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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內心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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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炎將完成的水魄冰晶留在異靈戰神的面前,三位龍將則在瞬間回到古炎體內。

戰神和不遠處的三個修羅如雕像般靜止不動,周圍飄落的樹葉也停在了空中,彷彿周圍的空間已經凝結。

古炎閉著雙眼,一幅幅畫面不斷從他的腦海中飄過。

有過去,有未來,這些畫面不止來自不同的時間,更是來自世界各地的。

龐大的信息量在瞬間灌入古炎的大腦中,他並不會因此而知曉一切,但卻會對自己所見過的東西有個模糊的記憶和概念,只要古炎願意,他隨時可以從這個龐大的記憶庫裡將自己想要的內容提取出來。

一下子看到了這麼多自己從來沒見過的事物,古炎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其中會不會有解救妮可的方法,將她的靈魂從龍尊法杖上分離出來,重新放入到一個可以使用的軀體上。

腦子裡只是這麼一想,腦海中的畫面全都在第一時間切換成了妮可,有妮可現在的樣子,還有她小時候的樣子,古炎緊張的看了一圈,竟然發現其中沒有妮可老去的畫面。

古炎不知道是自己潛意識裡不敢看那樣的事情,所以腦海中才沒有出現,還是說妮可真的永遠停留在了現在的樣子,自己再也沒有辦法能夠救她。

想到這裡,古炎突然覺得胸口充滿了撕裂般的疼痛,下意識的伸手捂住胸甲,古炎的另一只手不受控制的朝那些畫面探去,他想抓住眼前的一切,他不想看著妮可從自己眼前消失。

鮮紅的彼岸花開始以古炎為中心綻放開來,從他的腳下,一直蔓延向蒼白的四周。

“妮可,不要離開我……”

一股恐懼忽然襲上心頭,古炎其實一直在害怕,他怕自己失去妮可,再也見不到她。

那溫暖的笑容,那柔和的聲音,這些是古炎的一切,哪怕要他毀滅一切,古炎都不可能放棄妮可。

古炎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猩紅的彼岸花幾乎就要開滿整個空間,將古炎吞噬到一片血海中,眼前的畫面被鮮血染紅,正在一幅幅消散。

這令古炎內心的恐懼變得越發龐大,他不再控制自己,探出的右手不停的抓握,想要留住那些美好的一切。

但這些畫面都在古炎即將觸碰到的瞬間消散不見,化為紅色的煙霧,消散的連半點殘渣都不剩。

古炎不停的揮舞手臂,畫面不停的消散,局面開始陷入失控。

“不要!不要消失!”古炎咆哮著,理智幾乎要被吞沒在這片紅色的花海中。

刷……

又是一次絕望的揮手,周圍僅剩的一幅畫面又消失在了古炎眼前。

“不……不……”

古炎瘋了般的轉過身,他掃開那些不斷湧現出來的彼岸花,在周圍瘋狂的尋找著。

終於,古炎再次看到了一幅顯示著妮可的畫面。

畫面中的妮可看起來只有七八歲,身上沾著髒兮兮的泥巴,臉頰乾瘦,頭髮亂糟糟的和泥土糾纏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是用撿來的破爛布條隨便纏在一起的。

妮可無助而艱難的走在泥濘的山道附近,村民們看著她櫻色的頭髮,都遠遠的避開她,有的人甚至朝妮可扔泥巴和石塊。

“怪物!離開這裡!”

妮可沒有力氣躲閃,那時的她已經五天沒吃過東西,只靠著露水維持著生命,只能任由這些東西砸在自己身上。

普通的泥巴還算好,打在身上也不過是讓原本就很髒的衣服變得更髒一點。

但拳頭大小的石塊可不是開玩笑的,當時的妮可還只是個小孩不說,不會魔法,不會劍氣,身體還很虛弱。

一塊石頭就這麼狠狠的砸在了她瘦弱的腳踝上,很痛,但妮可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膝蓋一彎,無力的倒在山道旁。

距離妮可最近的一戶居民看見妮可倒在了自己的家門口,非但沒有出去幫忙,反倒驚慌的從屋旁抓起農具朝妮可跑去。

“晦氣的東西,不要倒在我家門口,滾開!”

男子一臉的驚恐,抓著鋤頭朝妮可跑去,同時將鋤頭高高舉起。

古炎直到剛才還在混沌之中看著這一切,當男子做出這樣的舉動後,古炎瘋狂的咆哮著,朝著畫面揮出了隼劍。

呼的一聲,隼劍掀起駭人的破空聲,透過畫面,以肉眼根本捕捉不到的速度將男子的左臂截斷大半。

其實古炎本來是想直接殺了對方的,但當時身體不受控制,胡亂揮出的斬擊只是砍到了左臂。

鋤頭連同左臂一起詭異的斷裂掉在了身後,男子一無所知,人就衝到妮可跟前,朝著她揮動手中根本不存在的“武器”。

斷掉的手臂明明還有知覺,但男子卻親眼看到揮動到眼前的只有半截木棍,和一條右手。

他的左手和另外半截鋤頭早早的掉落在了身後,周圍的居民親眼目睹了剛才詭異的一幕,誰都沒能用肉眼捕捉到隼劍的出現,只是看見男子的手和鋤頭同時斷開。

看到這些的人不約而同的數秒後發出驚慌的叫聲,男子遲疑了足足半分鐘,直到他的斷臂開始噴湧鮮血,劇痛源源不斷的襲來,他才發現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他的手臂就這麼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斬斷了。

“怪物!怪物!”男子驚慌失措間,也顧不得手上的疼痛和傷口,轉身沒命的朝遠處跑去。

古炎身處長河的另一端,眼神中充滿了殺意,他想殺了這個人,右手的隼劍已經收回,古炎抬起左手準備發動第二輪攻擊。

普通人面對他這個已經突破到神石級的暗殺者,當然會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但就在古炎準備要繼續下殺手的時候,他揮出身後的左臂,出現在他眼角餘光裡的,同樣是半截被斬斷的胳膊。

古炎瞪著雙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周圍沒有其他人,就算是戰神親臨,他也不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斬去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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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臂的疼痛開始從傷口襲來,古炎畢竟有著超越常人的忍耐力,雖然依舊痛的發出了呻吟,但他很快咬牙忍了下來。

古炎回過頭,看見自己被斬斷的左臂掉在地上,血肉以漣漪狀開始消散,周圍開始長出彼岸花,最後只剩下一截漆黑的水晶手骨。

突然,手骨下方出現了一個空洞,古炎剛想伸手去撿,手骨卻已經消失在了空洞裡。

空洞也很快消失不見,只剩下開在蒼白空地上的一簇彼岸花。

“小子,冷靜點。”一個聲音冷不防的從身後傳來,古炎心想一定是這人剛才斬斷了自己的手臂,狂暴的思緒已經控制不住身體,剩下的右手毫不留情的甩回一個肘擊。

一隻黑色煙霧狀的手抓住了古炎的腕部,難以形容的巨大力量和威壓在瞬間控制住了古炎。

煙霧狀的人形再次說道:“冷靜點,控制住這股力量,不要被自己內心的恐懼擾亂心神。”

“你是誰,為什麼要攻擊我?”

“我沒有攻擊你,剛才是你自己的攻擊,透過長河之旅的代價侵蝕斬斷了自己的手臂,你剛才砍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動物倒也罷了,但人是有靈魂的,你傷了別人,自己也要承受相應的代價。”

人形身上黑色的氣息完美的壓制住了彼岸花的擴散,古炎的情緒開始慢慢冷靜下來。

考慮到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人形撓了撓頭,像是在回憶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對古炎說到。

“差點連自己名字都給忘了,剛剛想起來了,我的名字是烈·混沌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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