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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霹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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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紛紛的幾千人,二三十裡地,仗著酒意和翻湧的血氣,不過一個多時辰,就走到了南薰門外。幾千人一路走一路高呼:“扶保聖人,扶保太子,誅除奸邪,博入娘的一場富貴!”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其間操弄,還是這口號實在太長,到了最後,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八個字。

“扶保太子,誅除奸邪!”

呼喊聲中,幾千人舉起的火把如一座火山噴發也似,在汴梁城外捲起好大聲勢。

城外雖然雖然漸漸就是民居密集之處,可是百姓中老實哪裡會管這等閒事。幾千人生亂,躲還來不及,哪裡會湊上去?

那些無業的,無根基的,卻說不得要湊上去。每次生亂,都少不了混水摸魚的人物。一人也扎束個火把,就混入了隊伍當中。跟著一起胡喊亂叫,聲勢頓時就壯大了起來。

至於其他人等,也有居住在城外的小官吏,更有散處的禁軍軍將士卒。可是聽著他們呼喊的口號,就知道這池水甚深。聰明一些就閉門繼續躺在榻上裝死。最後不管結果如何,反正卷在其中就是禍福難料,不沾這事情邊,就算將來得不到什麼好處,好歹平安可保。有些忠勤之心的就趕緊出門,想穿先傳信報警去。

總算是有些人尋著牲口,趕在前面,偏偏南薰門又關上了。城上也沒有一個夠份量的軍將主持,沒人敢開啟城門,就是想找人傳遞信息都不知道找誰去。城內百姓也發現了這般熱鬧,都蝟集在城頭和城下人答話,亂七八糟的動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人多口雜,這訊息就愈發的說不明白。只是急得這些報信的人在城下亂轉。

此門不通,就只有繞到其他城門去。偏偏何灌下令,傳令軍將也著實賣力,各處城門都次第關上。還是進不去。而就看見南面火光,已然逼近了南薰門所在。

現在整個汴梁城才被驚動,騷動從城門向汴梁城內開始蔓延。可是汴梁城實在太大,夜間又向來是金吾不禁,有些騷動也不那麼顯眼。花朝之節各級官吏都自尋耍樂處,一時間想找到能切實負責的人都難以尋及——而且以大宋官吏職事差遣之混亂重疊,因為趙佶這些年折騰,加倍的又亂上加亂,這個時侯找到幾個真正能負責的人都不容易!

至於城外那些駐軍,大宋開國以後這麼些年下來。汴梁已然沒有全軍整然入住軍營,隨時聽號令就能調出來行事的軍馬了。不僅軍將,就連士卒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散處有如百姓,有差遣到時候去當值就是。軍將就是想召集軍馬去平定亂事,一時間都抓不著人馬。

而且未奉樞密號令,誰敢擅自調兵?這等軍伍鼓譟之事,軍將們向來也是有多遠躲多遠。等到鬧完了再出來收拾殘局。誰不開眼才自家攪合進去呢。

至於底下士卒,能不跟著參與鬧事就算謹守本份。其他的根本就不必指望。

在這個夜裡,已然步入末世而不自知的大宋。就在一場突如起來的亂事當中,顯出了這個統治體系的全部弱點,遲鈍,散漫,無人負責,也無法負責,基本上是無法正常運轉起來。人心也不見得如何歸附了。

這樣的統治體系,怎麼能不在真實歷史上短短幾年後的浩劫當中,幾乎是毫無還手能力的就為胡騎一擊便倒,最後讓一個文明沉淪在空前血海當中?

不經驚雷閃電,怎麼能將這在末世當中昏昏欲睡的文明驚醒?

霹靂一聲,就將在今夜炸響。

而捲起這霹靂的人,就是一個有著二十一世紀的人生經歷,卻為千年前的風霜殺戮將心腸磨礪成梟雄模樣的一個年輕人。

整個汴梁城,此刻都在隨著他苦心積慮安排好的劇本,即將狂亂的舞動起來。

大團大團火炬組成的隊伍,呼嘯直抵南薰門外的時侯,此刻城牆內外,還亂作一團,沒理出個頭緒來呢。

原因無他,幾十年來在汴梁城都未曾見過這般場面了。上一次汴梁城如此混亂,還是遼人大軍深入河北,朝中戰和未定,真宗計議南巡以避,城中百姓紛紛逃難,而四下又關閉城門,激起好大一場騷亂,動用禁軍彈壓才平復下來。

現在禁軍遠不如真宗時侯的軍將士卒,而花朝之節,城內城外再怎麼也沒想到突然有這麼一個場面,手足無措,才造成這般沒人能有所舉動的局面。

城牆上頭滿滿當當的全是人,多少都是附近閒漢,探著頭看城下熱鬧。

而城下隊伍亂紛紛的秩序也未嘗好到哪裡去,大家嗡成一團,看到城門閉鎖,誰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就是沿途一直高呼的口號之聲,不知不覺的都低落了下去。

一時間城牆上下,只聽得見火把噼噼啪啪燒燃之聲。

城上一個門軍,也許還是個十將押衙之類的小使臣,一邊終於想起趕緊遣人去通稟相關軍將,一邊壯著膽子朝城下呼喝:“兀那來的何人?趁夜進迫城門,可是想作亂不成?早些散去也還罷了,等到大軍開出來,大家後悔可就晚矣!”

陳五婆一直在隊伍前頭,不過這個時侯他已經無法有所動作了。基本上就是蕭言導演的這場大戲當中的一個招牌兼觀眾。他身邊的那些號稱東宮宿衛班直的漢子已然越眾而出。

他們自然就是蕭言精選出來的扈衛了,這些扈衛當中,有西軍出身的,也有燕地出身的。共同特點就是不管出身為何,與這個以蕭言為首而形成的新興團體已然緊密不可分,對蕭言忠心耿耿。蕭言一聲號令之下,當真什麼事情都敢做。朝廷對他們這般趕盡殺絕,不給他們一條活路,為大宋拼死血戰朝廷就當是虛屁。大家都是手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命的,真正見過血,死裡逃生數次,桀驁兇悍的軍漢,還有什麼事情豁不出來?

說起來這就是晚唐軍鎮軍閥的雛形了,在大宋法度漸漸崩頹的年月,坐擁強兵實在是很容易形成軍閥或者近似軍閥的將門世家格局。北宋如果不滅亡,西軍會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的局面,實在難說得很。就是後世南宋,南渡之初各將自行其事,朝中只能安撫自不必說。後來統治漸漸穩固,南宋朝廷令行禁止之處,無非就是現今江浙閩粵一帶。湖廣四川,江淮屏障,都是鎮將威風超過朝廷權威。鎮將接任也類似與晚唐時侯的留後制度,尤其以四川一帶為甚。要不是始終有強敵在北,鎮將還要依託朝廷控制的江南富庶之地源源接濟,會不會鬧出藩鎮割據也難說得很。

中樞因為黨爭威權消弱,對武臣壓制漸漸維繫不下去。出現武臣輩反彈的局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現在蕭言,看似就走在這條道路上。而他手裡使出來的這些軍漢,對他也是忠心跟隨。唯一的區別就是,蕭言是想做一個宋末軍閥以自固,還是想獲得更大威權,重整這個河山,挽救其末世危亡的命運!

一名扈衛越眾而出,這名親衛是勝捷軍出身的,天生慣打各處鄉談。汴梁土音也說得惟妙惟肖。當下就吐氣揚聲朝著城頭大呼:“俺們是東宮班直宿衛!奉太子號令去拿下禍國亂政的南來子蕭言,現今這南來子已然遁入汴梁,準備挾持聖人嘉王,以亂朝綱。奉太子號令,領軍入城勤王!城上人還不開城門,難道也是與那南來子一黨麼?”

城上城下,都發出轟然驚呼之聲。

城下那些蝟集著想入城報信之人,此刻才知道今夜這池水有多深。連宮變的戲碼都出來了!說蕭言這南來子有這麼大能量,打死他們也不相信。可是又牽扯到嘉王,這事情就麻煩得很了,誰知道這政爭已然鬧到了哪一步?

這些對大宋難得還有些忠勤之心,漏夜準備飛奔入城報信的人等,未免也有點灰心。這朝中黨爭,越來越沒有下限了,現在連這種武力手段都用上。自家還奔忙個什麼勁?

城上看熱鬧的閒漢卻想不到那麼深,聽到這麼新鮮**的八卦,簡直都有點興高采烈了,手舞足蹈的跟著起鬨。

“挾持聖人,挾持嘉王!太子發兵!這是勤王救駕啊!”

“蕭顯謨,不能罷?那是平燕功臣!”

“什麼平燕功臣,那是南來之人!不是俺們大宋出身的,說不得還是遼狗,誰知道他投俺們大宋,是什麼心腸?”

“聖人現在如何?太子現在如何?三大王現在又如何?城裡面怎的也沒什麼動靜?”

“還要什麼大動靜,聖人就在馬前街,憑著皇城司那些人物,再加只會不當值三街六市耍子的班直。在撲社召集幾十個撲手就收拾乾淨了,還不連聖人和嬌滴滴的李女史都拿下了?這下不好,聖人頭頂帽子,只怕顏色不妙!”

汴梁閒漢,出名的就是講究生不懼趙官家,死不懼閻羅王。越是口頭上如此,越是顯得是街市中奢遮人物。至於實際是不是在開封府最底層的快手面前也卑躬屈膝,屁滾尿流,那是另當別論。

反正此刻在城頭,葷的素得,什麼都來了。鬧得越發的熱鬧不堪。到了後來,竟然起鬨也似的大喊:“開城門!開城門!勤王救駕去!”

此刻在城頭值守的寥寥幾十名軍漢,人人都變了臉色,站在遠處的還很有幾個撇了手裡的傢伙,扭頭便走。就是上軍,這個時侯一月才領一貫鈔,還折七折八的。領米都是陳糧。坐糶錢鈔將主沒了好處,該給他們的也停了,就算是在將主麾下做些其他營生,有些收入,也是累死累活。日子算是過得,卻也犯不著這般賣命。擎天保駕的事情,讓那些世受國恩的將主去罷!

其他未走軍漢,也都兩股戰戰的看著那個領頭小軍將。只要他也撐持不住,大家發聲喊,走了便是。

那小軍將咽口吐沫,還沒說什麼。底下人潮當中又擠出幾個披頭散髮的人物,一開口就是沒了蛋蛋的公公特有腔調,說什麼也不會聽錯。

幾位公公在城下拍手打掌的跳腳,有如怨婦:“俺們就是隱相手裡的人,給那天殺的南來子囚起來了!俺們聽得分明,這南來子要入汴梁城勾當,行挾制聖人之事!幸得太子遣人前來搭救,現在召集義士,入城救駕,你們還不開門,難道等著這南來子在汴梁城殺個人頭滾滾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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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公公們的有力佐證,城頭喧囂之聲更響了。那些蝟集的多少閒漢,摩拳擦掌,就想自家動手去開城門。

那小軍將終究是想明白了,今日事情太奇。聽上官的號令總沒錯處。這城門上官讓開便開,上官不下號令,死也不能開了。誰知道能鬧出什麼事情來。到時候責任還不是推到他這等微末人物頭上,八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當下刷的一聲拔出腰間佩刀,火光之下,長刀反射著寒光,耀人眼目。

這是真正的軍械,和市井當中械鬥所用刀具不同。刀身長,刀背重,一刀下去憑著刀子自身重量,都能砍斷骨頭。不會使的人揮舞幾下就能挫了自家手腕。

這傢伙一抽出來,城頭閒漢們也不是真正有如什麼沒毛大蟲牛二一般的潑辣人物。喊一聲:“拔了刀了!”就紛紛退開一些。

那小軍將大聲下令:“看住城門,誰要敢動,殺傷勿論!”

然後又對著城下:“諸位,俺職責在身,城門實在不敢輕開!俺已經遣人去尋將主,只等他的號令,要是他下令開城,俺要是慢了半步,俺一輩子給諸位馱碑!現在退開些,等號令就是,何苦為難俺這麼個窮軍漢?”

城下幾千人本來氣勢又被撩撥起來,看著城頭那麼熱鬧也是興高采烈。真以為自家做的就是勤王事業了。恨不得城門馬上開啟,衝進去救了聖人,順便瞥一眼那個天上有地下無的李師師。最後拿下那南來子。天明論賞,左手接過的幾百貫,右手接過官袍。這些年來因為倒黴被挑為拱衛禁軍的怨氣,也可以好好發洩一下。那些和南來子做一處的禁軍軍將,一個個都要他們好看。

城上起鬨,城下口號之聲也喊得響亮。接地連天的響成一團,火把亂舞。氣勢真個如虹。

那小軍將咬死了不肯開門,還拔出軍械。城下的呼喊聲就是一滯。這又是怎麼回事?怎麼自家隊伍當中,既有太子心腹,又有禁中內使。還有陳五婆這等奢遮英雄人物率領,連個鳥城門都進不去?難道不知道現在聖人和太子都危殆了麼?

汴梁城牆本來就極高峻,南薰門這一帶城牆還是後來擴建的。正逢大宋國力鼎盛之時。城高兩丈,夯土城牆可供四人並行。城基為堅實條石。城外護城壕溝,養馬牆,馬面一應俱全。還有巨大的甕城。

雖然現在護城壕溝已然給填出一條路來。幾千人散佈在護城壕溝內外,在這高峻城牆之下,真的顯不出什麼來。對著這巨大堅實的汴梁城,當真是無可奈何。

這又怎麼處?

~~~~~~~~~~~~~~~~~~~~~~~~~~~~~~~~~~~~~~~~~~~~~~~~~~~~~~~~~上天註定,今夜必定不會平安渡過了。蕭言默默隱忍,暗地佈置那麼久,又豈能讓一堵城牆阻擋他的大計?

大宋這個已然陷入機理失調的遲鈍巨人,自以為還是歌舞昇平。其實這個體系處處皆是漏洞,處處皆是一觸即潰的弱點。身在局中,誰也發現不了大宋其實虛弱若此。此刻大宋,何其不幸,遇上了這個已然是合格梟雄的蕭言!

大宋又何其有幸,在這個末世,遇上了願意為這個文明延續下去賭上一切的蕭言!不過這一點,又要在幾年後,才為此刻人物慢慢發現的了…………城頭上突然又傳來呼喝之聲,就看見十幾條矯捷漢子的身影竄上城牆。當先幾人一下就逼近了那個撐持局面的小軍將。那小軍將轉身只喝問了一句:“誰人如此大膽?”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為人當頭一棍敲在頭上。這一棍好重,那小軍將哼也不哼一聲,晃晃身子,仰天便倒。

城上多少人這個時侯同聲發出巨大的驚呼聲音,小軍將身邊的軍漢,連反應都來不及做。呆呆的看著這一切。

這些突然出現的漢子中一個搶過火把,探頭出來揮舞幾下:“五哥!俺們在這裡等候久矣!太子怕有奸賊與南來子一黨,把住城門不許城外義士入內,就讓俺們緩急之際給諸位開路!城門此刻便開,大家趕緊入城,救駕鋤奸!”

陳五婆呆呆的看著城頭,此刻的他對蕭言的本事手段,處處做下的安排已然佩服到無話可說了。現在他就一個決心,蕭言讓他做什麼,就便做什麼。傾盡心力,將這場戲唱好。只要這等人物能成事,自家在他手裡,還怕不富貴?

他凝神對著城頭一望,訝然道:“潘趣,是你?”

這叫潘趣的人物,自然也曾經是拱衛禁軍一員。也是義氣出名。在城中靠著攬正店泔水發賣過活。手底下也有幾十個和他一般操持這等賤業的弟兄。陳五婆知道他這個人,這個人也知道陳五婆。不過一個在城內,一個在城外東水關處,沒什麼交情。

今日潘趣卻在城頭冒出,搶了城門,還這般親熱的招呼。除了是蕭言事先安排之外,還能有誰?

蕭言手中,當真不是只他陳五婆一人使用而已。自家想最後得彩,還得多賣一把子氣力!

潘趣在城頭笑道:“五哥,如何不是俺?都為太子效力,為國鋤奸。為拱衛禁軍訴冤。寒暄話不必說了,早早入城,立這場大功去!“歡呼聲猛的又響起來,幾千人扯著喉嚨用嗆出血來的氣力大呼。狂熱之處,比剛才何止超過十倍?這呼喊聲中,堅厚的汴梁城牆彷彿都能被摧倒!

城上閒漢也被這狂熱所帶動,人人大呼。還有些軍漢也不敢有所動作。老實一些的就丟了手中軍刃溜掉。喜事一些的就乾脆跟著大呼,想跟著博一場富貴。不知道有多少人湧下城,七手八腳的去用滑車拉起奇重無比的門閘,將兩扇最外間的厚重城門緩緩推開。

呼喊聲中,人潮猛的就在火光照耀下,湧入了汴梁城!

城上城下,每個人都聲嘶力竭的在呼喊。

“扶保太子,誅除奸邪!”

“擎天救駕,天大的富貴!”

“俺們是拱衛禁軍!是吃了多少年冤屈的拱衛禁軍!”

“民主之後殺你全家!五毛全部掛路燈!”———似乎有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陳五婆率先被人潮湧到城中,此時此刻,他手足發抖,恍若夢中。火把如龍,在他身後起伏湧動。而汴梁城就在漫然無備當中,迎接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潘趣和一干人等忙不迭的迎了上來。潘趣只笑不說話,看他燈火下煞白的臉色,猶自微微顫抖的手腳,就知道這漢子現在也是心裡也是還在忐忑後怕當中,可興奮意味,也再掩藏不住了。

他將身後人讓開,幾名漢子上來,其中一個微微駝背,薑黃的一張臉,還滿臉的須髯。朝著陳五婆微微一笑,陳五婆一下就反應過來:“張…………”

此人正是化了妝的張顯。此時此刻,進了汴梁城,螺絲殼裡面做道場。蕭言如何能不將自己這個心腹塞進來掌控大局?

張顯示意陳五婆噤聲。還沒說得一句話,陳五婆身邊已經有人湧過。卻是魏虎兒等人一馬當先。就朝著街邊民居衝。這些在撲社當中打滾過的前軍漢,現在眼裡就認得一個錢字。救駕大功什麼的先另說,進了這花花汴梁城,現在又無人管得了,先搶上一筆到腰就是。

張顯一撇嘴。身邊幾條漢子已然湧出,快追幾步就抓住了馬上就要一頭撞入民居當中的魏虎兒。虎口扼住他的咽喉,讓魏虎兒喊都喊不出來,橫拉豎拽的就扯回來。魏虎兒手下大聲怒喝,就追回來要和陳五婆他們理論。

張顯朝陳五婆使個眼色,比個手勢。陳五婆頓時就反應過來,心一橫大喝道:“砍了!”

幾名貂帽都親衛默不作聲的拔刀,一刀揮下,魏虎兒哼也不哼一聲,頭顱就被砍下。再就勢蹬了一腳,無頭身子軟軟歪倒。連血都沒有半點濺到身子上。

幾名親衛已然順勢大聲怒喝:“俺們是奉太子號令救駕鋤奸,不是鼓譟生變!俺們拱衛禁軍,從來都是大宋的軍伍,是要做擎天保駕的功臣,誰敢趁機在城中搶掠生事,此人就是榜樣!”

魏虎兒兄弟們都給嚇住,有的人怒罵著要反抗,有的人跪下求饒。有的人站在那裡不知所措。這些貂帽都親衛既然動手,就麻利得很。敢於反抗的上去就刀砍劍劈,頓時又放翻幾人,血光迸濺,在這燈火繚亂當中顯得分外的觸目驚心。殺了幾人,剩下的就全部跪下來了。

如此麻利輕易的殺戮,再加上那些親衛如雷的吼聲。頓時震住了不斷湧入城中的人等。每個人都望向陳五婆,此刻陳五婆在他們這些人心目當中,已然又上了個臺階。不僅僅是個帶頭大哥了,還是令行禁止的大軍統帥!

張顯低低在陳五婆耳邊交待幾句,陳五婆不住點頭。然後猛的大喝下令:“賊人勢大,但憑俺們還是不成,俺來揀選人領隊,先去各處禁軍軍將處,讓他們一起為太子效力鋤奸。不從命的,自家知道是什麼後果!俺親自率領人馬去救聖人太子,去拿下那南來子和他背後鉅奸!今日事畢,俺們就是堂堂正正的大宋軍將,如何就能輕賤了自己?領隊之人聽了,誰要在城中生事,騷擾百姓,就行了軍法!難道你們就想搶掠一番罷休,不想從此揚眉吐氣?”

這番話說得著實,頓時就給這些跟著陳五婆行事之人新的指望。他們原來就是想大鬧一場,出出胸中怨氣。順便再能在蕭言處發點財更好。現在大家卻進了汴梁城!還有太子站在他們背後,說不得出力卓著之人,將來就是名正言順的大宋軍將,功名富貴不可限量!

起事生亂之人,最怕沒有目標,沒有方向。如此就只能淪為唯有破壞的亂軍亂民。而給他們名分大義,給他們許下一個將來富貴期望。誰又不願意在這場大變故當中給自己獲得足夠將來富貴權位的資本?

而且對於不少拱衛禁軍出身的軍漢而言,還有一個單純的念頭。不要壞了俺們拱衛禁軍的名聲,俺們出氣,也不是衝著鄉裡鄉親的百姓。而是衝著那些軍將。現在五哥話中,可沒讓俺們對那些軍將客氣。要是不從俺們行事,說不得就有些手段使出來。就算從俺們行事,從此也只能舔俺們的鞋底!

陳五婆吼完之後,不知道有多少個嗓門一起應和答應。

“五哥,俺們本來就是堂堂正正的官軍,如何能不奉號令行事?”

“五哥,全聽你的。誰敢害民,俺第一個上去砍了他們腦袋!”

“五哥,你趕緊分派就是,俺們準定凜遵行事!直娘賊,俺們乾乾淨淨博一場富貴出來!”

陳五婆這個時侯也激動起來,完全投入角色,立即大聲招呼著自己信得過的人物,再加上張顯暗地推出的以東宮宿衛班直身份出現的貂帽都親衛——這些親衛多是一直在南門別業之內,未曾在人前如何露過面的。而且話說回來,就是此刻覺得這些東宮宿衛班直有些面善,狂醉當中,誰還顧得了這許多了?

一群人領命之後,各自招呼著人去了。轉瞬之間無數火流就以南薰門為起點,向著汴梁城各處湧動而去。

而陳五婆還領著千餘人,等他號令行事。陳五婆看向張顯。張顯一笑:“經東十字大街,去馬前街左近鬧一遭!”

“馬前街?”陳五婆遲疑一下。

張顯冷笑:“顯謨意思,就是要讓那聖人好好嚇一跳!到時候顯謨才當得整個汴梁的救星!”

本书作者其他书: 《盛唐風華》 盛唐風華 1911新中華 天命神話 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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