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微微已經死了。”羅煜在駕駛座上幽幽地補了一句。
死了？那他們剛剛追的是誰？
林簡突然想起蘇弋問他的話，不禁覺得後背一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這世上真的會有鬼神這種說法嗎？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21世紀，哪來的靈異鬼怪？
“剛剛追的那個是假的。”羅煜又篤定地說了一句，“真的尚微微已經死了。”
“羅煜！你說話能不能不大喘氣？”這是逗他玩呢？死了的人，突然又在夜市裡面出現，這要是嚇死人的節奏啊？
蘇弋被林簡的嗓門嚇到，下意識地往邊上靠了靠。
假的嗎？蘇弋倒覺得，剛剛那個尚微微不見得就是假的，死的那個也未必就是真的。
“不對啊，羅煜，你不是還錄過尚微微的口供嗎？”
羅煜眉頭一皺，差點沒松了方向盤回頭揍林簡一頓：“你個小兔崽子，一個一個羅煜的，叫舅舅！今天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媽都快急死了！”
林簡才想起自己出來這麼久，也沒跟家裡知會一聲。
“一封郵件就把你騙走了？能不能長點腦子？”
“噓噓噓！舅舅！我求你了，別說了！……”林簡差點沒上去捂羅煜的嘴，當事人可就坐在這裡呢，提什麼不好，提那封郵件？
“什麼郵件？”蘇弋看他們吵得火熱，隨口問了一句，說起來，大晚上的，他們倆怎麼會在這？
羅煜尷尬地咳了幾聲，沒有回答，林簡則是打著哈哈，自黑道：“沒什麼，今天收了封詐騙郵件，腦子發懵，差點被騙了。”推了下羅煜，“是不是，舅舅？”
“嘖，你個小兔崽子，我開車呢，別動手動腳的。”羅煜朝著後視鏡裡瞥了一眼，昏暗的後座上，蘇弋坐在那，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以後長點腦子。”
就算沒明說，蘇弋也看得出，這舅侄倆有意隱瞞他們這麼晚了還在這裡的真實原因，不過特也並不在意，反正都與他無關，他要做的，只是儘快讓羅煜破了那樁案子。
蘇弋沒有追問，反倒令那兩個人都沉默起來，林簡看著坐在那一言不發的蘇弋，突然打破了沉默：“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尚微微已經死了？”
“嗯。”不約而同的點頭。
我去……
“那你們都瞞著我幹嘛？好歹我也是隊伍的一員吧。”
羅煜抓起手邊的一份報紙，直接甩在林簡臉上：“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考試，什麼隊伍不隊伍的，少給我惹點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什麼呀，蘇弋還不跟我一樣？你這是歧視，羅煜。”
羅煜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將車停在路邊，回頭給了林簡一記爆慄：“臭小子，我要是歧視你，管你死活？後面坐著去！”
電話鈴不停地響，羅煜開了車門，站在不遠處才接聽，透過車窗，羅煜左手插著腰，低著腦袋，靜靜地聽對方的話，只是時不時點兩下頭。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我親舅舅居然有事不告訴我，跟你說。”林簡靠在車坐上，雙手扶著腦後，一陣感嘆。
“尚微微的死，是我告訴你舅舅的。”蘇弋聽得心煩，撿起落在車座上的報紙，又糊在林簡臉上，“你消停會，吵。”
“我……！”林簡拉下報紙，“等等，你說是你告訴羅煜，尚微微已經死了？你怎麼會知道的？”
掏了掏耳朵，看著車前面不遠處的羅煜，感覺有點不對勁，一個電話打這麼久：“我看見她的墓了，也向學校的老師證實過了，她確實死了，而且是自殺。”
林簡剛要爆發，就聽見羅煜在外面一聲怒吼：“夠了！這件事情說什麼都不行！局長那邊由我來交涉，你讓那些人都打消這個念頭！……”
“這是怎麼了？”
林簡和蘇弋齊刷刷地往前傾著身子，看到的卻只是羅煜的背影，在路邊踱來踱去，速度越來越快，說明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
突然頓住，蹲了下來，一言不發，低著頭，左手覆在後頸上，沉默著聽著電話裡的聲音。
“這事沒得商量，既然是我的案子，讓他們組別摻和進來搗亂！”
羅煜的聲音越聽越不妙，好像是跟對方吵起來了。
“好像在吵架……？”林簡嘀咕了一聲，“出大事了。”
“你怎麼知道？”
林簡苦笑著搖搖頭，又靠回了車座：“你看我平時這麼招惹羅煜，他那次是真的動怒的？”
這麼說來的話，還真沒有。
“我這個舅舅啊，雖然嘴上一口一個小兔崽子的，但是人還是挺溫和的，不會輕易動怒，看外面這情形，大事不妙啊……而且好像還跟什麼案子有關……”
跟案子有關？
“誒，你還沒跟我說清楚呢，尚微微怎麼就自殺了？什麼時候的事？”
蘇弋看羅煜一時半會還回不來，車裡也沒開燈，暗暗的，索性掏出手機來，開了個手電筒，剛開始正對著自己的臉，嚇林簡一跳。
“尚微微在所有事情發生的半個月前就自殺了，至於原因，我還不清楚。”明知道這是趟渾水，卻依然將林簡拉了下來，蘇弋也不知道，他這樣做，是對還是不對。
死了？自殺？而且還是這麼早前的事？
林簡突然想起今天在XX大廈看到的video，他真的能相信蘇弋嗎？
“蘇弋，有件事我想問問你。”林簡的表情突然正經起來，聲音也沉著了下來，“你的手機裡，是不是藏了什麼？”
話音剛落，蘇弋抓著手機的手頓時一緊，心裡“咯噔”一下，這麼快就開始懷疑了嗎？他是怎麼知道的？是羅煜？還是誰？
蘇弋沒有直面回答，只是沉默，別過頭去，看著車窗外面，試圖掩蓋過去。
而林簡看蘇弋這樣的表情，頓時有了答案，那個手機果然有問題吧，那次事故真的是蘇弋幹的？那真是太可怕了，他和羅煜居然一直都被蘇弋耍得團團轉。
“那我問你另一個問題。”見問題無果，林簡索性換了個說法，“我能相信你嗎？”
蘇弋這次一點停頓都沒有，鄭重地點了點頭：“有些事情我還不能說，但我絕不會害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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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簡沒有說話，或者說，他只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這事等我回去再說……”
這時候，羅煜拿著電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