什麼來我這兒嗎？”
林蔚然不知道顧葉明和柳素素之間怎麼突然有了聯絡，更加不知道顧葉明來這裡的原因是什麼，“雖然想知道，但也沒有必要一定透過你知道這些，他如果願意告訴我，自然會告訴我，不然……即便你想說，也肯定會權衡一下顧葉明是否會生氣。”
柳素素抬起了二郎腿，閒散慵懶：“你說的對，但有些東西我跟你說了，你也可以不讓顧葉明知道呀。”
林蔚然反問：“那你準備告訴我？”
柳素素勾起了嘴角的唇，輕輕的長吟了一聲：“嗯……”
聲音裡面帶著女人特有的嚶嚶聲，男人聽了，估計得酥。
林蔚然看不得妖孽，冷冷道：“好，你說，我聽著。”
柳素素道：“嗯，顧葉明來這兒，明顯不是找我的，樓上有個人，那才是主角。”
“樓上的人？”林蔚然擰起了眉頭，“樓上的人是誰？”
“要不然你先猜猜看。”柳素素故意不說，打著啞謎。
林蔚然輕嗤道：“愛說不說。”
“看著年紀也不小，性子倒挺急，既然不想猜，我告訴你也無妨，樓上和顧葉明見面的人是宋軼賢的父親。”
柳素素聲音很輕，就像是飄在空中的。
林蔚然眉頭緊皺，“為什麼？顧葉明為什麼要見宋軼賢的父親，為什麼還要在你這裡見？”
柳素素嚴重閃過一絲狡黠，不回答，卻反問，語氣輕佻，“你說呢？”
林蔚然理了理思路，雖然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但是她其實一直都知道顧葉明又打壓宋氏的意思。
但其實也不能說是打壓宋氏，而只能說是與宋軼賢站在對立面。
“宋軼賢的父親想推到自己的兒子？”
唯有這一個可能，顧葉明才有和宋晏城見面的理由。
柳素素笑容美麗燦爛，絲毫不介意讓林蔚然知道這些。
林蔚然不解：“為什麼要告訴我？”
柳素素卻道：“你知道不知道對大局會有什麼影響嗎？”
柳素素很清楚，林蔚然不過是顧葉明手上的玩具，無關緊要的一個人。
林蔚然抿了抿唇，“對，不會有什麼影響。”
她現在的狀態……任憑怎麼掙扎也難以逃脫顧葉明的。
林蔚然和柳素素都很清楚。
“對了，你那個朋友現在怎麼樣了？是跟著沈沉，還是跟著宋軼賢？”
柳素素問。
林蔚然頓了頓，上次和梁錦橙聯絡的時候，梁錦橙沒說現狀，她也就沒有問，但她相信梁錦橙肯定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林蔚然道：“又是沈沉，你的心裡就那麼放不下他？”
柳素素望了林蔚然一陣子，驟然失聲大笑，笑的十分放浪，在靜謐的環境下，餘音還久久不滅，“哈哈，雖然很多人跟我說這句話，我都沒有覺得好笑，但為什麼、為什麼你跟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就覺得好好笑。”
柳素素是真的在笑，眼角都憋出了淚。
林蔚然深深皺著眉頭，心裡某處陰暗也在逐漸滋生。
柳素素喘了一口氣，纖長的手順了順自己的氣，好不容易緩和了下來，但笑聲還在：“你不也是愛沈沉愛的死去活來的，還在這兒一本正經的說我，你可真有意思。”
林蔚然霎時捏緊了手心，脊背一僵，瞬間否認，“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什麼，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隱瞞了幹什麼，我喜歡沈沉我就說出來，天下人都知道又怎麼樣，我就是喜歡他呀，倒是你……喜歡了沈沉這麼多年，埋伏在梁錦橙身邊這麼多年，天又知道你做了多少違背良心的事情，梁錦橙和沈沉之前鬧成那樣，誰又知道是不是你暗中戳動的呢！”
柳素素不是什麼好人，自然也不會用什麼好的想法去想林蔚然。
林蔚然氣急，“你胡說什麼？”
柳素素輕笑：“我胡說？我像是胡說的人嗎？說是梁錦橙的好朋友，但梁錦橙生孩子的事情你怎麼不跟沈沉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