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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補天裂 第三十章 覆手為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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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低垂,延福宮中,竟然無一絲燈火,只有遠處越來越明亮的燈火,將深深殿宇,花草石樹照得若隱若現。++ 有如無數張牙舞爪的怪獸,潛藏在這天家宮禁之中。

只有趙楷寢殿之中,才有燈火高照,這暈黃的光芒,有氣無力的在這黑暗中閃動。雖然都是牛油大蜡,加了防風的水晶罩,可是總讓人覺得,這寢殿之中的燈火,似乎隨時都要熄滅一般。

張顯按劍站在寢殿中門之外,身側都是全副武裝的甲士,不再是御前班直那樣子貨一般的薄甲,而是曾經跟隨他們上陣的那既厚且重,且全是修補過痕跡的重甲。每人都背負著一張步弓,配著四個撒袋的羽箭。手中步戰長槊,腰間佩刀鐵錘,一副準備上陣打惡仗的準備。

大宋禁中,如此真正的虎賁之士,只怕已然百年未見!

寢殿中門敞開,內殿屏風也被撤走,只見兩名小內宦侍立下,趙楷呆呆愣愣的坐在錦榻之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今夜突然張顯入禁中,盡囚他身邊伺候人等,並披甲持兵在寢殿外號稱扈衛,實則就是監視。加之南面天際火光隱隱。趙楷如何不知道今夜就有大變?汴梁風雲,今夜就要決出一個結果?

可他除了在張顯監看下提心吊膽的等候之外,其他的什麼也做不了。

論到為君水準,趙楷連他父親和那位兩次被推出來頂缸的倒黴哥子都不如甚。

如此時局緊繃,兩方對峙。有名義上的君王地位,其實正可居間平衡操弄。就算沒有這等平衡操弄的本事。早早做出決斷。也比這般優柔寡斷最後等別人決出一個勝負強。

或者就從第八平之言。早早決斷御駕親征。縱然第八平也不是出於好意。但是蕭言當時是真心指望趙楷能早早做出御駕親征的決斷。至少可以先將河東那邊危局解決了,何苦使出這等斷然手段,冒著燕地門戶為之大開的危險?

趙楷若是跟隨御駕親征,縱然得利最大的自然是蕭言。可御駕親臨於軍前,這對新君又是何等樣的聲望,又是何等樣的統治合法性?國家大事,在戎在祀。祀則為天下認可的法統,戎則為君王保護自家治下子民的表現!

如此河東親征回來。蕭言固然地位穩固了不少。可趙楷不一樣也地位更加穩固?趙家根基畢竟深厚,趙楷慢慢培植心腹,與蕭言鬥法就是了,原來朝臣,自然也有不少會改換門庭。和蕭言這個權臣還有得慢慢爭鬥呢,最後勝負,還未可知。

可趙楷就偏偏下不了這個決心。

只能說蕭言內爭之中,每行一事,都是給了局中人機會的。只是每一次,內鬥的對手。都沒有抓住蕭言給出的這個機會!

若不從蕭言,則就果斷倒向蔡京為首的文臣士大夫一方。衣帶詔血書之類的,總想法設法弄一份,表明態度。不要讓蔡京等人以為你只是一個為蕭言操弄的傀儡。雖然在和蕭言爭鬥,但是也沒多大興趣擁戴趙楷,更多心思還是放在外間的太上和廢太子上,甚而再擁立一個宗室傀儡,都比趙楷強些。

可趙楷也偏偏不敢行這般斷然舉動,所以蔡京他們行事,除了在趙楷是否去河東御駕親征上出死力與蕭言爭鬥外,其他的也不敢與這位三大王通氣。自然就談不上什麼裡應外合了。

到了最後,趙楷落到這般任人擺佈的下場,又能怪誰?

此時此刻,趙楷只覺得宮禁之中,似乎幻化出多少先祖形象,圍著他喝罵怒吼,張牙舞爪,只是要將這個不肖子孫除卻。

到了最後,趙楷只能捂住了臉,深深垂下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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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之中,傳來了腳步聲輕響,幾盞燈籠引著一行人逶迤而來。張顯抬頭一看,原來嚴肅的一張面孔就笑了起來,大步迎了上去,深深施禮:“主母。”

小啞巴他們一行車馬最先進入皇城,主母親臨,豈是小可。一眾班直親衛馬上就將小啞巴迎入延福宮中,尋個舒適所在安頓下來。張顯必須緊守趙楷,不敢輕動,只是知道這麼一回事而已。卻沒想到,主母居然到這裡來了!難道黑沉沉的,主母還要來看這大宋禁宮的風景麼?比之前遼,看看這皇宮禁苑哪家強?

縱然話,那妥妥是藍翔……不對,是大宋的更強啊。

為甲士護持,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小啞巴,她對張顯淺淺的福了一下,也笑道:“五哥,長遠不見了,現在可是這般威風!”

張顯一笑:“還不是燕王愛重,只怕力薄任重,誤了燕王的大事……主母所來平安,燕王何時到?”

小啞巴一副完全不為蕭言擔心的樣子:“誰也阻不住蕭大哥,想必很快就要到了。”

張顯吐了一口長氣:“燕王既至,俺就放心了。有燕王在,何事不成?”

當日區區幾百騎蕭言就敢在汴梁攪動風雨,更別指望外間來援。現在在都門有兵有將,外間更有應援。只要蕭言自身不遭什麼意外,他們這些燕王部下,有何所懼?

兩人就在這大宋至高無上的君王所在處若無其事的立談,張顯應承了幾句之後,終於因為今夜是有重任在肩的原因,陪笑道:“主母若要觀此禁苑,俺遣人引路就是,就是禁中大鐺,俺也只為主母喚來…………屬下還有職責在身…………”

小啞巴淡淡一笑:“五哥。我是這麼不知道輕重的人麼?就是燕王妃擔心兄長。我也不願意聖人心不自安。做出什麼不應景的事情,就送燕王妃來陪兄長說說話,我自轉身就走,安心等著蕭大哥今夜凱旋。”

說著小啞巴身後甲士就讓出一人,在燈火下,越發顯得清豔絕倫,雪膚大眼,瑤鼻櫻唇。還有d杯,不正是名義上的燕王妃茂德帝姬麼?

張顯一聲不吭,向著茂德帝姬深深一禮,就在頭前引路。茂德帝姬卻停下腳步,盈盈向什麼,就自去了。茂德帝姬這才起身,隨著張顯直入寢殿之內。

腳步聲直入寢殿,趙楷還是動也不動,只是將臉捂在手中。倒是兩名小內宦忙不迭的深深拜倒在地:“帝姬!”

茂德帝姬輕啟櫻唇:“三哥哥…………官家。”

趙楷渾身一震。看向茂德,眼中一下滿是惶恐:“燕王來了麼?要將朕如何?”

茂德帝姬輕聲勸慰:“官家。燕王去迎太上與大哥了,現在尚且未至。你且安坐就是,只要一切順應燕王所言,妹子定然在這裡全力照應,保護官家平安。”

趙楷臉上肌肉卻一下抽搐了起來:“去迎太上與我那個大哥了麼?是讓誰接朕的位置?朕這就要草詔禪位了麼?難道是直接改趙為蕭?鴆酒呢?白綾呢?若是朕不草詔,是不是就這些東西獻上?你又怎生保朕平安了?要知道你卻是燕王妃了!不過朕還說一句話,你就別指望著將來還能母儀天下了,你流著趙家的血,就是燕王將來得意,你也少不得三尺白綾!”

趙楷話語說得刻毒,但卻不敢放聲,不時還偷眼望去,看在外的張顯他們有沒有聽見自己的話語。趙家男兒,到了這一代之後,面對刀劍,已然是脊樑骨硬不起來,但是對著自家女兒,卻是有著百倍的威風!

茂德帝姬臉色蒼白,退了一步,強笑道:“三哥哥你別這般想…………”

趙楷怒道:“如此甲士環逼,卻要朕如何想?”

茂德帝姬神色悽苦,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已然決定竭力侍奉蕭言,保得自家父兄平安。可是父兄卻是這般對她!而自家夫君的舉動,也正是一步步的對父兄他們逼上來,若是真有改趙為蕭的那一天,前代君王的命運如何,哪怕茂德是一個女兒家,也可以想見!

夾在其中,茂德帝姬這位少女,內心痛苦之處,已然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這個時候,茂德帝姬也只能退開一步,守在兄長身邊。等候必然要到來的蕭言。她不知道今夜蕭言的舉動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最終結果是什麼,只是希望萬一蕭言在場,對自家兄長有所不利的時候,能跪求在前,盡到最後一分心力。

寢殿之中這沉默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外間的吶喊歡呼之聲,隱隱約約的已然飄過夜空,傳入到這禁中來。

趙楷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雖然在趙家女兒面前,他還能耍出威風來。可是但真正面臨危險的時候,他所剩下的,只有恐懼!到得最後,一張用來閒坐的胡床錦榻,都跟著顫抖起來!

外間又傳來腳步響動之聲,卻是又有數名甲士引著人入內。趙楷只顧發抖,茂德帝姬還未曾轉過頭來,就聽見一聲尖叫:“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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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德眼中,就見一小小身影,疾奔幾步,最後簡直飛了起來,一頭撲進了茂德的懷中!

這個小小身影,除了柔福帝姬還能有誰?

站在柔福帝姬身後的,卻是含淚看著她的懿肅貴妃。一瞬間茂德帝姬眼中湧滿了淚水。不管今夜最終結局如何,能見到妹子和娘娘,她都已經心滿意足了。

在寢殿之外,蕭言披著甲冑,將馬槊丟給身後親衛拿著,只是按劍遙遙看著寢殿之內的景象。張顯緊緊侍立在側,不時回頭張望,看著南面越來越亮的夜空,還有那越來越清晰的呼喊聲浪。

張顯遲疑一下,輕聲道:“燕王,要不要快些行事?”

蕭言搖搖頭:“讓她們母女說說話也好。”

張顯腦袋上差點就冒出三個問號,燕王尚帝姬。不就是為多一個招牌幌子麼?怎麼就對著帝姬如此俠骨柔情了?

蕭言哼了一聲。彷彿知道張顯的疑問也似:“這趙楷還有什麼多說的?提了便走。到時候當個招牌名分就是,還怕他敢不聽命?來得及的…………”

然後遲疑了一下,轉過身將張顯拉開幾步,讓到黑暗中,拍著張顯肩膀:“五郎啊,我沒把持住啊…………萬一有孕,我總是要將責任擔起來。就算沒有,欺負個女孩子也沒什麼意思…………你和玉釧兒大事什麼時候辦?到時候我是要去喝酒的…………”

這事情顯然憋在蕭言心裡有一段時間了。這話能找誰吐露?找小啞巴那不是挨掐麼。張顯也是同生共死過的兄弟,今夜畢竟是行此大事,縱然已經預備萬全,誰知道會有什麼變故?一旦不勝,就是粉身碎骨!哪怕以蕭言現在心志之堅,奔走半夜直入禁中,將所有事情都佈置完畢之後,也不由得只覺得渾身又酸又軟,偏生神經還是繃得緊緊的。情不自禁之下,竟然向張顯吐露了幾句心中關於茂德帝姬事情上的苦悶。

這邊張顯只恨不得將自家耳朵掩住。燕王託以腹心是好事。可這宮闈秘事,豈是臣下所能聞的?嫌自家性命長了麼?他張顯還想為燕王廝殺。立下無數功績,生當封侯,有七子八婿,但逢生辰,滿床皆笏。可萬萬不敢參與此間事!

蕭言心緒激盪之下說了幾句話,自己就收住了口,轉頭看去,只見到滿面尷尬的張顯。

蕭言自失的一笑。

現今自己,很多話已然不能隨便說出口了。多少事情,也只有獨自承擔。

倒是真懷念在燕地的時候,一日行軍下來,因為糧食不夠,蕭言定下的規矩是軍卒吃飽,軍將看命,剩下多少是多少。為爭一口熱湯,別看牛皋現在和韓世忠交情如此之好,兩人真能在篝火邊撕扒成一團。而自己也肚子餓得咕咕叫,裹著毯子一邊烤火一邊吹噓後世那麼多種美食,酸菜魚辣子雞東山老鵝麻辣得連岳飛都在偷偷咽口水,對這些蕭言口中不明覺厲的食物悠然神往。

那時說什麼都成,說女人更是經常激起韓世忠應和的淫笑。

可是現在自己越走越高,這些以前並肩而戰的弟兄們,已然只能仰望了。

這樣…………也罷。

反正也不能回頭了。自己只能在歷史重重天威之下,一路前行,給這些好男兒們一個更好的結局!就從今夜之後!

外間吶喊呼喝聲越來越響,向著皇城禁中越來越近。蕭言一下從自己思緒中驚醒,看到張顯一臉急切神色卻又不敢催促自己。

蕭言一笑:“擔心外間那些土雞瓦狗做什麼?走,帶上官家,還有在外的太上,看看他們鬧出了多大陣仗,看看他們到底是如何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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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殿之內,柔福只是死死抱著姊姊不撒手,絮絮叨叨說著別來景象。

她如何習武,她如何在椅子上練騎術,她積攢了多少準備浪跡天涯的家當。她如何化妝成小內宦想潛出太上行在去看姊姊,結果在門口被燕王直親衛提溜回來了。

還有今夜蕭言如何闖入,她如何奮不顧身和蕭言撕扒,如何憑藉一身震古爍今的修為保護住了娘娘。

就是沒說她和茂德的爹爹趙佶現在是什麼個情形。

茂德只是又笑又哭的聽著妹子滔滔不絕的在說話,幾次想問爹爹情形,都插不進柔福的話縫當中。最後茂德只能哀求的向娘娘看去,懿肅貴妃一笑,將柔福扯開抱入自己懷裡。

從入寢殿始,她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兩個女兒,看也沒看臉色鐵青的趙楷一眼。

外間突然傳來甲冑金屬碰撞之聲,還有腳步聲重重響動。懿肅貴妃一把又攬住茂德,在她耳邊低聲道:“趙家男人,已然指望不上了。你只管侍奉好燕王也罷!如若誕下世子,有趙家血統和燕王血統,將來改朝換代,對燕王來說也是助力。你那爹爹和兄長,不必管他們了,一切都看著你還有娘,還有這麼個沒出嫁的妹子!”

懿肅貴妃才將這幾句話說完,蕭言就已然在甲士簇擁下大步走入殿內。趙楷忍不住就發出半聲尖叫,癱倒在錦榻之上。倒是柔福帝姬還有骨氣,就想從母親懷中掙脫出來與蕭言放對,上一局不過是本帝姬手腳太短,才略處下風。這一次讓你看看本帝姬的厲害!

柔福還沒將出手段,就被母親扯著拜倒在地,還按著她的小腦袋向下。蕭言卻沒看拜倒在地的懿肅貴妃和柔福茂德兩位帝姬,只是轉向趙楷,行禮下去。

“亂軍奉廢太子逼宮,臣奉太上退入禁中。現亂軍環逼,臣當奉二聖出而平亂!請聖人移駕!”

趙楷癱倒在錦榻之上,一句話都說不出,抖得跟篩糠也似。

蕭言淡淡一笑,對趙家男人窩囊廢程度早有預料,一擺手張顯與另一名甲士便上前。一把就夾起了趙楷,就如此這般奉他出外平亂。

趙楷只道是有什麼不堪命運等待,掙扎著大呼:“燕王,但乞一命!便將這祖宗江山奉於燕王也罷!”

懿肅貴妃和柔福小帝姬是見識過了,垂首而已。茂德帝姬卻一下掩住口,眼淚頓時就滾滾而落。

自家女兒之身,還在為天家安危殫精竭慮,只是想盡自己所能做點事情。可天家男兒,怎麼會如此不堪?

而蕭言容色如鐵,轉身而出。臨出寢殿門的時候,這位燕王,卻回過頭來,猶豫了一下,對茂德比了一個手勢,似乎就是讓茂德帝姬安心的意思。

連茂德帝姬都沒想到,今夜如此森嚴有威的燕王,居然臨去的時候還對她又這樣關懷的表示!

而懿肅貴妃眼睛,就在這一刻明亮了起來。

趙楷求饒乞命之聲,在禁中迴盪,而外間的吶喊歡呼之聲,已然轟然作響,將趙楷這點聲響幾近完全淹沒。皇城禁中之人,除了在城牆上張弓持刀守備的蕭言麾下甲士之外,都自忐忑。

今夜之後,這個大宋,到底是怎樣一副局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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