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下後,瞅了眼鬼語的後背,這傢伙的坐姿真的很有玄學大師的範兒,腰挺的筆直,雙腿盤的也很整齊,整個人看上去很有氣場。
“鬼哥,你到底有沒有把握能幹掉齊老頭啊?”
我先是打量了下鬼語的側面,見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窗外,我擔心道。
鬼語:“沒有!”
我:“有碟仙都沒把握?”
鬼語:“沒把握!”
我不吭氣了,假如陰姑在的話,我說啥都要求她老人家出面幫下鬼語,可惜陰姑消失了太久,我是不指望她了。
那單靠許姐和鬼語,能掐的過齊老頭?
琢磨了下,我問道:“鬼哥,假如你和許姐……再加上白薇,你們三人合夥,這總可以鬥過齊老頭了吧?白薇你不用擔心,我去找她,讓她也出手幫你!”
鬼語搖了搖頭,道:“白薇未必肯幫我,但就算有那小丫頭幫忙,我還是沒把握能鬥過齊師兄!”
聽鬼語口氣這麼堅決,我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這……這不可能吧?咱們這麼多人呢,怎麼可能連一個鬼老頭的掐不過啊?鬼哥我問你,那口棺材裡……你師父真有那麼恐怖麼?”
我本來想說齊老頭棺材裡的陰物,到底有多邪乎?又感覺這麼說不太對,那畢竟是人家鬼語的師父。
鬼語緩緩轉過身,深吸一口氣,道:
“當年師父的手段能通陰陽,高深莫測,這麼多年過去了,就算以我目前的能力,也不及師父他老人家的十分之一!要不是被齊師兄暗算偷襲,師父他怎麼可能會落到如此下場!”
說這話時,鬼語的語氣變得有些遺憾。
頓了頓,他繼續道:“齊師兄掌握了一種可以操控死者的禁術,這禁術雖然陰損無比,可本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雖說師父早已魂飛魄散,但我怕他會被齊師兄操控,如果那樣的話,就會很棘手!”
“可惜!當年我被齊師兄用禁術偷襲,損耗了不少陽氣,所以沒能阻止他搶走師父的屍身!這麼多年過去了,很難想象齊師兄對師父的屍身又做了什麼手腳!”
“本來當年,師父手段就讓我望塵莫及,假如再被齊師兄用禁術煉化成陰物……那這場爭鬥,我恐怕沒有太多取勝的希望!”
我聽明白了,當年鬼語的師父本來就厲害,再被齊老頭煉化成陰物,實力肯定恐怖到無法想象,這種情況下就算鬼語有碟仙幫助,恐怕也不是對手。
見鬼語臉色變得難看,我皺著眉琢磨了,總感覺鬼語高估齊老頭了,於是我就問他:
“鬼哥,你咋就能確定,齊老頭有能力操控你師父呢?”
當初齊老頭和白薇對掐時,我的確看到棺材蓋子被掀開後,竄出的那條漆黑色手臂,要不是那手臂相助,齊老頭早就給白薇幹掉了。
但我能看出,僅僅是伸出一隻手臂,齊老頭為此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不相信他真有能力讓那東西從棺材裡完全爬出來。
否則當初,白薇怎麼可能活著離開齊老頭房間啊?
聽我對此有疑問,鬼語皺著眉道:
“在賓館遇到齊師兄後,我曾經收到過碟仙的警告!但當時碟仙給我的資訊很模糊,所以我才懷疑,師父已經被齊老頭煉化成可供他操控的陰物!”
我陷入了沉默,腦海中開始浮現出一副恐怖的畫面:
很多年前,在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齊老頭臉色陰損地躲在一個角落裡,窺視著師父的背影,他卻遲遲不願下手。
他在等,等一個完美的時機!為此,他耗費了無數日夜和心血來準備,齊老頭心裡知道,他必須一擊得手,因為失敗的下場,只有死!
他用盡了所有心機和算計,就是為了等這一天,畢竟師父比他厲害太多,所以齊老頭只能選擇偷襲。
終於,師父開始熟睡起來,齊老頭決定動手!他耗費全部力量,用世間最惡毒的禁術,將睡夢中的師父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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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語被驚醒,和齊老頭大打出手,儘管雙方互有損傷,可惜,毫無準備的鬼語,終究沒能阻止齊老頭搶走師父的屍身。
很多年後,齊老頭回來了!帶著那口黑皮棺材!命運巧合,為了找到那扇通往陰間的鏡子,鬼語和齊老頭在賓館再次相遇!
那麼這次,這兩個人,只有一個能活著走出賓館。
想象下那畫面,太過恐怖和荒謬,讓我身體感到一陣陰冷。
咬了咬牙,我問鬼語:“那鬼哥,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鬼語沒吭氣,他站起身,將雙手背起,然後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我不安地注視著鬼語,這中年男人的頭髮剪得很短,看起來很精神,可那褪了色的中山裝,打了補丁的褲子和黑色布鞋,卻顯得他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我甚至懷疑,鬼語是從民國穿越來的。
但鬼語身上始終有股神秘的氣質,這個男人本身就好比一個黑洞,一個迷,他的身世和遭遇讓我同情,卻又對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而感到好奇。
一個還在啼哭中的嬰兒,被自己的親身爺爺刺瞎雙眼……為了什麼?就因為鬼語生下來,雙眼就受到了詛咒?
當初鬼語告訴我他兒時的經歷後,我感到深深的震撼,但更多的是共鳴。
我同樣有一段黑暗的過去,這也成就了我現在的性格多少有些陰暗,也許,這也是我能和鬼語走這麼近的原因吧。
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儘管我之前做過些壞事,但我靈魂深出一直希望,有一天自己能當個好人。
一個雙手沾滿血,斬殺世間所有罪惡的好人。
鬼語一聲不吭地在房間裡踱步,過了一會,他終於拿定主意道:
“就在這一兩天之內,我和齊師兄之間會決出生死!但現在,我還有些事不確定!
“包昆,我要請碟仙占卜!”
請碟仙?聽到這三個字,我牙齒哆嗦了下,想起那些恐怖電影裡的畫面,我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碟仙……是怎麼個請法啊?”
鬼語朝我笑了笑,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說著,鬼語從懷裡取出塊黑布,小心地展開後,鋪在地上。
我好奇地湊過去瞧了眼,只見那黑布髒兮兮的,上面還破著塊洞,一看就是有年頭的東西了。
黑布上用白油漆寫了幾個字,分別是:
“是,否。”
“生,死。”
“你,我。”
我聞到黑布上那股土腥味,彷彿是才從地底下挖出來一般,那味道讓人感到惶恐。
除了這幾個字外,黑布上還寫著些數字以及一些古怪的符號。
關掉房間裡的燈,鬼語讓我在他面前坐下,然後從抽屜裡拿出根蠟燭。
黑布就鋪在我倆中間的地板上,鬼語先是將蠟燭點著,放在一邊,藉著陰暗的燭火,我看到鬼語臉色慘白,表情瞧上去凝重無比。
將那白色小碟從口袋裡取出,鬼語將碟口貼在嘴唇上,唸叨了幾句我聽不懂的怪話,然後將碟子倒扣在那塊黑布上。
要開始請碟仙了!
這會早就過了午夜12點,房間裡的空氣變得寂靜而詭異起來,意識到鬼語要請碟仙後,我不敢往下看了,想找個藉口開溜。
這玩意我怕,怕的要命!碟仙,筆仙什麼的我都怕!太邪乎了!
以前上大學那會,在宿舍裡看櫻花國恐怖片,我都嚇得夜裡不敢出去解手,不得不說個別櫻花國的恐怖片,拍的還是有些水準的。
但碟仙,實際上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和小鬼子沒半分錢關係,碟仙又名扶乩,是源於我國古代一種神秘的禁術。
碟仙請對了,能幫你預測未來,請不對,難免要沾上些髒東西。
所以我怕的想跑,沒想到身子剛一動,鬼語卻將我一把按住,說:
“有我在,別怕!而且等會請的時候,你也可以問問碟仙有關陰咒的事!”
聽鬼語這麼說,我心頭的恐懼感也減弱了幾分,我相信鬼語,這個神秘的中年大叔,說話能給人帶來一種安全感。
再說,鬼語說的也很有道理,關於我身上的陰咒,也許能從碟仙那問出破解方法啥的。
那就開始吧!我用期待的目光注視著鬼語,可鬼語卻扭過頭,朝門的方向瞧了眼:
“想找碟仙問事,必須要等過了午夜12點,而且要在陰氣重的房間裡請!”鬼語臉對著門,口中解釋道。
大哥,你對著門說話是啥意思啊?
這話說完,鬼語卻遲遲不肯開始,而是又瞧了眼房間大門,然後道:
“只是……兩個男人的話,陽氣太重,要是能有個女人在場,陰陽平衡,那就最好了!”
我聽鬼語的口吻有些奇怪,就答道:“那簡單!我去叫許姐來幫忙!”
沒想到這時,房間門卻被推開了,一個穿著大膽的短髮美女走了進來。
那美女正是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