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脊背升起一陣寒意,踉蹌地退了幾步,顫抖著問道:“你,你,你們是誰?”
“你有病啊?”毛寸頭拿著手機向我走過來,說:“我剛才用手機定位了一下,咱們現在好像在兩個村子中間的樹林裡。不過沒道理呀——”毛寸頭撓了撓頭,說:“這上面說兩個村子之間都是土地,也沒有樹林呀!”
我鼓起全部的勇氣點了點毛寸頭的肩膀,當我手指出現觸到肉體的感覺時,我渾身如同拉完大便一樣輕鬆。
“你幹嘛?”毛寸頭掃了我一眼,轉而盯著他的手機,說:“按照這上面的地圖我們就能走出來,不過現在車沒油了,我們怎麼辦?”
我拉著毛寸頭跟何紋,說:“走,你們跟我先去找找路。”
周圍愈加陰森森的,我感覺氣溫驟降,林子裡響著鬼魅的呼吸聲。我戰戰兢兢地走在他倆身後,何紋問我:“你害怕嗎?”
我伸手指了指前面,說:“車。”
毛寸頭把手電照過去,特驚喜地說:“他們那輛車也開這來了?”他像我方才一樣,特驚喜地跑過去,在看見車牌之後愣在那裡,我真切地看見他打了一個很長的哆嗦。
“任,任遠。發,發生……”毛寸頭咽了口唾沫,接著說:“發生什麼事了?”
我緊緊握住何紋的手,說:“見,見鬼了。”
何紋微昂著頭,臉色蒼白,目光空洞地看著我,不過我感覺她的目光並不在我身上,以為她嚇傻了,便安慰道:“沒事何紋,這裡有我們呢,你別怕。”
我雙手搭在她肩膀上,看見她還是目光空洞渙散地看著我,語氣冰冷地叫:“主人。”
“啊!”我猛然推開她,頭也不回地往車前邊的方向跑,跑了沒幾步就聽見何紋在我身後哈哈大笑,我回頭看見她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來腰,頓時就火了,回去指著她的鼻子嚷:“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是不是有病?我說你——啊!”
她猛然站起,停止大笑,雙手掐上我的脖子。
我感覺我的心突然爆裂,心裡的血如噴泉湧遍全身,渾身一熱一冷。尖聲驚叫罷,我的大腦久久處於歇菜狀態,不能恢復正常。
毛寸頭眼疾手快,上來扇了何紋一巴掌。打完毛寸頭呆杵在那兒,表情害怕到難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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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紋吃痛嚷了一聲,質問毛寸頭:“你幹嘛打我?”
毛寸頭驚魂未定,半哭半笑地說:“何紋你知道有多懸嗎?你剛才被鬼附身了,好在被我一巴掌給打醒了!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你剛才都已經掐上了任遠的脖子。”
何紋又哈哈大笑道:“你也被我嚇到了啊?什麼鬼上身了,我都是裝的。你快把臉伸過來,讓我還回去。”
“你媽的!”毛寸頭上去又要扇何紋,何紋一個箭步躲在我身後面,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說:“你就別往我這邊躲了,我比他更想扇你。”
“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們還真要打我啊!”她委屈道。
我對毛寸擺擺手,說:“就先算了吧。這地兒是真的挺玄乎,我們快上車,一會兒要是真的來了什麼東西,還有個車門可以擋擋。”
我往副駕駛走時毛寸頭拉住我,說:“咱們三個就都坐在後邊吧。”
我說:“行。”
上了車何紋開啟了車裡的燈,光線不強,加上我們的呼吸聲都比較小心而凝重,氣氛便有些詭異而幽暗。我想起我之前看過的那些覺得滑稽幼稚的恐怖電影,再回想起裡面的橋段,總覺得會突然飛來一個披頭散髮面目潰爛的女鬼趴在車窗上。我被自己腦子裡想象出來的女鬼嚇得神情緊繃,如果說我們剛才遇見的情況是鬼打牆,那我就是第二次遇見鬼打牆了。可第一次感覺模模糊糊的,這一次神智怎麼會這樣清醒?
難道這次遇見的鬼比較兇?
我問毛寸頭:“兄弟你知道的事情比較多,有沒有什麼辦法是可以驅鬼的?”
毛寸頭突然茅塞頓開一樣,說:“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我們學校之前就鬧過鬼,傳說學校蓋起來之前是墳地,有幾頭比較兇惡的鬼不甘心自己墳被人給推了,就經常大半夜地去宿舍嚇人,有好幾個都能清楚地說出這些東西的樣子。不過這些東西只嚇人不害人,後來聽說學校為了名聲就找來了幾個道士,用什麼五行八卦的方式給這些鬼打散打滅了。”
我“嘖嘖”道:“五行八卦啊!誰會?”
毛寸頭說:“還有更簡單的,就是咬破食指,遇見惡鬼就把手指上的血點在惡鬼頭上,這樣無論惡鬼多兇都能被定住!”
我端詳著自己修長的食指,說:“還是這辦法靠譜。”
我們好像有個擊殺惡鬼的兇器,就如同有護身符在手上那樣有恃無恐,氣氛漸漸有一點活躍。
毛寸頭問:“那一會兒我們怎麼弄破手指呢?”他試著用牙咬了一下,還沒用力呢就說:“啊呀算了,痛。”
“等我找個能割破手指的東西。”何紋慌忙在車上翻找。
我攔住她說:“不用找了,牙齒就行。雖然現在咬不破,不過到時候惡鬼真的來了就一定能咬破了,只要手指和牙齒在就行。”
何紋想了很久,說:“有道理。”說著她指著我背對的那個車窗說:“任遠你看,那邊好像有一個眼睛流著血的女鬼。”
我“切”一聲,轉身掃了眼車窗,對何紋說:“我看你丫才像是個女鬼。”
那等等,剛才我看見的是什麼?一個女孩兒?臉色煞白,黑髮披散著,一個眼眶是空的,雙眼流下兩行紅血。難道全世界的女鬼都是這樣的?我在何紋與毛寸歇斯底里的尖叫聲中保持理智,狠狠地咬下食指上的一小塊肉,也沒感覺疼。
我舉著流血的食指才敢回頭看車窗,可回頭發現女鬼不見了,外面的黑暗中,模模糊糊的只有幾棵猙獰的大樹。
我問:“女鬼呢?”問著我碰了碰毛寸頭的手臂,他胳膊晃了晃,沒有反應,我說:“喂!”他眼睛閉得很緊,我俯身聽見他還有細瑣的呼吸聲,舒了一口氣,原來只是被嚇昏了。
何紋哭了,說:“我,我真的很羨慕他,說暈,說暈就暈了。”
我把她緊緊抱在懷裡,安慰道:“沒關係你不要怕,這邊還有我呢。”而我心裡在想:還好你沒暈,不然我就是往車窗玻璃上硬撞也得睡過去。
“對了何紋,車上有沒有創可貼?”我現在感知到了疼痛,這股尖銳的疼痛迅速傳達給了我的心和我的下體,我感覺渾身都膨脹得極不自在。但還是忍住疼痛把手指上的血抹在我們三人身上各一點。
“啊你流血了。”何紋驚訝地捧起我的手指,我連忙縮回手臂呻吟道:“嘖!~疼!”
“你等著,我看看有沒有創可貼。”說罷何紋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一會兒著急地哭了,說:“我不知道上哪兒找啊!”
我說:“沒事。誒何紋你別摸我的脖子。”我感覺有東西在蹭我的脖子,又細又軟,蹭的癢得難受。
“我沒摸啊。”何紋攤開雙手,全身都出現在我的視野中。
“臥槽這是什麼東西。”我伸手去扯脖子上的東西,突然這東西有了力道,一大撮地蔓上了我的整個脖子,越繃越緊,還一個勁兒地往後拽。
瞬間我被勒得喘不過氣,喉嚨極難受,連咳嗽都咳嗽不出來。我拼勁全身力氣去拽脖子上纏著的東西,可它依然是越勒越近,我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何紋一臉迷茫地看著我,問:“你怎麼了?”
我想說幫我,但話直接被封在了喉嚨裡,什麼也說不出來。
定是那個女鬼!混蛋,我想把咬破的食指點在她頭上,可我甚至連揚起手的力氣也沒有了。我感覺何紋焦急的樣子在我視線中越來越模糊,有一股力量和氣正被抽離出我的身體。
我停止反抗,覺得累極了,想閉上眼睛,就這麼睡過去,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