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無盡的大雪。
這是雪的世界,凜冽的寒風四處飄蕩,鵝毛的雪花紛紛落下,讓這個世界再次增添了一分寒意。
無數的寶劍插在這大地上,一直蔓延到了天際。
但是,就是這樣凜冽的冰雪,卻沒有影響到世界中心兩個人的戰鬥。
身穿金甲的女性戰士和一名傷痕累累的紅髮少年在進行著殊死搏鬥。
幾十個金色的漣漪在女戰士的背後展開,那是屬於那位最古之王的寶具,無窮無盡的寶具從漣漪之中射出,目標正是眼前的少年。
密密麻麻,沒有任何間隙,最古之王的收藏品讓所有人震驚,在以往的戰鬥之中,只需要站在那裡投擲寶具即可,能夠擋住這投射的只有少數的英豪。
但是,這次的王之財寶卻遇到了對手。
紅發少年絲毫不懼,彷彿是沒有看到那堆積成山的寶具一般,那也是當然的,因為,在這個世界之中,他是惟一可以壓制住王之財寶的人。
無窮無盡的劍刃從大地上拔地而起,將迎面而來的寶具全部擋下。
砰——砰——砰——
清脆的衝撞聲不絕於耳,少年的身體也開始了衝刺。
隨手從地上拔起一把劍,身體以超越常人的速度行動著,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已經傷痕累累的少年會爆發出這麼強大的力量。
“既然你說這些劍都是墓碑的話,那就如你所願,讓你沉睡在這些墓碑之下吧!”
看著朝自己重來的少年,女戰士淡淡的開口,只是語氣之中卻稍稍出現了一絲怒意。
身後的漣漪數量再次增加,達到了三位數以上的規模。
寶具射出的速度再次加快。
紅發少年的壓力驟增,再次拔出一把劍,雙劍揮舞,將射來的寶具一隻一隻的打落,並且,從他的身後也射出了無數的寶劍,將眼前的寶具抵消。
並且,速度超過了眼前的王之財寶。
雪之世界的寶劍將最古之王的寶具壓制了,一個又一個的金色漣漪,在其中的寶具還沒有射出之前就被接連而至的寶劍擊破。
“居然在射出之前······”
“太慢了!”
就在女戰士為此感慨的時候,手持雙劍的少年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
寶劍在空氣之中劃出了凜冽的呼嘯,鋒芒閃過她的身體。
可是——
劍劃空了!
彷彿是劃過空氣一般,少年穿過了女子的身體。
“別小看恩茲華斯。”
身後傳來女子淡淡的聲音。
少年一下子明白了眼前的狀況,那是女子最擅長的魔術,連空間都能夠置換的置換魔術。
可是已經晚了,少年的身體失去了重心,被這置換魔術置換到了幾十米的高空之中。
“空間置換?!”
“遊戲結束了,來吧!”
女子一伸手,兩個金色的漣漪展現在半空之中,一前一後包圍了少年。
“焚驅萬海的拂曉水平線(Sul-sagana)——!”
“開闢千山的翠綠地平線(Ig-Alima)——!”
神造的武裝出現在了少年上空,沒有留手,這對兵器是少年根本不可能複製的存在。
但是——
“啊——啊啊啊啊——”
自己必須拖住她,因為,還有必須守候的人存在!
在無盡的魔力加持下,奇蹟出現了,神造武器的構成被他解析出了一些。
不多,投影的話最多投影一個外殼,可是應對眼前的困境,足夠了!
無盡的魔力凝聚於右手,巨大的碧綠色長劍出現在手中——投影成功!
轟——!
接連而至,兩道神造兵器的外殼被他投影出來,和正品衝擊在了一起。
身體從天空之中墜落,撞在了地面上,掀起了一陣雪花。
神造兵器的墜落,在這片雪的世界之中,也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你的存在有破綻,對於我們描述的舊人類最後的神話來說,你就只是個汙點。”
模糊的目光之中,女戰士的身影穿過了火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那可恨的能力,不知為何擁有的魔術權利,還有那像死人一樣荒謬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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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漣漪出現在了女戰士身前,奢華的劍柄從漣漪之中伸出。
女戰士握住了劍柄,猛然拔出。
“——都讓我全部斬斷吧——”
紅色圓柱型的寶劍出現在了這世界之中,三段圓柱體開始旋轉,紅色的魔力氣焰開始凝聚。
“——連你的世界一起!”
看到這一幕,少年沉默了,能夠戰鬥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以人類之身硬抗英靈,有幾人能夠做到?
可是,還不夠,他還需要堅持下去。
魔力全部調動,世界之中全部的寶劍調動起來。
“能夠和它較量的劍,這個世界並不存在,雖然有失公平——”
寶劍全都聚集到了身邊。
“——但,還是讓我用全部的劍來回禮吧!”
一伸右手,所有的劍,從背後爆發射出!
沒有人能夠想象那個場景,萬劍歸宗這個成語的字面意思最完美的展現出來!
無數的寶劍凝聚成了一條黑色的洪流,目標正是半空之中的女戰士。
面對這強力的攻擊,女戰士並沒有任何動容,因為她知道,無論多麼強大的攻擊,都不可能抵抗自己手中的這一劍。
“迴歸原初——開天闢地創世之星(EnumaElish)!”
曾在遠古時期分隔天與地把世界一分為二最悠久的劍。可以喚醒內心最原始基因記憶恐懼的一把劍。
神話,再次在這片冰雪的世界之中上演。
一瞬間,赤紅色的洪流和無盡的劍雨衝擊到了一起。
在一瞬間,少年的攻擊就落入了下風,的確沒錯,那把劍,無法抵擋。
可是——
“啊啊啊啊啊——”
將自己身體之中的每一分魔力榨乾,哪怕就此逝去也沒有關係。
“沒用的,哪怕你集結了全部的劍,也比不上這究極的一柄!”
見到攻擊受阻,女戰士也加大了魔力的輸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有反駁,只是不斷透支著自己的魔力。
那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過去,對於少年來說卻是無比的漫長。
但是——
身體之中,那近乎無限的魔力,在一瞬間消失了,這篇世界因為這個原因也開始了崩潰。
赤紅色的洪流朝著自己逼近。
可是,少年卻笑了,彷彿是找到了什麼開心的東西。
“沒錯,有時候某個唯一,會居於一切之上·······”
劍雨的攻擊瞬間崩潰,赤色的洪流朝著他席捲而來。
轟——
巨大的衝擊來臨,意識在不斷的消失。
“糟糕,我忘了跟她約好帶她去海邊了。”
“我終究沒有成為拯救某人的正義夥伴。”
心中只是閃過這麼一個稍有遺憾的想法,少年的身體便被殘餘的風壓吹飛。
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看了一眼周圍,心中卻充滿了釋然。
“不過,我贏了,切嗣。”
意識,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再度睜開了眼睛,卻已經變換了場景。
頭頂之上,是石質的天花板。
掙扎著起身,卻身上的傷得到了包紮,但是身體之中的魔力卻被限制住了,現在根本不能發動任何魔術。
“這是——”
打量著周圍,旁邊錚錚的鐵門表示這裡,是某個牢房之類的地方。
他的醒來也引起了看守者的注意。
“你醒了,衛宮士郎!”
鐵門之外傳來了隱藏怒意的聲音。
衛宮士郎抬頭,看向了門外。
那是一個無比熟悉的人物,那是他原本的同學,好友,也是這一切事件的元兇——朱利安·恩茲華斯。
“朱利安,你······啊——”
就在衛宮士郎開口想要詢問的時候,一陣劇痛從雙手上蔓延到全身。
原本就重傷未愈的身體就此倒在了地上。
那是拘束用的魔術禮裝,其中似乎還帶著電流之類的懲戒魔術。
“你這個混蛋,你葬送了整個世界的希望!”
朱利安看著衛宮士郎,神情顯得極為激動。
“僅僅為了自己的慾望而葬送了整個世界,你這傢伙,簡直不可原諒!”
身上的劇痛稍稍停止,但是餘痛卻依舊存在。
聽到了朱利安的話,衛宮士郎笑了。
“或許吧,但是,如果拯救自己的妹妹是惡的話,那我甘心成為惡,正義的夥伴,你們,已經抓不住她了。她已經真正得到了自由!”
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
身上的劇痛依舊存在。
但是卻動搖不了他的行動,為了自己的妹妹,他已經決定了,背棄從小憧憬的夢想,成為世人嚴重惡的存在。
紅色的雙眼對上藍色的雙眸,眼中有著毫不示弱的堅決。
“你真的以為她能夠逃跑嗎!”
出乎意料,朱利安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什麼!”
“別小看恩茲華斯,無論奇蹟逃到哪個地方,就算是另外的世界,我也會將她找回!”
朱利安的話中帶著劇烈的情緒波動。
“別忘了,恩茲華斯最擅長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
“擁有置換魔術的我們是不會敗的,就算是英靈和寶具那種東西,也可以從英靈殿拉下來,成為專屬於我們的力量!”
朱利安看著衛宮士郎,一字一句的說著。
藍色的雙眼之中帶著難以言明的情緒。
“我絕不會讓她就此消失的,我會找到她,讓你親眼看著她死去,成就恩茲華斯的神話!”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的話,恐怕也只是失敗者的垂死掙扎,但是對恩茲華斯家族有著極深瞭解的衛宮士郎卻知道,這話並不是威脅,真的有可能做到,幾年前冬木市的那場**,到如今盛大的聖盃戰爭,都可以說是恩茲華斯一手進行的。
如果真的下定決心找的話,說不定是真的有可能找到。
衛宮士郎的心漸漸沉了下去,照理說,聖盃的力量是強大的,但是這種奇蹟也不排除有人能找到的可能。
“在這期間,你就在這裡好好呆著,我會把你加註在恩茲華斯家族的屈辱,一點一點給還給你!”
“你這個混蛋!”
“現在還有心情說這種話嗎?”
朱利安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
“再見了,衛宮士郎,下次見面,就是我們將聖盃找到的時候了。”
朱利安丟下了這麼一句話,轉身朝著牢房外邊走去。
衛宮士郎見狀,猛然衝到了鐵門前,抓住柵欄,對著朱利安吼道:“朱利安,你這傢伙——啊啊啊——”
電流再次從手上蔓延到全身,激烈的疼痛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
口中發出了慘叫,身體不由自主的倒下了。
但是,身上的疼痛卻遠遠比不上心中的沉重。
如果美遊真的被找到了,那麼,他做的這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就連美遊也會死去。
一想到這後果,他的心中彷彿浸到了寒冬臘月的河水之中。
可是沒有辦法,現在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可以對抗英靈的存在了,或者說,就算是他還能戰鬥,那又能戰鬥到什麼程度?
那種形式的魔術使用,對於他來說無異於自殺,額頭的一縷白髮和身上那變色的皮膚,都證明了這一點。
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但是美遊的生命一定要守護住。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內心也越來越沉重。
雖然朱利安沒有過來,但是安潔莉卡那個和他戰鬥到最後的女戰士定期來找他,似乎是因為朱利安的命令。
他已經知道了,恩茲華斯家族似乎定位到了,原本失去聯絡的英靈卡片。
他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有誰能來。】
心中不自覺的發出了請求,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自己所要守護的人。
【有誰能,守護好美遊!】
儘管知道沒有人能夠聽到,他還是不自覺的在心中吶喊著。
他不想讓美遊再回到這個世界裡。
一聲聲呼喚在心中迴盪。
但是,奇蹟發生了。
或許是因為曾經連線大聖杯的緣故,也可能是現在的身體和未來自己的某個可能性連線的緣故。
他的聲音傳到了,原本連五大魔法都不能干涉的理想鄉之中。
少年變成的英靈聽到了他的呼喚。
“是誰?”
紅衣英靈遙望著阿瓦隆的天際,透過了無數的空間,彷彿是看到了那個地方。
看到了那個為自己的妹妹而向飄渺的存在不自覺祈求的少年。
“原來如此······”
紅衣英靈的身影消失了,收到了訊息的他會再度踏上征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