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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反轉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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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我打算把綁走主教的那個血族掛在城牆上。”阿雷西歐如是總結。

今天又是下雨天, 阿雷西歐最近自由了點, 所以能跑出來吐吐苦水。他手底下還在剝堅果,所以沒怎麼留意對方的表情, 正在稿紙上悠閒書寫的魯齊烏斯卻緩慢停筆。

他勉強露出了微笑。

“這麼討厭他嗎?”

“不討厭他啊……”阿雷西歐挑了挑眉, 然而還沒等魯齊烏斯松一口氣, 他已經拔出短刀, 一刀扎進了木質長桌裡,“我宰了他!”

“……”

結束了今天的會面, 魯齊烏斯默默回到了他在此地的住所之中。住所地下有所延伸,他也不點燈,直接走下去, 盡頭的空曠地下室裡, 蘿蔔一樣蹲著一二三四五個聖殿的神官或者主教。

魯齊烏斯:“……”

完蛋了噫嗚嗚噫。

他開始思索是不是需要把這堆蘿蔔的記憶都消抹掉,然後重新送回聖殿,不過在此之前,他學得謹慎了一些,覺得需要先問問這群蘿蔔的態度。

“我最遺憾的事情,就是沒有嚴厲教導阿雷西歐。”蘿蔔一號在精神魔法下喃喃低語, “如果我能回去, 我一定給他雙倍,不,三倍的作業!血族太可怕了,他可是要身先士卒對付血族的人!”

魯齊烏斯:“……”

幸好問了!!!

他再度冷靜的將這堆蘿蔔雪藏, 然後叫來了貌似包辦百事的克勞文森。最先被問起的當然是西奧的近況,無論什麼時候,魯齊烏斯都不會放鬆對他這位名義上的父親的警惕。其實他還有個構想,如果他能跟阿雷西歐建立不錯的關係,也許可以約對方一起徹底幹掉西奧。

現在嗎……

恐怕是加作業之仇不共戴天!

“西奧先生移居到了較小一點的城堡中。”克勞文森彙報道,“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動靜,整日閉門不出,倒是心情看起來不錯。”

魯齊烏斯順著自己的思路進行逆推,如果西奧不高興,那麼他可高興了,所以西奧這麼高興,一定是有什麼對他不利的事情將要發生。他表面上毫無波動,讓克勞文森退下之後,自己又回了地下室,挖出一個雪藏的“蘿蔔”。

“你們都是怎麼培養專屬獵人的,說給我聽聽?”

近兩個小時後,魯齊烏斯從地下室裡走出來,斗篷一抖,瞬息化為一隻漆黑的蝙蝠飛向聖殿。他聽到了一些令人不高興的情報,一想到小獵人漂亮的紅眼睛裡要扎進什麼奇怪的東西,他就想把聖殿擰一擰跟西奧塞進一個下水道裡。

西奧:???

不過這次西奧確實開始了他的行動,所謂的閉門不出只是個障眼法而已,他早已來到了聖殿本部所在,因為這裡有他那個不省心的孩子十分在意的獵人。

二代血族露出了微笑。

如果殺了那個小獵人,他煩人的孩子恐怕會感到痛苦吧?這算是他對血月城堡被毀的小小回禮。

阿雷西歐對即將有兩隻血族登門這事一無所知,他被通知晚上主教會去他房間跟他談一談近段時間的學習,要求他用完晚飯就回到房間裡。不知為何,他心中有一點不太明顯的危機感,這份危機感激起了他的拖延症,他在食堂裡磨磨蹭蹭,難捨最後一口。

然而食堂的大師傅鐵面無私,怎麼也不肯多給他加一份。

那他自己拿好了。

阿雷西歐靈敏的溜進廚房,果真看到了剩下的蛋糕,這份飯後甜點雖然不如魯齊烏斯做的好吃,可阿雷西歐已經足夠滿意。拿到蛋糕之後,他小心地避著人,找到他經常待的空房間。這裡主要用來存放蠟燭,他摸了一根點著,然後愜意地坐在窗下,在微微昏黃的火光中進行自己的加餐。

西奧已經在他的房間輕盈落地,他將自己徹底隱藏在黑暗之中,確認無人之後,才慢慢顯露身形。整個房間完全是符合聖殿審美的素淡,看起來他的孩子所中意的獵人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其實如果西奧願意在房間裡翻翻,就能翻出阿雷西歐藏在各種地方的違禁品,但是傲慢的西奧不會這麼做。他就在房間裡等待,等那個小獵人回來,然後第一時間殺死他。

一隻蝠穿越重重封鎖,小心的在西奧身邊落地。

“主人,魯齊烏斯正在往聖殿來。”

哦?居然也過來了?

西奧前思後想,突然笑了。他讓蝠去監視真正的阿雷西歐以掌控對方的動向,必要時阻攔對方歸來。然後自己依據曾見過的魔法影像,搖身一變,化為阿雷西歐的模樣,他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覺得很符合一位聖者了。

以他孩子的速度,現在應該就快趕到了。而使用這幅樣貌,肯定會讓他的孩子失去一部分戒心,如果他突然動手……

這個兩千年前誕生的麻煩說不定可以被順利解決。

這是個突然起意卻可能取得不錯成效的計劃,然而這個計劃在實施過程中,因為某位聖者的拖延症而稍稍拐了個彎。

阿雷西歐張口要吃蛋糕,突然心中微微一動,他站起來,看著外面的夜色。

他產生了一種朦朧的預感,這種預感來自於每日每夜橫亙在他生命裡的那個名字,他睜著眼學習的是對方的興趣與手段,閉上眼,夜夜入夢的也是對方的傳聞和氣息。所以他比任何聖殿中成名已久的獵人都要敏感,這種朦朧的感覺一接近,他就知道是對方來了。

不同於當日折下銀十字的聲勢浩大,他的命定此刻隱匿身形,飄飄忽忽的接近了他的警戒線。

他並未被聖殿完全洗腦,從將他帶出村落的神官試圖篡改他與水妖溫馨的童年回憶開始,聖殿已經註定得不到他的信任,又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壓迫學習,“聖殿就是個狗比”成為了他的固有認知。但他並不是半點影響都沒受,那個僅憑名字和一面之緣就入侵了他生命的血族,就算沒有聖殿的要求,他也必定要跟對方一較高下。

——追。

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追出了聖殿的範圍,正奔行在宵禁之後的街道上。街邊住宅投射出溫馨的燈火之光,他在光暗之間穿行,開始疑心自己受到了刻意的引-誘。飄忽不定的氣息引-誘他前往更深的黑夜裡,最後連燈火都沒有了,他奔走在城郊的荒野中,穿過一片稀疏的樹林,阿雷西歐緊急止步,仍舊一腳踏進了淺水裡。

又得洗衣服!這混蛋!!!

他冷著臉,提起斗篷下襬退回岸上。那棵半斜進水中的枯樹上,落下一個有翼的黑影,寬大的蝠翼拍打兩下收回身後,魯齊烏斯對於能輕易把他的命定勾搭出來這一結果深覺滿意。

今天能勾搭出來,明天就能勾搭進棺材裡,沒毛病。

“有意引我出來,有事?”阿雷西歐冷冷問道,口氣明顯不是多麼美妙。魯齊烏斯立刻想了想,確認自己劫持阿雷西歐老師的事情沒有暴露,這才緩緩松一口氣。

“當然。”他並沒有急著拉近距離,“因為我聽到了一個小小的傳聞。”

“關於聖殿是如何控制獵人的。”

他長話短說,阿雷西歐壓著回頭暴打聖殿的衝動聽完了,深深吸一口氣。

“謝謝你的訊息,我好久沒有這麼生氣了,上一次還是因為更換新老師被迫加作業的時候。”

“……”

魯齊烏斯保持了沉默。

“我還想問你一件事,你們血族最近是不是劫持了多位聖殿的神官和主教?”阿雷西歐頓了一下,“我並不是要替聖殿討回公道,你也可以選擇不告訴我。”

我只不過是想為自己討回公道而已!

送命題擺在面前,魯齊烏斯保持表情不變,大腦卻開始瘋狂轉動起來。電光火石之間,他決定把這口鍋扣給別人,總之千萬不能留在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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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不能告訴你的。”他緩緩說道,栽贓栽得機智非常,“是西奧,也就是我的父親,以別人痛苦為樂的二代血族。”

“他最近……聽聞了聖殿要培養針對性的獵人的事,對這種培育方式,很是好奇。”

阿雷西歐咬著牙,不用魯齊烏斯再說,自己把之後的邏輯捋順了。二代血族對這種培育方式好奇,理所當然的抓走多位從事教學的聖殿人員,直接導致阿雷西歐的作業量直線上升!

阿雷西歐並沒有咬牙切齒多久,他把西奧狠狠記在了心裡的本子上,然後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一個問題。

“照你的說法,今晚聖殿應該就會動手,可我不在房間裡,他們居然沒有大肆尋找?”

魯齊烏斯甩鍋及時逃過一劫,聞言,神情也微微沉下來。

確實很奇怪,為什麼呢?

此刻的聖殿中,變化為阿雷西歐的西奧開啟房門,迎面就是五六七八個主教。其中還有一位大主教,他記得這位大主教持有某種禁咒,如果能應付過去,他不希望起衝突,受傷的自己可逃不過他孩子的落井下石。

西奧對自己的偽裝深有信心,應付完一連串的詢問,大主教微笑著撫摸他的發頂,施以聖光祝福。

“神會眷顧你,我的孩子。”

目視聖光的瞬間,西奧莫名覺得左眼有點刺痛。

西奧:為什麼會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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