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太扎心了！
何雨柱話音落下，棒梗雖然年齡小，不知道什麼叫做萬箭穿心的滋味，還是感覺心裡面一陣疼痛。
他實在想象不出來，自己的媽秦淮茹跟何雨柱一起過日子，給何雨柱生兒育女, 自己再有弟弟妹妹的情景。
想想都難受！
“傻柱，你——”
何雨柱舉起巴掌：“有話說話，別找抽。”
棒梗頓時縮了頭。
現在一個屋裡面就他跟何雨柱兩個人，何雨柱說抽他，那絕對是不含糊的。
何雨柱繼續說道：“我說的這些話你不愛聽，但是這是事實。”
“這麼跟你說吧, 你現在不愛聽, 現在就悶頭睡覺，我以後也不找你說這些事情；我跟你媽該怎麼過日子就怎麼過日子，該怎麼給你生弟弟妹妹，那就怎麼生。”
“但是你要跟我說話，咱們認真討論討論，興許還能討論出來一些什麼。”
棒梗聽得更加難受：“我不許我媽跟你過日子！”
“你不許？你憑什麼不許？”
何雨柱淡淡問道：“你賺錢養著賈家？你媽吃你的喝你的？”
“還是你媽從你手裡面領工資？”
棒梗被何雨柱問了個傻眼：“我才十二歲，我怎麼賺錢？”
“你沒有辦法賺錢，卻有辦法花錢跟流水似的。”
何雨柱說道：“我跟你媽相處的不錯，也算是看對眼了。這是感情方面的事情，你不懂，大概也不想聽。”
“對，我不想聽！我不想我媽跟你過日子，也不想她再給你生孩子！”棒梗叫道。
“你不想聽大人感情方面的事情，咱們談談錢的事情。”
何雨柱目光轉了一下, 找到一個破舊的算盤——棒梗小學了，也上過算盤課，這個舊算盤就是上課時候臨時借的。
借完上了幾天課，棒梗也不怎麼學，就放在家裡吃灰。
賈張氏更沒還回去，還因為這個破算盤跟鄰居生氣鬧了一場。
現在何雨柱撥弄著算盤，看向棒梗：“會撥算盤嗎？”
“忘了。”
棒梗搖頭。
“那我給你算，你也知道物價，不給你多算。”
“你媽懷著槐花那年，你爸死了……”何雨柱說到這裡，看見棒梗一臉的便秘表情，跟死了爹一樣。
哦，他是真的死了爹。
“別這個表情看著我，咱們有事說事。”何雨柱說道，“談錢傷感情，可我跟你媽談感情，也挺傷錢的。”
“現在你認為，我跟你媽的感情，沒什麼可說的；那我就跟你算一算錢。”
“等算出來錢來，你再衡量一下，這個錢重要，還是你心裡舍不得你媽的感情重要。”
棒梗張著嘴，彷彿回到了課堂上, 遇到了數學題。
這話, 怎麼這麼繞圈子啊，險些沒弄明白什麼意思。
伸手撓了撓又疼又癢的屁股, 棒梗問道：“你的意思，就是跟我算賬唄？”
“對，就是感情的事情不提了，專門算錢的賬。”
何雨柱還想再說，棒梗感覺耳朵邊冒出一團小人來，嗡嗡嗡個不聽，簡直跟上課時候的遭遇一模一樣。
“好了，你別說了，算賬吧。”
何雨柱點點頭，開始算賬：“自從你爸死後……”
棒梗的臉又便秘了——這傻柱咋這麼壞啊？又從我爸死的時候開始說？
“每天給你媽帶雞鴨魚肉等葷菜，幫你媽下奶，大概算兩塊錢吧，有時候食堂沒菜，都是我上菜市場買老母雞熬湯給你家貼補……每個月二十斤白麵……”
何雨柱打著算盤，噼裡啪啦算著賬。
“什麼叫下奶？”棒梗問道。
“你以為你媽是奶牛啊，吃草就能有奶喂你妹妹槐花？得好吃好喝供著，才能有奶水喂孩子，這就叫做下奶。”
何雨柱說著話，繼續算著。
棒梗“哦”了一聲。
看著何雨柱低頭算賬，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何雨柱說的物價也算公道，如果棒梗硬要說“沒吃過”，“這都是你自願的”，那不用說，何雨柱的大耳刮子就得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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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賈張氏、秦淮茹在跟前的時候，棒梗可以躲他們身後耍賴不承認。
現在他敢耍賴，何雨柱準抽他，不帶含糊的。
所以棒梗只能眼巴巴看著何雨柱算賬，聽著何雨柱給他講道理。
過了有一會兒，停下算盤，對棒梗說道：“粗略一算，連我貼補的工資、白麵、帶回來本該我跟雨水當晚飯的雞鴨魚肉，有幾千塊錢。”
“幾千塊錢，我看在你媽的面子上，再給你打個對摺，這幾年時間，算兩千塊錢。”
“供養你和你奶奶白胖白胖的，供養你媽和槐花、連同小當。”
“這個錢你認不認？”
不認。
棒梗很想立刻這麼回答。
但是，他還不想挨抽，所以他扭頭不出聲。
“不說話？”
何雨柱放下算盤，站起身來：“棒梗，你小子你記準了。”
“你現在不開口說話，當慫包；以後我跟你媽做什麼，你都沒資格開口。”
“想開口，把兩千塊錢拿出來，擺在我跟前。”
“我不是慫包！”棒梗咬牙叫道。
“那你倒是說，不談我和你媽的感情，只談錢，這兩千塊錢你承認不承認？”何雨柱說道。
“不承認！”棒梗叫道，“我媽也幫你收拾家務……”
“那是我跟你媽感情好，跟你有關係嗎？我們的感情問題不用你說，你不想聽我們感情的事，我就只跟你談錢。”何雨柱立刻回應。
棒梗一下子呆了。
也就是說，談錢自己是只能承認何雨柱曾經拿兩千塊供養自己家好幾年時間？
十二歲的棒梗，第一次深刻的體會到，刨除感情之外，赤條條的金錢關係是多麼嚇人——這個數字太嚇人了，他肯定還不起。
“那我要是有兩千塊錢，你是不是就不和我媽相好？”棒梗問道。
何雨柱帶著微笑：“到時候我再來算算，從你出生，欠了你媽多少錢吧。”
棒梗傻眼了：“我媽養我，還得算錢的嗎？”
“奇怪了，你不讓你媽和別人相好，你媽是不是得跟你算算賬？憑什麼你媽就活該供養你這麼大，還得受你管教？”
“你不許你媽有感情，等將來你媽也不許你娶媳婦，行不行？”
“那不行，我得娶媳婦，娶不上媳婦讓人家笑話。”棒梗說道。
何雨柱嗤笑一聲：“那你就好好想想，你該不該管你媽，還有能不能管的住？”
“有我在，你也可以試試看。”
說完這句話，何雨柱起身走了。
天色昏黑的時候，秦淮茹氣喘吁吁回了家，嘴裡說著話：“氣死人了，劉光天、劉光福這兩小子跑哪兒去了，硬是找不到人……”
開了燈，看見棒梗正趴在床上盯著自己，眼神有點呆。
秦淮茹嚇了一跳：“棒梗，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