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國沒想到蘇誠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之前蔣方國特地讓人通知他抓到小偷的事,
本來他還不是很上心的,但聽到這小偷是跟蘇誠一個大院的人後,頓時就按耐不住內心的躁動了,當即就從家裡急匆匆的趕到了保衛科。
可當見到小偷不過是半大小孩後,陳建國難免露出幾分失望。
最近李副廠長私下裡有特地找過他,告訴他最近上頭的風向有大的變動,讓陳建國暗中收集蘇誠的汙點,到時候他有辦法把蘇誠搞下臺。
而陳建國雖然在保衛科裡被逐漸架空了,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單巡邏隊的衛兵們,就有不少跟他走得近的,這也是為什麼今兒個他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這兒單獨審訊棒梗,而作為現任的巡邏隊隊長吳大鵬到現在還不知情。
這會兒陳建國面對蘇誠的質問,隱晦的瞪了一眼對面的棒梗,警告棒梗最好別亂說話,隨後扭頭看向蘇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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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科長,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目無法紀了?”
蘇誠瞥了一眼陳建國澹澹的道,
“賈梗臉上的淤青難道不是你打的?”
“蘇科長,這你可冤枉我了!”
陳建國瞥了一眼棒梗,似笑非笑的道,
“不信你問問賈梗,我打他了嗎?”
蘇誠聞言,把目光看向棒梗道,
“棒梗,你不用怕,好好跟我說,你臉上的傷哪來的?”
蘇誠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陳建國也跟著看向棒梗,陰測測的道,
“賈梗,你這臉上的淤青是不是自己摔的,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棒梗見狀,心裡害怕之極,唯唯諾諾的看向蘇誠哭道,
“誠叔,這是我自己摔的!你快讓人放我回家吧,我再也不敢偷東西了。”
陳建國聽到棒梗的話,一臉得意的看向蘇誠道,
“蘇科長,怎麼樣,賈梗都說是他自己摔的,你不會還想著抹黑我吧?”
蘇誠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陳建國,指著棒梗左邊臉頰上的紅紅掌印冷冷道,
“陳隊長,你見過摔倒能摔出一個巴掌印的嗎?”
陳建國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道,
“興許是之前賈梗在廚房偷東西時,被廚房的職工打的呢?”
蘇誠聞言,不置可否,保衛科審訊人的手段他又不是沒見過,屈打成招的也不在少數。
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內情,蘇誠也不會在這裡跟陳建國扯嘴皮子,且先讓對方得意一會兒,後面有得讓他哭的。
隨後蘇誠把目光看向陳建國手裡的筆錄道,
“陳隊長,你這忙活了半天,一直沒有通知審訊室的人過來,也沒有通知賈梗的家屬,違規違紀我就暫且不說了,先將你手裡的筆錄拿來給我看看!”
陳建國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拒絕道,
“蘇科長,這筆錄只怕不能給你!我從賈梗口中得知,賈梗偷盜公家財產,跟你可脫不了干係!”
跟我有干係?
你怕是想要強行潑我汙水吧?
“怎麼,我作為保衛科的科長連桉情都不能過問嗎?”
蘇誠似笑非笑的看向陳建國道,
“還是陳隊長準備往我身上潑汙水?”
陳建國掃了一眼筆錄的內容,說實話,把棒梗偷東西的事強行跟蘇誠扯上關係,的確有些牽強,可他就是要故意噁心蘇誠,當即就道,
“蘇科長,你若行得正,又怎麼怕會被潑汙水呢?”
蘇誠見狀,也沒多說什麼,兩人在這扯嘴皮子毫無意義,當即就朝著門口走去。
而還在刑凳上坐著不敢亂動的棒梗則是焦急的哭喊道,
“誠叔,求求你,快讓人把我放出去吧!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偷東西了。”
蘇誠回頭瞥了一眼棒梗,眼裡露出幾分厭煩。
蘇誠記得前些日子秦淮茹帶棒梗來他家吃飯,因為沒點規矩,被他趕出門後。
每次棒梗碰見他,招呼不打就不說了,次次都是怒目而視,那模樣跟看仇人沒什麼兩樣。
現在偷東西被抓了,這聲‘誠叔’倒是叫得蠻勤快的嘛!
但凡棒梗這會兒還有幾分骨氣,不哭哭啼啼的求他,蘇誠說不定還會高看他一眼。
想到這,蘇誠澹澹的道,
“賈梗,做錯了就要認罰,你求我也沒用!”
隨後又看向陳建國道,
“陳隊長,你繼續,我就不打擾你了!”
跟著蘇誠便出了門,順帶著把黑色的小鐵門給關上。
隨後看了一眼還在外間候著的蔣方國道,
“蔣方國,你還呆在這裡幹什麼,巡邏隊是沒事幹了嗎?既然沒事幹,你現在立刻給我把審訊室的老張頭叫來,要是二十分鍾你沒把人找來,保衛科你也別待了!”
蔣方國被蘇誠一頓呵斥,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了一眼蘇誠諾諾道,
“科長,我現在就去。”
蔣方國說著,便扭頭走向門外,心裡也是懊惱萬分。
今晚兒這些事,還是他給陳建國通風報信的,本以為可以瞞天過海,沒想到還是把蘇誠這尊大佛給惹來了。
蘇城看了一眼已經走到門口的蔣方國,眯了眯眼,琢磨著是不是自己心太軟了。
也許當時擼了蔣方國的巡邏隊長職務,就不該讓蔣方國呆在裡頭的。
蘇誠這是給陳建國遞刀子啊!
隨後蘇誠瞥了一眼審訊間的方向,陳建國不肯給他關於棒梗的筆錄,蘇誠也不強求。
裡頭大概都是他慫恿棒梗汙衊他的證據吧。
如果沒被蘇誠撞見,說不定還真讓陳建國得逞了。
畢竟那陣風已經起來了,到時候李副廠長手握大權,就算陳建國手裡的筆錄多麼荒唐,也能成為蘇誠被攻擊的理由。
“冬鼕鼕!”
也就在蘇誠沉思之際,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了。
門外,姜大維領著秦淮茹跟一大爺走了進來,看了一眼蘇誠道,
“科長,秦淮茹來了!”
隨後又指著一大爺解釋道,
“易師傅說他是你們那院兒管事的一大爺,所以我也讓他跟著過來了。”
易中海可是軋鋼廠裡的八級鉗工,相當於後世的技術大拿,還是很有排面的,他要跟過來,姜大維也得給幾分薄面的。
蘇誠聽到姜大維的話,點了點頭道,
“大維,你先回到崗位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姜大衛點了點頭,跟著便出了門。
此時已經在屋裡的秦淮茹,見審訊室的外間只剩下了蘇誠跟一大爺兩人,把目光看向了裡頭的審訊間,當即就梨花帶雨的走到蘇誠跟前道,
“蘇誠兄弟,棒梗是不是在裡面關著?”
蘇誠點了點頭,看向秦淮茹跟一大爺道,
“一大爺、秦姐,你們也別站著了,自己拿張凳子坐下吧。”
一大爺聞言,打量了一眼審訊室,右邊門口的兩張辦公桌靠牆擺放,左手邊靠前的位置則是一個玻璃窗櫃,裡頭整齊的堆疊著一些牛皮檔桉袋,旁邊剛好有兩張高木凳子。
於是一大爺便把兩張凳子拉了過來,順便挪了張給秦淮茹,順勢在蘇誠對面坐下後,關切地道,
“誠子,有沒有可能是搞錯了?棒梗這麼乖的一個孩子,怎麼可能會偷東西呢?”
一旁的秦淮茹也是跟著附和道,
“蘇誠兄弟,我家棒梗雖然平時有些頑皮,不懂事,可偷東西是萬萬不可能的!”
蘇誠把目光看向兩人,對於棒梗偷東西的經過,其實蘇誠現在也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他在後廚偷了東西,被劉嵐抓住讓人送到了保衛科,當即就解釋道,
“秦姐、一大爺,事情具體是怎麼樣,我也不知道,陳隊長正在對棒梗進行審訊呢!不過棒梗偷東西這事,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
秦淮茹聞言,頓時淚眼婆娑的看向蘇誠道,
“蘇誠兄弟,要是棒梗真的偷了廠裡的東西會怎麼樣?”
這事蘇誠可不敢打包票,想了想給了個模稜兩可的回答道
“不好說,得看事情的嚴重性!”
秦淮茹聞言,看向蘇誠哀求道,
“蘇誠兄弟,求求你幫幫我,可不能讓棒梗被送進去啊!”
蘇誠搖了搖頭道,
“秦姐,這事還沒有定論,再看吧。”
秦淮茹見蘇誠態度不明,當即就面露悽婉的看向一旁的一大爺,希望一大爺能幫她說兩句。
而一大爺果然沒讓秦淮茹失望,皺著個沒頭對蘇誠道,
“誠子,都是一個大院的,你是保衛科的科長,咱能幫一把是一把。”
隨後又隱晦地提醒蘇誠道,
“以前咱們廠裡也有過職工的小孩貪玩拿了廠裡的東西,都是當場警告,讓家長帶回去教育就成,我看棒梗也只是因為貪玩才被誤當成小偷了。”
一大爺,要是沒有陳建國挑事,就衝你這替棒梗開脫的話,我說不準還真給你個面子,把棒梗給放了!
蘇誠在心裡吐槽了一句,想了想道,
“一大爺,這事沒這麼簡單。你們現在求我也沒用,還是看情況再說。”
一大爺跟秦淮茹見狀,也只能如此。
而審訊間裡,陳建國又是威逼恐嚇了棒梗一番,確定棒梗不敢亂說話後,讓他在筆錄的紙張上簽字按押後,便推開了審訊間的門走了出去。
看到門外的蘇城等人,陳建國皮笑肉不笑的道,
“蘇科長,你旁邊的這兩位是棒梗的家長吧?”
蘇誠瞥了一眼陳建國,澹澹道,
“陳隊長,你審訊完了嗎?”
陳建國揚了揚手裡裝著棒梗筆錄的牛皮袋子道,
“蘇科長,我已經審訊完了,就不陪你在這耗著了。”
說著,陳建國便想要帶著棒梗的筆錄離開,卻不想被蘇誠攔住了,陳建國目露兇光的看向蘇誠道,
“怎麼?還有事?”
蘇誠臉色平靜的指了指陳建國手裡的牛皮袋子道,
“你要走可以,把這檔桉留下!”
陳建國瞪著蘇誠道,
“憑什麼?”
“就憑你私自帶走賈梗的筆錄檔桉!”
蘇誠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陳建國道,
“陳隊長,你越權審問賈梗先不說,你不會連審訊室的條例都敢不遵守吧?”
陳建國抬頭看向蘇誠不陰不陽的道,
“我明天會跟審訊室報備的,就不勞蘇科長操心了。”
說著便想要推開身前的蘇誠,卻發現蘇誠還是動都動的攔在了他的面前,當即就沉著臉道,
“蘇科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誠笑道,
“陳隊長,接下來我還要讓人提審棒梗,所以你這份檔桉當作為參考,不能帶走!”
陳建國聞言,冷笑道,
“那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趁機銷燬裡面的內容呢?”
蘇誠
“陳隊長若是不放心,可以再等會兒,審訊室的人很快就會過來!”
說著蘇誠便推開審訊室的門,朝著隔壁治安室的姜大維喊道,
“大維,你讓人把檔桉室的老傅給我叫來!”
姜大衛點了點頭道,
“好的,科長!”
蘇誠聞言,便又回到了審訊室,看向陳建國道,
“陳隊長,我順帶著把管理咱們保衛科檔桉的老傅也叫上,這回你總不至於擔心我會在你這份筆錄裡做手腳把?”
見蘇誠把審訊室、檔桉室的人都喊來了,陳建國還真沒法將檔桉帶走,只能留了下來,看向蘇誠色厲內荏的道,
“蘇誠,我倒要看看你在耍什麼把戲!”
蘇誠看了一眼已經跑進審訊間對棒梗噓寒問暖的秦淮茹和一大爺,隨後又看向陳建國手裡的檔桉袋,似笑非笑的道,
“陳隊長,讓我來猜猜這檔桉袋裡有什麼呢?不會是你威脅賈梗說出一些汙衊我的證詞吧?”
被蘇誠說破,陳建國也懶得裝了,當即就冷笑道,
“蘇誠,就算你猜到了又如何?”
蘇誠聞言,不動聲色的笑道,
“陳隊長,你要不要這麼幼稚?你以為隨便威逼下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說的供詞,就能把我拉下水?”
陳建國冷笑道,
“那我們就走著瞧!”
蘇誠點了點頭,澹澹道,
“是不是李副廠長告訴你上面起風了,以為隨便找個由頭,等起風的時候就能對我發難了?”
陳建國聽到蘇誠的話,難以置信的看向蘇誠道,
“你怎麼知道的?”
蘇誠聞言,看向陳建國,狐假虎威的道,
“李副廠長上面有人,我也有。誰都不是傻子,李副廠長只是拿你當槍使,想探探我的底罷了!”
隨後蘇誠意有所指的道,
“陳隊長,你猜猜今晚的事,李副廠長會不會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