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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掃平叛將孟達_臨機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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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機決斷

“申儀送來了八百裡加急快騎密報,向本督稟告:新城郡太守孟達與偽蜀諸葛亮暗中勾結、互送信物,已是真真切切叛我大魏,企圖與蜀寇裡應外合,肆行作亂。而今情勢如此,卻不知諸君對此事件意見如何?”

宛城鎮南大都督府署議事廳內,司馬懿那沉厚有力的聲音在四壁之間徐徐迴響,彷彿一下接一下重重地震盪在他麾下每個將領的耳鼓中。

“那還需多說什麼嗎?請大都督立刻向朝廷請旨前去拿他問罪便是!”曹肇一步跨出列來,抱拳便道。

司馬懿撫須不言,又舉目掃視了一下案前其他將領。他們個個控背躬身一齊答道:“屬下等恭聽大都督號令,誓平逆賊!”

“說來諸君或許有些不信:其實對這孟達投敵謀叛之事,本督早有預料。你想,他當初是為何緣由背主叛蜀來歸的?只因蜀將劉封侵奪了他區區之鼓吹儀仗耳!這便可見得他實為見利忘義之徒了!這等卑鄙小人,無骨無節,見利而趨、遇害而避,豈可保其始終之操也?”司馬懿臉色一肅,凜然而道,“不過,諸君亦不須擔心——無論此賊如何騰挪使詐,如今皆已落在本督股掌之間,指日便可取他首級以正其罪!”

然後,他雙拳一抱,遙遙向北一拱,正色道:“為防此事走漏風聲,本督決定立刻行使‘便宜從事’之權——在即日上奏請示陛下御旨的同時,行文徵調豫州牧賈逵手下的三萬人馬,與本督先前帳下的本部兵馬會合一處,由本督親自統率,馬上日夜兼程奔襲新城而去!”

他此語一出,大廳內頓時一片沉寂,靜得鴉雀無聲。

卻見夏侯儒雙眉微皺,終是按捺不住,出列道:“啟稟大都督,依朝廷律例,凡誅殺二千石官秩的太守以上臣僚者,必須經由陛下頒詔施行。而今新君在上、聖意未明,依屬下之見,您最好還是等到御旨批覆下來之後,我等再依詔一道西襲而去!”

司馬懿眸中精光連閃,沉聲而道:“此事本督已然思之爛熟,我宛城距離洛陽有千里之遙,往返奏議之間耗時難免會在半月長短。若要在此坐等聖旨批覆下來,再在半月之後發兵西襲,只怕此事已洩密失機矣!本座等不及了,今日便要拔營而下!”

“這個……大都督這等‘未批先行’‘先斬後奏’之舉,只怕與朝廷禮法不合,實在是大大不妥啊!”夏侯儒早時奉了文帝曹丕和太尉華歆的密囑,是專門負責監視司馬懿有何非常之舉的——今日見他居然“拜表即行、先斬後奏”,似乎忒也出格了些,忍不住仍要阻擋下去。

司馬懿卻不與他多話,兩眼如刀鋒般在他臉上倏地橫劃而過——一伸手從腰鞘之中慢慢拔出一柄長約二尺八寸的雪亮寶刀,執在手中:那刀狹長如一弧新月,白森森的刀身上鑲嵌著青、紅、黃、藍、黑、紫、碧等七顆不同光色的寶石,呈似北斗七星之狀,瑩然生輝。細看之下,此刀通體內外洋溢出一派莫名的典雅厚重之氣,令人望而生畏。

他緩緩將這寶刀橫胸而捧,恭然而語:“諸君可識此刀乎?此刀乃是當年太祖武皇帝於本督誕生之際親贈的上古神兵‘九曜刀’,它已伴隨本督周旋中原近五十年——今日,本督恭奉此刀謹以顧命輔政之責而決定即刻發兵誅討叛賊孟達,言出令隨,定不可違!若有聞令不從者,便如此案!”

他話猶未了,手中“九曜刀”凌空一揮,一道寒光閃過——“嚓”的一響,他面前那張書案,頓時被他這一刀齊刷刷劈了一角下來!

夏侯儒一見,不禁被唬得悚然變色——這司馬懿平素待人接物總是慈眉善目、一團和氣,沒料到他今日臨機決斷之際卻是這般威嚴冷峻,凜然不可冒犯!看來,先帝和華太尉對他的明猜暗忌,也並非沒有緣故的……他這一股咄咄逼人的霸氣,就實在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看到夏侯儒一下被自己鎮得蔫了下去,司馬懿又收起了臉上的嚴霜之色,輕輕放緩了語氣,娓娓而言:“本督亦知夏侯將軍所言乃是關心本督的休咎安危,其意甚是誠懇。本督在此多謝了。待得蕩平叛賊孟達之後,本督自會獨力承擔‘未批先行、先斬後奏’之責,一切均與爾等無關。”

他的話講到這般地步,夏侯儒已無言可駁,只得雙手一拱,道:“大都督憂公忘私、大義凜然,屬下自當歎服,一切唯命是從,決不違逆。”

司馬懿聽了他這話,方才頗感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放下“九曜刀”,一下抓過令箭筒,便開始當仁不讓地發號施令起來:“夏侯將軍,你且率一萬虎豹騎火速南下,前往當陽縣與裴潛刺史的步卒會合,然後西進神農山脈,守好木闌塞口,阻斷吳虜北上新城的援救之路!”

“吳虜?孟達竟與吳虜也有勾結?”夏侯儒一愣。

司馬懿瞧了他一眼,淡淡道:“據裴潛從江陵發來的密報:東吳近日有數百艘戰船正在向西陵方向集結,這不是與孟達遙相呼應,又是為何?吳虜若從西陵登陸,則必從木闌塞前去策應孟達!所以,我軍不可不在此處備兵預防。”

夏侯儒聽罷,卻是有些不甘:“啟稟大都督,末將甘願親率二萬鐵騎作為您的前驅直搗新城郡,而不願虛置己軍於南郡冗散之地!”

“夏侯將軍,本督調你前去木闌塞扼守,實有兩大緣由:一則新城郡位於崇山峻嶺、三面環水之中,地勢崎嶇坎坷,決非你帳下虎豹騎馳騁衝殺的‘用武之地’;二則木闌塞亦決非‘南郡冗散之地’,它是吳虜北上策應孟達的必經要塞。你若和裴潛在那裡牢牢守好了,於我大魏而言實乃奇功一樁!本督屆時一定為你專表請功!如何?”

“末將受教,謹遵鈞令。”夏侯儒聽得心悅誠服,終於恭恭敬敬地上前接過令箭退入班中。

“州泰聽令——你在西南一域潛察日久,對新城郡一帶的形勝要害之處應是瞭如指掌。本督特任你與牛金共為先鋒大將,帶領八千先遣隊擔當我軍前驅,直抄最近的捷徑,先行領路疾趨新城郡,在前面為我軍逢山開道、遇水搭橋,闖出一條勝利之路來!”

在帳下諸將又驚又妒的目光中,州泰一愕之後從側席的座位上擱了手中正寫著記錄的毛筆,有些恍恍然立起身來,拼命壓抑住滿腔沸騰的熱血,微微顫聲答道:“屬……屬下遵命!”

司馬懿朝著他充滿鼓勵地一笑,又向牛恆吩咐道:“牛中郎,你立即親率五千敢死之士,也抄最近的捷徑,直接趕赴申儀所在的魏興郡,與他齊心協力守好我大魏的‘西南門戶第一關’——千萬要警惕和提防諸葛亮從西乘虛來犯!”

“末將領命!”牛恆雙拳一抱,上前一步接了令箭。

最後,司馬懿伸手招來梁機,遞給他一封信函和一隻錦囊,道:“梁參軍,你且帶上本督這封寫給孟達的親筆信函與內藏本督‘緩兵之計’的錦囊,待眼下這場會議散罷就火速去見孟達。在半途之中,你再開啟錦囊,讀取本督所設的密計,然後依策行事,不得有誤!”

當梁機上前接過那信函和錦囊之時,司馬懿忽地伸手將他重重一握,深深注視著他:“倘若孟達起了疑心,你也切莫失了分寸!本督大軍一到,他必成齏粉!只是你定要小心行事、善自保重才是……”

“大都督請放心——屬下定當不辱使命!”梁機一咬鋼牙,滿面毅然之色,使勁兒地衝他點了點頭。

司馬懿這時才轉過身來,將“九曜刀”高舉在手,肅然下令道:“其餘諸將各率本部人馬,攜帶好所有的衝

車、雲梯、霹靂車、狼牙弩等精良軍械和可支一月左右的糧草,由本督親駕統領,緊隨州泰、牛金等先遣隊之後,以一日之時而兼行兩日之程,銜枚疾進,速取新城郡!”

“陸遜也答覆要派兵從木闌塞來接應本座了!而且,他還在信中談到會建議孫權封拜本座為輔吳大將軍、荊州大都督……”孟達舉起陸遜給自己寫的親筆覆函,沾沾自喜地在孟興、李輔、鄧賢等眼前晃了一晃,“如今,本座左倚西蜀、右連東吳,兩面得助,縱是曹真、曹休、司馬懿三賊齊來,又能奈我何?”

李輔聽了,他的反應卻與孟興、鄧賢二人的盲目樂觀不同,眉角邊帶有隱隱憂色,只是在此時此境之下不好多說什麼。

正在這時,書房門外守卒揚聲稟道:“啟稟太守大人,徵南參軍梁機大人有事前來緊急求見!”

“梁機?他趕來這裡做什麼?”孟達面色一僵,愕然自語道。他沉吟了一會兒,把手向外一擺,孟興、李輔、鄧賢等會意,一齊退身隱到書房那座寬大屏風後面藏了起來。

只見書房木門一開,梁機滿面汗垢,似是剛下坐騎而不及休息,一頭便直撞進來,張口就喊:“孟將軍!你大事不好了!”

孟達一聽,心絃登時“刷”地一緊,幾乎便要從那席位上跳了起來,臉色微微發白:“梁君——孟某有何大事不好,還望告知!”

“孟將軍莫非還不知道?近日諸葛亮帳下偏將郭模投降了申儀,他向申儀舉報您與諸葛亮內外勾結、企圖謀反作亂——申儀已在司馬大都督面前告了您的黑狀了!”

“什……什麼?”孟達聽罷,當場如遭五雷轟頂。哎呀!想不到自己千防萬備,此刻居然還是東窗事發了!郭模何許人也?竟能將自己與諸葛亮暗中交通之事洩露了出去?申儀這廝一下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果然就已屁顛屁顛地趕到司馬懿那裡告密了……他心念急轉之下,面腮到處都滲出了密密的油汗,活脫脫就像一副被烈火炙熟的豬臉。他咬緊牙關,先自定住心神,鼓著兩眼看著梁機,恨恨地說道:“申儀這廝信口雌黃、搬弄是非,實在可惡!本座之心,可鑑天日,哪裡有什麼裡通敵國、勾結外賊的謀逆之舉?!這一切都是他編造出來陷害本座的!請梁參軍明察啊!本座先前曾經舉劾過他兄弟倆諸多擅權違制、貪贓枉法之惡跡……他是一直對本座懷恨在心、伺機挾私報復啊!萬望梁參軍不吝相助,去司馬大都督面前為本座陳情明志啊!”

“嗨!梁某若不是先前在鎮南府中曉得你和申儀兩人那一場過節,對你的為人品行倒也清楚,今日怎會巴巴地跑來給你報訊?”梁機隨手拿過他案頭上放著的一條白毛巾,往自己臉上抹了幾抹,擦掉了一些塵垢,然後大大咧咧地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嘆了一口氣道,“孟將軍你也真是——為何憑空便與申儀兄弟這等小人作對,引來了他的捏造陷害之言?有些惡人,是輕易招惹不得的。”

“是、是、是!”孟達也伸手揩了揩自己額頭的油汗,陪上一臉媚笑,“孟某當初舉劾他兄弟二人,也是為了維護國典綱常,純是出自一片公心——這一點,梁參軍您曾在夏侯鎮南手下待過,您自然是清楚的啦!卻不知司馬大都督對此事態度如何?”

“你所說的一切,司馬大都督也都知道了。他乃是何等公正嚴明的賢人?豈會被他申儀以如此之事矇騙了去?”梁機將那白毛巾往案板上一甩,湊過來朝孟達擠眉眨眼地說道,“你放心……梁某在司馬大都督面前替你美言過了。大都督他老人家也信了梁某的話,將申儀那廝送來的舉報書反覆驗看了許久,最後是這樣說的,‘孟將軍昔日棄暗投明而歸我大魏文皇帝,夏侯鎮南、桓階令君皆對其深信不疑,鄭重託付以西南守疆之要任,可謂君明臣忠、心貫日月也!孟將軍既如此獲信於大魏,而反之則蜀賊上下誰人不是切齒深恨孟將軍耶?諸葛亮若真欲與孟將軍有所叵測之事,必定守口如瓶、周密之極,豈又會讓偏將郭模之流知曉也?不過是申儀為陷將軍於不義,而令郭模捏造此事以欺騙本督罷了!本督決不受人愚弄而妄疑大將!’”

“哎呀!大都督果然是英明絕倫啊!難得他如此信任孟某,孟某真是感激之極啊……”孟達一聽,眼皮眨了幾眨,一串淚珠掉了下來。

“司馬大都督此番讓梁某前來貴郡,便是告知孟將軍,你須得與申儀不計前嫌、和衷共濟、勿生疑忌、共匡魏室。而且,他還要讓梁某在見過孟將軍之後,便立刻前往魏興郡,給申儀太守送去一封親筆斥責信。對了,瞧梁某這記性兒,差一點兒都忘了——司馬大都督臨行前交代了:他這封親筆斥責信,一定要交由孟將軍您親自過目……”

孟達接過那封帛書拆開一看,上面果然是司馬懿龍飛鳳舞、遒勁靈逸的筆跡:

申儀太守:

吾與前大都督夏侯鎮南聯姻為親,吾今日之信孟君,猶如夏侯鎮南昔日之信孟君也!吾初臨荊州,而甚需孟君與汝輔弼之力也!汝與他皆為吾左右兩手,千萬勿得相傷也!含沙射影之鬼蜮伎倆,豈系君子之所宜為乎?郭模之事頗有蹊蹺,汝亦勿得妄信。切切吾囑。

鎮南大都督司馬懿手書

一個字一個字看罷此函之後,孟達不禁淚流滿面:“司馬大都督如此信任孟某,孟某當真是肝腦塗地亦無以為報了!”

梁機瞧著他那副假模假樣的表情,心道:梁某就是要哄得你眼下且信了司馬大都督的話,屆時你自會“肝腦塗地”地來扯個“報銷”的了!他暗暗一笑,順手收回了那封寫給申儀的帛書,向孟達一拱手,意味深長地道:“將軍您既是這般承蒙大都督信任,梁某也相信您必會兢兢業業、勤守西疆以報之!這一點,梁某是在大都督面前替您拍了胸膛打下包票的!罷了!罷了!梁某還要帶上這封斥責信去魏興郡代司馬大都督好好教訓一下捕風捉影的申儀那廝呢……孟將軍,請恕梁某不能久留,就此告辭了!”

孟達眼瞧著他已走到了門檻邊,卻聽得屏風背後李輔輕輕一咳,他立刻像觸了電似的反應過來,脫口就大喊了一聲:“且慢!”嗓門之大,直喊得響若炸雷。

“孟將軍——”梁機被他喊得全身一顫,急忙回過頭來,“您這麼大聲氣喊什麼?唬了梁某一大跳!”

“哎呀!本座差點兒忘了一件頂要緊的事兒,”孟達眼珠一轉,換上一張笑臉說道,“這個……還請梁參軍稍為止步,且容本座好生設宴款待您幾日,一盡對您在大都督耳邊承間婉轉美言之恩的答謝之情。”

梁機腳下一停,瞥見孟達眼底隱有異光閃爍,便知他終究還是未能徹底相信自己,心中暗想:這一齣戲,既然非演不可,就須得一演到底、演得惟妙惟肖才行!他就呵呵一笑,站住了身形,滿面堆歡,抱拳答道:“孟將軍既有這番美意,梁某豈敢輕加拂逆?酒宴款待嘛,您倒不須太過費心了……只是梁某近來囊中有些羞澀,這樁小事兒可能有請孟將軍您稍為考慮才是。”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您且去驛舍休息著,孟某待會兒讓李主簿來領您到賬房處,到那時您自己想支領多少銖錢就支領多少銖錢吧!”

一直看著梁機的背影施施然從書房門口那裡漸去漸遠,孟達就像一個浸透了水的泥人似的癱坐在榻席之上,眉目之間神采盡失——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被梁機帶來的這些訊息和談話給徹底攪蒙了!

這時,孟興、李輔、鄧賢等人從書房那座屏風後邊轉身而出,一齊來到他榻

席前立定。

“你們怎麼看這件事兒?”孟達喘息未止,便慌忙問道。

“梁機這廝來得真巧啊!”鄧賢沉吟著開口道,“他莫非是來花言巧語矇騙舅父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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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達沉著一張胖得近乎浮腫的圓豬臉,並不答話。

“依孩兒看來,這梁機和父親您談吐應對之際甚是從容自然,毫無矯偽之態。他應該不會是來矇騙父親大人的吧?況且,平日裡咱們私底下送給他的‘孝敬錢’也不少……”孟興亦是滿腹狐疑地說道,“要知道,倘若他們萬一真的清楚了父親大人歸義成都的種種舉動,那麼派這梁機今天前來安撫父親大人又有何意義?他那不是自投死路嗎?梁機有這麼傻,願意來當這送上門的‘替死鬼’嗎?”

孟達將灼亮的目光投向了李輔。李輔微一凝思,向他開口言道:“主公剛才巧妙發言將梁機羈留下來,甚是得宜。但,此事也不宜久拖。屬下適才一直在暗暗思索,今日梁機所談之事的關鍵之處,還是在於為何竟會有郭模此人向申儀、司馬懿等洩露了主公您與諸葛丞相裡應外合、共滅曹魏這樣的機密之事。”

“不錯!李君之言可謂一語破的!”孟達沉沉地點了點頭,“須知本座與諸葛亮暗中聯絡、內外呼應之事,應該只有雙方寥寥數人知曉,怎會被郭模這樣的小小偏將洩露出去?倘若真會洩露而出,除非……除非……”

“除非乃是諸葛丞相本人所為。”李輔接上了話,一口答道。

“諸葛亮?”孟興、鄧賢二人大吃一驚,“怎麼可能!他怎麼會自己洩露這等機密之事?”

“若不是他自己有意洩露,那又有誰有這個可能?”孟達冷冷地橫了他倆一眼。

“不過,屬下也很疑惑:諸葛丞相自己向外洩露這等機密要事,實在是大大出乎常理之中——他這樣做的用意又何在呢?”李輔皺著眉頭久久沉吟著。

恰在這時,書房木門被人從外面輕輕叩了四下。孟達連忙向孟興一丟眼色。孟興會意,立刻上前開門出去了半晌,又回身關門而入。他臉色顯得大為意外,將手中拿著的一封信函呈上,詫然道:“父親大人,諸葛亮竟派了他的一員貼身侍衛,也就是咱們的同鄉——那個叫做孟小四的,翻山越嶺從漢中郡日夜兼程徒步趕來,要將此信送呈父親大人親閱!”

“孟小四?是他帶來了諸葛亮的信?”孟達急忙伸手一把抓過,拆開一看,果然是諸葛亮那疏密相間的一幅清麗小隸:

孟君親啟:

請恕本相疏忽失責,一時不察,竟讓帳中偏將郭模忽生異心而竊了“青蓮碧玉玦”叛投申儀之處。只恐我等裡應外合、匡漢討魏之機密大事已盡洩於外矣!孟君千萬不可坐等禍發,自收悉此信之日始便當速速舉兵起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趨魏興郡之後背而猛攻之!本相亦會同時調遣強將勁卒自魏興郡之正面而奇襲之!我等兩面夾擊,則魏興郡腹背受敵,必不能支,指日可破矣!魏興郡一破,偽魏之西南門戶頓開矣!而孟君舉手便成我大漢中興第一功臣也,陛下以萬戶之侯、三公之爵亦不足以賞君也!欣然預賀之餘,本相仍切切叮囑焉:當前情勢之危急猶如火燎眉睫,孟君此刻萬萬不可遲延,務必見信即發,不然遲則生變,悔之無及矣。

孟達看完之後,不禁氣得連連頓足長嘆:“哎呀!這個諸葛孔明!你怎麼如此不周不密地洩了此事?真真正正是害苦了孟某也!”

李輔上前取過諸葛亮那封密函細細看罷,沉吟有頃,肅然諫道:“主公此刻悔也無用矣——事已至此,依屬下之見,別無他途,唯有謹遵諸葛丞相所言,一方面讓孟小四快快趕回漢中郡報訊,請他們火速發兵來援;另一方面則速速舉兵起義,趁申儀目前尚未準備完善之際,連夜潛軍直襲魏興郡之背城——只要一鼓作氣攻下魏興郡,我等便為大漢王師開啟了曹魏的‘西南大門’,數萬大漢精兵一擁而入,則我等自是安然如山,再也不懼司馬懿之聞警來攻了!”

孟達歪著頭聽完了他的這番話,思忖了許久,卻忽地開口向鄧賢問道:“賢侄,你近來可曾與高衝聯絡過?李嚴那邊可有什麼訊息送來?”

鄧賢搖了搖頭:“自從上次高衝一別之後,李嚴那邊再沒什麼訊息傳來了。”

“主公!諸葛丞相今日來信講得如此深切,看來他的這些話是代表了整個大漢朝廷的意見——李嚴可能是只得待在永安宮留守不出了,對他您是再莫抱什麼指望了!”李輔很是著急地繼續勸道,“您且按著諸葛丞相的信中之話切實去辦吧……”

“且慢!李輔——你慌什麼啊?反正此刻司馬懿看上去還沒起什麼疑心,我等也就不必再這麼火燒火燎地去魏興郡那裡自蹈險地!老實說,魏興郡那裡也著實是有些難以硬攻,我孟達豈能只為他諸葛亮一紙之函就輕易折損本部兵馬?我可捨不得呢!還是讓諸葛亮自己的十餘萬大漢天軍為本座啃下那塊‘硬骨頭’吧!”

“這……這……”李輔一聽,不禁面色劇變,“主公——速速舉兵起義,殺出魏興,實乃我等轉危為安的唯一生路!您千萬不可視為等閒啊!”

“不行!他諸葛亮就是想借我新城郡之眾為他做‘鋪路石’以打通進軍曹魏的‘西南門戶’——哼!我的這三萬人馬可是日後用以在蜀漢之域立基建業的最大本錢,豈會為他而白白損失乎?李輔!本座心意已決:我新城郡倚山靠嶺,三面環水,地勢險要之極;而且本座在城裡早已囤積下一百六十萬石糧食,足可支應城中三萬將士在此據守整整一年!他司馬懿就算是聞警火速來攻,我兵精糧足、城堅池險、易守難攻,又有何患?”

李輔想了一想,覺得還是不能輕易放棄自己的正確意見,便痛心疾首地言道:“主公,誠如您之所言,我方兵精糧足、城堅池險、易守難攻,但歸根到底我等所據守的始終是一座孤城、一座死城啊!倘若司馬懿一路分兵敵諸葛丞相於魏興郡外,一路分兵拒東吳援軍於木闌寨下,斬斷我方的一切外援之路,然後再對我們這座城池來一記甕中捉鱉的毒招——那時候,我方戰局豈不成了一盤死棋?”

“你這李輔,遇事怎是這般怕前怕後、畏首畏尾?簡直是大長敵人威風,大滅我方志氣!諸葛亮這麼一激一逼,你自己就先亂了分寸哪?告訴你——他就算是提兵十萬來攻,但這一帶山路崎嶇、運糧不易,又能在我這堅城高壘之下撐得了多久?只要本座能夠耗上他一月數旬,而屆時諸葛亮興兵征伐於西、陸伯言揮師震撼於東,司馬懿自己又糧乏兵疲,也唯有不戰而退了!”

李輔聽他這般自我陶醉、盲目樂觀,已知他實是鬼迷心竅、利令智昏、難以救藥了,只得長嘆一聲,閉上了口不再多言。

孟達卻以為自己終於將李輔徹底辯服了,就自鳴得意地嘻嘻一笑:“孟小四既是來此,也總不能讓他空手而返吧?也罷,待我讓他帶回一封信函去好好啟示一下諸葛亮!”於是便扯過一張絹帛,提筆寫道:

諸葛君親啟:

適承鈞教,吾安敢少怠乎?竊謂驟然起兵而取魏興郡之事,豈非太過張皇也?待吾城池修固、內外俱備之餘,方可徐徐圖之!司馬懿亦未必疑吾。縱使他聞警來攻,亦滯於失機也!宛城離洛陽約千里之遙,距新城又有一千六百裡。若司馬懿探悉吾之舉事,必先表奏魏主許可,往復之間已耗一月之時,他之來此何其緩也!而吾自可從容舉兵而俟尊駕相會於漢水之濱,共梟此賊首級於堅城之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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