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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是故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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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的風雪已經平息,魯彪也在山君的暗中庇佑之下回到了小餐館裡。方元緊緊地跟在山君的身後,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周圍的環境變得越來越幽深靜謐。

霧凇環繞之下,方元甚至一度以為自己誤入了納尼亞傳奇中的冰雪世界。純白色的空間充斥著魔幻的色彩,就好像走錯一步便會誤入進另一個世界中似的。

山君的腳步不緊不慢,但周圍的景象卻變得越發的迅速了起來。朦朧之間,方元甚至有一種正在進行著時光穿梭的感覺。

山君頭也不回地輕聲道:“抓緊我的衣角,小心別被甩出去。”

雖然不知道他何來的這麼一句話,但方元還是連忙抓住了正在山君的後腰上擺動著的破襖邊緣。然而就是這麼一瞬間,當他再次抬頭的時間,周圍已然是一片的鳥語花香,彷彿已經進入了深春時節一般。

如此奇幻的經歷卻並沒有讓方元感到驚訝,就好像他原本便來過這裡一樣。沒有詫異,也就沒有疑問,他只是安安靜靜地跟在山君的身後,等待著那個能給還給他記憶的人隨時出現。

幽深的林間小路,一道道若有若無的打鐵聲變得越發的清晰了起來。周圍的飛鳥走獸好像早就習慣了一般,已經絲毫都不怕人了,做著自己本來正忙活著的事兒。

終於,走到了一處曲徑通幽的小茅屋前,山君停下了腳步,“前面的路,你得自己過去了。”

說著,他看了一眼將才懸起朗朗明月,在方元的後背上拍了三下,道:“看到那棵大樹了嗎?月上三竿之前離開那個小茅屋,然後朝著地面跺上三腳你就能回到之前的那個原始森林了。”

“哦,對了!”

山君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叮囑道:“千萬別和屋子裡那家夥提是我帶你過來的,不管他怎麼問你都不能說!小老兒我可不願意背上一個多管閒事的碎名兒!”

言罷這山君身形一晃,便是一道旋風驟起,他便原地消失在了方元的面前。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方元明白,他想找的那個人應該就在前面的這間小茅屋裡。小茅屋裡不斷傳出陣陣打鐵的聲音,與周圍靜謐的氛圍相映襯,多少顯得有些讓人不自在。

茅屋的門前有一條小徑,像是癩蛤蟆伸出的長舌頭一般鋪在了地上。方元的一隻腳踏在上面時竟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對於即將要面對的事情他似乎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亦或許不是對事,而是對人。

這每一步邁的都是小心翼翼,坎坷萬千。真是應了那句成語,叫做如履薄冰,就感覺稍有差池便會墜入萬丈冰窟之中無法自拔。

最終走到了小茅屋的門口,就在方元猶豫了半天剛要提著一股子氣叫門的時候,裡面卻傳來了一道滄桑的聲音:“是誰在門外?”

伴隨著這道滄桑的聲音傳出,打鐵的聲音便隨之消失不見了。突然安靜下來的空氣才是這世界上最寒冷的東西,方元感覺簡直就像是嘴裡塞滿了冰塊讓人扔進了冷庫裡一樣。

寂默了小一會兒,他才低聲道:“您好,我有點事兒,想您幫個忙。”

屋裡聽到了他的聲音好像

是滯住了片刻的樣子,然後一段沉重的腳步聲後,小茅屋的門被吱嘎一聲的拉開了。

本以為山君推薦的存在應該是與他一樣的精怪呢,卻沒想到開門的人竟是個人。不過倒也有可能是個與山君和老烏龜一樣,已經幻化成了人形的精怪也說不定。

這人一身的灰布麻衣,蓬頭垢面,滿臉鬍鬚看上去髒亂的很。若不是山君親自引著他來到的這個地方,方元還以為這傢伙是個臭要飯的呢!

但那人的眼神卻讓方元不由地一滯,雖然只是一瞬間的異色,但方元已然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們應該是認識的,而且很有可能之前還有過很深的過往。

於是他微微皺了皺眉,試探性地問道:“咱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稍縱即逝的異色從他的眼中消失,轉而變成了一片茫然的灰暗,好像在這個人的世界裡就只剩下黑白兩個單調的顏色了一般。

那人微微地搖了搖頭,問道:“找我什麼事?”

這人應該撒謊了,雖然方元也沒有絕對的證據,但他就是特別肯定這個人一定是認識他的。不過現在卻也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於是他問道:“我的記憶不見了,我想請您幫我找回來。”

“記憶不見了?”

那人聞言竟皮動肉不動地笑了一下,道:“那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嗎?這樣的話,不管自己曾經做過什麼都不會感到痛苦了。所謂重來一次的人生,也就不過如此吧?為什麼還要找回來呢?”

方元卻冷冷地看著那人一眼,道:“如果有人從你的腦子裡挖走了那些原本該屬於你的東西,你會覺得那是一件好事嗎?”

那人的目光毫不退縮地與方元相接,淡淡地道:“如果他挖掉了我的心臟,那我可能早就死了。可如果我還沒死,那被挖掉的部分,多半就是腫瘤了吧?”

他的話竟讓方元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於是只等冷聲道:“所以……您的意思是,不願意幫這個忙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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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聞言微微向後退了半步,然後便緩緩地合上了小茅屋的門。隔著門板,那人沉聲道:“這是上天給你的機會,是你的福氣。能忘掉的都是不重要的,走吧,去開始新的生活吧!”

聽著裡面的打鐵聲再次有規律地響了起來,方元看著這道關上的小門一陣的失神,輕聲道:“我們……是故人嗎?”

屋裡的打鐵聲忽地頓了一下,裡面的人卻並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過了片刻之後,打鐵的聲音再次響起,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停過一樣。

本來方元還想再努力一下試試,可這裡的時間實在是有些詭異。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那輪朗朗明月竟然就已經懸到了三竿的近邊。

見此情形方元也只得暫時作罷,他按照山君說的那樣,朝著地上踏了三腳。剎那間,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模糊虛幻了起來。方元看著周圍的一切,就好像是看著浴室裡起了霧氣的鏡子一般。

他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於是輕輕地揉了揉。一股凜冽的寒風打的他微微一顫,當他再度睜開雙眼時,周圍的景象又變回了之前那副冰天雪地的模樣了。

一隻小鳥正停落在一旁的枝頭上,好像是在等著他一般。順著小鳥的指引,方元回到了之前那個小餐館的門前。走進餐館,魯彪正在座位上等著他,那鍋野雞燉山蘑也才剛剛擺了上來。

從魯彪的話中方元得知,自己前後離開的時間也就三十分鍾左右。而對於剛剛尋覓山君的事情,魯彪竟然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像那些事情從來都沒發生過一樣。

雖然方元也沒能拿回自己丟失的那段記憶,不過現在的他幾乎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他曾經的那段記憶一定是和修真者有關的。

方元又在這原始森林中滯留了幾日,一是為了等一等看看還有沒有前來找他尋仇的,二就是為了再瞭解一點與修真者有關的事情。

只可惜在剩下的這段時間裡山君卻並沒有現身過,方元知道這老家夥一定正躲在哪裡盯著自己,但他就是怎麼也沒辦法引他出來見上一面。

就連放火燒山這樣的辦法他都想過了,可每次他的火才剛剛點著就會被一股邪風吹滅。方元知道,一定是山君那個老家夥在搗鬼。可折騰歸折騰,方元就是一點都抓不到他的影子。

無奈之下方元終於想到了還有另一個人,那就是宋總身邊的那個張得江。記得他當時也和自己說過是同道中人,如果猜的沒錯的話,他所謂的同道值得應該就是修真一途了。

於是方元拜別了魯彪就坐車回到了沙中市。老爸那邊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醒了過來,但由於身子虛弱還是醒的時候少,睡的時候多。

可令方元感到意外的是,他卻沒見著宋雪,老爸的床邊倒是有宋雪安排的三個護工在照料著老爸的飲食起居。

知道老爸這邊沒事之後,方元便動身前往了之前宋總的大別墅,想去看看能不能碰上張得江。方元是有這傢伙的聯繫方式的,可打了半天的電話,對方愣是一個都沒接,所以他才迫不得已找到了這裡來。

不過等方元到了這裡,更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別說是別墅了,整個度假區都暫停營業了。要不是方元來時坐的那個車還沒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去。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難不成……是那個宋總犯了什麼事兒,卷錢跑路了?

能幫他解開這個謎團的人大概就只剩下宋雪了,於是他剛剛回到了沙中市就撥通了宋雪的電話。電話才響了兩聲那邊就接了起來,還沒等方元說話,宋雪卻搶先開了口。

“不好意思啊方元,我家這邊出了點急事兒,所以你老爸那邊我就找了三個護工先替我照顧一下。你放心,都是我精心挑選的,一定沒有問題的!”

方元卻是淡然一笑,道:“想什麼呢,我得好好謝謝你才對!其實一個護工都完全夠用了,哪用得著三個?咱們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啊!”

說著,方元才反應過來了她剛剛的另一層意思,於是問道:“你家那邊兒出什麼事兒了?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忙的?如果有的話,儘管說。”

宋雪那邊無聲了片刻,然後似乎是帶著些許地哭腔道:“是……是我表姐,她……她被人給綁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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