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狼還在拍著,我全身都已經溼透了,那只長著尖銳指甲的手卻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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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這是我的孩子……”
懶懶鑽到了我的懷裡,不去看她的母親。
秋山的眼眶已經紅了,留下來了兩行血淚。
花姐拍了拍身上的泥漬,大聲對著秋山喊,生怕她聽不見。
“你要真是個母親,就為了孩子做點兒好事,她生下來就是鬼胎,還被埋在了骯髒的泥裡,又看著自己的母親殺了那麼多人。”
“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我們一家人,都是為了一家人,這樣子才可以團圓,我們才會幸福!”
趁著這個時間,我偷偷的溜到了河邊,盯著被困在水流之中的男子。
他還有意識,見我過來後,開始掙扎起來,表情也有些激動。
我堅定的看著他,沉了沉氣。
我抹了一把後腦勺,接著把手伸進了冰冷的紅色河水中。
猛地,刺骨的寒涼侵入到了我的手中,在那一瞬間,彷彿整個手臂都被冰塊給凍起來了。
我咬著顫抖的嘴唇,忍住那一層層的寒涼,開口說道:“拘靈手,散!”
男子周圍的紅色水流逐漸散開,一陣涼風吹入到了他的腳下,接著被穩穩的送到了我的身邊。
他已經很虛弱了,是肉眼可見的透明感。
男子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對我表達了謝意,又告訴我他的名字是中書。
懶懶站在我的身邊直勾勾的盯著他,眼裡滿滿得陌生跟疑惑。
中書的情緒有些激動,他扛著虛弱的身子,大步的來到了懶懶身邊,哭泣道:“記得我麼?我是爸爸!”
“爸爸?”
她哼了一聲,沒有掙脫開中書的懷抱,而是眨巴眨巴眼看著我。
就在這時,秋山發現了我們。
她很生氣,衝了過來,大手一揮,懶懶跟中書都被水流給困了起來。
“不可以!你們不可以離開我!咱們是一家人,必須要在一起,我愛你們!我愛你們啊!”
中書的透明感更深了,他就要魂飛魄散了。
花姐皺著眉,表情微微有些嚴肅。
“你瘋了?秋山,趕緊把兩個人放下來,如果你不想失去他們,就麻溜的!”
“不要,他們是我的!是我的!我的父母拋下我走了,他們絕對不能離開我,一家人就是要在一起!”
瘋了,絕對是瘋了。
就在這時,中書說話了。
“秋山,我知道你怨我,更怨村子裡的人,但孩子是無辜的,你聽我的,把她放下來。”
“不,你還會騙我的,就跟之前一樣,你會拋下我、離開我,會去城裡找別的女人!”
“我不會!”
中書跟秋山發生了激烈得爭吵,趁著這個時間,小蘭的木劍一揮,懶懶就從上面落了下來。
好在我及時去接,她穩穩的掉落在了我的懷中。
懶懶趴在我的懷裡,小臉十分的委屈。
“媽媽,她不是我的媽媽,你才是,她不是,不是……”
也不知道聲音這般小的話語是怎麼被秋山聽到的。
所有的爭吵就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孩子,我的孩子……”
懶懶也像是下了決心,不去看秋山,小臉蛋就趴在我的肩膀上,眼睛用力的閉了起來。
“不是!你不是我的媽媽!”
腳下的大地突然開始搖晃著,我一個趔趄,差點兒就倒了下去。
“我怎麼不是你的媽媽呢?”秋山的情緒很激動,可以聽的出來,她的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孩子,我的孩子啊!”
這一刻,中書補了一句話。
“如果你在這樣下去,我也不想你是她的母親,村民們的確是太可恨了,但其他的人呢?他們又做錯了什麼?如此大的怨氣就圍繞在村子裡,孩子日復一日的接受著這些,她難道不痛苦麼?”
中書的這一番話讓秋山愣住了。
“我只是想讓咱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啊,我有錯麼……”
“你沒錯?你錯就錯在了傷害其他無辜的人!秋山,你放心,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咱們兩個不會分開了,孩子呢?就讓她離開吧!這個地方承載了太多的怨氣,好嗎?”
地面晃動的越來越劇烈了,花姐扶著我的胳膊,對我使著顏色,讓我倆去一側站著,這裡太危險了。
小蘭突然喊道:“橋,橋出來了!”
我扭頭一看,在遠處的河流之上,果然搭了一條橋。
我們幾人發瘋似得跑了過去,這裡的地面開始裂縫,房子也塌陷了。
我們迅速的跑過了小橋,來到了村子外面,而這時,整個村子完全陷入到了巨坑之中。
一道淡淡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們面前,是中書。
他還是要走了,魂魄就要散了。
中書寵溺的看著懶懶,溫柔的說道:“你的出生註定是不平凡的,所以日後也會遇到很多事情,千萬不要害怕,好好的跟著這個叔叔,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那個媽媽。”
說著,影子就散開了。
他的影子化為了一縷青煙,緩緩的朝著一個方向飄去。
小蘭道:“這時再給我們指路,大家速速跟上。”
我們點了點頭,跟著那縷煙霧跑了起來。
也不知穿過了多少的樹木,我的眼前突然一白,就聽“滴滴”的車鳴聲傳入到了耳中。
在我睜開眼後,一輛小轎車對著我狂按喇叭,一男子從主駕駛的窗戶處伸出了腦袋,憤怒的看著我道:“咋地?帶著孩子跑大馬路上了?不想活了?”
我怔怔的扭頭看去。
可不是嘛!
此刻的我就站在大馬路上呢,還是最中間的位置,而那片幽深寂靜的林子已經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我急忙跟車主道歉,跑到了人行道上。
懶懶用手揉著我的臉蛋,露出了笑容。
是的,我們活下來了!
月亮村這個地點也將永遠的消失了!
剛鬆口氣,一隻冰涼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被嚇的一跳,結果是花姐跟我開玩笑。
她跟小蘭到了附近的衚衕裡,本來還想跟那姑娘留個聯繫方式,結果一回頭就不見了。
花姐抱怨著,我的眸子裡卻有一絲冷意。
我知道她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