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臺上的燭火鳥鳥跳動,神像的影子映在牆上,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黑澤大河向中央的水神像投去一抹憧憬的眼神。
他恭恭敬敬地朝神像拜了幾拜,雙手將神像穩穩地拖起,然後轉交到黑澤隼手上。
“按水神大人說的分兵兩路吧,取用足金少不了我的斬魄刀,所以我去落櫻泊,你去地牢。”
“是的大……父親。”
黑澤隼又差點兒脫口而出。
見黑澤大河眉頭一皺,他趕忙改了口,老老實實地接過水神像離開後堂。
黑澤大河再次走近祭臺,取下斬魄刀閻羅寶剎,右手抹著刀鞘一拂,掛滿刀身的金色流蘇便灑了一地。
“五十年前,你讓我躋身貴族行列,今天,就請再助我成神吧!”
……
黑澤隼抱著水神像一路疾行,一直走到黑澤家屬地後山才停下,黑澤家的地牢就在這裡。
他撥開掛在山壁上的茂盛藤蔓,低頭鑽進洞口。
幾隻蝙蝠暢快地享受著迎面撲來的晚風,其中一隻撲騰幾下落到地面,在洞口外化為人形。
太一放緩腳步走進去,手臂上纏繞著獏爻刀碎巖。
黑澤隼順著陰暗潮溼的甬道一路走,原本還在插科打諢的幾名獄卒趕緊收起笑容,起身迎接。
地牢的面積非常大,黑黢黢的鐵牢沿路左右分列,裡面基本都是空的。
黑澤家穩坐第一貴族的寶座已有四十多年,54區早就沒人敢違抗他們了,所以這地牢平時都是停用狀態,直到抓來了吉良一家才再次啟用。
也正是這個原因,地牢裡值班的守衛也屈指可數。
黑澤隼沒空搭理獄卒的問候,直奔關押吉良一家的特殊牢房。
特殊牢房的牆壁以及鐵欄杆裡都摻有殺氣石粉末,專門用於關押靈壓較高的人,雖然殺氣石粉含量不高,但應付吉良家那三個病婦老卻是足夠了。
吉良禮三他們聽到急促的腳步聲,身體條件反射般的緊繃起來。
雖然被關押的時間不長,也沒被上什麼重刑,但小罪他們可屬實沒少受,折磨得很,以至於一想起黑澤父子就會產生生理上的不適。
這次來的是黑澤隼。
吉良文雄下意識將老父親和妻子護在身後,雖然他知道這麼做也沒什麼用。
出乎意料的是,黑澤隼並沒有進入牢房,而是站在鐵柵欄外原地不動,細看時,他懷裡抱著一尊造型奇特金色神像。
“水神大人,就是他們三個,您可以開始了~”
吉良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黑澤隼在搞什麼名堂,只覺得他好像是瘋傻了一般。
長時間的安靜,牢房內外都沒有任何變化。
吉良家三人沒有從現實世界消失,神像也沒有絲毫動靜。
黑澤隼納悶兒。
水神大人怎麼還不開始,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難不成是睡著了?
他一時間有些尷尬,心裡萬般猜測,卻不敢開口去試探水神,只好這樣默默地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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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
噠。
噠。
不緊不慢地腳步聲傳來,打破了這份安靜,一個黑黢黢的人影正在向這邊走來。
黑澤隼眉頭一皺:“誰讓你進來的,沒招呼你們就好好在外面守著!”
對方繼續靠近。
黑澤隼當即準備破口大罵,但還沒組織好語言,對方便突然有了動作。
唰!
那道身影一閃,下一瞬就閃現在他的面前,黑澤隼藉著昏黃燈光看清對方的臉,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八野神太一?!
他完全沒有心裡防備,即便看清了對方,也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噗呲。
一把精緻的手術刀沒入他的心臟,乾脆利落地扎穿了心房,沉重的水神像鐺啷一聲砸落地面。
黑澤隼的生命力迅速從身體裡流失,剩餘的生機已經不足以讓他把一切都捋明白了。
他無力呢喃:“怎麼可能……水神大人明明說……”
太一陽光地笑笑,朝黑澤隼附耳道:“水神大人說的不對嗎,過了今天,你就再也見不到我八野神太一了~”
黑澤隼驚得倒退一步,手術刀從他心臟裡拔出來,帶出一道鮮豔的血線。
“你怎麼會知……”
彭。
一聲悶響。
黑澤隼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金影砸碎了腦殼,紅白之物熱騰騰地噴滿了牆壁。
太一單手抓著水神像,拇指抹去濺在臉上的黏滑腦花,朝角落裡的三位笑道:“老爺子,伯父伯母,好久不見啊~”
……
落櫻泊。
巡邏人員按黑澤大河的要求向外擴大巡邏區域,只剩下三名小隊長留在原地,每個小隊長腰間都佩戴有斬魄刀,而且這些年都陸續完成了斬魄刀的解放。
“下湖。”黑澤大河下令。
“遨遊吧,利齒鯊!”
第一名小隊長解放了自己的斬魄刀,一頭體長超十米的透明鯊魚躍出水面,將四人一口吞進腹中,隨後一甩尾鰭向湖底遊去。
視野隨著深度的增加越來越暗,沉沒湖底幾十年的靈王像逐漸顯露出巨大的輪廓。
黑澤大河心臟鼕鼕直跳。
他透過鯊魚透明的軀體觀察湖底,黑洞洞的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對於黑暗的本能敬畏,他渾身寒毛慢慢立起,如芒在背。
“新屋,切割動作儘可能加快,速戰速決。”他囑咐一名小隊長道。
“明白,家主大人。”
鯊魚遊躥了沒多會兒便來到靈王像附近,一路上十分順利,也沒有遇到任何可疑的點,黑澤大河緊張的心情終於舒緩了幾分。
看來是我太敏感了……
畢竟足足二十年沒有取用過靈王像的金子了啊……
鯊魚咕幼一下,將剛才講話的新屋裕太甩了出去。
其他人繼續留在肚子裡,黑澤大河將斬魄刀出鞘,隨時準備收納切下來的金塊兒。
新屋裕太輕吐一口氣,體位下降到靈王像的腰部,隨即解放了自己的斬魄刀。
斬斷吧,龍牙!
轟!
隨著他心裡一聲吟喝,斬魄刀瞬間化作一把足有丈長的斬馬大刀,他奮力將斬馬刀掄圓,一道勐烈的刀氣轟然斬在靈王像上。
落櫻泊的湖面為之震起萬朵水花。
湖底淤泥被刀勢和撞擊攪動,洶湧的泥沙泛起,眨眼間就將四人全部吞沒進去。
與此同時……
嗡嗡嗡嗡嗡嗡!
六道強大的靈壓在泥沙團中爆發出來,呈六角之勢包圍住黑澤大河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