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李衛國從廠辦大樓出來。
如願地用一頭300斤的大肥豬，從李懷德那換到了一張腳踏車票。
偌大的軋鋼廠，一年也就寥寥數張腳踏車票發下來。
整個軋鋼廠，廠長、副廠長以及各部門頭頭腦腦等領導幹部，大幾十號人，一年幾張票都不夠分的，再往下又哪還有什麼機會。
普通工人、老百姓想買腳踏車是很不容易的，畢竟有錢沒卵用。
沒票你上哪也買不著，除非捨得上黑市花高價買票，但是買回來，來源說不清楚的話也很麻煩。
普通人家想買到腳踏車，那得等到61年底工業卷發行了，到那時，購車款加對應的工業卷就能買到腳踏車，不再需要腳踏車票了。
不光腳踏車，但凡工業產品都能用錢和工業卷買到，像什麼三轉一響、電視機、冰箱等等，當然，前提是你得有足夠的工業卷。
每二十塊錢工資可以領一張工業卷，像李衛國一個月工資四十五塊，等工業卷出來後，就可以一個月領兩張。
至於現在嘛，腳踏車比蘭博基尼都稀罕，不是幹部是沒什麼機會接觸到腳踏車票的。
出了廠辦大樓，科裡也沒什麼事情，李衛國索性以公幹的名義外出，直接去百貨大樓把車子買回來。
不買不行啊，從家裡到軋鋼廠，走路就得要半個鍾，去買個菜、買個糧什麼的都得走半天。
每天不是在走路，就是在走路的路上。
天天腿著，實在是太費事了，這哪受得了。
出了軋鋼廠，直奔最近的公交站。
帝都百貨大樓，位於王府井，是建國以後建造的第一座大型百貨零售商店，被譽為“新中國第一店”，以經營日用百貨為主，一九五五年九月開業。
現名為帝都百貨公司王府井百貨商店，68年7月之後才會改名為帝都百貨大樓。
李衛國剛進去，就被裡面的吵雜聲吵得不行。
不愧是百貨大樓，二十一世紀的百貨超市都沒這裡熱鬧。
人還真是多，可以說是人挨著人，還好腳踏車不是在一樓賣，要不然擠進去都艱難。
越過一波又一波人群，從樓梯跑到二樓，這會兒才稍微清淨些，不過人也是不少。
二樓是賣衣服、布匹、鞋子、帽子、兒童玩具的，這裡的物資也是非常緊俏，不少人都擠在櫃檯前，伸著脖子打量各種商品。
沒多停留，李衛國繼續往上走。
上了三樓就是是賣大件商品的了，比如腳踏車、縫縫機、收音機這些，人也少了很多，畢竟有條件買的人沒那麼多。
來到賣腳踏車的櫃檯，看著那一輛輛嶄新的腳踏車，李衛國很激動，終於要告別原始的11路公交了。
可惜沒有微訊朋友圈，不然得三百六十度拍個照炫一波富。
圍著腳踏車展臺看了一圈，也沒看明白哪個是飛鴿哪個是鳳凰。
沒辦法，21世紀穿過來的土包子，也沒見識過。
乾脆對正在聊天的售貨員說道：“同志，我要一輛鳳凰二八。”
幾個正在聊天的售貨員被打斷，有點不耐煩，剛想斥責兩句，看到李衛國一身白色警服還配著槍，立馬就冷靜了下來。
連忙換了個表情，衝李衛國笑了笑：“好的，鳳凰二八，一百八十五加一張腳踏車票，現在選車嗎？”
“成，麻煩您給我選一輛。”
“好的。”
沒一會，售貨員推著一輛走過來：“這輛怎麼樣，嶄新的，鳳凰二八，結實耐造，能拉人也能拉貨。”
李衛國打量了幾眼，感覺不錯：“可以，就這輛吧，開票吧。”
“好的。”
開完票，李衛國拿著票，去把腳踏車票和錢交了。
然後拿到發票，在售貨員的指引下扛著車，從另一個樓梯下去。
出了百貨大樓，徑直往最近的派出所騎去，買了車還得砸鋼印。
沒錯，這年代的腳踏車還得砸鋼印，上了車牌，砸了鋼印，就算丟了也好找。
而且這麼一個大件，誰家突然有了，居委會的都會上門瞭解一下。
一方面確認你東西的來路，另一方面上門混個臉熟，下次辦什麼事要借車的也好開口。
在派出所花了2塊錢上了牌照、砸了鋼印，以後每年還得交稅續費。
不多，就2塊錢。
辦完手續，李衛國騎著腳踏車在帝都的大街小巷閒逛，感受著這個年代特有的氣息。
這個年代，國家的工業剛剛起步，帝都的空氣汙染也沒那麼嚴重。
天還是那麼藍，空氣依舊清新，沒有一絲霧霾。
清風拂面，這種感覺，很好。
逛到十一點，在外面吃了個午飯，李衛國才慢悠悠地騎著車子回去。
在某個巷子的轉角沒人的地方，取出飯盒，飯盒裡放了幾個白面饅頭還有白菜、豬頭肉，這些都是李衛國沒事在空間裡自己做的。
四合院吃東西都得藏著，以免讓人眼紅，沒辦法，只能買好鍋碗瓢盆、各種調料，自己在空間裡面解決了。
平日裡在家做飯就做個窩窩頭裝裝樣子，當然別人的是棒子麵，他用的是純玉米麵，口感細膩得多，只是外觀上看起來跟別家的窩窩頭沒差別而已。
把飯盒掛在車把上，騎著腳踏車回西大門。
到達值班室的時候，按了按車鈴。
師父王鎮海聞聲伸出頭來。
“嘿，你小子，哪借的腳踏車？”
“啥借呀，剛買的，怎麼樣，師父，帥不帥？”李衛國顯擺道。
王鎮海疑問道：“買的？你上哪弄的票？可別犯錯誤啊。”
“一張票而已，犯什麼錯誤，找李懷德要的。”李衛國擺了擺手。
“你真是他親爹啊，開口他就給你？”
“嗨...您這話說的，利益交換而已，我要是他爹就直接讓他給我買輛轎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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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的事，我也不問，你掌握好分寸。要買腳踏車你倒是早說，找我不就完了，用得著找別人。”王鎮海鄙視了他一眼，馬後炮道。
李衛國震驚了：“您能弄到腳踏車票？”
“切，一張票而已，拿著！”說著，王鎮海從兜裡掏出一張票遞了過來。
李衛國接過票，低頭一看。
吔...手錶票。
李衛國疑惑地問道：“師父，您一看大門的，上哪能弄到腳踏車票、手錶票？”
聽這話王鎮海就不樂意了。
“啥叫就一看大門的，我可是一級保衛員，知道不？基礎工資八十七塊五，加工齡工資和日常補貼，一個月一百多塊。我要是開口要，小王他們敢不給我？削不死他們！”
嚯...管王廠長叫小王...
好吧，知道自己師父牛，沒想到這麼牛，都能橫著走了。
就是不知道師父的具體背景，罷了，他不說，也不好問。
李衛國也不客氣，拿起手錶票直接揣兜裡。
“成，師父您厲害，手錶票我就拿走了哈，剛好缺個手錶。這是我孝敬您的，今天有爆炒豬頭肉。”說著，準備好的飯盒遞了過去。
知道自家徒弟時不時的能弄點好吃的來，也不問他，個人有個人的門路。
王鎮海接過飯盒，便將打發他回糾察股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