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啦”一聲，飯盒的蓋子開啟，鄭曉寶暗嘆口氣：滿滿的一飯盒，都是肘子肉。
富裕一點的京城人在春節期間——當然大家大戶就無所謂了，會買來一兩個豬肘。
先用烙鐵或是火筷子，在爐火裡燒紅後，把殘留的豬毛去掉。
浸泡洗乾淨, 就把豬肘放進大鍋中燉煮。撇水沫子、加各種調配料，咕嘟兩三個小時後，肘子已經燉得軟爛。
這時候，並不是直接去出來吃——不是餐館裡那種“東坡肘子”的吃法。先把已經燉得離了肉的大骨頭拆解下來，再用細棉線把肘子的肉捆紮得結結實實。
帶肘子徹底冷凝了，再用刀切成薄片裝盤。
肘子肉每片都帶著皮、肥肉、瘦肉, 或者白嘴吃, 或者蘸上醬油、香油、醋、蒜泥的調料吃。總之，這是老百姓家裡的高階食物,
這一大飯盒的肘子肉，基本就是一個豬肘燉出來的量了。
冉澤平夫婦的平常日子，過得也很勤儉。因此，面對這麼多肘子肉，鄭曉寶覺得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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聾老太太也走近前看，不禁發出一聲驚呼：“好傢伙，真捨得！”
既然已經拿回來，鄭曉寶也就不能送回去，只得收下。
找來一雙筷子，他遞給聾老太太：“您先嚐兩塊。”
雖然不到飯口兒，但聾老太太還是不能拒絕噴香肘子肉的誘惑。
夾起一片皮、肥、瘦相連的肘子肉，她笑呵呵地放進了嘴裡。
嚼了幾下，她感到很滿意：“嗯，燉得真爛糊。得了，先收起來吧。”
把飯盒蓋子蓋好，鄭曉寶笑著說：“這是秋水媽媽特意讓我給您帶回來的。”
“謝謝她。”聾老太太坐回床邊，“這一大飯盒, 可勁兒吃吧。”
屋裡的氣溫略高, 鄭曉寶擔心肘子肉放不住。他正要把這個飯盒拿到屋外的小廚房去，卻見屋門被一大爺拉開了。
“老太太，過來看看您。”他說著進了屋。
對他點點頭，鄭曉寶把飯盒放到小廚房後，再返身回了屋子。
易中海噓寒問暖之後，再提起來秦淮茹的家事。
聾老太太聽說賈張氏回了老家，不禁皺著眉頭問：“她那脾氣，能幹？”
見她這樣問，一大爺易中海嘆了口氣，臉色鐵青：“這事兒，能容得她嗎？”
說著，他就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處理過程，大致說了出來。
可想而知，把賈張氏送回老家去，秦淮茹一家，以及一大爺易中海等人，是頗下了一番功夫的。
賈張氏或許是情緒激動, 或許跟長期服藥有關，再或許就是遇到某些事有過度的應激反應。總之，她只要有自己猜疑、猜忌的事, 只要是和秦淮茹相關，就很容易暴跳如雷。
對於這樣的“武瘋子”，一般來說都很難對付。鄰里肯定是不堪其擾，一大爺更是被她用惡言惡語這樣無形的鞭子，抽打得“體無完膚”。
家裡人呢？因為小當、槐花目前住在許大茂的屋裡，前院的那個屋裡，就只有秦淮茹和婆婆一起住。
也是忍耐不了，但秦淮茹要去和孩子們一起住時，賈張氏不能忍耐。
這是因為，她目前最猜忌寡兒媳的，就是住在後院的易中海。既然如此，她怎麼可能讓秦淮茹帶著兩個孩子在後院住呢？
秦淮茹建議：您住後院兒的許大茂房子去。
賈張氏立即反駁：我才不和那個壞蛋住得這麼近呢！再說了，現在這個屋子是我兒子在世時單位分的，我就住在這裡。
聽著這不講理的話，秦淮茹也是沒了轍。再加上賈張氏總是鬧事，她心裡本來已經活泛，再有易中海建議，就堅定了送婆婆回老家的決心。
賈張氏並非善類，肯定不能同意被兒媳轟走的事實。秦淮茹和易中海商量之後，再得到了明確的支招兒：她這樣的武瘋子，住在一起很可能會發生意外。
的確。賈張氏之所以總這樣鬧，主要就是因為寡兒媳。
秦淮茹咬牙認可，但心裡還是有顧慮：“一大爺，送我婆婆回去，我也聯絡了她老家那裡。那邊說有困難不好安排，其實，”
“我明白。”易中海笑了起來，“不就是錢的事兒嗎？我孤身一個人，留著錢也沒什麼用。”
秦淮茹看看他，心裡像是打小鼓：一大爺不會真的有什麼想法吧？
即便有想法，易中海也不能、也不敢明說。年齡差距大是一方面，另外主要就是秦淮茹和許大茂目前並未離婚。
這是因為秦淮茹想要佔住許大茂的這兩間房，留著以後給兒子棒梗兒結婚用。
一大爺見秦淮茹有點臉紅，只好狠狠心，對她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易中海沒有子嗣，出於傳統觀念的束縛，他一直在明裡暗裡挑選著能給他養老的人。
這個人選，他原來最滿意的就是何雨柱：心眼實在。
可這個被他極為認可的人，卻跑去跟婁曉娥團圓去了。
因此，他就要再挑選養老的人，反正他手裡有現在這個時代的人極為羨慕的許多現錢。
院裡其他的人，或者都有父母、祖輩，或者不能被一大爺看好，令他不滿意而都作了罷。
他的注意力，就停留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一個女人，好意思跟她說養自己老的事嗎？其實，在這個時代倒也並非是沒有的事。
更主要的是，易中海一直幫助這個小寡婦，兩人處得關係很好。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易中海接連幫助秦淮茹處置了賈張氏，令後者感到有男人幫襯著真好。
再加上，易中海有錢，秦淮茹不怕吃苦，這樣的養老有什麼不行呢？
另外，易中海為了把這件事做得好看一些，還極力關心、呵護賈梗。這是最關鍵的一個人物，易中海知道，只要緊緊地抓住了這個人，養老的事就更是穩妥了。
賈梗能夠接受嗎？易中海並不著急。他現在身體還很硬朗，又不是已經躺著等人伺候。
賈梗那小子，無非就是多給點兒小錢兒，多哄著點兒嘛！易中海對此很有信心。
聾老太太聽得大致明白，點點頭：“賈張氏回去也好，可是，誰伺候她？”
問到這個，易中海的神色不再沉鬱，顯得很活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