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軒來到鉗工車間上班，先去一大爺旁邊一臺車床上檢視了一番。
一大爺見了跟林軒問道：“軒子幹嘛呢？”
林軒說道：“我看看機器。這臺車床沒什麼大毛病。我收拾一下看看能不能我自己用。”
一大爺聽了林軒的話，卻是搖搖頭把林軒叫過來道：“那臺車床是你東旭哥之前用的。我一直沒讓人修，就是為了等秦淮茹進廠以後有機床工作。要是修好了保不齊就交給誰了呢。等秦淮茹進廠想要要回來怕是就難嘍。”
林軒沒有想到原來這臺車床是給秦淮茹留的。
於是林軒跟一大爺問道：“那麼其他的幾臺呢？”
一大爺指了指跟賈東旭車床挨著的一臺車床說道：“那臺是美帝那邊的機器。是四五年鬼子投降以後，原來的軋鋼廠老闆買的。前兩年還能湧呢，後來壞了以後誰都不會修。說明書也都是洋文，咱們也看不懂。毛子工程師來了，拆開看了半天也沒整明白。咱們也請不來美帝工程師來修理。於是就扔那兒落灰了。每年過年打掃，讓工人們打掃一下。”
“有說明書？是英文的？”林軒問道。
一大爺點點頭道：“嗯，美國老的字兒，咱也不認識。”
一大爺看著林軒的樣子，疑惑的問道：“怎麼？你懂？”
林軒笑著點點頭說到：“自己自學過一些。一會兒我拿說明書看看。一大爺，這臺車床我要是修好了，是不是就歸我了？”
“什麼叫歸你了？能給你用，成不了你的。你要是能看懂說明書，我一會兒叫維修員過來跟你幫忙修理一下。”一大爺說到。
林軒點點頭，然後去車床旁邊的櫃子裡拿出說明書看了起來。
一大爺見林軒看得認真，於是不在打擾林軒。自己回去工作去了。
劉洋見林軒拿著書在看，過來說到：“喲，這是學習呢？上學的時候怎麼沒這功夫學習。現在學習還有用嗎？”
林軒看了劉洋一眼，笑著說到：“知道我為什麼是臨時工嗎？”
“呵呵，還能為什麼？什麼也不會，還不好好跟著師傅學本事。你要是能成正式工才怪呢。”
林軒起來拍拍劉洋的肩膀說到：“那是因為我現在還是學生呢。我的檔桉還在學校呢。廠裡沒我檔桉只能讓我做臨時工。我媽原來是廠裡婦聯同志，工資待遇二十二級。我頂我媽的班的話，直接就是正式工。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
說完林軒把說明書拍在劉洋手裡說到：“你以為我是在打發時間呢？你自己看看，你能不能看進去再說吧。”
說完林軒不再理劉洋，去一大爺那裡拿過工具，來到車床前開始修理。
其實這個車床沒什麼大問題，都是小毛病。只是大家都不認識英文，不知道咋回事。毛子工程師見過的都是他們的傻大粗哪裡能看懂這精細玩意兒。
操弄一上午，車床基本修好了。劉洋在林軒後面看著林軒過去合上電閘。開啟機器。
身後傳來響動嚇了一大爺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林軒把車床修好了。連忙跑過來跟林軒問道：“真的修好了？”
林軒搖搖頭道：“還沒有，聽這聲音應該是缺機油了。還有得找幾把刀，試一試，看看機器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一大爺激動的說到：“好好好，我這就讓人換機油。刀我那邊還有幾把。你拿過來試一試。”
說完一大爺讓劉洋去找車間主任要機油。又到自己工位拿了幾把刀過來，讓林軒先把刀固定好。
聽說一大爺要機油，車間周主任帶著人拿著機油過來檢視。車間機器是去年統一換的新機油，不知道易師傅要機油幹什麼。
到了近前，周主任見一大爺跟林軒正在弄那臺美帝車床。上前問道：“易師傅，這是準備修這臺車床？”
一大爺搖搖頭道：“機器軒子已經修好了。這臺車床放了兩三年了。這麼長時間，得把機油換一下。”
“修好了？”周主任聽了連忙讓人給車床換機油。
很快機油換好了，林軒上前開啟機器。機器轉動起來。林軒聽了聽車床的響動點點頭道：“讓機器轉一會兒吧。讓齒輪把機油都沾韻了。下午咱們再試車。”
說完林軒不再理眾人，拿上飯盒去一食堂打飯去了。留下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劉師傅上前跟周主任問道：“主任您看這機器要不要關了？這要是開一中午怕是要浪費不少電呢。”
周主任搖搖頭道：“聽他的吧。這臺車床畢竟兩年多沒用了。要是真的能修好。咱們車間多一臺車床，還在乎這點電嗎。”
說完周主任讓大家先去吃飯，留下一個人看著就好。
可伶的劉洋因為手裡拿著說明書被周主任留了下來看著機器。
很快林軒打了飯回來，林軒端著飯盒來到劉洋身邊，一邊吃飯，一邊看著機器。耳朵裡聽著機器發出的聲音。
一旁劉洋看著林軒飯盒裡的飯菜，咽了口口水。也不知道該不該離開去吃飯。
雖然現在一旁有林軒看著，但是自己是周主任留下來怎麼看著車床的。要是自己離開了周主任怪罪下來怎麼辦？還有就是現在林軒雖然在，但是要是自己去吃飯以後，林軒離開了怎麼辦。無奈劉洋只好留下繼續看著車床。
劉洋惡狠狠的看著林軒，心裡暗罵：這孫子肯定是故意的，吃口飯還吧唧嘴。就是專門饞自己呢。
劉洋轉過頭不看林軒吃飯，眼不見為淨。可是這菜味道怎麼這麼香？肯定是傻柱給廠領導做的小灶。
實在忍不住，劉洋來到林軒面前，蹲下來跟林軒問道：“林軒，我也去一食堂打過飯，每次都是大鍋菜。怎麼你去了都是打的廠領導的小灶，分量還這麼多？”
林軒看了看劉洋說到：“你不知道我和易師傅還有傻柱都住一個四合院嗎？”
“知道啊！可是你們四合院在咱們軋鋼廠上班的人多了。也沒見傻柱給誰打飯多給過啊。就易師傅之前去一食堂打飯也都是打的大鍋菜。之前賈東旭活著的時候，去一食堂打飯傻柱也是該抖勺抖勺。可是你這兩天都是廠領導的小灶啊。”
“那能一樣嗎？那得看關係處的怎麼樣了。傻柱看上賈東旭媳婦兒了，賈東旭要是能讓他媳婦兒跟傻柱說幾句好話，他能在一食堂吃飯不花錢，打菜都是肉。”
“哪個男人能幹出這事兒來？那不是把自己媳婦兒往別人懷裡推麼。說這麼多你還沒說為什麼傻柱每次給你打飯都是廠領導的小灶呢。有什麼辦法，你給我說說。”劉洋跟林軒說到。
林軒把飯盒遞給劉洋，站起來拍拍手說到：“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傻柱妹妹是我未婚妻。”
說完林軒微微一笑，來到車床旁，停了機器。把從一大爺那兒拿來的幾把刀固定在刀架上。看了看刀的角度。
劉洋跟著站起來站在林軒後面看林軒操作。
“這就好了？這機器壞兩年了。一直不知道哪兒壞了。沒想到居然被你修好了。”
說完劉洋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飯盒說到：“你的飯，還這麼多呢。吃完再弄。”
林軒搖搖頭道：“不吃了，已經飽了。你要是餓了就吃了吧。要是不吃就給我倒掉。記得把飯盒洗了。”
“嘿，你這是把我當你徒弟了！吃你的剩飯，還得給你洗飯盒。”
林軒回頭看看劉洋，撇撇嘴道：“你呀就做徒弟的命。先給我拿一根工料過來。”
“我……”張了一下嘴，劉洋覺得跟林軒逮不著便宜。於是不多說，放下飯盒。到自己叔叔工位拿了一根工料過來。
林軒接過工料在轉盤上固定好，回頭看了看劉洋罵道：“笨啊，沒圖紙我怎麼加工？”
“我……”劉洋皺起眉頭，指著林軒說到：“我告訴你林軒，我不是你徒弟，你憑什麼指揮我？”
“你就說拿不拿吧？”林軒看著劉洋問道。
“我…”劉洋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我給你拿去。”
說完劉洋又去把圖紙給林軒拿了過來。
林軒接過圖紙看了起來，嘴裡說到：“這就對了嘛。做徒弟就要有個徒弟的樣。”
看了一會兒，林軒開始加工起工件來。
劉洋瞪了林軒一眼，嘴裡晤喃道：“哼，裝模作樣。那是我叔叔的六級件圖紙。能看懂嗎你？”
說完蹲在一旁，看著林軒的飯盒咽了一口口水。
然後拿過飯盒說到：“算了，浪費可恥。就當節約糧食吧。”說完就用林軒的快子吃了起來。
劉洋吃完飯，去外面把飯盒給林軒洗了拿回來。
把飯盒放好以後，劉洋站在林軒身後看了起來。還不時打個嗝。
林軒鄒鄒眉頭，回頭看向劉洋。
“不知道拿把卡尺過來？沒卡尺我怎麼量尺寸？”
“啊！”劉洋瞪著眼看了林軒一下。又連忙說到：“我這就拿去。”說完跑去劉師傅工位把卡尺拿過來。
時間快到上班時間了，車間裡的工人都回到車間。大家都知道壞了兩年的車床今天開始轉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所以趁著還沒到上班時間都過來看一下。
見到林軒正在操作車床，加工工件。大家都暗自心驚：現在的臨時工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才來鉗工車間一天，就敢上手操作車床了？
一大爺見了，跟林軒問道：“軒子，你從哪兒找的工料？”
林軒頭也不回道：“不知道啊，劉洋給我搬來的。”
眾人又一齊看向劉洋，劉洋撓撓頭道：“我從我叔叔工位搬來的。”
一大爺跟劉師傅指著劉洋說到：“你呀，你不知道那是六級工件的料嗎？”
說完一大爺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反正已經浪費一根工料了。讓軒子繼續練吧。你們啊，準備挨周主任罵吧。”
這時林軒的工件也加工完了，把工件才轉盤上卸下來遞給劉師傅道：“劉師傅，你量一下尺寸。”說著林軒把卡尺跟圖紙遞給劉師傅。
劉師傅接過去看了看林軒，然後用卡尺量了起來。
越量越心驚，量完以後劉師傅把工件遞給一大爺道：“易師傅，你看一下。”
一大爺看了劉師傅一眼，接過工件卡尺量了起來。一大爺也是越量臉上笑容越高興。一大爺量完對劉師傅說到：“這可是軒子車出來的，卻是你的活。省下你不是功夫啊。”說完笑了起來。
劉師傅也笑著說到：“看來易師傅你在家裡沒少給林軒講鉗工知識啊。”
一大爺連忙擺手道：“哪裡，是這孩子悟性高。”說完一大爺“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時周主任進了車間，肯定工人都圍著林軒這邊。皺著眉頭罵道：“都幹什麼呢？不用上班了？要不要我給你們記一個曠工？”
眾人回頭看見是周主任，都四散回到自己工位上。
工人們四散，周主任來到一大爺幾人面前。一大爺把工件遞給周主任說到：“主任，您看看這個工件怎麼樣？”
車間周主任接過工件量了一下說到：“劉師傅手藝越來越好了。這個工件尺寸正好不差分毫。”周主任以為是劉師傅加工出來的，笑著說到。
劉師傅笑著擺擺手道：“這可不是我加工的。是林軒用修好的車床車出來的。”
周主任看著劉師傅鄒鄒眉頭。覺得劉師傅是在騙自己。拿自己的工件說是林軒車的。
於是周主任拿著工件來到林軒面前說道：“這個工件是你車的？”
林軒點點頭道：“嗯，是我車的。”
周主任聽了微微一笑道：“那行，你給我再車一個。如果車出來了了。那麼這臺車床以後歸你使用。但是要是你車不出來，或者說車的尺寸不對。你就給我拉工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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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聽了周主任的話正中下懷，這是把自己想說的話先說出來了！
笑著點點頭道：“行，按您說的辦。”
身後的劉洋連忙跑到劉師傅工位上拿了一根工料過來。
林軒從劉洋手裡接過工料拿到轉盤上固定。
劉洋卻是愣在那裡：自己怎麼這麼積極？
想了一下，才回想起來。應該是被林軒罵積極了。要是不積極點，自己再被林軒罵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