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開除？用不著這麼嚴肅吧。”
李玉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領導很生氣，但也想不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不止要開除，還要追責”，王天寶冷酷說道，
“追什麼責？”李玉疑惑，
王天寶有點恨鐵不成鋼。
李玉最大的缺點就是心軟，能力可以，大局觀缺乏。
“之前我一直很放心你，對於金龍的管理沒有怎麼過問，現在看看，確實有點疏忽了”，王天寶嘆息道。
“王總”，李玉訕笑，他也知道自己缺點。
“現在是什麼情況”，王天寶眉毛一挑，重重開口，
“公司被調查，情況危急，員工卻只關心自己的前途，沒有絲毫的集體榮譽、敬業精神，之前就有傳聞，說金龍貸自從上市後，公司治理幾近癱瘓，我還以為是有人無中生有，現在來看，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聽到王副總的批評，李玉沒有說話。
“你知不知道趙總對你有很大意見”，王天寶盯著他，
“我知道”，李玉有點苦惱，
“你知道個屁”，王天寶罵道，
“之前的離職潮，你一點訊息都沒有得到？”
“我……”，李玉欲言又止，
“這次我本來提議你擔任總裁助理，被趙總否了，由陳淵定上，你知道這以為著什麼？在趙總眼裡，你不再是唯一的後起之秀，甚至有人比你很優秀。現在又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你自己說說，趙總對你會有什麼印象。”
“總裁助理？”李玉第一次聽說這個事，
“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王天寶繼續說道，
“王偉、劉忠這兩個人必須要嚴肅處理，往小了說，這是無擔當無集體榮譽，往大了說，就是狼心狗肺，養不熟的白眼狼。”
李玉皺著眉，沒有吭聲，他也知道王偉的話太不中聽了。
“說實話，公司對他們兩個一直有照顧，劉忠勉強還算稱職，王偉這個人，我們都知道是什麼貨色，之前想著是公司的老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沒想到啊，你對他越好，他越不拿你當盤菜，這次新賬舊賬一塊算。”
“我看趙總也不怎麼生氣”，李玉笑著，想勸解一下。
“呵呵”，王天寶冷笑，一字一句說道，
“這不是生氣不生氣的問題，嚴肅公司紀律，開除害群之馬。”
“叔”，李玉聞言，直接換個稱呼，
“王偉，我就不說什麼，劉忠沒犯什麼大錯，平時也任勞任怨，只是隨口說了幾句，即使有錯，也不至於開除吧。”
“那只能怪他命不好”，王天寶絲毫不為所動。
李玉一聽，熱血上湧，也顧不上尊敬與否了，
“一句命不好，就可以抹殺一個人辛勤的付出嗎，你知不知道，劉忠剛買的房子，準備結婚呢，現在開除他，是要……。”
“你以為這次是小事”，王天寶勃然大怒，直接打斷，
聽了李玉婆婆媽媽半天，還在糾結無關緊要的小事上，絲毫不見一點成熟，
“你現在不處理，明天監察部就來，從辦公室到業務部，給你上下打掃一遍，到時候，我看你怎麼收場，你這個ceo也不要幹了，乾脆辭職算了。”
李玉喘著粗氣沒有說話，
“你知不知道，關於金龍員工的違規線索，集團那裡有多少？”，
王天寶絲毫不放過他，繼續說道，
“如果不是領導念舊，你這個ceo早就幹不下去了，現在一個人還沒處理呢，你就要跳腳，你當公司是自己的自留地，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眼裡還有沒有領導。”
李玉臉上羞怒交加，大腦哄哄亂一片。
“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王偉、劉忠不是終點，這次你要做好大換血的準備，趙總之前太過厚待你們了，竟然喂出一群忘恩負義的小人。”
王天寶一改過去和藹可親的面孔，言語如同利刃，直刺心間。
“你來動手，還能有一個表現機會，如果等著總部動手，你這輩子完了”，
王天寶看著李玉痛苦的神色，心下掠過一絲不忍。
但是，他確實不想李玉繼續錯下去，相識五年，兩人亦師亦友，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李玉實在想不到，幾句話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認識不夠，你以為王偉只是小問題，現在這個社會，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講奉獻的時代已經過去，王偉不願和公司同甘共苦，不是什麼大事”，
王天寶聲音放緩，卻嚴肅異常。
“大錯特錯，現在公司只是遇到一點挫折，他就當了逃兵，如果情況進一步惡化，他會怎麼做，會不會吃裡扒外？公司對他不薄，他不僅不思回報，反而視做理所當然，並公然宣稱，跑了就是賺了，這對於那些堅持和公司同甘共苦的人來說，不是一個莫大的諷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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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點了點頭，“我確實有處罰他的想法。”
“處罰，遠遠不夠”，王天寶說道，
“必須殺雞儆猴，扭轉公司散漫的氛圍。”
李玉皺了下眉，
“這次事情，你要親自向趙總做書面檢討”，王天寶盯著他，
“以王偉事件為契機，對公司作風進行全面整頓。”
李玉沒有說話。
“你要知道，趙總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和你一起上街推銷公司產品的老闆了，你如果不能跟上步伐，必將被淘汰”，
王天寶意有所指。
“我知道了”，李玉聲音發澀，
王天寶沒有試圖去安慰他，這種覺悟，對於他來說，確實有點痛苦，但如果不成長，李玉只會越走越落後，最終泯然眾人。
“劉忠的股權收益可以保留，公司按市價回購，王偉必須淨身出戶”，
王天寶最後總結道，
“其他人都按這個原則處理，有違規的，收回期權，主動辭職的，一律批准，朝三暮四的，都要紀錄下來，在這個時刻，不和公司一條心的就是敵人，不用在意外界的評價，不用關心股價漲跌。”
李玉想起和劉忠的過往，心下一陣茫然。
劉忠確實是一個好人，只是不太適合職場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