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的，劉海中和閻埠貴的腦門子上，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老易這老貨太壞，要趕鴨子上架。
二大媽看出劉海中有些為難，在旁邊小聲說道：“我家大兒子正準備結婚，有好多東西都得置辦，就少捐一點吧。”
此時，劉海中已經兜裡摸出了一張五塊的。
聽到這話，他氣得把五塊錢塞回去，又取出一張十塊錢，塞進了紙箱子裡。
“別跟我提那個畜生！”
賈張氏抱著紙箱子，喜得合不攏嘴巴：“二大爺，真是太謝謝您了，等棒梗傷好了，讓他親自去你家道謝。”
輪到閻埠貴了，閻埠貴尷尬的笑了笑，抿了抿嘴唇：“我家解放過陣子也得結婚了，也得置辦東西，所以呢，就少捐一點吧。”
他摸出一塊錢塞進紙箱子裡。
賈張氏嫌少，撇撇嘴，正想嘮叨兩句，旁邊傳來了閻解放欲哭無淚的聲音：“於莉啊，我滴於莉啊！翠花啊！我滴翠花啊！”
得，這孩子已經老慘了，就饒過閻家這一遭吧！
賈張氏想起她幹的損事，還是有些心虛的，端著報紙箱子來到住戶們面前。
三位大爺都開了頭，住戶們雖然不情願，也只能拿出錢，塞到箱子裡。
你一塊，我五毛的，賈張氏老臉上的那朵菊花已經綻放開來。
最讓她興奮的是，傻柱竟然也給了十塊錢。
傻柱其實也是無奈。
他還指望秦淮茹把秦京茹介紹給他，現在不表現的話，萬一秦淮茹反悔就麻煩了。
很快就輪到許大茂了，許大茂本來準備只掏一塊錢的。
婁曉娥因為家庭出身，最怕別人說她不積極，便從兜裡摸出了十塊錢，很大氣的塞進了紙箱子裡。
她覷見賈張氏端著箱子離開，扭頭看向身後的李衛東，低聲叮囑：“衛東，你剛上班，沒有多少錢，又結了婚，就連婚禮也是大家夥幫著辦的，就不要捐那麼多，隨便意思一下就行了。”
李衛東還在想剛才的事情，隨口說道：“你們說，那些跑到賈家捐錢的人是怎麼想的？捐十塊錢多光榮啊，他們怎麼不想讓大家夥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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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曉娥愣了一下，覺得小腦袋瓜子不夠用，遲疑道：“也許，人家做好事不留名呢！”
許大茂卻是一個聰明人，瞬間明白過來：“尼瑪，賈張氏竟然敢騙人！”
上次兩隻老母雞被賈家偷走，許大茂雖然拿到了賠償，心中卻是窩了一肚子火。
這次又被騙走十塊錢，他當下便忍不住了。
大步衝出去，攔住賈張氏：“查錢！”
“查什麼錢！”賈張氏下意識的摟緊紙箱子。
許大茂冷笑道：“一大爺捐了十塊錢，二大爺捐了十塊錢，傻柱捐了十塊錢，還有我捐了十塊，再加上你之前說的那幾個十塊錢。箱子裡的大黑十，一定超過四張。我要查錢！”
賈張氏臉色驟然大變，橫眉瞪眼的咒罵：“別人捐錢，管你什麼事情。有那本事，你讓你媳婦下個蛋！”
“尼瑪！”許大茂大怒，伸手就去抓紙箱子。
賈張氏當然不能讓許大茂抓住，兩人當著大家夥的面撕扯起來。
紙箱子本來就是報紙湖成的，只聽得“嘩啦”一聲，紙箱子被撕成了兩半。
箱子裡的紙幣飄飄揚揚的落了下來，紙幣中間，躺著幾卷舊報紙。
看到報紙，住戶們頓時明白過來了。
“嗷，嗷，嗷，賈張氏可真會玩，用報紙當錢來騙咱們。”
“不行，咱們不能白白被她騙了！”
“誒，那是我的十塊錢！”
....
許大茂率先動手，把自家的十塊錢搶到了手。
意識到上了當的住戶們一哄而上，把剛才塞進紙箱子裡的錢，都撿了回去。
賈張氏在旁邊急得直跳腳：“這是我的錢，你們莫要搶啊！”
住戶們都不理會他，賈張氏也急了，衝進人群中。
她很聰明，專撿大錢，最後搶到了三張十塊的。
易中海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他剛才正在為計謀得逞而興奮，只看到李衛東低聲同許大茂說了兩句話，許大茂便發了揭穿了他的計謀。
唉，又是李衛東這貨，剛回四合院，便開始搗亂。
哎吆，哎吆，不行了，心窩子又疼起來了。
易中海衝一大媽使了個眼色，一大媽趕緊大聲說：“老頭子，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走，咱們趕緊回家吃藥。”
傻柱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去把他那十塊錢要回來。
想了一下，他就放棄了，只當給秦淮茹的媒人禮了！
易中海和傻柱可以不要回錢，劉海中卻不行，賈張氏這是把他當猴耍。
他一個七級鍛工，四合院二大爺，能是猴嗎？
劉海中衝劉光福和劉光天使個眼色：“去，把咱家的錢奪回來，你們可以兩天不用捱打。”
劉光福和劉光天聽到這話，興奮得‘嗷嗷’直叫，蹦跳著撲向賈張氏。
賈張氏雖然吃得膀大腰圓的，畢竟上了年紀。
劉光福和劉光天是兩個半大孩子，也沒有那麼多忌諱，一個抱住賈張氏，一個掰開賈張氏的手，很快就把錢搶了回來。
待人群散盡後，賈張氏看著手裡的二十塊錢欲哭無淚。
.....
夜。
京城家家戶戶都亮起了橘黃色的燈，每一盞都是不同的生活。
李衛東和於莉躺在床上說起了悄悄話。
聽完了李衛東吉春之行的遭遇，於莉也聊起這些天她的生活和工作。
生活倒是平澹的很，主要是工作上的煩惱。
“這次掃盲是繼建國初期的掃盲運動之後，規模最大的一次掃盲，掃盲任務從市裡到區裡，層層下達，街道辦對掃盲工作很重視。
給掃盲班上課，都是有補貼的，月底會算進工資裡，糧票肉票也會有補貼。
我是初中文化水平，給文盲們掃盲還是綽綽有餘的。
只是那些老嫂子小媳婦們整天忙著拉呱，壓根對掃盲不上心。
我在臺上講課，她們在下面織毛衣，嗑瓜子。
這樣下去，完不成任務，我肯定得被領導批評。
”
於莉委屈的小模樣讓李衛東忍俊不禁：“你啊，就是太古板了，沒有注意教學方法。
你要把那些婦女同志當成小學生，採用哄孩子的方法，讓她們主動學習。”
“哄孩子？可是她們的年紀都比我大啊！”於莉不明所以。
李衛東眼皮上挑，想了一會：“你會唱掃盲歌嗎？”
“會啊！這是我們這些掃盲專員必須學習的。”提到這個，於莉來了精神。
她也不嫌冷，只穿著大紅毛衣便從被窩裡坐了出來。
“太陽昇起來，紅光照滿天，幾十年的文盲睜呀睜開了眼。太陽升起，紅光滿天，文盲睜呀睜開了眼.....”
唱完，她滿懷期待的看向李衛東：“怎麼樣，我唱得好聽吧？”
“那肯定得好聽，只是...”
“只是什麼？”
李衛東坐起身，攬住於莉，緩聲道：“這首歌太過宏觀了，壓根不能激發婦女同志的積極性，我給你編一個吧。”
李衛東扯開嗓子，以KTV99分的歌唱標準，高聲唱道：“我們婦女同志半邊天，不識文化實在冤，簡單字據不會看，自己名字不會籤....舊社會俺不識字，湖裡湖塗地受人欺~”
於莉聽得合不攏嘴巴。
倒不是李衛東的歌聲有多麼優美，而是那歌詞實在是太貼近生活了。
如果她是一個不識字的婦女，聽到這樣的歌，都會覺得不學習，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