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軼賢出現在宋嬴睿面前的時候,宋嬴睿仰著腦袋,只看到了宋軼賢陰鷙的面孔。
宋嬴睿咽了咽口水,不管宋軼賢怎麼老……他還是要有自己真的長的太小的自知之明。
暫且,從身高和體重來說,他還打不過自己的爸爸。
可是小人兒絲毫沒有害怕的意思,跑到梁錦橙面前,張開了手臂,作保護狀,“爸爸,如果你還想你有兒子的話,就不要對我的小橙做什麼壞事。”
宋軼賢看著面前長相有五六分相似的女人和小男孩兒的時候,心頭的疼又一次被觸動了。
梁錦橙的心被提起來。
宋軼賢向前走了一步。
而此刻,聞聲而來的老天太已經站在了門口。
環視了屋內一週,老人家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宋軼賢的眼,多有責怪,“鬧夠了嗎?鬧夠了,就來我的書房,我有話跟你說。”
宋軼賢的眼皮微紅,聽了老太太的話,跟著老太太進了書房。
而在宋軼賢走了之後,吳嬸便將宋嬴睿丟給了何媽。
宋嬴睿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梁錦橙了,這下子好不容易看到了,是怎麼也不想跟著何媽的,況且小家夥還怕自己的爸爸會欺負梁錦橙。
只得梁錦橙好生哄了宋嬴睿一番,宋嬴睿才作罷跟了何媽繼續去吃飯。
宋嬴睿被何媽帶走後,吳嬸立即湊到梁錦橙的面前道:“老太太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梁錦橙抿了抿唇,“我只是想回來對他做個交代。”
不然她怕自己不告而別會讓宋軼賢將整個市內翻一遍。
吳嬸皺著眉,本就不是什麼心狠的人,對梁錦橙更抱了幾分同情,“二少這個人你還不知道麼,認定了的事情,不管你怎麼說他都會一意孤行,現在看到你,指不定要就忍不住要綁著你在身邊。”
“可吳嬸不是來了,想必老太太已經安排好了吧。”
吳嬸面上一怔,也沒說什麼別的話了,帶著梁錦橙從後門走了。
走的時候,吳嬸還交代道:“如果二少真的一意孤行對你用強,老太太怕是也沒有辦法了。”
老太太很清楚自己那個孫子的德行。
老太太將梁錦橙送到了宋倍朗的病房。
宋軼賢怎麼也不會查到宋倍朗那去。
被送宋倍朗的病房時,梁錦橙也吃了一驚。
而後才知道宋倍朗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也知道了梁錦橙這麼做的原因。
在宋家,宋倍朗最最敬重的就是他的二哥了。
在這樣的關頭,宋倍朗站在了老太太這邊,也站在了梁錦橙這邊。
宋軼賢即便找遍了全城,也不會想到這個人會藏在宋倍朗的這裡。
將梁錦橙送到宋倍朗那兩天,不過是想讓宋軼賢平靜一下,順便也做一下宋軼賢的思想工作。
最後也不管說不說的通,老太太知道也不能將梁錦橙就這樣藏起一輩子,乾脆將梁錦橙送去了沈沉的病房。
老太太最後一次見梁錦橙的時候,特意囑咐道:“好好照顧沈沉,你是醫生,最應該知道他的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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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錦橙點頭應答。
她是醫生,可以清楚的瞭解沈沉的身體狀態,也知道該怎麼做是對他最好的。
可是她忘記了一件事情,忘記了自己的身體狀態。
梁錦橙在照顧沈沉的第三天,就開始了噁心反胃。
沈沉看不過眼,讓照顧自己的醫生給梁錦橙檢查了。
檢查結果竟然是……梁錦橙已經懷孕兩週了。
兩週?
醫生護士對著沈沉說恭喜,可沈沉清清楚楚的知道,梁錦橙肚子裡面的孩子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碰過她,也沒有辦法碰她。
那麼這個孩子,只有可能是宋軼賢的。
梁錦橙得知自己懷了孩子,卻沒有意料中的那樣欣喜,反而……有些怕!
沈沉一臉陰鷙,也明白梁錦橙在想什麼,冷嘲道:“既然擔心,為什麼不去檢查一下。”
沈沉知道梁錦橙在擔心胎兒是否健康。
據沈沉所知,宋軼賢的血液疾病是遺傳性的。
懷的孩子,十有八九是畸形兒……
“宋嬴睿不就挺好,你去檢查看看,說不定呢。”沈沉也不知道自己是抱著什麼心態說的這句話,或許在梁錦橙聽來有些嘲諷。
那個女人則是一臉平和的繼續喂他吃飯喝水。
梁錦橙最後有沒有去看醫生,沈沉並不知道,只知道那個女人某一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全身冰冷,臉色蒼白。
沈沉見不對勁,冷著聲音道:“我幫你去叫醫生來。”
梁錦橙卻阻止了他,“不用,我吃了藥,這個是正常反應。”
沈沉面色一黑,“藥?什麼藥?”
“為了不讓孩子受苦的藥。”梁錦橙艱難的說了一句,似是掏空了心肺中的所有氣力。
女人脊背處的汗浸溼了她的衣衫,面色那樣痛苦。
看得沈沉心頭是鈍鈍得疼。
……
自從梁錦橙說了那些絕情的話之後,梁錦橙當晚就走了。
即便他提前就有吩咐家裡人不讓梁錦橙離開,可梁錦橙還是離開了。
離開的當晚,宋軼賢瘋狂的在市內開始找梁錦橙,想將那個狠心的女人抓回到自己面前問個清清楚楚。
可是兩天的苦苦尋找並沒有任何的結果。
心情從暴怒慢慢緩了下來,沒有了那兩天的衝動。
整整兩天四十八個小時,宋軼賢都沒有接到來自梁錦橙的電話,更不談還想見到梁錦橙的人了。
她是真的要和他斷的乾乾淨淨。
沒有來找他,也沒有讓他找到她。
他的腦子一片混沌,想不到那樣一個活生生的人能夠藏在哪裡。
後來,他打聽到了梁錦橙的下落,知道她在沈沉的病房裡的時候,那一瞬,他竟然有深深的挫敗感。
迄今為止都不曾有過的感受。
想將梁錦橙抓到自己身邊的衝動已經沒了,他深知圈住一個人的身體,並不能夠圈住一個人的心。
……
他——宋軼賢,博藝寰球的總裁,從出生到現在,一直都是獨一無二的人中龍鳳,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不管是學業上事業上還是感情上,從來順風順水。
他是一個絕對的成功者勝利者。
偏偏就是有這種狂傲自負的男人,栽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裡。
從第一眼見到梁錦橙開始,那個女人就已經在他心裡種下了種子。
她和沈沉認識了十年,他何不曾認識了她十年。
近十年的時間,她在他心裡留下的種子,早就發了芽,生了根,連著他的五臟六腑,成為生命的動力。
一開始她就不喜歡他,所以他就用了一切手段。
她即便無視,他就去創造條件和機會。
本該用在商業和政塗的大腦開始不務正業,絞盡腦汁去討一個女人的歡喜。
或許一開始,他可以給自己一個藉口,自己只是看上了她的臉……看上了這個人的容顏,承認自己是一個膚淺的人比承認深愛著一個人要簡單的太多。
可後來,他卻不得不承認,那個真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著。
不光是想佔有她的身體,還有她的所有……
他是貪得無厭的,在得到這個人的時候,還要對方也愛著自己。
可迄今為止……她也沒有發自肺腑的說過一句愛自己的話。
宋軼賢開著卡宴在路上晃盪,不知不覺的就到了醫院。
想到在醫院某層某間病房裡面,梁錦橙和沈沉有說有笑的場景,他的大腦似是要炸裂開了一般。
呼吸急促,疼的撕心裂肺。
在他左手下方的褲子口袋裡,放著一枚戒指。
那是他出國一週,原本該是一個月的行程,他硬生生地壓成了一週。
即便是在這樣緊急的時間裡,宋軼賢還不忘記給梁錦橙帶禮物。
而宋嬴睿跟他打電話的時候一直想要變形金剛扮演者的簽名,他都沒有時間弄。
他想著他和梁錦橙婚後,一直沒有送給她戒指。
他預計回來的當天,向她求婚,補辦婚禮酒席……
所有的道具還放在市內的某個高檔酒店中。
可現在……
一切好似成了幻影。
大手拿捏著拿一枚十克拉的鑽戒,戒託的內層印著這樣的一行字:loveg。
他在店裡聽到有小情侶說在戒指上刻名字,便突然也有了這樣的想法,便讓店員做了,另外讓他在店裡幹等了兩個小時。
不然……他也不會誤機,延遲了回來的時間。
同行的合作伙伴問他:是什麼女人能夠讓一個分分鐘上億交易的總裁甘願在異國他鄉等待兩小時?
他脫口而出:我的妻子。
沒人知道宋軼賢再婚,宋軼賢則是毫無保留的向所有人宣佈了自己即將的婚禮。
……
沈沉看著沙發上躺著的小女人,諱莫如深的眼,是對自己的不甘以及對她的心疼。
但很快,他將這一抹神色隱去。
趁著那人暈沉沉的時候,將人抱到了床榻上,幫她蓋好床被。
這種藥他是知道的,因為他曾經讓別的女人吃過……那種痛可以讓面部扭曲,並且還要隨時面對大出血的可能。
而梁錦橙……他心頭的女人,現在為另外一個男人吃了這種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