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這一吐,將吃的羊肉串全都吐了出來,浪費食物什麼的先不談,刺鼻的酸味立刻散的滿屋子都是。
將鍾離扶到沙發上躺下,陳虹趕忙開窗通風,拍拍胸口長出口氣心有餘悸。
虞兮抽出紙巾給鍾離擦嘴,鍾離緩了口氣強笑著說:“抱歉啊,真是不好意思,用腦過度一般都是這反應。”
“杜斌你把地上處理一下,味太大了,而且這裡是案發現場,留著不好。”陳虹轉過身對杜斌說。
“我?”杜斌指著自己一臉懵逼。
“不是你還是我們?”陳虹指了指自己和虞兮。
“好好好,我來我來。”杜斌無奈,只能乖乖去衛生間找工具。
“不吐了?不吐了就喝口水,說說你的發現,看看你這兩個小時的辛苦值不值得。”陳虹倒了杯水遞給虞兮,在鍾離身邊坐下。
虞兮有點尷尬,但還是接過水給鍾離喂,鍾離喝了幾口,嗓子裡的燒灼感有所減輕:“我仔細回顧了案發當天以及複查現場的所有細節,並且透過所有資訊,對老人家的生活狀態進行了模擬重現,我發現我真的漏了一樣東西,特別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陳虹和虞兮再次緊張起來。
“就是它!”鍾離抬手指向躺椅方向,目不轉睛語氣咬得很重。
陳虹和虞兮同時順著鍾離所指的方向看去,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這間屋子已經被複查了好幾遍,如果明面上有線索,應該不可能被漏掉才對。
“幫我把相簿拿來一下。”鍾離指了指放相簿的櫃子。
虞兮放下水杯,開啟櫃子將相簿取了過來,鍾離稍微恢復了點力氣,蹭著往上挪了挪,開啟相簿翻到差不多中間的位置,指著左下角的一張照片道:“你們仔細看這張照片,再看我指的那個方向,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陳虹和虞兮聞言對視了一眼,趕忙將相簿放在茶几上,仔細觀察鍾離所指的那張照片,杜斌按耐不住好奇心,也扔下拖把湊了過來。
這是一張有些年頭的照片,照片中老人家看起來年輕許多,正坐在躺椅上,傅紅纓、傅紅秀還有傅紅祥三個孩子都在,表情各異不予細表。
“哪有不同?”杜斌又是一臉懵逼直撓頭。
陳虹還在找,虞兮突然指著傅紅纓和老人之間的空隙大聲說:“在這,我找到了,這裡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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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斌和陳虹定睛仔細觀察虞兮手指的地方,反覆抬起頭和房間中同一個位置進行對比,也都終於發現了不同。
“感情不是躺椅,是花幾啊,可是這又能代表什麼呢?”杜斌喃喃地說。
陳虹蹙著眉頭也有同樣的疑惑,照片中花几上是個空盤,而現在對應的位置上是個花盆,這一點的確不同,可畢竟過了好些年,換東西不是很正常的嗎?怎麼能作為重要的線索呢?
“不,這很重要,陳姐你把花盆拿下去,你就明白了!”鍾離鄭重地說。
陳虹起身走到花几旁,將花盆搬下去,盯著花幾看了片刻,又用指腹摸了摸,突然恍然大悟:“花盆剛剛移過來不久!”
“正是如此。”鍾離點點頭。
“直接說清楚行不行,為什麼是剛搬過來不久?有和案子有什麼關係?”杜斌還是想不明白,急的心裡火燎火燎的。
“花盆由於放滿了泥土是比較重的,但花盆托盤底部的一圈受力面積卻很小,如果長時間放在木制家具上,肯定會留下壓痕。可是你看這個花幾,表面很平整光滑,根本沒有留下壓痕,這就說明花盆是剛移過來不久,明白了?”陳虹指著花幾解釋道。
杜斌湊過去仔細觀察撫摸,果然發現沒有半點壓痕。
鍾離指著窗臺道:“你們再看窗臺,是不是有個常年放花盆留下的印子?如果看不清的話摸一摸,一般擦窗臺不會搬動花盆,日久天長手感肯定不一樣。”
陳虹走到窗臺前,發現果然肉眼不好辨別,用指腹感知,再調整角度對著陽光仔細看,才終於發現了花盆留下的痕跡。
“老人家經常躺在花幾旁邊不是沒有意義的,她應該很喜歡花幾上的這個盤子,照片中她刻意坐在花幾旁也反映了這一點,所以應該不是她做的調換。”鍾離道。
“不是她,難道是兇手?”虞兮順著鍾離的思路往下想。
“老人家被害,盤子失蹤,被換成了花盆,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只可能是兇手所為,兇手太想隱藏自己的目的,所以才會調換花盆。好在人算不如天算,他也恰恰因此漏出了破綻,我就說總覺得哪裡佈置的不對勁,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鍾離說完劇烈喘了幾口氣。
“你的意思是,兇手的目的其實是照片裡的這個盤子?莫非這個盤子是什麼寶貝不成?”杜斌也終於徹底明白過來,可他盯著照片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這普普通通的盤子到底有何貴重之處。
“該不會真是個寶貝吧?”陳虹從杜斌手中奪過相簿,語氣驚詫,卻同樣看不出個所以然。
“我對瓷器一竅不通,聯絡個瓷器專家幫忙看看吧,應該會有幫助的。”鍾離道。
“原來你也有不會的東西,真是不容易啊。”陳虹上下打量鍾離打趣道。
鍾離沒法接話,尷尬地撇過頭去。
“正好,兩年前我處理過一個文物走私的案子,和文物研究所的專家合作過,我看看電話還有沒有,應該沒刪,希望沒刪。”陳虹語氣不是很篤定,掏出手機翻看通訊錄,翻啊翻就是沒找到,正當三人以為沒戲的時候,突然驚喜地說,“有了,果然沒刪,我這就聯絡,你們等等!”
說完,陳虹迅速按下撥出鍵,左右踱步焦急等待對方接通,心中祈禱千萬千萬不要換號。
很幸運,電話沒多久就被接通了,一聽聲音,陳虹就知道沒有找錯人,對方就是兩年前合作過的文物專家:“劉教授你好啊,我是陳虹,刑偵隊的那個,兩年前我們合作過的,對對是我,哎還能幹嘛,天天忙來忙去的唄,哪比得上您天天對著寶貝?”
“居然聊起來了……”鍾離無語,擱在以前他肯定堅決認為這是浪費時間,然而經歷這麼多事之後,他能夠明白這叫人際交往,表面上浪費了時間,實際上往往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不是嗎,聊了一會,陳虹順利轉入正題:“劉教授,我這遇到個案子,有個瓷器需要您給看看,沒有東西,只有照片,照片不行嗎?沒事沒事,大概先看看吧,好讓我們有個方向,好嘞,我這就發給您,您稍等,謝謝啊!”
結束通話電話,陳虹做了個OK的手勢,趕緊給照片拍照,發送給劉教授。
本以為會等待較長的時間,誰料,剛發過去連一分鐘都不到,陳虹的手機就響了,是劉教授打來的,透過鈴聲都能感受到劉教授的急迫之情。
“喂,有結果了嗎?什麼?不會吧,這麼誇張?好的好的,我明白了,如果找到這件東西,一定交給您鑑定,一定一定說到做到,好,好的,那就先這樣,我們下次見。”陳虹語氣忽高忽低,表情連續變化,結束通話電話後還深深吸了口氣。
“陳姐,什麼情況,你怎麼這幅表情?”杜斌疑惑。
“是啊陳姐,你怎麼了?劉教授說了什麼?”虞兮問。
鍾離沒有問,只是靜靜等待著陳紅的答案。
陳虹再次深吸兩口氣,才好不容易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捏著手機和照片嚴肅地說:“劉教授說,這件瓷器極有可能是北宋汝窯天青釉葵花洗,2012年的時候,同樣一件東西,在中國瓷器工藝品拍賣會上拍出過兩億港幣天價,約合人民幣一點八億元!”
剎那間,房間中一片死寂,針落可聞。
PS:現在明白遺落之寶的意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