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肖敏一看就是做過生意的人,好東西一件一件往外拿,一直吊著張倩娘的胃口。
“張掌櫃,這一副龍骨能當多少銀子?”
倩娘看著龍角上面還有血跡,不用說,這一整條龍都在肖敏手裡,她盤算了許久,對肖敏道:“得看這龍骨齊不齊整。”
肖敏道:“這卻不用說,一塊腳趾骨都不少。”
倩娘上前聞了聞肖敏的味道,笑道:“你卻戕害同類麼?”
肖敏也不隱瞞,也笑了一聲道:“人間戕害同類的事情也不少,到了你死我活的當口,誰又顧得了那麼許多。”
“道理也不必多講,”倩娘道,“既然是齊整的一副龍骨,作價當有三十萬兩。”
肖敏遲疑片刻道:“三十萬兩,當真少了些。”
倩娘道:“還是那句話,這是當,不是賣,若說是賣,八十萬兩也是應該,可既然是當,三十萬兩便是這個行情。”
“如此說來……”肖敏搖搖頭道,“那我可就不當了。”
倩娘道:“你可想仔細了,這位姑娘只怕撐不了許久就要灰飛煙滅,等你找到合適的買家,都不知什麼年月了。”
肖敏看了看牡丹,道:“這是白大哥的意中人,和我倒也沒有太多干係,雖說白大哥對我們夫妻有恩,可該算分明的地方也不能含糊,當真把龍骨賣上了八十萬銀子,且拉上一支人馬,去南越之地攻下個小國,和和美美當上一國之君,不也是一樁好事?”
倩娘道:“這東西落在你手上,只怕一輩子都賣不出去,你信麼?”
肖敏道:“賣不出去也無妨,且留著龍骨做個替身,讓它替我渡劫,我們夫婦得個長生,不也是好事?”
倩娘冷笑道:“好一張利嘴,既然如此,這事情我卻不該管了,白掌櫃,趕緊把銀子拿來,咱們把賬算個分明,各自走路。”
白冉剛想挽留,卻見肖敏使了個眼色,白冉猶豫片刻,也沒再開口。
白冉也是生意人,他心裡邊清楚,肖敏這麼做是對的,否則絕對救不回來牡丹。
又等了半個多時辰,虎妖和兔妖回來了,兩個人趕著牛車,用著法術,費盡力氣帶回了這兩萬兩銀子。
兩萬兩銀子看起來就像一座銀山,倩娘清點仔細,依舊使了個法術,往包袱裡一收,轉身拿出幾瓶丹藥,一紙藥方,交給白冉道:“你們受得外傷都差不多,按這方子,每日服藥,三日之內皆可痊癒。”
白冉接了丹藥和藥方,道了一聲謝,卻沒再提起牡丹的事情,倩娘恨恨道:“我走了。”
白冉道:“好走不送。”
倩娘道:“我當真走了。”
白冉道:“路上小心。”
倩娘一轉身沒了蹤影,白冉抱起牡丹道:“這回託大了,這可怎麼辦?”
肖敏道:“莫急,再等片刻,我料她必定回來。”
話音未落,倩娘突然又出現在眾人面前,道:“五十萬兩銀子,不能再多了。”
肖敏笑道:“當真是個貪心的買賣人,六十萬兩銀子,一文都不能燒。”
倩娘咬牙道:“你別不識好歹。”
肖敏道:“生意便是如此,成與不成卻也不好勉強。”
倩娘怒火中燒,白冉這回算是看出來了,倩娘當真想要這副龍骨。
“罷了,六十萬兩,我要了。”
肖敏笑道:“爽快!我這裡還有一副龍鱗,其中還有十幾片逆鱗……”
“不必說了!”倩娘指著牡丹道,“這個人我救了,你把整條龍都給我吧!”
肖敏聞言,擊掌三聲,白渙瞋目切齒,用盡全身之力,把黑龍的屍體拖了過來。
倩娘驗過成色,點點頭道:“成色不差,當真成交了麼?”
肖敏看了看白冉,意思是讓他做主。
倩娘對白冉道:“她卻沒有說謊,憑這一條龍,到百越之邦,可以輕鬆換來一國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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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冉嘆道:“我當真沒那份野心,也不想受那份操勞,你還是把我娘子救活吧。”
“是個多情的好兒郎!”倩娘從髮髻上拔下金釵,道,“這一次可得好好費一番心血,你等全都在這伺候著,能動的都給我搭把手。”
倩娘這廂救治牡丹,暫且不表。單說哨長盧海川被大水衝到了半山,合著這廝倒黴,別人都在山道上停了下來,只有他被衝到了亂草叢裡。等掙扎起身,好歹沒受重傷,且一路飛奔往山下逃命,天色漸晚,這可憐人又迷了路,鑽進了密林深處。
密林之中多有機關,盧海川深一腳淺一腳,中了不少埋伏,受了不少傷,再加上飢困交加,且靠在一棵樹下,死活走不動了。
前方有一處黑影挪動,嚇得盧海川大氣不敢出,看那圓滾滾的身軀,好像是一隻未成年的山豬,見那山豬似乎在慢慢靠近,盧海川小心的拔出了腰間的單刀。
盧海川的父親是個獵戶,他知道山豬的習性,這東西不光吃素,也吃肉,有時候還能衝下來禍害牲口。
橫豎到了這一步,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盧海川握緊了單刀正準備搏命,突然發現那黑影不見了。
妖術,又是妖術,這山豬也成妖了。
盧海川感覺自己要失心瘋了,他用單刀點地,想逼著自己站起來,就算死,他也不想死在這鬼山上。剛走了沒兩步,突然發現那黑影出現在了面前,盧海川舉刀便砍,卻見那黑影猛地抬起頭來道:“盧哨長,你要作甚來!”
聽聲音好像是陸神醫,可見了長相卻是不敢認了,這是一個人,從身形上看當真是一個人。
可這人沒有臉,臉上的五官都在,只是沒有半點皮膚,鮮血淋淋的紅肉就在臉上掛著,嚇得盧海川仰面摔倒在地上。
“鬼,鬼,鬼呀……”
陸神醫嘆口氣道:“你怕甚來,今日見到的鬼還少麼?”
“陸先生,你這是,怎地了?”
陸神醫嘆道:“我中毒了,臉上中毒了,我把臉皮全都撕下來,這毒還是解不了,身上也中毒了,我把身上的皮撕下來,還是解不了,五臟六腑都中了毒,我拿出來涮洗了一番,還是解不了,你看看我這肝,還是黑的。”
說完,陸神醫在下腹處開了個洞,把自己的肝臟掏了出來,遞給了盧海川。
在看見肝臟那一刻,盧海川兩眼一翻,嚇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