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恆霜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看著樂玥低頭垂淚。沒有得到安慰，樂玥也覺得哭著沒什麼意思，啜泣聲漸漸低了下來。
“師兄是不是覺得我給你丟人了？”樂玥抬頭，頂著一雙有些紅腫的眼睛，啞著嗓子問。
“你還知道丟人？”
“呵。”樂玥勾了勾嘴角，偏過頭看向別處，“我喜歡殷放要留在他身邊有什麼錯？”
從她去求明雪夏的時候，她便做好了打算。就算殷放現在不喜歡她也沒關係，修士的壽命那麼長，他對明雪夏的喜愛總會有倦怠的一天，自己並不是沒有機會。她可以等，等多久都願意。
“所以你去求明雪夏讓她答應把你留下？”
“是的。”
“你憑什麼認為她會答應？”樂恆霜越發覺得自己不認識眼前的人了，也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
“我自降身份甘願供她驅使，她為什麼不答應。就算她不願意，看在師父的面子上，殷放也不會拒絕。”她會找上明雪夏自然還有另外一層打算，就算無法插手兩人的感情，也要在對方心裡留下一點點陰影。時日長了，總會生根發芽，她未必不會有機會。
樂恆霜怒極反笑，他的好師妹，真是沒有忘了師父，竟然妄想用師父的名頭做這種事。
“如果殷放拒絕呢？”
“他不會。”樂玥十分肯定的答道。
“他會。”樂恆霜語氣淡漠，“在師父的指點下，我勉強與他有一搏之力，你真的覺得他只是個普通的散修？”
說他是散修，不過是因為沒人知道他師承何人，來自何處罷了。
以他這樣的天賦和實力，普通宗門怕是根本教導不了他。就是修為已至大乘的師父，能指點殷放的地方也不多。在他眼裡，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是謎。
他奉師命去請人的時候尚且不敢拿師父的名號壓人，他的好師妹倒是什麼都敢做。
聞言樂玥臉上的得意之色略有收斂，“就算這樣，他也不會輕易得罪我，別忘了白衍。”
“……你想用白衍的事來威脅他？”樂恆霜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瘋子。
“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這麼做，我只是想留下來而已。”
“隨便你吧。”樂恆霜起身，樂玥主意已定，他要是強行把人帶走自然可以，只是現在他不想了。
既然她選了這條路，那就隨她折騰，無論下場如何都與他無關。作為師兄該勸的都勸過了，他無法干涉別人的人生。
第二天一早，樂恆霜便向殷放提出要離開，殷放對此自然是沒有意見，不過他沒料到的是樂玥竟然提出要留下。
他皺著眉看著眼前垂著頭耳廓發紅的樂玥，想著出門前明雪夏似笑非笑的表情，覺得頭痛無比。
他敢肯定，今天他敢把人留下，就沒有明天了。
“殷大哥，我只求呆在你身邊伺候你日常起居，絕不會讓明姑娘不高興。”見殷放始終不表態，樂玥多少有些著急。雖然昨天師兄態度肯定地告訴她殷放不會因為師父的面子把自己留下，但她始終不相信。
殷放看了眼樂恆霜那張完全冷凝的臉，看來他早就知道了。
“樂姑娘說笑了。”
“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樂玥見他態度冷淡，一著急伸手去捉他衣袖，還未碰上便被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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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輕笑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三人一起轉頭，就見明雪夏施施然走了過來，長髮只用一根通體碧綠的靈湘竹簪固定，同色廣袖襦裙，帶著與往日不同的風采，又有幾分慵懶。
樂玥見到明雪夏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對方這個時候出現，必定不會是為了勸殷放。前幾天她說考慮，始終沒有正面給出答案，那時候她就已經知道明雪夏不會願意自己留下來。
如今她這態度，分明是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
她雙手緊握，咬了咬唇，不肯就這樣罷休。一旦跟著師兄離開這裡，她可能再也沒有機會遇到殷放。
“明姑娘，求你……”
樂玥認定明雪夏不會當眾拒絕，淚眼汪汪地看著她，開口懇求。
“樂兄的意思呢？”明雪夏的目光移到樂恆霜身上，她還以為話到昨天那個份上已經夠了，看來還不足以解決掉麻煩。
“這是師妹自己的決定，與我無關。”
他的話讓明雪夏眼睛微微瞪大，這是在表態？樂玥昨天到底做了什麼，讓樂恆霜這態度，師兄妹二人這是決定分道揚鑣了麼？
“樂姑娘想要留下自然是可以的，我早說過，只要殷放同意。”
“我不同意。”
她話才說完，殷放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給樂玥，直接拒絕，語氣有些不耐煩。
一句話，把樂玥所有的期待都打破了。她愣愣地看著殷放，抖著唇問，“為什麼？”
殷放自然不會給她什麼理由，他被女人糾纏慣了，以往或許還會耐著性子解釋一二，遇到明雪夏之後他就再沒什麼心思去敷衍其他女人。
偶爾讓她吃醋算是情趣，若是過了就會變成兩人之間的裂痕，這樣的事他自然不會去做。
大概是殷放的態度太過傷人，樂玥好像是死了心，最後還是決定跟著樂恆霜一起走，再沒提要留下。不過明雪夏始終有些疑惑，之前她為了留下連臉面都不顧，況且殷放對她的態度不是一直如此麼，怎麼現在突然就想通了？
不管怎樣，總算是把這個麻煩給送走了，見那師兄妹二人身影遠去，兩人才回到山谷。
殷放走在前面腳步不快，明雪夏慢悠悠地跟在後面，雖然剛剛殷放什麼反應都沒給，不過聽到別的女人對自己男人告白心情好得起來才怪。
她盯著殷放的後腦，在心裡哼哼，招蜂引蝶的男人，爛桃花遍地開。他們才認識多久，她就遇到了兩個情敵，在沒認識之前，說不定有多少女人撲上來過。一想到這個，她就心裡發堵。
磨磨蹭蹭好一會兒，始終不見明雪夏上前，殷放直接轉身幾步上前攔腰把人扛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