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院？”陳圓圓愣住了，她身體好好的，只是懷孕了，為什麼要去醫院？
秦淮茹見陳圓圓一臉的懵逼，心中覺得可笑，閻埠貴那麼精明的人，竟然被這麼個傻姑娘給矇騙住了。
可是旋即一想，陳圓圓要是不傻的話，也幹不出這種跟男人好，懷上了孩子，轉身嫁給別的男人的事兒。
要是讓人發現了，她這輩子可就毀了。
唉，誰讓我秦淮茹是個善良的女人，最見不得這些小姑娘們被男人欺負。
秦淮茹看著陳圓圓，壓低聲音說道：“你過幾天，算好了日子，找機會表現出懷孕的樣子，然後到六院找婦產科的童主任，就說是我介紹的。
你給童主任送點小禮物，童主任自然會幫你把懷孕的日期提前。”
聽到這話，陳圓圓的眼睛亮了：“如此一來，閻家人就發現不了我懷的孩子不是閻解成的了。”
秦淮茹見陳圓圓得意忘形，小聲叮囑道：“你別大意了，童主任那裡，你得拉好關係。”
“明白，明白，你放心吧，我明天就讓我表哥去聯絡童主任！”陳圓圓眉開眼笑：“你可能不知道，我表哥的本事可大了。”
說著，陳圓圓似乎想到了什麼，從兜裡摸出五塊錢塞到秦淮茹的手中：“秦姐姐，這事兒還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這次肯定會有大麻煩，這是一點小心意，你先收下。”
看到錢，秦淮茹眼中閃過一絲意動，裝出嗔怒的樣子，擺擺手：“妹子，你就跟我親妹妹似的，這不是見外了嗎？”
秦淮茹的拒絕，讓陳圓圓更加的感動了。
她抓住秦淮茹的手，把錢塞進手裡，笑著說道：“秦姐姐，你以後就是我的親姐姐，這點錢送給你，就當是一點小禮物，等孩子生下來，我要讓他拜你當乾孃，到時候還有重禮送上。”
“當乾孃？這個好！”秦淮茹一口答應下來。
陳圓圓現在在她眼中，赫然成了一顆金光閃閃的搖錢樹。
只是，她並不清楚，有時候搖錢樹上也能吊死人。
....
李衛東並沒有關注閻家的事情，因為這會他正躺在於海棠的閨床上。
事情還得從李衛東回到四合院說起。
他剛進門，還沒來得及坐下喝口茶，便見於莉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
於莉著急忙慌的告訴他，於海棠又跟於母吵架了，這次還把於母氣暈了。
於父這會已經把於母送到了醫院，她這個當女兒的也得去陪著。
於海棠現在情緒激動，也離不開人，只能請李衛東幫忙照看著點。
李衛東跟劉嵐一塊勞累了一下午，就跟被榨汁機榨過了一樣，一點精神都沒有。
實在是不想折騰。
可是，看著於莉那副為難的樣子，李衛東也不能袖手旁觀。
取出十塊錢，讓於莉在路邊買點營養品，給於母帶去，特別是要買稻香村的酥點心，於母最喜歡吃那個。
就這樣，在於母感激的目光中，李衛東來到了於家。
進到於家，他才意識到為什麼於母會被氣暈過去。
屋裡就跟龍捲風橫掃過一般，桌子，椅子都倒在了地上，鐵殼茶瓶也摔碎了，瓶膽的碎片跟開水混合在一塊，流淌了一地。
澹澹的燈光下，輕柔著於海棠滑順的頭髮，李衛東笑道：“沒想到，你人不大，脾氣挺不小的。”
“誰說我不大了！”於海棠抬起頭，瞪大眼，那樣子奶兇奶兇的，就跟小老虎似的。
於海棠經常拿自個同於莉比較，她的顏值一點也不輸給於莉，身高也比於莉高，於莉一米六二，她足足比於莉高兩釐米。
皮膚比於莉好，文化水平也比於莉高，她是中專畢業，而於莉只是初中生。
可以說，她全方位優於於莉，唯一的減分項就是身材。
於莉身材比較豐滿，而她則乾癟癟的，就跟竹片似的。
現在聽到李衛東的話，自然而然的以為李衛東是在嫌棄她。
於海棠正在盛怒中，李衛東也不跟她計較，緩聲說道：“你今天這樣做，好像有點過分了。”
“我知道，可是他們總是逼我相親。”於海棠重新躺回到胸膛上，用手指頭在上面畫著心的形狀。
“可是，你知道，我的心都在你身上。”
李衛東側起身子，點上一根煙，深深的吸一口，道：“這事兒確實難辦，你年紀越來越大，你娘她們肯定會逼著你相親。”
這年代人結婚都比較早，一般十四五歲就結婚了，等十八九歲生孩子，於海棠今年已經二十一歲，還沒有結婚。
於家人能不著急嗎？
“可是我就是不想嫁人，就是想跟你在一塊。”於海棠緊緊摟住李衛東脖子。
李衛東思忖片刻，道：“要是能夠找個人假結婚，明面上應付住你的父母，就好了。”
“波！”
聽到這話，於海棠眼睛一亮，坐起身來：“對啊，那樣的話，咱們還能夠在一起。”
說著，她遲疑起來：“只是這樣的人實在太難找了。”
“也是，咱們不能著急，饅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李衛東緩聲道：“現在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去把你娘哄好了。”
“她逼你相親，也是為了你好，身為女兒，你實在是不該跟她發火。”
於海棠其實在把於母氣暈倒之後，心中就有些後悔了，只是一直不願意承認。
現在聽到李衛東這麼說，她心中的那點後悔被無限放大，點點頭道：“衛東哥，你說得對，我現在就去醫院看望我娘。”
“行嗎，我陪你去，最好再買點禮物。”
兩人穿好衣服，騎上腳踏車出了門，現在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一般的供銷社早就關上了門。
李衛東只能帶著於海棠來到了西直門的百貨商店。
這裡是京城有名的大商店，各種商品一樣俱全，有很多還是從南方來的新鮮貨。
想到今天的事情跟自己也有那麼一點點關係，李衛東沒有過多的考慮，走到副食品櫃檯前，挑了幾樣禮物。
蜜餞果食品盒、《白羊》牌牙粉、什錦餅乾、老山優糖...林林總總七八樣，都是頂級的禮品。
看著那些禮物，於海棠有些心疼。
在身後輕輕拉扯李衛東的衣角：“衛東哥，這些太貴了，還是算了吧，我娘喜歡吃稻香村的酥點心，等會我買一些點心就行了。”
李衛東笑笑：“這點東西跟丈母孃把你們兩養大相比，算不了什麼！”
“你是不是很得意啊！”於海棠羞紅了臉，啐了一口。
嘿嘿。
禮物一共花了十五塊錢，五張糧票，付了錢，李衛東正準備帶著於海棠離開。
見櫃檯上擺放著一個玻璃瓶子，瓶子標籤上的文字並不是中文，而是俄文的，李衛東感到有些奇怪。
迴轉過來，指著瓶子說道：“售貨員同志，麻煩你把那個瓶子拿過來，讓我瞧瞧。”
售貨員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臃腫的體型把灰色制服撐得鼓囊囊的，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肉球。
她此時正在織毛衣，聽到問話，頭都沒抬，不耐煩的說道：“瞧什麼瞧，看你長得濃眉大眼的，怎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啊！”
於海棠的脾氣本來就火爆，現在看到有人敢這樣說李衛東，頓時就惱了，巴掌拍著桌子說道：“喂，同志，你什麼意思啊，我們是買東西的，你是賣東西的，讓你拿，你就把拿，哪裡那麼多話啊！”
“害，你這小姑娘，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中年婦女有些惱怒，把毛線扔到一旁，雙手撐著櫃檯佔了起來。
她艱難的挪過來，冷著臉說道：“就算是我給你們拿，你們買的起嗎？那可是鳳凰牌化妝品用香精。”
“鳳凰牌化妝品用香精？”李衛東皺起了眉頭，他來到這個年代已經有段時間了，見識的東西可以說有不少，但是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名字。
他本以為既然帶化妝品三個字，於海棠應該知道，誰知道於海棠接觸到他的目光後，也是一臉的茫然。
看到他們兩個這個樣子，中年婦女更加的興奮了，嘴角勾起一絲不屑：“土包了吧？告訴你們，這是專門用來出口的，要不是最近北邊不太平靜，運不出去，你們連見都連見不到。”
“一瓶要五十塊錢，不用票據，你們買得起嗎？”
她話音未落，面前便出現了一摞大黑十。
抬起頭，只見李衛東澹澹的說道：“我要了。”
於海棠連忙在後面拉李衛東的胳膊：“衛東哥，那玩意咱們又不是有什麼用，還這麼高的價格，怎麼能買呢？”
李衛東扭過頭，笑著說道：“鳳凰牌化妝品用香精，又是化妝品，又是香精，肯定跟國外的香水差不多。”
剛才那位氣勢洶洶的中年婦女，見到大團結，此時正眉開眼笑，聽到這話，連連點頭。
“同志，您的眼神還真是準，這種香精其實就是香水，只是為了不使用國外的名字，而故意使用了香精二字。”
“這是您的香水，您收好了。”
中年婦女找來包裝盒，把玻璃瓶子放進去，然後遞了過來，那急切的樣子，彷彿生怕李衛東反悔似的。
這也怪不得她，供銷社的職工一般是沒有任務量的，商品能不能賣出去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也有例外。
比如這瓶香水，作為返銷產品，並不計入統籌規劃中，售出之後，得到的錢，歸百貨商店所有。
百貨商店全指著這些錢，給職工們發福利。
於是，便把任務壓在了職工頭上。
職工每售出一瓶，將得到1塊錢的獎勵。
可是，一瓶香水五十塊錢嗎，足足是一般職工兩個月的工資，一般人還真買不起。
...
香水...於海棠一下子驚呆了，看著那精美的盒子，呼吸急促了起來。
她雖沒有見過香水，也聽說過。
那是一種身上抹上一點點，就會全身噴香的東西，是每個女人的夢想。
可是這玩意實在是太貴了....於海棠還是不捨得買。
她雙手絞扯在一起，小聲的說道：“衛東哥，還是算了吧，得兩個月的工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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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不就是五十塊嘛，只要你喜歡，就足夠了。”李衛東呵呵一笑，他現在每個月一百多塊錢的工資，再加上於胖子從鴿市上搞到的錢，每月能夠掙一千多塊錢，這點錢對他來說確實算不了什麼。
只是....
李衛東看著那個正在數錢的中年婦女，突然大聲說道：“售貨員同志，不好意思，我們不買了。”
說著，他沒等中年婦女反應過來，便從她手中把錢奪了回來。
這一幕，不但是於海棠驚呆了，就連那中年婦女也是一臉的懵逼。
剛到手的一塊錢，就這麼飛了？
她有點後悔自己沒有抓緊錢，要不然以商品售出，概不退換為理由，這小子肯定得捏著鼻子認了。
“衛東哥，對，咱們不買了。”
於海棠不清楚李衛東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但是只要李衛東決定的事情，她都會支援。
“誰說不買了，我只是不在她這裡買！”李衛東呵呵一笑，邁步走到隔壁櫃檯。
取出五十塊錢，放在櫃檯上：“同志，我要買一瓶鳳凰牌化妝品用香精。”
隔壁櫃檯的售貨員是個身材銷售的老頭。
剛才看到中年婦女，賣出去香精，他快嫉妒壞了。
那可是一塊錢啊。
誰承想，這位有錢的主兒竟然退貨了，還跑到自個櫃檯前買。
這不是給他送錢來了嗎？
雖然他的櫃檯裡只賣副食，並沒有香精，但是隔壁有啊。
沒有太多的猶豫，小老頭便小跑到中年婦女那裡，笑笑：“劉花娥，不好意思啊，送上門的錢，你不要，只能歸我了！”
他停頓了一下，笑著說道：“我曾勸過你，咱們是售貨員，不要動不動就打罵顧客，你不聽，現在吃虧了吧？”
說完，他抄起香精頭也不回的走了。
中年婦女差點氣暈過去，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有點後悔了，剛才要是對顧客好一點，肯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拿著香精和禮物出了百貨商店，於海棠興奮得小臉紅撲撲的。
她並不是因為香精而興奮，而是剛才李衛東玩的那一手實在是太解氣了。
只要想想那中年婦女的狼狽樣，她就忍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