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周圍,都是濃濃的霧氣,我根本就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他應該是個男人吧,還穿著豎條格的病號服,就像我身上穿著的一樣。
啊,這監控屏對應的,不就是停車場嗎?沒錯,那裡,就是停車場!
那家夥,在停車場裡做什麼?他是誰?難道,是那個流竄到醫院裡的通緝犯?不,不,這就是個病人,你沒看到他還穿著病號服嗎?
突然,那家夥竟然發瘋一樣地跑了起來,就在停車場裡跑了起來!
他似乎被什麼東西給嚇著了,很快,他的身影,就跑出了監控屏的範圍,消失不見了。
奇怪,為什麼我覺得他剛才跑起來的動作,似乎很熟悉啊?
不對啊,我記得,我剛才就是從停車場裡跑出來的啊?那裡,似乎並沒有其他的人啊?
啊?難道,這個人,這個人就是我?
沒錯,我身上也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我當時也嚇得跑了起來!
我明白了,監控鏡頭裡的這個人,其實就是剛才才從停車場裡跑出去的我!
沒錯,這停車場裡沒有別人,那個人,就是我!
可是,為什麼我竟然能在監控裡看到自己呢?
難道,這只是一段監控的視頻錄像?是過去的影像?
我又仔細看了一下這監控屏,卻發現在螢幕底下,有一個跳動的英文單詞——LIVE!
LIVE?直播?不會吧?
這怎麼可能呢?那影片裡的,竟然播出的不是一段錄影,而是就發生在現在的實況?
難道,我看到的這個人,並不是我自己,而是另一個人,是這醫院裡的另一個病人?
可是,我已經非常確定,螢幕裡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我,剛才的我!
這時候,我忽然聯想到了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恐怖電影,那電影的名字就叫做“恐怖遊輪”。
在這部電影中,女主角上了一個無人的遊輪,卻發現自己受到了襲擊。她追查到了兇手,卻發現,那個兇手就是她自己,另一個她!其實,她已經進入了一個時間無盡迴圈的恐怖遊輪。她殺掉前一個自己,可是,很快,另一個自己也上了船,同樣的故事再次發生。如此一來,她就必須不停地迴圈下去,永遠也無法從那船上逃出生天。
難道,我也掉入到了一個死循環的時空之中嗎?所以,我才會看到另一個自己?
不,或許那只是另一個人!甚至,還有可能,就是那個通緝犯?
通緝犯?不好,如果那個人影不是我,而是通緝犯的話,那麼,他是否會找到這裡來呢?
這種可能性是有的,因為要離開那停車場,唯一的出路,就是那條太平間通道。我不記得自己是究竟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可是,那家夥一定也會來到這裡,甚至,馬上就會衝進來!
一想到這,我的寒毛,就豎了起來。
不行,我還是馬上離開這裡吧!這裡,我可是一刻都不能停留了!
不,不只是這裡!這家就像鬼域一樣的醫院,要是再呆下去,我遲早不是被人殺死,就是自己也變成瘋子!
於是,我打算離開這個地方了。
我抬起頭,看到掛在衣架上的那件保安制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件病號服。
我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身上的病號服,並穿上了那件保安的制服。奇怪的是,這制服彷彿就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一樣,竟然非常的合身。
我這算不算偷竊呢?
可是,這裡為什麼連一個保安都沒有呢?難道,那些保安也被那家夥幹掉了嗎?
突然,我又聯想起了那些恐怖的喪屍片。
可不是嗎?這家醫院,就好像被喪屍襲擊過了一樣,竟然連一個活人都沒有?難道,這裡真的有喪屍嗎?
算了,不管是喪屍還是通緝犯,我還是趕快走了吧,免得夜長夢多!
臨走時,我並沒有帶走那對話機。如果那個在停車場裡狂跑的人既不是我,也不是那個通緝犯的話,那麼,他就是一個與我一樣,住在這裡的病人,一個倖存者。當他到達這裡的時候,那對話機或許還會帶給他一些有用的資訊,讓他提高警惕,躲過一劫吧?
即便是到了這種危機時刻,我還是沒有只顧著自己一個人逃命。
我離開了保安室,門口,是一個大花圃,裡面種著的,竟然都是紅色的玫瑰花。
看到那些玫瑰花,我竟然停住了腳步。
我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夢境,想到了被瑪麗捧在手裡的那一束鮮紅的玫瑰花。
玫瑰,代表愛情。即便是在死神的面前,它也依然綻放著。
看著看著,我竟忘了自己身處的危險境地。
瑪麗,你到底在哪裡?你還活著嗎?
我的腦海裡,又浮現出瑪麗的樣貌。她,就站在玫瑰花叢中,朝我微笑著。
瑪麗,瑪麗!
我伸出了手,想要夠到她。可是,我卻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地刺了一下。
痛,鑽心的刺痛!
我一驚,又把手縮了回去。低頭一看,原來,是我的手指,被玫瑰花的花刺,給刺破了!
鮮血,順著我的手指尖,一點一點地滴落了下來,就滴落在那花圃裡的玫瑰花叢中。
突然,花圃裡的玫瑰花,竟然變了顏色!
原來還是鮮紅的玫瑰花,轉眼之間,竟然就變成了黑色,彷彿是黑暗天使降臨到了人間!接著,那些黑玫瑰,開始散發出一股燒焦的糊味。
頃刻之間,那一花圃的黑玫瑰就都燒成了灰,灰燼掉落了一地,佈滿了整個花圃。
看到這一幕,我驚呆了。
難道,我的血液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竟可以讓鮮花變成了灰燼?
我嚇壞了,馬上離開了花圃,慌不擇路地跑了起來。
花圃的前方,就是一個大鐵門,但這個鐵門是關著的,不但被鎖上了,還拴上了鐵鏈子。
看來,我是無法從這個門出去了。
不過,我很快就發現了逃出去的希望。
就在門邊,有一個小矮牆,那裡並不高,我完全可以爬上去。翻過去,我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於是,我順著矮牆邊就爬了上去,並小心翼翼地翻過了那佈滿碎玻璃的牆頭。
翻過牆去,我落在了地上。
落地的那一刻,我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對了,那枚戒指呢?不會給弄丟了吧?
這枚戒指對我太重要了,我不能失去它!
我翻了一下褲袋,保安制服的褲袋,我記得自己在換衣服的時候,我是把戒指放進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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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那枚戒指依然還在,並沒有丟失。
此外,那把手槍也還在我的身上,手電筒也沒有丟。
有了這三樣東西,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可是,我是否真的離開那家醫院了呢?
想到這,我回過了頭。
就在那門邊,我看到,一個生鏽的鐵牌上,寫著四個大字——“幽靈醫院”。
我,終於還是離開了這家可怕的醫院。
這個鬼地方,我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離開了幽靈醫院,可我又該去哪裡呢?
轉過身,抬起頭,我卻被前方的“風景”驚呆了。
前方,竟然沒有一條路,而是密密層層的一片樹林,一眼都望不到邊。
這家醫院,就背對著這片樹林,又似乎是被這片樹林給半包圍了起來。
這裡沒有路啊,那我該怎麼走?難道,非要穿過這片樹林才可以嗎?
我不知道:在那樹林的深處,還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或許,會鑽出幾頭猛獸,或許,我會碰到毒蛇,當然,也有可能會遇到那個可怕的通緝犯,或者殭屍什麼的。
可是,我能回頭嗎?
我不可能再回頭了,我不可能再回到那家恐怖的醫院裡。
那個通緝犯很可能還在裡面,對,他此刻可能就在醫院裡頭遊蕩著!如果我回去了,不但找不到求生的出路,反而會死在裡頭!
索性,我還是冒險鑽進這樹林裡,或許,還會有一條生路呢?
於是,我雖然感到恐懼,可還是闖進了這片漆黑的樹林裡。
我左手打著手電,右手緊握著手槍,腳踩在高低不平的林間小路(說是小路,其實還不如是樹林之間的雜草從)上,心裡卻一直打著鼓。
越進入樹林的深處,我的心就越發慌張。
這一次,我會不會也像上次進入太平間通道一樣,根本就走不出來?
該死的,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些奇怪的地方啊?一家恐怖的醫院?周圍,竟然又是這暗無天日的密林?還有,這裡隨時都可能突然冒出來的危險?
然而,我已經沒的可選擇了,除了一路向前,走出這樹林的盡頭,我就只有在這裡等死。
樹林裡安靜得可怕,越往裡走,就越是寂靜無聲。
我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聲了,還有腳踩在路上發出的“沙沙”聲。我的手一直都在顫抖著,甚至,我怕自己會一不小心就扣動了扳機,反而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這鬼地方,我能走得出去嗎?
不過,最終,我還是走出了這片樹林。
這一路上,並沒有什麼猛獸毒蛇,也沒有潛伏在裡頭的什麼通緝犯,當然,更沒有什麼殭屍。
不過,當我走出這片樹林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都溼透了,這多半是被自己嚇出來的冷汗。
可是,當我走出樹林時,卻發現我又遇到了一個難以逾越的障礙。
是的,這就是一個巨大的“障礙”,前面的路,已經被一座山擋住了。
這山並不高,卻綿延起伏,將前方,我視野所及的地方,都擋住了。
前方,有一條碎石鋪成的山路,順著這條山路,我就可以上到山頂。
老實說,我已經感覺很累了,又餓又渴。我也實在不想再去爬山了。
然而,我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只有順著山路一直上去。只要翻過了這座山,我就可以見到山那邊的平地了吧?
於是,我順著那條碎石鋪成的山路,一步步地走了上去。
這條山路很難走,腳下的碎石很硬,有時候還會把我的腳底給弄疼了。那些鬆脆一些的碎石,竟然承受不住我的體重,脫落了,並順著山坡就滾了下去。
我不敢回頭看,生怕自己看到身後的陡坡時,只會更加驚慌失措。於是,我咬了咬牙,還是一路向上攀登。
走了有幾分鐘的工夫,在這條山路邊,我竟然發現了一個倒在地上的路牌。
沒錯,那就是路牌,但已經被放倒了,上面隱約寫著幾個字。不過,天色太黑了,我看不清楚那上面寫什麼。
我本想不去理會這路牌,但還是被好奇心驅使,蹲下身,將那路牌扶了起來。
抖掉路牌上面覆蓋的碎石與塵土,接著手電筒的燈光,我終於看清楚了路牌上面的三個大字。
“陰陽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