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強有些蒙逼:“不用告訴他嗎?”
易師傅前邊帶路,向著後院走去,嘴裡還說個不停:了。
“問什麼啊?索老二這個傢伙就是愛玩兒,可是喂這麼些東西總要花錢吧?這老小子哪有錢去養這麼多張嘴?送出去幾條正好給他省點湖嘴的錢……”
沒想到原來在這兒等著……
老易這廝不是老實人啊……
其實這就是變相的訴苦。
你小子還好意思白吃白拿?
不過一條狗也不值什麼錢,恐怕這老易也是心疼索二爺日子過的拮据,這才變著法的為他賺些養家的錢,要不然以老易的談吐,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斤斤計較的個性。
進了後院,趙國強就知道老易為什麼要張嘴了。
……
合著前邊的東西都是擺設。
只見院子裡五花八門,風水缸裡養著錦鯉,貓貓狗狗成群結隊,有的在樹蔭下打瞌睡,有的在院子裡不停的撒歡撕打,鳥籠子裡,鸚鵡、八哥、畫眉,上躥下跳。
其實也就估計是現在沒條件,要不然這裡再出現幾隻海東青、鷹隼等勐禽,趙國強也覺得毫不奇怪。
老易熟門熟路的跑到牆角的狗窩裡,一把揪出一隻肥都都的小奶狗,鐵寶金的顏色,漆黑的鼻頭,小眼珠子神采奕奕,最吸引人的是眼珠上方的兩搓黃色的眉毛,正是農村人俗稱的“四眼兒”……
趙國強一眼就相中了這條小奶狗。
沒有原因,純粹就是和眼緣。
“就它了……”
趙國強接過小奶狗,這小家夥也是個心大的傢伙,趙國強輕輕的擼了幾把,結果就舒服的躺在趙國強的懷裡,不鬧不叫,妥妥的沒良心……
二人返回前院。
正事辦完,趙國強第一次登門,已經不再適合逗留下去,於是爽快的掏出一張十元大鈔壓在杯子底下,向易師傅告辭走了出來,那個索二爺全程連一句話也沒有說,奇葩的一批。
趙國強前腳剛剛走出院門,老易拿起杯子底下的錢。
自己嘖嘖稱奇:“這個小朋友出手闊綽呀……一條小狗十塊錢……這個小毛子還真的攀上高枝了?咱們今天是不是幹的有些上不了檯面?太跌份兒……”
“屁……你老小子不吃不喝?”正是剛才那個一言不發的索二爺,對著老易反唇相譏。
“人家現在要結婚換傢俱的小年輕,個個都想要洋氣的沙發、傢俱、床,誰還要你的什麼官帽兒、太師椅?咱們不用點兒小手段怎麼養活自己?”
不出趙國強的所料,兩個老家夥一個賣慘,一個裝高冷為的就是湖弄幾個小錢兒。
要不然都是街坊熟人,貓貓狗狗的都被街坊鄰居給白白討要走了,二人這也是被逼急了,這才耍些小手段,多多少少的補貼家用。
不過像趙國強這種一下子就掏出十塊錢的大主顧,實在是比大熊貓還稀少。
“下次再見這位小朋友,可不能再湖弄人了……人家也就是看破不說破……咱們也就別倚老賣老了……”易師傅一針見血的感嘆道。
趙國強直接把小奶狗帶回了家,這一次他選擇大大方方的讓老太太看見了。
沒辦法瞞不下去了,實在是因為太多……三貓一狗,長大了想藏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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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熊孩子,剛吃飽飯就開始作妖,人都吃不飽,養狗做什麼?”老太太看見小狗,就直接發飆,單純就是心疼糧食。
窮日子留下的後遺症。
趙國強嘿嘿一陣賤笑,神秘兮兮的從被窩裡把三隻小貓崽抱了出來。
“這.....這....……你這是從哪裡找來了這麼多的賠錢貨?光吃飯不幹活的東西一點用都沒有,要它們幹什麼用?”老太太嘴裡發狠,身體卻誠實的一把抱起三隻小貓崽,抱在懷裡擼的十分順熘。
三個小家夥也是舒服的呼嚕呼嚕的打鼾,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
萌寵無敵……
老太太成功掉坑……
趙國強勤快的給新來的小奶狗做了一個窩。
他可以容忍小貓鑽被窩,卻堅決不會讓這支狗也爬到床頭去。
況且,它還肩負著改造幾隻小貓咪的重任。
自然要和幾隻小貓同吃同睡,從小時候就開始改造幾隻小東西的野性。
現在叫什麼名字呢?
有星爺這個起名字的天才在,趙國強表示用起來很香。
狗子就叫旺財……
至於幾隻小貓,依次就是貓大、貓二、貓三……
搞定……
認識了索二爺和易師傅,以趙國強的秉性。
沒有過兩天,就再次上門拜訪,這一次他又從索二爺手裡買了幾對文玩核桃,正宗的獅子頭,反正他認識的師傅和老頭兒一大堆,不偏不向,李老、葉老、九門提督、破爛侯,一人一對,拿在手裡盤著玩兒唄。
這天到了去火車站接陳雪的日子,趙國強開著車拉著葉琪直奔火車站。
這丫頭也真夠絕的,好好地暑假,回家探親團圓的日子,結果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居然提前返回京城。
不過以趙國強的經驗,八成是家庭內部矛盾,畢竟,外人也很難真的能傷到人,對人們影響最大的,往往都是家裡最親近的人。
此時的陳雪,心裡正紛亂如麻,再加上火車上紛亂嘈雜的環境,心情糟糕的像一堆亂草,煩悶欲吐。
本該無憂無慮、盡情玩耍的假期,卻被一個權貴公子哥的上門威逼式的提親,逼得落荒而逃。
更糟糕的是,自己心目中本該鐵板一塊,一起對外的家人,也因為對方的身家地位而產生了分裂。
自己親愛的母親,居然旁敲側擊的想做通自己的工作,一心想要讓自己接受那個所謂的高官之子。
正是因為母親帶來的無情轉變,陳雪義無反顧的提前落荒而逃。
家已不家,陳雪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好閨蜜葉琪,以及那個一直都笑眯眯的趙國強。
或許,只有他們能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火車站,一直到了新世紀,也沒有徹底根除的治安盲點,幾乎每個城市的火車站都是最難治理的地方。
這裡聚集著大量的流動人口,以及充斥著無數的牛鬼蛇神。每一天,或明或暗的都發生著一些罪惡。
在那個年代,更是混亂異常。
葉琪提著自己的行禮包,隨著人流走出出站口。
一隻小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褲腳。
“姐姐……姐姐……給點錢吧……”一聲怯懦的叫聲,糯糯的傳入她的耳邊。
陳雪微微一愣……
低頭一看,一個髒兮兮的小女孩正拉著她的褲腳,向她乞討,五六歲的年紀,身材瘦弱,髒兮兮的衣服,一雙眸子清澈見底,最吸引陳雪的是這個小女孩的口音赫然是南方口音,軟糯糯的,和北方硬邦邦的發音大相徑庭。
如果是趙國強遇見這種事,恐怕根本就不會奇怪。
火車站裡出現這種小乞丐,要麼是家裡的無良大人帶著孩子出來賺昧心錢,更大的可能確實一些犯罪分子拐來一些小孩子,控制他們向路人乞討,從而當做自己牟利的工具。
油滑的人或者有經驗的人,都不會直接去帶走這些小孩,因為這些犯罪分子豈能安心讓小孩子撒出去?
必然有耳目在一旁隱匿監視,防止的就是有人正義感爆棚,或帶走小孩,或追根問底。
可惜陳雪對這種鬼蜮伎倆的陰暗套路一無所知。
她也只不過是個家人呵護長大的嬌嬌女,心有正義,卻有些莽撞了。
看著眼前這個可憐兮兮的小女孩,陳雪蹲下身,柔聲問道:“小妹妹,你怎麼這麼小就出來乞討?家裡人呢?告訴姐姐,姐姐給你買吃的……”
那個小孩明顯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好臉色了。
尤其是陳雪渾然不顧她髒兮兮的小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溫柔的一塌湖塗。
小女孩兒一臉恐懼的微微向後轉頭看了一眼,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盯著陳雪看了一眼,轉身撒腿就跑。
這一剎那間的複雜心情,外人恐怕終其一生,也難以理解其中的萬一。
小小年紀,就身陷魔窟,對外人的善意,哪怕是一點點,也敏感的很。只不過一想到身後那惡狠狠的惡棍們,小女孩習慣性的選擇了逃跑。
她感謝陳雪的善意,卻不相信有人能幫到自己。
畢竟每一次的逃跑未遂,伴隨的往往就是慘無人道的虐待。
陳雪根本就沒有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習慣性的追了上去。
“等等我,小妹妹……有什麼問題你慢慢告訴我呀……”陳雪追了上去,還一個勁的大聲勸說。
動靜太大了……
早就驚動了控制小孩子的幕後犯罪分子。
一個一臉陰狠之色的三角眼逆著人流衝到了陳雪身邊。
惡狠狠的小聲威脅道:“小丫頭片子,多管閒事……再多嘴多舌,就割了你的舌頭……”
說罷,手裡忽然亮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在陳雪的臉前晃了晃,威脅味十足。
像這種控制小孩子的犯罪分子,很少會傷了外人,畢竟節外生枝,也容易暴露他們自己。
可是這種犯罪分子也足夠的可惡,殺頭也難以解了心頭之恨。一句話,這些人十惡不赦……
因為他們的惡行,足以摧毀許許多多小孩子的心性,成為他們一輩子也擺脫不掉的夢魔。
童年陰影夥伴隨他們的一生,有的,甚至會徹底引誘這些小孩子也走上犯罪的道路。
可謂是流毒無窮……
陳雪只是經驗少,卻不意味著她智商不線上。
這個三角眼一恐嚇,陳雪頓時恍然大悟:“好啊……原來是你這個人渣敗類玩採生折割這一套……還敢威脅本姑娘?這裡可是火車站……想清楚了,傷了本姑娘,可著四九城,你能逃到哪裡去?”
一般人還真的聽不懂什麼是採生折割。
自古相傳,這種惡毒的牟利手法就屢禁不止,目標大多都是這些年齡幼小的孩子。
好一點的是隨著這些桉例的大量披露,犯罪分子不再敢明目張膽的損害孩子們的肢體,把他們改造成為奇奇怪怪的樣子來博取眼球。
算是文明社會宣傳上進步的一大體現。
畢竟在以前,犯罪分子可是敢活生生的把小孩子給整成肢體扭曲的殘疾兒。
或者把小孩子身上用獨門手法披上狗皮,改造成為會說人話的小狗,博取眼球,殘忍程度,令人髮指。
眼前的犯罪分子,顯然早就摒棄了這種犯罪手法。
純粹就是控制小孩子來乞討牟利。
陳雪博覽群書,這才一口叫破“採生折割”。
一看威脅沒有用,那個三角眼氣急敗壞。
環顧四周,沒有人上來見義勇為,可是也已經引起了四周的觀望,一旦引起警察盤問才是招災惹禍……
這廝盤算厲害,惡狠狠的瞪了陳雪一眼,回頭大踏步就走,追上那個小女孩,一把攔腰抄起她撒腿就跑。
陳雪其實早就嚇得心裡慌得一批。
強自鎮定而已。
可是那個小女孩清澈的眼神一直在她的腦海裡來來回回的閃現。
微微一猶豫,陳雪就咬牙追了上去……
人格高低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趙國強帶著葉琪,在出站口正翹首以盼。
忽然,一個小青年從人叢中快步跑了出來,手中還抱著一個小女孩,身形矯健,幾步便竄進了一旁的衚衕裡,三兩步,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群裡,忽然喧譁之聲大作,有人大聲叫喊:“不好了,有人受傷了……”
趙國強、葉琪相互對視,心裡都咯噔一聲。
陳雪也是這一趟車,千萬別...
趙國強跳下車,逆著人流衝了過去。
葉琪緊緊跟隨。
人群政委的嚴嚴實實,趙國強急的滿頭大汗……
國人愛看熱鬧的天性至死不改,救人性命,刻不容緩,這些混蛋還踏馬的圍的水洩不通,簡直是添亂。
趙國強可不慣著這些混蛋,用起全身的功力。
一矮身像游魚一樣便擠了進去,把人群擠得東倒西歪。
東家踩著了西家的腳,叫罵聲此起彼伏。
趙國強定睛一看,果然是陳雪。
只見她半躺在地上,手捂著腹部,鮮血還在繼續從指縫間滲出。
神智已經微微的有些昏迷的徵兆。
趙國強心裡一股戾氣再也壓抑不住,疾步搶上去,人群紛紛擾擾,嚴重的干擾自己救人。
再加上陳雪受傷嚴重,趙國強的心裡無名火大發,看著這些看熱鬧的人群,厭惡之情頓時蓬勃而出。
這些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