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娥摟著劉平的胳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火蓋上放著的幾粒圓圓的玉米。
劉平告訴她,這種玉米放在火蓋上就能爆出爆米花來。
她見過爆爆米花的,知道要想爆出爆米花除了溫度還需要更高的壓力,放在外面能爆出爆米花來?
正想著,就聽啪的一聲,一粒圓潤的玉米粒在眼前炸裂開成了一粒潔白的爆米花。
她眼睛一亮,晃著劉平的胳膊驚喜的道:“哎哎,真的可以哎。”
劉平將爆好的爆米花拿起來,把其它幾粒玉米撥向爆開爆米花的地方,嘴裡則澹定的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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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常壓下爆爆米花的玉米是另外的品種,他上次給糧站的一個會計看病,見到這些玉米粒比普通的要圓,就買了一點,沒想到還真可以。
說著話,他拿起爆米花塞進她嘴裡,又囑咐道:“這些東西嚐嚐就算,平常還是認真吃飯才行,這些東西沒什麼營養。”
這段時間婁曉娥有了妊娠反應,胃口不太好,他就少爆幾顆爆米花,給她開開胃,“主力”則是烤饅頭片、烤土豆。
一顆玉米粒爆開,剩下的很快也依次爆開。
婁曉娥張著嘴讓劉平全喂她吃下後,眼睛卻沒有往饅頭片看,而是抬頭問他道:“你上次給我弄來的核桃,也能烤嗎?”
劉平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不行。核桃烤了不僅營養會流失,吃了還容易上火。”
因為他是大夫,婁曉娥很信他說的話,就沒有再堅持。
緊接著她又興致勃勃的說道:“哎,平安,我聽那些參加培訓的都說你講得太好了!”
劉平道:“是嘛?”
婁曉娥忙道:“真的,他們都說你講得用心,講的內容對他們很有用。”
劉平點頭道:“希望他們能聽進去才好。”
關於上山下鄉,他知道是接下來國家的一項重要舉措,是大勢所趨,所以才想辦法讓他們主動報名參加,這樣對他們本人還好一些。
但是,除了希望他們做出更多的成績,他也清楚這批人從小在城市裡長大,突然把他們放到農村會是多麼不適應,所以他最近有時間就會把他們組織起來培訓學習。
婁曉娥道:“你講得那麼詳細,從怎麼和農民溝通交流到使用傢俱、從怎樣調整心態到如何發揮帶頭作用,他們肯定能聽進去啊——你沒聽他們巴掌拍得多麼響嗎?”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說漏嘴了,見劉平看了過來,眼神不由躲閃起來,但還是沒有躲過去,耳垂被輕輕捏住了。
“好啊,我天天跟你說,這段時間太冷,讓你別出門,看來你是一點也不聽話啊——凍感冒了可不是玩的!”
婁曉娥知道騙不過他,就嬉笑著往他懷裡鑽,不讓他使上力,又嬌聲道:“我在家裡太悶了嘛……”
劉平搖了搖頭,道:“家裡悶可以趁中午頭上去找我乾媽說說話什麼的,你跟那麼遠幹什麼?”
婁曉娥倒是也想去找一大媽,但想到肚子裡懷著劉平的孩子,對見她就感到心虛。
不過,她倒是很喜歡現在這樣圍著爐子和劉平依偎在一起說話的感覺,很安心,很舒適。
與懷孕之前相比,那時劉平來她這裡扖基本是必不可少的,然後會一起睡個午覺,她感覺現在這樣雖然平澹一些,但更修長雋永。
然後她就想起來,自從懷孕後,她倆已經好久沒有激烈的交流過了。
好在只是前三個月需要小心一些,等過了年就超過三個月了。
她心中一陣激動,又記起今天想和劉平說的事:“平安,我爸媽說事情差不多定下了,不出意外的話過完年就要走了,我想年前回家住,多陪陪他們。”
劉平稍微一想就點頭道:“嗯,應該的,你回去住吧,我一樣能去找你。”
婁曉娥笑了一下,但想到過完年父母出去後,僅是物理距離就隔著幾千裡,想見他們一面都困難,心情又說不上來的感傷和複雜。
這時,劉平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放心,以後有我呢。”
看著他的眼睛,她心裡頓時安定下來,然後一股情緒湧了上來:“平安,我想了……”
劉平也是被說得一陣心動,想著淺淺嘗試問題也不大,就看著她道:“不要亂動,我們只抱著說說話。”
婁曉娥其實也不敢冒險,他的話卻是正合她意:“嗯,好。”
接下來她們真的只是淺淺嘗試了一小會兒就趕緊分開了,但心裡卻都非常的滿足。
……
晚上下班回到家裡,劉平見易中海像是也剛從外面回來似的,就隨口問道:“大爺,你今天也加班了?”
易中海搖頭道:“沒有。”
“不是先進下來了,要請客,我剛才專門去通知老閻,也不知道怎麼了,他好像很不高興,問他也不說……”
劉平搖了搖頭,道:“害,他能高興就怪了。”
易中海見他好像知道原因,問道:“怎麼了?”
劉平小聲的道:“還不是閻解成,前幾天剛寫信,讓他寫了一封主動申請參加上山下鄉活動的申請,但前兩天突然又在裡面和賈東旭打了一架。”
易中海也一陣無語:“這事讓他鬧得!”
剛寫完申請,就和別人打架,落在領導眼裡,反而可能留下更差的印象。
一大媽則問道:“他在裡面勞教,怎麼還和賈東旭打上了架?”
劉平最近忙於培訓,這種小事不值得他分心,但猜測最根本的原因是兩人被抓的時候互咬,證實了他們女票的事實——當時兩人並不是被抓了現形,而是心虛,見到街道辦的人逃跑才被抓起來的。
這樣一來,兩人難免記仇,最近閻埠貴讓閻解成寫申請,不管是閻解成主動拿這事兒刺激賈東旭,還是賈東旭自己看不慣閻解成可能因此獲得減刑,都能讓他們打起來。
他知道一大媽天天在院裡,除了聽聽戲,也就是和鄰居們聊聊天,現在既然問起來了,他就當八卦跟她說了說。
易中海聽得搖頭,過了一會兒,聽到傻柱開門回家的聲音,就站起身道:“看來傻柱這是從老太太那裡回來了,我去找他去。”
劉平隨口問道:“找他幹什麼?”
易中海解釋道:“還是請客的事,因為沒有定下來,前段時間我只是跟他提了一嘴,今天中午跟他說的時候卻說已經應了別人了……”
劉平一聽就知道是因為上週和賈張氏衝突的事。
在易中海看來,賈東旭被抓去勞教,賈張氏防備心重屬人之常情,而傻柱一個光棍漢子,沒事和秦淮茹走那麼近幹什麼?
加上好不容易按下了他們三人鬧出的事,臨近年關,更不想再出什麼亂子,就出面讓他答應早上不再和秦淮茹一起去上班,這對他的名聲也好。
現在看來傻柱是記上仇了。
但是,他是不是傻?
這次請客楊廠長他們和王主任等人都會來,原本是他表現的機會,反而還拿捏起他們來了?
“大爺,他既然應了別人,那就別麻煩他了,我正好認識一個廚子,手藝不比他差,明天我就去找他。”
易中海也有些惱傻柱分不清好歹遠近,也不會做人,明明他提前說了,就算要應別人,也該跟他說一聲才是。
而且,中午還說了收了人家訂金的事,更顯外道,他原本想去找傻柱好好說道說道的心就澹了:“行,那你明天先問問你認識的那個廚子吧。”
劉平口中所說的廚子自然是南易。
對南易來說,這是他表現的機會,自然不會拒絕,而且還很積極的配合,當場就根據劉平說的人數擬好了選單。
冬天是短,臨近年關又多一份忙碌,每天上班下班,轉眼就到了週末。
易中海他們也是定在這一天請客。
南易提前兩天,每天晚上過來,先把一些菜進行了預處理,雖然沒有請別人幫忙,但有秦淮茹等人搭手,週日這天做起菜卻是有條不紊。
十一點左右,軋鋼廠的楊廠長、李懷德,街道辦的王主任、錢科長,機修廠的廠長趙宇初,紡織廠的廠長夏銘、科長沉學明,等等,陸續都來了。
見人到的差不多了,大鍋裡的油渣燉白菜粉條也冒著油香,隨時可以出鍋,易中海就站了出來,道:“我簡單說兩句。”
“這次我能評上先進個人,首先要感謝各位領導的關照,但也離不了咱們這些老鄰居的支援,所以想著請大家吃頓飯,以表達我的謝意。”
“也希望借這個機會給大家鼓鼓勁,回頭好好工作,把年前的工作做好,來年再取得更大的進步!”
“現在天比較冷,我就不囉嗦了,南師傅,菜好了吧?好了?那就上菜!”
院裡的人頓時轟然叫起好來。
王主任則向劉平看了一眼,這種說話的方式明顯是他的風格。
接著熱騰騰的油渣燉白菜很快端了上來,她一嘗,發現竟然格外的可口,她不由衝著楊廠長說道:“這菜火侯可是不賴!”
楊廠長也點頭道:“嗯,味道確實好。”
劉平笑道:“是吧?各位領導咱們先吃飯,一會兒再請廚子過來。”
隨後蘿蔔氽丸子、糖絲地瓜等菜陸續端了上來。
眾人一邊說話一邊吃,等吃得差不多了,劉平轉頭看向趙宇初,笑著問道:“趙廠長,那個魏勝南在機修廠表現怎麼樣?”
趙宇初一豎大拇指,看著劉平和王主任道:“真別說,王主任,平安,你們可是給我們機修廠送了一棵好苗子!”
“小魏進廠半個月不到,車間的那些老師傅就誇她心靈手巧,是塊好材料,說明年肯定能成二級電焊工!”
“關鍵還吃苦耐勞,一個小姑娘,整天和鐵塊電焊、機油電機打交道,也一點不嫌髒。”
劉平笑道:“那就好。我們王主任一直擔心她適應不了機修廠的工作,給趙廠長添麻煩。”
其實,魏勝南表現如此,他們早就知道,否則也不會在這個場合說了。
至於婁曉娥,更不用說了,因為有底子,在紡織廠更是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