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染君您何苦做那王母娘娘誒!】
屍魂界。
朽木宅。
手中的毛筆一頓,提起來的時候因為主人的不經意而劃出一道很不規則的弧線,最後灑上了一滴墨汁。
“嗯?”
朽木白哉沒有在意筆下很沒有他風格的書法,反而抬起了頭望向窗外。
庭院裡面一片平和,空氣中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鳴,還有規律的竹管砸在地上的聲音。
原本地面上有一些白色的不知名鳥兒在吃管家灑下的食物碎屑,此時不知為何接二連三地飛起來,彩色尾羽拖出很是美麗的彩虹。
白哉放下筆,站起身來,身上披著的和服拖到榻榻米上,很是隨意。
沒過多久來喂白鳥的管家很驚異地發現地上沒有了目標物,回頭看看自家少爺,心中感嘆此君涼氣甚重吖吖……
“白哉少爺?”
“……”
“咳……難得休息,您就……”別在這裡釋放冷氣嚇壞鳥兒更嚇壞他啊……
“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誒?”
“山本葵。”
管家默默回憶了一下,又暗中回味了一下自家冰山少爺方才略帶溫柔的語調。最後垂下頭,不讓自己的表情被看見。
說了一句“有一個周了吧。”
那邊不說話了。
他雖年老,記憶力一向是不錯的,不過這種沉默讓他心裡有點沒底……記,錯了麼?
“才一週啊……”
朽木白哉輕聲說。
管家沒忍住笑意,還是露出了笑容。
“大概……因為有點想念,所以就覺得日子很長吧——人們都這樣,都這樣。”
朽木白哉又沉默了一會兒,這一次管家覺得很是尷尬,正準備說“您沒什麼是我就去打醬油了”,結果卻沒能走成。
因為他從小看到大一向乖巧——好吧,雖然中間時候有點叛逆和囂張的少爺,冒出了一句——
“那我去找她。”
您不是開玩笑吧?!
虛圈。
天蓋之上。
赫麗貝爾看著倒下的山本葵,幾秒鐘之後發現對方還有微弱的呼吸。
她表示很是驚異。
在方才的打鬥中山本葵受傷很多,能撐那麼久已經很神奇,現在竟然還沒死……回想一下她最開始的攻擊,赫麗貝爾不由得舒出一口氣,隔了好一會兒,還是抽出刀,往裡面灌滿靈力。
刀刃向下,直接襲向了山本葵。
“叮——”
中途被截住,和另外一把顯得細長得多的刀相擊,發出清脆的聲音。赫麗貝爾睜大眼睛,朝刀來的方向看去——那把刀很長。
神槍。
持刀的人仍舊眯著眼,卻沒有笑。
“市丸。”
她低聲說,垂頭看了一眼地上人事不省的山本葵。
“收起刀。”
市丸銀一步步走進,帶著明顯的殺意。
“不然就讓你死在這裡。”
簡單的話語,沒有任何不正經的尾綴語氣詞,顯得很是森冷。
赫麗貝爾愣了一下。
“藍染大人——”
市丸銀的刀已經到了她脖頸邊——快得她完全反應不過來。
“你真的很想死?”
她沉默半晌,最終收起刀,迅速退開,恢復了未歸刃的狀態。拉上衣服掩蓋住半張臉,手在接近臉的時候意外地發現被葵傷到的那一處仍然在流血。
“這個死神很強,不能……”留。
她頓住。
因為市丸銀已經走到了山本葵身邊,把她抱了起來。原本看起來非常修長的紅髮女生在他懷裡顯得很嬌小,配合著散亂的頭髮,竟然有幾分可愛。
當然,忽略滿身血跡的話。
“我還以為她會殺了你……”
背對著她的市丸銀撂下這句話,很快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中。
沒錯。
如果不是她一直不d解,如果不是她一開始急於進攻,如果不是她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不在焉——現在倒在地上的人,或許就另有其人。
赫麗貝爾摸著臉頰上的傷口陷入沉默。
那個人……和市丸銀?
而抱著葵的市丸銀實際上有些不淡定。
懷裡的丫頭感覺瘦了很多,而且身體在逐漸發冷,背部卻溫熱著——血還在流,不斷地……
“葵。”
他一邊向自己的宮殿方向瞬步,一邊試圖喚回葵的意識。
女生嘴唇動了動,眼睛還是沒有睜開。
“這樣死掉可就不好玩了呦~”
他把語氣放得很輕鬆。
葵還是沒有反應。
宮殿越來越近,銀的手臂收緊,懷裡的葵距離他又近了一些。
“你不是來找我的麼?”
怎麼能讓他就看到這副狼狽的模樣?
真是不符合小葵的作風吖。
他原本的想法是山本葵要死,也應該是死在市丸銀的刀下。
不過現在似乎有了一點變化——他似乎難以想象山本葵死後的世界,哪怕他曾經跟她揮刀相向,實際上都儲存了實力最後落了個雙方重傷的結局。
他不想讓葵死。
沒有山本葵的世界,很難想象。
真可怕吖真可怕……從一百年前,她就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原本應該更加沒心沒肺一些的不是麼?
應該什麼都不管不顧跟著有趣的人向著有趣的事走才對,他期望看見一成不變的屍魂界不復存在,期望看到一個嶄新的從未見過的世界——如果這些都有他的參與,多有趣。
如果那個世界沒有山本葵呢?
難以回答。
真麻煩。
逃了這麼多年也沒能逃過的,夢魘一般的詛咒。
山本葵。
如果跟亂菊說一聲“對不起”可以讓他輕鬆地脫離過去,甚至很愉快地對亂菊拔刀。
但是做不到對葵。
他走進房間,把葵放在了大大的沙發上,看著沙發表面很快被染成了紅色,隨口喊了一個破面讓他去叫醫生而自己留在了她身邊。
看了那個很是熟悉又很是陌生的側臉很久,最終還是覺得她半睜著眼睛打呵欠或者吐槽比較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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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小葵……”
虛夜宮另外一處的藍染在很悠閒地喝茶,紅茶冒著熱氣看起來分外和諧。沒幾分鐘赫麗貝爾出現在門口,一臉嚴肅地報告了一下自己方才的解放。
當然連同了入侵者山本葵和帶走她的市丸銀。
讓原本打算看到染藍行動的赫麗貝爾有點失望,喝茶的男子聽了之後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淡定依舊,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退下吧。”就不再看她。
赫麗貝爾帶著疑惑走掉之後,會議室裡面又剩下藍染一個人,對著長桌子微笑。
“薩……銀,你的選擇是什麼呢?”
他當初送給銀的禮物,從涅繭利那裡得來的兩瓶藥,黑色與白色。
實在很有意思。
“烏爾奇奧拉。過來。”
不久後。
“藍染大人。”
“露比的情況呢?”
“完全康復大概需要兩週。”
“那就兩週後吧,兩週後去執行那個任務。”
“……是。”
屍魂界。
十二番隊。
“那個藥?”
涅繭利從各種儀器聚集的一堆雜物中抬頭,眯著眼睛看向對面問話的人。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告訴你?”
他抬起手,用食指上的長指甲點點下巴,一臉興趣。
京樂無奈地皺起眉頭。
“只是來問問藍染那家夥到底都有些什麼有威脅的東西。”
“哦~”
涅繭利揮揮手。
“那個沒有什麼殺傷力,是不可能最為攻擊武器使用的——雖然我最近想要用它做另外一個□□的一部分,真可惜啊……”
“沒有殺傷力?”
這位同學你真的能做出什麼沒有殺傷力的東西麼?
“是啊,那種藥很神奇,研究出來只是為了好玩。”
京樂想起某個無良的呵欠女,決定還是問到底。
“作用是?”
“啊……那個啊……”
涅繭利想了想。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其中一個是能讓人忘了最痛苦的事情,還有一個是讓人忘了最幸福的事情……好象是這樣。”
“……哈,沒想到涅隊長也是個很浪漫的人呢。”
如此現世偶像劇的狗血藥物啊。
京樂黑線。
“真失禮。”
涅繭利勾起一個很不愉快的微笑。
“我是不是忘記說了,那兩種藥都是□□。”
“……”
“能夠忘記痛苦的事情,不是很好麼……藥性是逐漸根據痛苦的事情忘記所有人和事,到最終什麼都不記得的時候,就是死期。五週,喝下藥之後的生命就只有五週了。而另外一個恰好相反。”
涅繭利頓了頓,像是想起別的事情。
“我最近配出來的新藥就是延長死亡的時間,感官上可以把死亡事件拖到無限——是根據那兩種藥研製出來的,你要試試麼?”
“……不用了,謝謝。”
“不必客氣啊京樂隊長。”
“啊~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了再見呦~希望你實驗,咳,實驗順利啊……”
才鬼。
屍魂界一大福音就是涅繭利是個隊長而不是一隻虛……天知道他還有多少奇怪的藥品沒拿出來啊。京樂一邊抹汗一邊想。
小葵那丫頭,該不會真要掛在虛圈了吧。
“隊長!”
剛回到隊舍就聽到自家可愛的副隊長的聲音。
“小七緒~~你在呼喚我麼小七緒~~我來了呦~~~”
京樂擺出花痴模式做著和言語完全不符的動作,慢悠悠地往裡面走。很快看到了七緒氣喘吁吁地停在自己面前。
“慢點說,不著急。”
京樂溫和地說。
“朽木隊長他,朽木隊長,去虛圈了。”
“……做夢去的?”
“……透過穿界門去的。”
京樂沉默片刻。
“小七緒,你能幫我去現世買一張彩票麼,我覺得我很有可能會中獎。”
“誒?”
“白哉小弟都違反規則去虛圈了,我為什麼不能中獎?”
“……隊長,關鍵不在於此吧?!”
總之朽木白哉在山本葵離開屍魂界沒幾天後,就透過現世某個無良的店長去了虛圈。
方法非常簡單。
“我可以幫你做實驗——黑腔的穩定性問題。”
他大爺板著臉說出這句話之後,浦原喜助笑得很是開心,表示去虛圈什麼的,絕對沒問題了。
經過不穩定黑腔有可能發生的危險什麼的,跟他浦原喜助沒有一毛錢關係。
這世界就是如此聚集悲摧。
當初山本葵花了兩天透過的黑腔,將朽木白哉困了四天。而在這四天內,山本葵已經醒來。
山本小姐對於滿目白色表示鴨梨很大。
“都不怕晃眼麼……”
“虛圈都是白色的,你要習慣哈……”
市丸銀拍拍她的頭,被葵一手開啟。
“不要動我的頭,很疼。”
她身上的傷還沒有全好,經常不小心動一動就會有強烈的扯痛感,於是懶散的某人直接窩在沙發上不動了。
“三號桑對於藍染隊長真的很忠心呢。”
葵皺眉。
“我又不是來搶藍染的——話說起來,銀,到底為毛你會在虛圈?為毛我要來虛圈?”
她記得她一路打架過來很是辛苦,也記得自己跑來虛圈是個完全任性的決定——她甚至還能記得穿界門口朽木白哉的表情。
但是……有一部分很模糊。
完全不知道。
市丸銀聽到她說的話愣了一下。
“哦,我來找地方,然後你過來一起——旅遊啊……”
葵斂眉。
“真的?”
假的。
市丸銀沒有說話。
對於把那白色瓶的藥倒進山本葵前一天的療傷藥裡的某個破面很是無奈,叫……蘿莉是吧……真是好名字。
現在看起來,這個所謂白色的在藍染口中代表“光明”的藥,實際上會讓山本葵遺忘。
遺忘了他的叛變。
偏偏是這一個。
市丸銀覺得果然很是光明。
所以說,最可怕的,就是無知了。
那彷彿沒有邊際的黑暗一般的深淵。
就在市丸銀的微笑,和山本葵的頭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