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空蕩蕩的警察局大廳裡,我感到了恐慌。
這裡的警察都到哪裡去了,為什麼連值班的人都沒有?
“有人嗎,這裡有人嗎?”終於,我壯著膽子,叫了一聲。
可是,我只聽到了空曠的迴音,卻並沒有一個人能回應我。
難道,這裡真的就沒一個人嗎?一個偌大的警察局,竟空無一人?那些警察,難道都已經死了嗎?
想到這,我的心,就又揪了起來。
突然,我聽到身後傳來了什麼聲音,好像是腳步聲!
難道,是那三頭犬又跑進來了?
我嚇壞了,猛地轉過身。
可是,當我回過頭,我卻差點尖叫了起來。
就在警察局的大門口,一個黑影,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大門,又被開啟了。外面的光,從門後照了進來,濃霧也跟著一起飄了進來。
在那包裹著濃霧的若明若暗的光線裡,我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黑衣人,那個穿著黑皮衣的男人,竟然又出現了!
黑衣人?他怎麼也到了這裡?
我驚呆了,但馬上意識到了什麼,發瘋地向前跑去。
身後,那腳步聲也響了起來。
完了,那黑衣人還是找到我了!警察們,你們快救救我啊!他是殺人犯,他要殺了我啊!
可是,雖然我現在就在警察局裡,但,這裡一個警察都沒有,誰能救我?
在這個地方,大概除了我和那個黑衣人,就不會再有第三個活人了。
既然沒人能救我,我還是先跑吧!
我沒命地跑著,不敢回頭,身後的腳步聲,也沒有停下來。
恐懼,已經把我的整個心都給佔據了。此時的我,哪裡還有什麼男子漢的勇氣,有的,也只有一種簡單到不可能再簡單的心情——逃命!
我跑進了一條漆黑的過道,前面,出現了一個門。那扇門,是開著的。
我來不及多想,就鑽進門去。
進去以後,我關上了門,背靠在門邊,喘著粗氣。我的心臟,都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那個黑衣人,他追過來額了嗎,他會不會突然衝進來呢?他要是衝進來了,我該怎麼辦?
這時候,我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褲兜。不過,這一次,我可不是去摸那枚戒指,而是摸到了那把槍。
我拔出了槍,手卻在顫抖著。
雖然手裡擁有了這個武器,可要是讓我對著一個活人開槍,我還真的有點膽怯和緊張。
不過,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也只能這麼做了。這,可能也是我第一次殺人吧?
我握緊了手槍,轉過身,把槍口對準了那門。
要是那個傢伙膽敢破門而入,那我就狠狠給他一槍!
就在此時,我卻又聞到了一股味道,濃烈的煙味。
這屋子裡,怎麼也有這種味道呢?
我轉過身,一手打起手電筒,一手握著槍,對著這屋子裡頭。
這個房間,空蕩蕩,黑乎乎的。我不敢開啟電燈,我怕這等於提醒還在外面的那個黑衣人:這屋裡有人。
在手電筒的燈光之下,我只看到了一張長方形的桌子,還有,幾張鐵椅子。
這是哪裡,難道,是會議室嗎?
正在這時候,恍惚之中,我看到那桌子上,在那瀰漫的煙霧之中,竟然隱約地亮起了一點光來。
那是一點微弱的光,那上面,還盤旋著著一股煙,嫋嫋的煙。
那光,是菸頭上的火光,一明一亮著!
沒錯,那就是煙,叼在某個人嘴上的香菸。那菸圈,飄飄忽忽地飛在房間的上空,竟然形成了一層如白霧一樣的東西。那煙味,就是從那裡飄過來的。
這房間裡,突然出現了兩個人,也亮起了燈,那是從天花板上掉下了的一盞昏黃的小吊燈。燈光,正照在桌子上,也照在坐在桌子兩頭的這兩個男人的身上。
菸圈,是從背對著我的方向,坐在桌子外側的一個男人的嘴裡,噴出來的。
這是一個警察,不過,這是個禿頭的警察。他的頭頂,除了一兩片如秋天的樹葉一般稀疏的頭髮,也就只剩下了光禿禿的一大片。燈光,照在他那光光的腦門上,還泛著某種亮光。他的嘴裡叼著一根香菸,煙味,正是從那菸頭上冒起來的。
不過,我看不到這個警察的臉,因為他是背對著我的,除了偶爾會側過身,伸出手臂,彈一彈手裡的那菸頭之外,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長相。
坐在他的對面,就在那張桌子靠裡面的地方,則是另一個男人。他低著頭,那亂亂的長髮披散了下來,把他的整張臉都給覆蓋住了。這,並不是一個警察,因為他穿著一件很普通的衣服,而且,拿衣服還有點破舊了,這倒是更像一個流落街頭的流浪漢。
這時候,那個禿頭的警察開口了。
“你叫什麼名字?”這個警察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粗魯。
可是,那個低著頭,大概是被抓到這裡審訊的流浪漢,卻依然低著頭,一言不發。
到了這時候,我終於明白了。
原來,這個房間,就是警察局的審訊室。這個禿頭警察,正在盤問那個貌似流浪漢的男人。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你是耳聾了,還是根本就沒打算聽我的話?”禿頭警察惱了。
可是,那個像流浪漢的家還是沒說話,頭也沒抬起來。
“混蛋,你敢不回答老子的問題?”禿頭警察狠狠地掐滅了手裡的菸頭,叫道,“你信不信,老子可以把你的脖子擰斷?”
我嚇了一跳,可是,那個流浪漢卻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還是一動不動,頭依然垂著,就好像死了一樣。
這一下,那個禿頭警察被徹底激怒了。
他站起身來,突然狠狠地用拳頭砸了一下那桌子。
他要做什麼?拜託,你不會要刑訊逼供吧?這不是違法的嗎?
可是,那個禿子警察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只見,他離開了自己的座位,衝到那個流浪漢的身後,伸出他那強健的胳膊,一把就架在了那流浪漢的脖子上。
這警察要做什麼?不會吧,難道,你想把這可憐的傢伙給掐死嗎?
不,你不能那麼做!住手!
我想大聲叫出來,我想阻止這個已經陷入瘋狂狀態的禿子警察的舉動,可是,我的喉嚨裡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一樣,就是發不出聲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警察用雙臂掐住那流浪漢的脖子。
這一次,我終於看清楚了這兩個人的長相。
那個流浪漢,長著一張瘦瘦的臉,鬍子拉碴的,除此之外,他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不過,此時他終於不再保持沉默了,而是拼命掙扎著,臉已經漲得通紅了,喉嚨裡發出來什麼聲音,就連舌頭都伸了出來。
而那個禿子警察呢,他長著一張凶神惡煞的臉,眼睛瞪得就像銅鈴一樣,腦門上的青筋暴起,在燈光下,顯得特別的猙獰。
雖然那流浪漢死命掙扎,可才過沒一會兒,他就已經一動不動了,頭耷拉了下來。
那個禿子警察見他不動了,這才鬆開了手。
什麼?這傢伙,他竟然真的把那個流浪漢給掐死了?就在這警察局的審訊室裡?
警察殺人了!天啊,他真的殺人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那流浪漢真的就死了,就在我的眼前,被那禿子警察給活活地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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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禿子警察剛才說的那句話——“你信不信,我可以把你的脖子擰斷?”,竟然不是一句威脅的話!他,真的就把那個流浪漢的脖子給擰斷了!
我再一次看到了一場血腥的死亡場面,再一次,我還是無能為力,只能成為一個旁觀者。
在燈光下,我終於看清楚了那個殺人兇手,也就是這個禿子警察的面容。
他長著一臉的橫肉,尤其,是在他右半邊的張臉上,還留著一條明顯的刀疤!
突然,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伸出手,指著我的方向,露出了猙獰的的笑容。
“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啊?難道,他看到我了嗎?天啊,這不是幻覺,這是真的啊!
我嚇死了,掉頭就跑,朝著門外衝去!
此時的我,早就忘了:就在走廊外面,可還有另一個人在等著我呢。那個人,就是那個黑衣人!
可是,此時的我只顧著逃命,我可不想再成為那個禿子警察的下一個受害者。
我在過道裡狂奔,可才沒跑多遠,我一腳踩上了什麼東西,滑倒了。
這一摔,我可摔得不輕,爬起來的時候,渾身都痛,彷彿整個人都散了架一般。
把我弄得摔倒的,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撿起了那玩意兒,一看,真是鬱悶壞了。
那東西,竟然是一根香蕉皮?就是這玩意兒,差點就把我摔成殘疾了。
我氣壞了,抓起那香蕉皮,隨手就是一丟。
在寂靜、空曠而又陰暗的走廊裡,那根香蕉皮落在地上,發出的那聲響,竟然也顯得特別的刺耳。
可是,把香蕉皮丟出去之後,我卻又後悔了。
萬一,別人不小心也踩到這香蕉皮,那可怎麼辦?
就算是到了這種時候,我也沒有失去自己應有的紳士風度。於是,我又跑回去,想要把這害人的香蕉皮撿回來,丟到垃圾桶裡,免得它再去害人了。
可是,在經過剛才的那個審訊室的房門口時,我卻減慢了速度。
我還是有點害怕,我怕那個禿子警察,會突然從裡頭跑出來。
不過,那門裡頭,似乎並沒有人跑出來,也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難道,我剛才看到的,又是我的幻覺嗎?
正在我小心翼翼地盯著那審訊室的門口的時候,突然,我聽到了腳步聲,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啪嗒,啪嗒!
那聲音,在這空曠的走廊上,顯得特別的驚心。
啊?我一愣,轉過了頭,卻只看到前面地上的那根香蕉皮。
這腳步聲,到底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此時的我,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那紳士風度。我甚至有點後悔了,為什麼自己還要再跑回來,去撿那香蕉皮?
這裡空無一人,除了我之外,還會有什麼人,會踩到那根香蕉皮呢?
不,不對!
我突然意識到,這裡,除了我,至少還有兩個大活人!
一個,就是在審訊室裡的那個禿子警察,他,隨時都有可能從那房間裡衝出來!
可是,那腳步聲,很明顯不是從審訊室裡傳出來的,所以,那不可能是他的!
那麼,就只有另一種可能,那腳步聲,是另一個人的!
這個人,就是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難道,他也追過來了?
我盯著前方地面上的那根香蕉皮,竟然呆滯住了。它,離我十幾米開外,我只要再跑幾步,就可以撿起來。
可突然,在前方,就在那根香蕉皮的後面,在濃霧裡,竟然出現了一隻黑皮靴!
那黑皮靴,伸出來,就踩在了那根香蕉皮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