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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秋潮暗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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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帶著十幾名元隨,沿著御道,直向宣德門而去。沿途入宣德門內入值的中樞諸公,在御道上也紛紛於途。現下汴梁,誰還認不得這位蕭顯謨。有在他手裡得到好處的,有暗地裡切齒唯恐他不死的,還有站在幹岸上等著看笑話的。所有人投過來的目光都是很堪玩味。

蕭言雖得要緊差遣,可是看好他將來的人,反而比他未得差遣的時候還要少了。以前梁師成打壓於他,蕭言就算是真的倒黴。出外得一個什麼閒差。也還有掙扎回汴梁的時候,那時候回來,反而沒人會去怎麼專心為難他了。老實在這官場沉浮,以他平燕的底子,大宋官家向來待臣下寬厚,致仕的時候說什麼也該是衣紫腰玉,可以蔭及子孫了。安安穩穩的在大宋也算是能過完一生。

現在卻是不然,他奇蹟般的下了梁師成一城,就已然義無反顧的站在風口浪尖之上。多少人聯合起來,就要整垮他而後快?

別看他因為理財而一時得官家信重,可是為官家理財的人,哪一個有好下場了?楊戩朱緬之輩,無不如是,要滿足這位官家無窮無盡的奢侈用度,最後只會生出事情來。蕭言也是如是,一個球市子,是絕難滿足這位手筆極大的官家了,想多生財,也只有在禁軍財計事情上著手,這可是百年來沒有人能料理得了的一潭深水,栽進去就出不來的。蕭言真要動了和禁軍財計事盤根錯節的那麼多既得利益團體的盤中餐,他的下場只怕還不如楊戩朱緬等輩。大家瞧著就是,瞧著就是,看他還有幾日的風光!

所以這段時日,蕭言的境遇很奇怪,在錢財事上,貼過來的不少。但是也只論及錢財,少提其他事情。原來跟隨他經營球市子的禁軍將門團體中人,只管安心坐收每年蕭言許給他們的五百六十貫收益,以這五百六十萬貫發債作為抵押發債,他們也無意見,認購也頗為踴躍。但是除了這些財物上面的事情,和蕭言往來反而比以前更少。原來跟隨蕭言左右的那些禁軍將門子弟,就高忠武和石行方兩人還在全心做事,其他的都有些半心半意,一副冷眼旁觀的模樣。

對著一路行來這麼多奇怪的目光,蕭言倒是安之若素,完全沒有什麼異常的反應。遇見執政的元隨隊伍,他就避道。遇見官品地位不如他的,他就昂然而過。別人不向他示意,他也懶得硬湊上去。就這樣昂然直至宣德門外。

此時此刻,在宣德門外早就有內使模樣的人等候,人數還頗不少,都是內諸省諸庫的檢校官,計議官,勾當奉值官。看見蕭言帶著元隨到來,忙不迭的迎上來。當先一個內使身著綠袍,地位恐怕已經從內奉值諸班升到了武臣班次借職。一大早就在這裡等得老大不耐煩,蕭言下馬迎上,他匆匆見了一禮,尖著嗓門道:“蕭顯謨,可讓咱家好等!聖人傳召,面承清光,豈是輕易事情?怎麼就這麼些人,還有車馬隊伍麼?”

昨日趙佶傳旨要蕭言入禁中覲見,無非就是為那麼一點財貨事情。趙佶一時重用蕭言,其實也是硬著頭皮的。這些年來,他提拔重用的信臣著實不少,生出的事情也是頗多。現在國事談不上有多好,趙佶想要再隨意提拔信臣顧慮也是良多。而且蕭言不管從哪個角度而言,也著實讓人忌憚,是需要防範戒備的那種臣子。然則趙佶實在是有些窮瘋了的感覺,這個時候也只能撿到盤子裡都是菜。

給蕭言要緊差遣以後,趙佶就有點提心吊膽的看著事態發展。未嘗沒有一發覺風聲不妙,大家群起反對,就讓蕭言只是擔負著名義隨時晾起來的打算。沒想到群臣反應還算得體,拿出了讓神武常勝軍和環慶軍分頭出外開鎮的章程來,這正是趙佶所喜聞樂見的。以神武常勝軍和環慶軍為骨幹重新整練都門禁軍可以拋在腦後,再想其他辦法。這的確是去了好大的顧慮!既然如此,蕭言就可以放手使用一陣,看看他的生財本事究竟如何。

所以這兩軍出鎮之事,趙佶也是竭力推動,但有所請,無不照準。還召王稟入對過幾次。王稟態度有些含糊,深以自己不能承擔燕地和河北防務為憂。趙佶也沒當回事,放你王稟出外當方面重任,還沒有路帥在你頭上牽制,如此已經是殊恩,謙退表示一下,也是正常。女真韃子就一定會南下?海上之盟還放在那裡呢。就算南下,很大可能就是燒殺搶掠一番,飽足之後,自然遠遁。放王稟在那裡,已經算是有足夠防備了。

兩軍出鎮事情既然幾乎已經成為定局,那麼對使用蕭言的顧忌之心,也就隨之大減。沒有神武常勝軍居內,到時候就算要拿下蕭言,也是一句話的事情。擔憂之心既去,想著蕭言生財本事之心自然就大生。這月餘來,趙佶也聽到一些風聲,蕭言似乎已經在推行用球市子收益為抵押發債之事,好像還做得風生水起。禁中有些外家有勢力的嬪妃,整日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的就是這些事情。

既然我這個皇帝都力排眾議,下了老奴梁師成的臉,重用你蕭言,將神武常勝軍出外也算是成全你蕭某人始終,那麼既然生財,總要對我這個官家有所表示罷?不然用你為何?

照常來說,高高在上的天子,怎麼樣也要有一定的矜持氣度。蕭言得差遣不過月餘功夫,什麼事情推行下去也需要時日。趙佶卻連這點耐性都沒有了,神武常勝軍和環慶軍出外的事情還為成完全定局,就厚著臉皮遣使傳召蕭言。定在今日召他入宮面君。沒想到蕭言也識趣得很,馬上回稟,明日一定準時面君,而且並有這些時日所得財貨應奉於天家內庫。聽到這個訊息,趙佶今日居然起得絕早,一應管著內諸省諸庫的內使都遣出在宣德樓等候,只等蕭言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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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方臘亂後,天家已經長久沒有額外進項了。堂堂大宋官家,居然窮了許久,這是何道理?卻不知道,今日蕭言會帶給他這個官家什麼樣的驚喜!

看著一眾內諸省管庫使臣奉值在宣德門外這般急切模樣,蕭言心下只是一笑。面上卻是誠心正意:“諸位內使辛苦了…………聖人傳召,下臣豈敢輕慢,輕身前來,只等面承清光。再沒有讓聖人等下臣的道理…………”

說到這裡,一眾內使都臉色難看。官家用你是為什麼?還不就是為了應奉兩字?昨日回稟過來訊息說今日有財貨奉上內庫當中。大家才在這裡巴巴的候著,內庫沒錢,大家也湊不了官家的趣,正是苦惱。現在好容易有了額外進項,大家和官家一般,也歡喜得跟什麼似的。內庫一旦有錢,官家就要營造花用,作為經手人大家也有所得。卻沒想到,這蕭某人卻是說大話使小錢的,今日兩個胳膊架著個腦袋就過來了!

蕭言看眾人臉色難看,只是神秘一笑,湊近了些:“應奉天家財貨,雖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總不宜於太過於大張旗鼓了些…………跟著下臣直入宣德門,總顯得孟浪了一些…………五十萬貫財貨,半是金銀純銅,半是折抵交鈔,交鈔都是按四扣計,已經在下臣南薰門宅邸當中裝車。諸位內使自去交割提取就是。另有一萬貫,卻是諸位內使茶酒之資,還請諸位切莫嫌少,咱們的日子,還在長遠呢。”

幾名內使頓時就轉怒為喜,甚或是喜出望外。這蕭某人果然有財神之目,一出手就是五十萬貫!他許了官家是二百五十萬貫一年的應奉。現在不過一個月功夫,就是五十萬貫出手。一年下來,豈不要頂得上原來整個東南應奉局?要知道東南應奉局動用了幾萬人手,將江南糟蹋得亂七八糟,才支撐起這個場面。這蕭某人輕輕巧巧,就有如許所得!

這幾名內使都是跟在趙佶身邊久遠的,不然也不會勾當內庫了。知道趙佶性子,原來不看好蕭言這個時候忍不住也要看好。只要他不去招惹不該惹的人,踏踏實實做好應奉天家的事情,只怕這幾年內,沒人能動得了這位蕭言!

當下一眾人分別行事,有穿先入禁中回稟官家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的,有引蕭言入禁中的,還有內使帶著手下趕緊去南薰門宅邸去提取這筆應奉天家之資。簇擁著蕭言在宣德門外忙亂成一團。幾名在宣德門外準備入內當值的文臣看著,心知肚明是什麼事情。也只能在心底冷笑一聲:“又是一個倖進之臣,卻不知道能得意到幾時?”

~~~~~~~~~~~~~~~~~~~~~~~~~~~~~~~~~~~~~~~~~~~~~~~~~~~~~~~趙佶就在禁中延福殿內,第一時間得知了內使回報過來的訊息。堂堂大宋天子,頓時喜得忍不住搓手。

一國之君,也是要食人間煙火的。任何一個皇帝,哪怕雄才大略如秦皇漢武唐太宗,在風不生水不起的情況下,弄到一大筆收入,都要歡喜之極。天下萬事,無錢不行。有錢就代表可以做許多事情。任何時代,能生財之人,都會得到相當重用。只不過趙佶**比其他人更盛,性子反而更真一些,在錢財上頭比旁人更少一些掩飾罷了。

蕭言出手,果然不凡。這才一個月功夫,就給內庫應奉了五十萬貫的真金白銀!不象東南應奉局,好多都是花石器物等綱運過來折價。蕭言一人力量,幾乎就抵得過這東南應奉局了!

隨著內使通傳之聲,趙佶收斂了一下歡喜的神色,在案後端然而坐。看著蕭言邁步而入,恭謹行禮到地。

此時此刻,正當蕭言之面。趙佶忍不住都覺得有點愧疚了。這麼一個南歸臣子,先在燕地拼命,將一場不可收拾的戰事挽回,遮蓋了整個大宋的顏面。現在回返汴梁,說實在的也未曾如何交接朝中之人,擺足了孤臣姿態。現在又盡心竭力的為他張羅財計之事。可稱得上又忠又能了,自己對他,實在是略微有點涼薄了一些。將神武常勝軍出外就是防範手段之一。心裡面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不過這也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必然要行之事。將他和神武常勝軍分開,也是保全他的道理。將來再多加恩一些就是…………他一個南歸之人,到了如今地位,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

兩人已經算是明裡暗裡,打過幾次交道了。也不算是君臣陌生。趙佶微笑擺手:“平身罷,賜蕭卿座。”

一名內使搬來錦墩,蕭言小心翼翼的坐下。誠心正意,就等著趙佶開口。趙佶在上沉吟一下,淡淡道:“球市子財計之事如何?蕭卿所言什麼發債之事,現在又進行得如何?”

蕭言坐直身子,朗聲答覆,在趙佶面前,每一個動作都做到了標準萬分:“下臣惶恐,託聖人鴻福,一切尚可稱順手。球市子擴大已來,經營所得加了接近兩成。發債之事,也粗有眉目。今年第一批債券已經發售得差不多了,實收入臣處,約有三百萬貫,加上前些時日節餘,總計四百萬貫。這一大筆財貨放在臣下這裡,不成一個道理,下臣已經安排,就在這數日內,次第解入內庫。今日第一批是五十萬貫,今後幾日,內庫諸使,當得勞煩他們一二了。”

五十萬貫這個數字,已經讓趙佶笑逐顏開。歡喜了好一陣才算拿穩架子。沒想到蕭言劈頭又扔出一個四百萬貫這樣一個金光燦爛的數字!趙佶腦袋嗡的一聲,勉強穩住心神,盯著蕭言死死的看了一眼,難道傳言是真,這蕭某人真是騎著黑虎南歸於宋不成?難道這是上天送給朕一個聚寶盆?當年朕任用朱緬,還攪出了方臘之亂,一年應奉內庫不過六七百萬貫。伐燕事前,整個大宋帝國動員,才搜刮出六千萬貫伐燕軍資出來,還搞得國庫空虛,現在都恢復不過來。蕭言怎麼就有這般手段?

趙佶當然想不大明白這個道理,哪怕蕭言已經將他要用什麼手段斂財,大體上已經回稟於君前。趙佶只是覺得新鮮可以一試,卻沒想到,這些手段卻有這麼大的威力。

有宋一朝,民間財富的成長,已經是封建王朝的頂峰。但是動員社會財富能力,卻遠遠沒有跟上。後世比之宋朝還有不如。現代金融手段一旦滾動起來,這種滾雪球也似的效應是這個時代人所難以想象的。到了徽宗一朝,北宋百餘年來兼併已經到了頂峰,貧富差距也到了頂峰,巨室積澱財富之厚也到了頂峰。蕭言所運作的這個龐氏騙局,是專門針對這種巨室的。在後世金融手段那麼發達的時代都可以釀成數目驚人的巨案,更何況在這大宋朝!

四百萬貫這個數字一出來,等於在蕭言身上就套上了十七八層護身符,只要趙佶在位,就再難有人輕動蕭言。而蕭言正要憑藉於此,真正在這汴梁開始自己的大動作,直到一步步爬到這大宋朝的頂峰,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將這歷史真正改變!

此時此刻,蕭言嘴角有一絲淡淡的笑意。這笑意,卻是分外生寒。

好吧,老子平燕之後。回到汴梁,等來的就是無所不及的打壓。現在更將神武常勝軍出外,想挖掉老子的根基。那麼老子的反擊,也從這一刻正式開始!

蕭言不動聲色的坐在那裡,上首的趙佶卻再也按捺不住了。站起身來走了幾步,甚而忍不住興奮得在那裡搓手。走動幾下,他才知道自家失態,忙不迭的轉回來扶住書案,穩穩心神,竭力用一種平淡的口氣緩緩開言:“四百萬貫啊…………蕭顯謨果然是能臣也。朝廷財計竭蹶,極是艱難。蕭顯謨此舉,對國計大是有所助益。有功…………有功!只要朝廷財計不竭,可以做多少事情?所有事情,都可以慢慢化解了…………卻不知道,這四百萬貫,是不是就是今年蕭顯謨應奉的所有?明年又將如何?”

趙佶想做出不為這四百萬貫動心的樣子,但是最後幾句話卻透露了他心中所想一切。人總是得隴望蜀,不得饕足。更何況趙佶這個**如此之盛的帝王!四百萬貫固然好,但朕想要的,卻是更多!

對趙佶這般心思,蕭言早就有所準備。昨夜一夜,他幾乎是徹夜未眠。將自己所處局面,京城當中湧動的潮流,自己該用如何手段應對,掌控全部局面。都細細思量,反復推敲過了。當下就恭謹開口:“聖人明鑑,二百五十萬貫應奉之數,是單指球市子經營所得而言。還是一年之數,此次應奉四百萬貫,就是以這二百五十萬貫為抵押所發之債券。今年之中,只怕是難有加增。縱然有多,不過百十萬貫數字。至於明年,明年經營所得,除了保證每年應奉天家之二百五十萬貫數字之外,就是經營有所加增,也要用以支付利息,以保證債券信用。在未曾有新的抵押來源之前,想超過今年數字,只怕為難…………不過一旦有新的收入源源滾入,則可支撐下臣再擴大債券發行額度…………新的來源未至,縱然下臣擴大發行債券,不過也是交鈔故事難以為繼。臣為聖人經營球市子財計事,不能行此竭澤而漁之事,有負聖人所託。”

四百萬貫數字誠然不小,可是對於趙佶而言,卻是遠遠不夠。自家內庫要填,管著朝廷財計的,也會在其間伸一把手。趙佶苦了這麼些年,多少事情想做。這四百萬貫雖然是意外之喜,可是還是嫌少!

蕭言說的也是正理,他有多少經營所得,才能支撐發行多少債券。不然就和交鈔一樣,只有等著崩盤。才有了一隻下金蛋的雞,趙佶自然不能殺了就為熬一鍋雞湯。球市子經營的確在擴大,收入增加,就可以發行更多債券。應奉於天家。可是這樣慢慢來,要等到什麼時候?

不得不說,蕭言這個四百萬貫的數字,在砸暈了窮久的趙佶之後,也將他胃口頓時撐大了。

趙佶沉吟半晌,突然動問:“這新的財源何來?”

這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趙佶如何能不知道他給蕭言的差遣是什麼?最要緊的名義,就是管勾檢查兩路駐泊禁軍經費財計事!就是要在這開支巨大,冒濫極多的都門數十萬禁軍每年支出當中,挖出一筆收入來!給蕭言這個差遣的時候,不得不說是當時耳根子素來有些軟的趙佶被蕭言忽悠暈了,胸口一熱就給了這麼大的名義。回禁中之後也覺得有些後悔,擔憂蕭言就是要用這個名義朝著都門禁軍當中伸手,打壓其他各軍,用神武常勝軍取代這些禁軍各軍的地位。要是都門禁軍的掌控權落了一部分到蕭言手中,那就是尾大不掉的事情了。在朝堂當中還不知道要捲起多大的風波。所以也就一直沒有點頭讓蕭言朝這方面伸手,只是讓他安心管勾經營球市子諸般事宜。

可是今日,情勢又是不同了。神武常勝軍已經註定出外。蕭言朝禁軍財計事伸手,除了得罪人做孤臣之外,再也不能為他自己撈到什麼好處。而他一旦成功,卻會為趙佶帶來更多更大的財源!既然如此,就要放手真正給予蕭言重權了!

蕭言仍然是那個神色不動的模樣,彷彿不知道趙佶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一般,誠心正意,輕聲答話:“就是臣下曾經對聖人所進言者,整理禁軍財計事,都門禁軍號稱六十萬,可用之士只怕連半數都未曾有,只要在整理禁軍財計事有所效驗,一則可節省支出一部分,二則可挪用一部分下臣此為資本,再度增發債券。由此源源不絕滾動,在十年內,為朝廷為天家每年應奉千萬貫數字,當可確保。如今國計艱難,聖心煩憂。下臣不避斧鉞,也當為君分憂。若聖人許臣,年內必見成效。若有不效,下臣願甘當罪責。”

蕭言每句話都說得誠懇,一句句的敲進趙佶心裡。趙佶緩緩坐下,反覆思量。為了朝局新的平衡,原本入衛的神武常勝軍和環慶軍又將再度出外。這都門空虛,總是要料理的事情。禁軍總是要整練的,一旦整練,裁汰虛額是必須要做的事情。讓蕭言先從財計處著手,試試水也是好的。就算裨以蕭言相當權力又如何了?神武常勝軍出外,他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不成?一旦這裡面伸不進手,倒黴的也是蕭言。到時候他作為官家,保全他一下,蕭言也只有感激涕零繼續拼命效力,也只會給他這個官家帶來更多的好處。

萬一一旦事成,能裁撤一部分都門禁軍軍額。那朝廷財計不但擺脫了相當包袱,而且說不定蕭言還能據此給他帶來更多財計上的好處。將來整練禁軍,這重權是不會交到蕭言手上的,蕭言所做的事情,只能是得罪人,讓他只能堅定的當天子孤臣。這能生財的天子孤臣,可是寶貝!

思前想後,趙佶總覺得有百害而無一利,責任是蕭言去扛,他只管拿好處就是。這等便宜,難道還能放手?

他本來就是性子輕易的人,當下就做出了決斷。幸好在這決斷中還有一點理智,點點頭淡淡道:“禁軍財計事,的確是要檢查一番了…………這也是將來為其他重臣整練禁軍作為張本…………不過蕭卿,你大概也聽說了。西軍遠戍在外,將要回鎮,河北河東不能無軍鎮守,神武常勝軍和環慶軍將要出外鎮,以為大宋屏藩。其間事情孔多,樞密三衙上下,還有一番要操持的。移鎮事大,等此事了後,朕許你可著手進行檢查禁軍經費財計事,將其間情弊,好好清理一番…………”

蕭言忙不迭的行禮,只回答了一句:“聖人慮得是,臣下太過情切了一些。孟浪之處,還請聖人責罰。”

趙佶一笑:“實心效力心切,這算是什麼罪過…………不過蕭卿,神武常勝軍決定移鎮河東,不知道蕭卿有什麼意見未曾?”

蕭言心下一震,偷眼看了一眼趙佶,卻看這位道君皇帝只是滿面含笑,彷彿只是無心之問。當下打點起精神,字斟句酌的回答:“…………臣雖在樞府行走,然則所掌卻是財計事,一番心思,全在這個上頭。兩軍出外移鎮,此軍國大事,非臣下所能預聞。然則神武常勝軍是臣下所統帥過,知道此軍甚強。移鎮在外,是用其所長,聖人與朝中諸位相公措置得極是精當,下臣再沒什麼可以說的。”

趙佶的確微微有試探之意,蕭言卻回答得滴水不漏。聽到後來趙佶也忍不住失笑。這麼一個能給自己帶來如此好處的臣子,自家未免也太求全責備了一些!對於此事,蕭言還能生出什麼花樣來不成?神武常勝軍一旦移鎮,他們之前的那些淺薄聯絡也就告休。難道蕭某人還能在汴梁遙控神武常勝軍不成?

看來前些時日,梁師成他們對自家影響不淺。彷彿一時間自己這個官家,都為他們所把持了也似。這個天下,什麼事情如何處斷,最終決斷權還不是在自己這個官家這裡?蕭言此子,自己說什麼也駕馭得住,沒什麼可擔憂的,反而是要讓他放手做事,作為孤臣為自己這個官家效力!

四百萬貫,四百萬貫啊…………這等臣子不重用卻重用誰去?

趙佶當下含笑溫言慰勉蕭言:“神武常勝軍畢竟是蕭卿一手練出,朕自然是要好好安排使用的,蕭卿就不用擔心了。安心為國經營財計之事就是…………這四百萬貫解送內諸省諸庫之事,這幾日不得有所差錯,朕要詳問的…………過些時日,朕自然有明詔發出,曉諭三衙及都門左近駐泊禁軍,讓他們接受蕭卿檢查。蕭卿,朕與你有厚望焉,但放手做事,不必有所顧慮。朕就是你的靠山,不必去尋什麼有的沒的。”

蕭言頓時避座而起,涕零行禮到地:“臣南歸畸零之人,得聖人天恩,忝為宋臣。只恨不能用自家性命回報聖人垂顧!臣定然以孤臣自居,為聖人效力。若有其他自全之心,與人結黨交接,則請陛下治臣死罪!”

言罷,竟然兩行淚水滾滾而下。趙佶看著,也覺得大是感動。親自走下,將他扶起。好生著實撫慰了幾句,才讓蕭言退下。

幾名內使,陪著猶自淚痕未乾的蕭言從禁中退出。在宣德門外,蕭言元隨家將將他迎上。直到離宣德門遠了,蕭言才神色一冷。剛才那副對官家感激到骨子裡面,都不知道如何自處的模樣,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去。輕身動問身邊親信元隨:“張顯行事如何?”

那名元隨家將也是蕭言心腹中的心腹,忙不迭的也低聲回答:“回顯謨的話,張都指揮已經密密去神武常勝軍中行事,現在還未曾有訊息回報。顯謨只管回去等候,俺再遣人前去聯絡便是了。”

他們這幫從貂帽都帶出來的家將親隨,對張顯的稱呼還是他舊時差遣。貂帽都的都指揮使。

蕭言搖搖頭:“不必聯絡,平白走漏風聲。我信得過韓世忠岳飛他們,一旦得知,必然與會。回去等候訊息就是!”

那元隨家將也低低罵了一句:“送神武常勝軍去河東,無非就是為了方便擺佈。不出幾年,就葬送了這支強軍!不指著顯謨,還能指著誰人?…………顯謨,是去南薰門宅邸,還是去別院?”

蕭言遲疑一下,揚鞭打馬:“去南門外別院!這幾日關防緊密些,不要生出什麼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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