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雷從手指發射，卻沒有像想象中洞穿這名死神顱骨，只是掀起了一層塵埃。
道三抬起頭，這一次換他的雙眸中掀起驚濤駭浪。
剛剛，那是在自己抬起手發射白雷的一瞬間，一道身影，從自己的感知外，走到他的身前，救走了凌源志。
道理，原理，道三都懂，
但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在短短一秒鐘做到的這些嗎？
“到此為止了，羽生道三！”聲音冷傲絕世，而且來自道三的身後。
不敢流露出一點敵意，道三遲疑且緩慢地扭過頭。
少女環翎蛇辮輕揚，白色羽織被靈壓吹的浮起，陽光映下來，為她描了一副冷豔的眉妝。
羽生道三認出來了，當時他和涅音夢的那場比鬥，這個少女也在現場。
至少確實是死神沒錯。
凌源志跪在碎蜂身後，整個人真的被道三嚇到了，張大了嘴巴，單手拄在地上瘋狂的嘔吐。
少女隊長眉頭一抬，道三暗道不妙，腦子一過措辭。
卻見她扭只是過頭，看向了凌源志。
“刑軍交代給你們的任務，是什麼？”
哪怕相當中意道三，但這時，身為刑軍總司令的碎蜂，也沒有去刻意討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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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分抱歉，總司令閣下。”
工藤反應的比凌源志要快，單膝跪地，作為刑軍的一份子，脫離戰鬥，智商重新佔領高地之後，他深知自己的犯了多大罪。
“其實是……咳咳。”工藤低著頭，他的傷勢要比凌源志重的多，近距離用胸膛接了道三一記赤火炮，現在只要一動，就會禁不住咳血。
“我不是在聽你的藉口。”碎蜂一揮手，“說出你該說的東西。”
她的命令是，被發現即離開。
監視就代表著“無絕對惡意”，不願引起正面衝突。
現在倒好，任務沒有完成，反而發生了戰鬥。
不單單是這一件小事，刑軍，是十三番隊的殺手組織。
絕大多數時候是面對的是背叛的死神，一些暗地裡謀劃一些惡行的貴族。
令行禁止，是刑軍以來的頭號信條。
工藤開始講述，從他被夥伴命令開始，再到被道三重傷。
“到你了，凌源志。”
原本這種審判，不可能當著羽生道三這個外人。
但現在，碎蜂需要儘量挽回自己在道三心目中的形象。
碎蜂不是光說，她按住腰刀，身上的靈壓如排山倒海壓向凌源志。
不說凌源志，就是在碎蜂背後的道三，都能感覺到這股靈壓簡直是在能讓他額頭汗水逆流。
道三身上的靈壓彷彿是為了抵抗，異樣的靈壓如同波浪，一層接著一層，不禁讓碎蜂頷首。
無論是質還是量，這個少年，都已經站穩席官的位置。
凌源志本來因為斷臂，精神就瀕臨崩潰，這下子更是癲狂，“是羽生道三，他躲開我的監視，他還向我攻擊，他……”
凌源志嘴張到最大，舌裡含著血，瘋狂的喘息，說的話也沒有什麼章法，甚至多處都是咆哮出來，聽不清楚。
刑軍不是什麼善地，任務被他弄成這樣，就算不判死刑也好不到哪去。
再抬起頭，凌源志的雙目，莫名的由驚恐變得滿眼怨毒。
你是我的隊長！為什麼要幫一個平民小子！
惡向膽邊生，凌源志竟然直接從地面上拎起斬魄刀，對準碎蜂的脖頸刺了過來。
“破道之四·白雷。”道三後發至上，精準穿透過凌源志的心臟。
‘零點三秒’。
這是碎蜂評判出來，羽生道三給出的反應時間。
而這個時間，還是增加了碎蜂自己的反應時間，額外疊加出來的。
換句話說，凌源志決定反叛，羽生道三用了不到零點三秒時間反應，抬手對其發動攻擊。
這反應神經，代表的是天分。
而就在凌源志屍體倒下那一刻，碎蜂，羽生道三身邊出現了十幾道單膝跪地的黑衣蒙面死神。
“萬分抱歉，碎蜂軍團長閣下！”
碎蜂揮手輕喝，“退下！”
怎麼來怎麼回去，一群刑軍掀起一小陣塵浪，還順便帶走了凌源志和重傷的工藤。
明明還是這個聲音，但身後的道三卻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冷下來幾分。
一點二秒。
從她這個總司令生命被“威脅”之後，足足過了一點二秒，自己的專屬衛隊才進場。
這是自己的衛隊，幾斤幾兩她心裡有數。
如果是平時，她不會這麼生氣。
人比人得死。
按照以前刑軍的招收標準，是從幼兒就需要培養，經過十不留一的嚴苛選拔，培訓五年以上入選刑軍，一般人要再經歷五年的生死洗禮，才能成為她這個軍團長的直屬衛隊。
現在的刑軍，一群學院畢業的“高材生”。
現在的二番隊。
普通隊員違逆命令，直屬衛隊反應不如狗。
碎蜂深淺呼吸了三秒，胸口才平靜下來。
可腦子靜下來後，又多了一道難題。
怎麼和羽生道三提讓他加入二番隊的事，本來登庸成功率就不那麼高，現在可以說機率跌到底。
自己應該先道歉吧，畢竟從道三的角度來看，無論什麼原因，自己監視的行為都太失禮了。
不不不。
這是她們第一次，第二次見面，自己應該先介紹自己。
我是二番隊隊長，兼隱秘機動總司令，兼刑軍司令總括。
這樣是不是太繁瑣，有點太裝。
自己直接解釋原因呢？
直接就說，想要邀請他邀請進入二番隊。
不行的吧，一定會被拒絕！
碎蜂的眼睛有點迷糊。
她從記事開始就進入了刑軍，她的道德觀，價值觀都是那個人塑造的，這種人際交往，把她給難住了。
……
道三望著少女隊長的背影，他也很慌，怎麼不動了？
自己現在怎麼辦，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會動手？
不行，一想到少女隊長剛才對部下的冷言冷語。
會死，自己這麼說，一定會被砍。
那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羽生道三，十番隊隊長志波一心，是我大叔。’
不行啊。
一心大叔的面子在普通死神這都不好使，更何況是另一位隊長？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站著，衣服被風吹的“譁啦譁啦”。
敵不動，我不動，無招勝有招。
終於，還是碎蜂的定力差了那麼一點。
‘還是應該先自我介紹！’
打定主意，碎蜂微微扭過頭，下巴蹭在肩膀上，環翎蛇辮輕輕一搖掛在了她的肩上，眼神冰冷美如雪地傲然的荊棘玫瑰。
但目視道三疑惑的目光，話到嘴邊忘的一乾二淨，她只是本能地輕喝命令：
“小鬼，跟上。”
……
道三，乃至碎蜂都沒有注意到，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在另一位死神的注視之下。
“‘校改的正確’，這樣的能力都不被藍染放在眼裡嗎？”
陰影處一個瘦弱的青年，睜開杏仁般美麗的銀色眼眸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道三的背影，扭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