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涵的話讓方元不禁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不管是從她的口中還是從墨凡辰的口中，他都能聽出張知奕這段時間為了他在努力。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上，算是他辜負了張知奕對他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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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了一眼牆根那裡已經有進氣兒沒出氣兒的野豬精，張知涵輕笑道：“你還真是嗜殺成性呢，這場面……夠勁爆的啊！要是拍成了電影，估計都得是限制級的。”
“他該死！”
方元沉聲道：“他本來就是藏雲山衛所的逃犯，搶劫什麼的就不說了，就在剛剛他還殺死了一個凡人。把這樣的東西弄死了，不也算是為陸水商會盡了一份力嗎？”
他頓了頓，繼續道：“若不是他們一個個苦苦相逼，我又怎麼會痛下殺手呢？怎麼到了大小姐這兒，我反倒是成了嗜殺成性了？我若真是嗜殺成性的話，那現在你的面前就應該是一地的屍體！”
“你說的沒錯！”
張知涵聞言竟然微微地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那些已經被她的手下完全制服的小妖們，輕聲道：“那就把他們……都殺了吧！”
一眾小妖聞言全都跪在了地上朝著張知涵高呼著“饒命”，但張知涵卻是絲毫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輕聲道：“饒命？在你們踏出藏雲山衛所的那一刻就應該想到今天的結局，你們若活，我張家顏面何在？”
話音一落，張知涵手下之人幾乎同時動手。將近三十餘個人人、妖妖的，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地的屍體，動作手法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一幕別說是季曉曉了，就連方元的心中都是不由地一顫，沉聲道：“這些可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難道你的心中……就沒有一絲絲的憐憫嗎？”
“憐憫？”
張知涵笑道：“我當然是憐憫他們的，而且不僅僅是憐憫，我還未這場悲劇感到深深地惋惜呢！而且我還會親手制裁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也就是……你！”
說著，張知涵伸出了一根纖細的手指指向了方元。她那張猶如神女下凡一般的絕美容顏此刻在方元的眼中卻好似惡魔一般，特別是那道盈盈的笑意，甚至讓方元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所以……你要把這些傢伙的死，都一併算在我的頭上嘍？”
“不不不……”
聽到了方元的話，張知涵緩緩搖了搖手指，道：“不止是他們……”
說著，她伸手指了指方元懷中的季曉曉，笑道：“還有這個……靈幻科技第九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員。這麼重要的人物你竟然都敢痛下殺手，可真是算得上喪心病狂了呀！”
聽到這話方元的心頭頓時一緊，然而就在下一刻，一道陰冷的氣息便徑直地朝著這邊攻了過來。方元能清楚地感覺到，這道氣息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他身前的季曉曉。
情急之下，方元只得將季曉曉順勢向後一拉，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住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擊。
嘭地一聲悶響，方元的胸口處赫然浮現出了一道幽深的掌印。一股沁涼刺骨的感覺瞬間便滲透進了他的體內，像是一根根寒冰凝成的針刺一般，在他的血肉之中肆意躁動。
劇烈的痛苦讓方元一時不支半跪在了地上，他的身後隨之傳來了張知涵嘲弄般的聲音：“她不是你的人質嗎？怎麼？這是在發揚什麼大公無私的精神呢？怎麼綁匪反倒是保護起人質來了？”
方元卻並沒有理會張知涵，反而是對已經全完傻在了原地的季曉曉小聲道：“快跑！
我可以拖住他們一小會兒！”
“啊？跑？”
季曉曉的思維很明顯並不在這個頻段上，因為她也萬萬沒想到陸水商會的人會突然對她出手，她更是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少年竟然會用身體為她擋下那致命的一擊。
“可是如果我跑了的話，你該怎麼辦呀？”
方元用力將她想外推了一下，低聲吼道：“說得好像你留下能幫上什麼忙一樣，能活一個是一個，趕緊滾！要是我真的沒跑出去的話，你幫我告訴墨子柒，求她千萬千萬要救救我師父！拜託啦！”
季曉曉聞言先是木訥地點了點頭，隨之才反應過來了事情不對，於是叫嚷道：“哎……你個狗東西！瞧不起誰呢？”
言罷，季曉曉從懷中掏出來個好像溜溜球一樣的東西。還沒等方元開口問這是個什麼東西之時，季曉曉就已經猛然一用力，拉開了中間的那條繩子。
溜溜球竟然懸停在了半空之中，發出了陣陣的嗡鳴異響。以它為核心的周圍似乎有一道若隱若現的光暈，像是一張薄薄的帷幕一般。
季曉曉一把拽起了方元，急呼道：“快點進來！”
方元還沒反應過來，眼中還是一片滯納之時就已經被季曉曉給拉進了這個微弱的光暈之內。剎那間，一道強光閃過，他的眼中盡是一片的綻白。
當張知涵走到了方元剛剛的位置之時，這二人的身影卻早已消失不見。她撿起了那個好像是沒電了的溜溜球，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然後口中緩緩地道：“第九研究所的首席研究員？好大的膽子！”
那個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走到了張知奕的身邊，低聲問道：“小姐，我們下一步怎麼辦？要不要……”
張知涵微微抬手打斷了他，道：“不必，我自有辦法。”
說著，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上的那個記憶清除儀上，對黑衣男道：“用那個記憶清除儀將這裡所有凡人的記憶都處理一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至於他們嘛，逃是逃不掉的。”
再反觀方元這邊，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中，看上去似乎是一個偏僻的小巷子裡。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剛剛……剛剛是怎麼了？”
看著方元略顯呆傻的樣子，季曉曉十分得意地道：“你以為我這個首席研究員是吃白飯的嗎？剛剛那個就是我們第九研究所的最新產品，可以讓沒有靈氣的人也能實現移形換影，我叫它‘幻影之門’。”
“額……”
方元覺得一時間有些語塞，片刻後才道：“東西確實是個好東西，用於逃命簡直就是神器一般的存在。可這名字起的是不是有點太過隨意了？而且……那玩意兒怎麼長的那麼像溜溜球呢？”
季曉曉的表情有些尷尬地道：“其實主要的靈感是來自於一本符道的古籍的，在外形上嘛，我確實是參考了一下溜溜球的設計”
看著季曉曉這副模樣，方元忽然間覺得這個大齡女孩居然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可愛。於是他笑道：“那你當時為什麼不用這個寶貝逃跑呀？難不成……你喜歡當我的人質？”
“我呸！”
季曉曉粗暴地回擊道：“還不是因為……因為你當時說在我身上留下了符咒？害得我一直心驚膽戰的，根本就提不起逃跑的念頭！”
方元嘿嘿一笑，道：“不過說真的，這次還真是得謝謝你呢！那個女人兇悍的很！要不是你呀，估計今天我就得交代在那兒了！”
說著，他話鋒一轉，問道：“哎，對了！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距離剛剛的位置遠不遠？我得簡單地估計一下，看看他們大概多久可以排查到這裡來。”
“放心吧！”
季曉曉自信地道：“他們一時半會兒都查不到這裡的，因為咱們現在已經不在剛剛的那個小鎮子上了。這裡是白巒市，離剛剛的位置遠著呢！我以前經常來這裡買東西，圖個方便，所以座標就記錄在了這裡。”
“哦……”
方元其實沒太明白，但他還是裝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過好在他明白了現在他們是相對安全的，於是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墨子柒這時候會在什麼地方？”
“墨……墨子柒？”
季曉曉一臉疑惑地道：“剛剛在商場裡的時候你就提到過這個名字，你是認識我們老大嗎？”
“何止是認識？”
方元道：“我和你們老大可是同一個戰壕裡的盟友！”
季曉曉卻又是一臉疑惑的樣子，指了指方元的胸口，問道：“那……你怎麼還來我們研究所裡偷東西啊？那個東西的限制級別雖然不是很高，但老大卻也說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讓我要妥善保管的。”
方元想了想，覺得瞞著她也沒什麼必要了，於是道：“我實話跟你說吧，是有人逼我這麼做的。你現在也知道了，我是從藏雲山衛所裡逃出來的。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我就會被一個法咒給拉回到衛所裡。”
聽聞此話，季曉曉似乎明白了似的點了點頭，道：“雖然聽起來有點扯，但我總覺得你是不會騙我的。至於老大的話，這個時候，她應該會在盛京的總部吧？”
“盛京的總部？”
方元無奈地笑了笑，道：“你覺得我會知道你們靈幻科技的總部在哪嗎？有沒有更具體一點的地址，我找她是真的有急事！”
“那棟大樓叫做華興大廈，你到盛京之後坐車可以直接說是去靈幻科技的華興大廈，靈幻科技在凡人的世界裡也是有一定名望的。”
見方元的眼神中似乎夾雜著一絲擔憂，季曉曉笑道：“放心吧！在這裡有接應我的地方，到了那裡就沒人敢把我怎麼樣了，你就放心地去辦你的事吧！”
說著，季曉曉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方元，道：“這張卡里應該還有一些錢，是我平時外出吃飯時用的，你先拿著吧！在凡人的世界裡，沒有錢你可是寸步難行。”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方元還是厚顏無恥地收下了，畢竟他知道，季曉曉說的是對的。
“那……我可走了啊！”
季曉曉看著方元淡然地一笑，罵道：“快滾吧，狗東西！這回你可又欠我一個大人情了，如果……這輩子我們還能再見到的話，記得要還給我呀！”
方元也是微微一笑，低聲道了句：“一定！”
然而方元離開後，季曉曉卻哪裡都沒有去。過了大概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張知涵的身影出現在了這個偏僻的小巷子中。
她看了一眼安然坐在那裡的季曉曉，問道：“那小子呢？”
“他已經走了。”
季曉曉道：“只可惜，透過對於對標的查詢你們只能追蹤到施術人的蹤跡，你們抓不住他了！”
張知涵聞言，饒有興致地看了季曉曉一眼，輕笑道：“你這個傻女人，你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嗎？這代價……你承受的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