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幽然,空谷蘭香。群峰之上,氣霧凝繞山。雲海自在卷舒,掩映峻巒青谷。翠峻起伏百里,連綿不絕,其間茂林密藤,習習有風,沙沙碎響。山澗清泉汩汩,谷底流溪潺潺,又聞鳥鳴蟲吟,織繪成音籟。端是秀色如畫,清雅絕倫。
這群山之中,最巍其峰,乃就是蜀山劍派之所在。數百年來,敬為仙地,人跡罕至。
極遠眺去,遙見一人端坐雲頭,以為仙人,卻正是那八年前的段天風,如今正直青狀之年,世人稱其為酒神。他長髮及腰,一根草繩束頭,低扎在腦後。簡衣短衫,裸著雙臂,再看腰間,確是還懸著一方石制酒壺。此壺不大,巴掌有餘大小,長方成矩,抹邊成圓,木塞子錐在壺口。喚曰:“瓊眼壺”。
說起這瓊眼壺,倒還有番來歷。瓊眼,原本乃是一深山中的泉眼,但此泉湧出的並非甘泉,而是清酒。酒神本好酒,早年在神州四處遊歷,偶遇此泉,大是歡喜,遂以石砌壺,並用仙術將泉眼一角移封至壺內,至此,壺中清酒,取之不竭。
山風卷著鶴鳴吹動浮雲,雲中起了一聲輕嘆:“哎……”酒神摸出腰間酒壺,拔開塞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飲罷,抹了下嘴,一聲嘖贊。
酒神把酒壺掛在手上,輕輕搖晃,顯得百無聊賴。他微微抬頭,向遠出凝望,回想著過往。這許多年來,自己獨自一人,已是遊遍了神州各地。而如今,自己的路又在何方呢?
正想間,他忽感下邊傳來一股勁猛的厲氣!酒神心中驚詫,忙俯身探看,正見數只多臂有角,絕非善相的怪物在林中遊走奔竄。酒神微微皺了下眉,在心中不解的道:“怪了,蜀山聖地,這幾個小東西如何敢來?而不管是看上去,還是那股厲氣,都絕非是妖類……難道是魔界的厲物?!”。酒神越想越擔心,莫非這八年之後,魔界已經重整旗鼓,又欲捲土重來?
酒神剛欲追上去一探究竟,卻聞身後“呼——”的一聲破空聲響,酒神急忙回頭,大聲喝道:“誰?!”。
只見一女子急急踏雲經過,像是之前絲毫也沒有注意到他這裡。此女二十五、六年紀,橙衣紫帶,玉釵束頭,手持鳳雲寶劍。酒神瞧見此女,本就面露驚色,而望見了此劍,則更是睜大了眼睛。
橙衣女子聞聲駐足,有些詫異的轉回身來。只見她面容清秀不乏可愛,微風吹過,絲髮拂面,楚楚動人。
酒神的眼角突然抽搐了下。只是他為何會如此?這些年都是孤身一人,這個女子與他又是怎樣的關係?
只是這身橙色的衣裙,卻是如此熟悉,彷彿在哪裡見過。
女子也是驚詫之色,微微張著玉口,似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酒神慢慢靠了過去,雖是滿眼的辛酸,卻依然微笑著道:“晴兒……真的是你……”。
原來,她正是八年前在魔界,最後還留在酒神身邊的那個女子。
晴兒呆呆的望著酒神,終於還是露出了微笑,輕聲道:“你……還好麼?……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酒神低了下頭,笑中有苦,搖了下頭,道:“酒門,我也已經很久沒去了。只是過年之後,會去打掃一下。這兩年,我不外出的時候,有時會待在蜀山,和逍遙在一起。”
晴兒只是點了點頭,目光還是顫動閃爍著,打量著酒神,彷彿很心疼。
酒神見她不語,又問:“對了,你這麼急匆匆的,是要去蜀山?”
晴兒的表情突然有些焦慮,她點點頭,道:“近來有妖魔在各地紛起,恐有大事發生。所以師傅讓我前去通知蜀山掌門李逍遙,勢必將大患止於萌芽狀態。剛才到現在也有很重的厲氣,你沒感覺到嗎?所以我才一直注意著那股厲氣,你要不喊我,我都差點看不到你……”。
酒神想起剛才看見的厲物,很是憂心,又想了想,只點頭回答道:“嗯,剛剛是感覺到了。”
“剛剛才感覺到?真遲鈍!這些年來你都幹什麼了?”晴兒以為酒神是此時才覺察到的,所以如此訝道。她本以為酒神這幾年名聲大躁,本應是相當厲害才對。再或者說,她心中本就希望酒神能夠越變越強,但此時她會錯了意,不免對酒神有些失望。
酒神楞了一下,啞然。在她印象當中,晴兒可是百般溫順的性格。不想久別重縫,卻似轉了性子。
晴兒有些失落,但依然頗有些舍不的道:“好了,我要趕緊去了。我們……後會有期……”。
酒神忙道:“別,等等!我與你一同去吧,這種時候我是要出力的。正好我也想去找逍遙呢。而且……咱倆真的好久沒見了……”酒神停了下,又感慨的道:“不過……晴兒,你真的有些變了……”。
“我變了?哪變了?”晴兒自己卻不覺得,很是詫異的問道。
酒神輕笑,卻沒有說出實話,只道:“你變漂亮了。”
“去死啦——什麼時候學的油嘴話舌了……就不知道學好!……”晴兒面上羞紅,假意怒道。
“呵呵。”酒神傻笑了下,又道:“不說笑了,還是趕緊走吧,正事要緊。”
晴兒微笑,點了點頭,道:“嗯,快走吧。”
※※
二人在空中前行,風聲呼嘯於耳。二人沒再說話,晴兒行的有些快,而酒神依然憂心剛才的那幫魔物,所以一直俯視著地面,跟在了晴兒身後。
“啊!——不要過來!——”一名女子的驚恐呼聲自下面的林中傳來。二人眼中有驚,停下身來。
晴兒側耳尋聲,謹慎的道:“聽到了麼,有人呼救。”
“嗯,剛才你來之前,我就看到了一群魔物。此時,怕是有人遇了不測。”酒神道。
“你都看見了?我還以為你都沒注意到呢……那你怎麼不早說……”晴兒這才知道自己剛才誤會了酒神。
酒神一笑,道:“看到你高興,所以一時忘了……”。
晴兒的臉龐又紅了一下,但人命關天,她還是立刻提議道:“趕緊下去看看吧,救人要緊!”。
酒神點頭,面上也變的嚴肅,當即一個翻身,就俯衝了下去,晴兒隨其後,緊緊跟來。
地面上,草木森森,原本的幽靜化作詭異。晴兒四處張望,希望尋得難者的蹤跡。酒神則是低頭閉目,已靈感之。“在那裡!”酒神突然睜開雙眼,急轉身,面向側後方,又道了聲:“來!”便直接衝了過去。
晴兒緊隨其後,有些擔心的道:“酒哥,會不會有詐?為何這一路未見任何魔物?”。
酒神環視了下四周,並未停下,道:“其實那幾個魔物並不厲害,肯定抵不住蜀山弟子一擊,所以當時我就沒太放在心上,只是擔心,這背後可能有陰謀。因為他們是魔界的魔物。現在也顧不得這麼許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有我在你放心。”
晴兒有些不樂意的瞧了他一眼,喃道:“我又不是怕……”。
※※
樹林深處,一白衣女子被數個猙獰的魔物團團圍住,而身後則是山壁,已無退路。女子驚恐的望著眼前的魔物,淚眼婆娑,單薄的身體靠著山壁,微微發抖。
但這些魔物卻絲毫沒有憐憫之心,此時一個三犄多臂獨眼,血口於胸的魔物,則是向女子進一步逼近。
“不要……不要!不要過來!——”女子大聲喊著。
正值危機之時,酒神、晴兒已是急急趕到,只聽酒神大喝一聲:“孽障!休要傷人!”。
聞此聲喝阻,眾魔物紛紛低吼著轉回身來,相繼開始騷動,一雙雙獰目魔眼死盯著二人,吼嘯聲聲。
“吼——”突然,其中一個魔物咆哮著蹬地而起,那數條尖利肢臂在空中張舞,向酒神撲襲了過來!
酒神冷哼一聲,也不躲閃,右手金光瞬間盛起,迎向那魔物直打過了去!只聽“嘭——”的一聲炸響,勁猛的掌力當即將此魔物震的分身碎骨,殘肢橫飛,散落了一地。很是簡單的瞭解了對手。
“錚——”鳳雲劍出鞘,晴兒從眾魔物當中飛快略過,直奔接近白衣女子的那頭猙獰魔物而去。這魔物見有人來,嘶吼一聲,當下齊揮數臂,迎向了晴兒!晴兒腳尖輕點,縱身躍過,轉眼已至魔物背後。聞聽一聲嬌喝:“哈!”一道橙光盛漲而起,直直下劃過,那魔物當即被劈成了兩斷。
此舉則是激怒了所有的魔物,原本的低吼盡皆變做咆哮!其中一個帶頭撲了上去,另幾個也是一併跟著撲湧上前,朝晴兒和白衣女子掩去!兇險之時,酒神身影閃動,直接擋在了二人面前。他雙掌合十,雙目爍光,口中念道:“酒化乾坤!魔物散盡!”,隨此聲斷喝,猛然揮起盛著金光的右掌,擊向了地面!
“轟——”一聲巨響!霎時間,地動山搖狂風呼嘯,走石飛沙風捲葉飄!無形的力量撕扯著猙獰的魔物!那狂風之中傳出聲聲哀號,卻是卷的更厲,直把所有魔物都撕卷成片!待這股氣勢退去,數個魔物皆已神形俱滅,散落了一地的殘肢。
“姑娘,你沒事吧?”見大勢已去,晴兒放下心來,立刻俯下身,關心的詢問白衣女子。
“我沒事……謝……謝謝二位英雄搭救,小女子感激不盡……”白衣女子眼角有淚,抬手拭了下,輕聲道謝。晴兒剛想開口安慰,卻忽然聞得遠處傳來狂妄笑聲:“哈哈哈哈!——”。聞此笑聲,白衣女子的臉色再次大變,慌恐的縮向晴兒身後。
“出來吧!剛才就有察覺到你了!”酒伸大聲喝道。
晴兒急忙起身,持劍在手,又安慰身後的白衣女子道:“姑娘莫怕,我們會保護你的。”
一人從樹林深處徐徐走來,此人一身紅襯暗甲,背後一刀一劍。身材結實魁梧,一看便知絕非簡單角色。那人面有微笑,起聲道:“閣下就是酒神吧,今日得見閣下身手,果然非凡!”。
酒神微微皺眉,很是謹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後,問道:“你是?”。
那人卻無絲毫隱瞞之意,直道:“魔將浩雲。”
“浩雲?……”酒神聽此名字,眼角微微抽動了下,卻又肯定的回答道:“沒聽過。”
魔將聽了此言,並未有怒,反而似有疑惑,又問道:“當真……沒聽過?”。
酒神搖頭,斷然道:“沒有。”
魔將一時間皺起眉頭陷入了思緒,隨後他又回覆方才樂呵的樣子,道:“正常,兩界來往不多。你整天酗酒混日,哪會曉得什麼?”。
酒神面有不屑,回他道:“你這無名鼠悲,還敢口出狂言羞辱酒某,想來你也不是來吵架的。要打就快些!”。
浩雲確是咧開了嘴角,露出冷笑。
酒神冷冷盯著魔將浩雲,小聲對晴兒道:“晴兒,你帶這姑娘先去蜀山。這人並非等閒之輩,我倆交起手來,只恐波及了這姑娘。你趕緊走吧,這裡交給我了。”
“這……你一個人?”晴兒極是擔心的道。
“沒事,連他也收拾不了怎對的起自己這名號?你快些走吧。”酒神語中催促。
“可是……”晴兒還是放心不下,依然憂鬱不決。
“走!蜀山等我就行了。早些找到逍遙,看來此事不容再拖了。”酒神的語氣開始嚴肅。
“好!那你自己小心……”晴兒雖不想走,但畢竟顧及白衣女子,還是答應了。
“嗯。”酒神點頭,又看了下晴兒和白衣女子,目光再次落回到浩雲身上。
“姑娘,我帶你走。”白衣女子剛欲說什麼,卻已經被晴兒一把圈住,縱上了山壁,速速離開了。
魔將浩雲此時微笑著問道:“天風,你裝不認識我吧。”
“你知我原名?……”酒神沉默了下,思慮過後,驚疑道:“莫非你真的就是……”。
“你不覺得剛才那位姑娘也有些面熟嗎?”浩雲繼續說道。
酒神微微皺眉,想了一下,即而神情嚴肅,問道:“你所來為何?”。
浩雲強笑了下,道:“知道還問?”。
酒神則道:“你不說我怎會知道?”。
浩雲有些惱怒,大聲道:“那我來滅蜀山!你又能如何?”。
“你休想。”酒神的言語淡然,卻已握緊了拳頭。
“你擋的了我嗎?”浩雲冷笑問道。
“入了魔族你就能勝我嗎?”酒神反問。
“哈哈哈,好!”說罷,浩雲抽出背後的兵器,左劍右刀,道:“你不選件趁手的兵器?這兩把隨你挑!”。
“酒某從不濫造殺孽,神州上闖的名號,從沒用過刀!你請吧!”說罷,酒神已是拉開了架勢。
“好!那就決一高下吧!哈!”話音剛落,浩雲就以風馳電掣之速攻向了酒神。喘息間,刀已臨面!
酒神卻無驚色,亦無躲閃之意。只揮起右手,僅用食,中二指便擒住了刀刃,順勢手腕外翻,“喀——”的一聲,刀成兩截!浩雲大驚,酒神也並未停頓,以此半截刀回刺向浩雲!浩雲急忙躲閃,連退數步,隨即後翻入空。左手棄斷刀,右手將劍向上丟擲,隨即屈指結印,口中唸唸有詞,此劍有如通靈,劍身突泛紅芒,且快速旋轉,熒熒作響!
“疾!”隨著浩雲一指,此劍立刻指向酒神,飛刺而來,勢如破竹!
酒神眉間微皺,雙手結印,此時背後酒壺劇烈顫動,壺中“呼呼”震響。“御酒,旋龍!”隨著酒神口中念,只聽“嘭!”的一聲,壺塞不拔自起,壺中清酒猶如兩條游龍盤旋而出,酒龍晶瑩剔透,籠著青光,嘶嘯著迎劍而去。“噗!譁——”酒龍與劍撞在一起,撞擊的力道讓酒龍的散亂了形態,但依然已將此劍阻於半空,不能前進。
酒神手印一變,喝道:“束!”頓時,酒龍回覆生機,化回龍形,雙龍圍著此劍飛速旋轉,越轉越快,越束越緊。剎間,酒花四漸,“唰唰”聲不絕於耳。那劍上的紅光卻逐漸的越發微弱,靈氣已經快被雙龍吞噬殆盡。
片刻,只聽“喀嚓”一聲脆響,此劍已是碎為殘片,散落於地。而雙龍則化為青煙,嫋嫋而去。
“嘖,嘖。”浩雲搖頭嘆道:“在酆都尋得這兩樣兵器竟也是破銅爛鐵!也罷,不玩了!接招吧!”。
酒神面無神情,只是冷冷的看著浩雲。浩雲單臂高舉,手指天空,口中誦咒,一股黑氣平地盤旋而起,黑氣之中隱現白骨猙獰,利爪獠牙。黑氣漸漸擴張,其中魔物數量急聚增多,哀號聲聲!無名狂風驟起,烏雲湧至,厲氣甚重。狂風刮的碎石翻滾,樹枝折斷的“劈啪”聲不絕於耳。
酒神則是浮向了空中,金光籠罩全身,雙手結左右水瓶印。念道:“酒,化,天,兵!”,兩隻酒龍“呼”的一聲再一次破壺而出,盤繞酒神一週,隨即化做顆顆酒珠,晶瑩剔透,百餘粒。“降!”隨著酒神大喝一聲!顆顆酒珠光芒爆漲,頃刻化為數百天兵,或持槍戟,或御刀劍,呈半透明狀,忽閃著金光。
浩雲眼放紅光,雙臂一揮,喝道:“萬鬼噬心!”,聲落,那股巨大的黑風卷著碎石呼嘯著撲來,伴隨著聲聲哀號,好不嚇人!
酒神振臂一呼:“天魔降伏!”霎時間,百餘天兵喊殺著衝進黑風,聞聽戰鼓擂擂,殺聲震天。兵戎激撞叮噹作響。少時,黑風之中哀號更厲,並非妖魔發威,而是被那天兵天將斬殺的淒厲號哭。不一會兒,黑風漸漸縮小,很快就要被殲滅。
浩雲見狀不妙,立刻雙臂畫圓,停於胸間,念道:“魔血彈!”。兩手之間立刻結出一黑心紅球,迅速膨脹,浩雲雙掌用力一推,此球徑直打向浮在空中的酒神!
魔血彈穿過黑風直奔酒神而去,由於視線阻擋,酒神發現之時魔血彈以相當逼近,形式危急!酒神迅速單手結印,口中念道:“御酒!流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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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嘩嘩——”壺中酒從腰間漫過頭頂,在酒神面前形成一道寬五尺,高九尺的酒牆,此牆並不靜止,依然水聲嘩嘩。“噗——”魔血彈擊中酒瀑布,激起水花四濺,但卻無力繼續前行,隨著瀑布的流向下落。隨即“嗤——”的一聲被化解無蹤。
酒神並未停頓,立刻反守為攻。手結無量印,口中誦訣:“七仙伏魔陣!”剎時間,酒神周身金芒大盛!目不可視!浩雲當下以臂掩目,但也一眼微睜,不敢全閉。但卻是徒勞,眼前只見一片金光,瞧不見他物。待這光芒褪去,浩雲發現自己竟是被七個酒神團團圍住!沒等浩雲神定,其中兩個‘酒神’已經腳踩七星,攻向了浩雲。“啪!”“咣!”,雖然浩雲接住了從正面攻來的酒神的攻擊,卻被從側後方攻來的酒神一拳正打在左臉。這一拳勁道剛猛,浩雲被飛出了一丈遠,撲倒在地。
浩雲倒地後隨即一個翻滾,半蹲於地。左手拭了下臉,冷哼一聲,又欲動作。只聽“嘭——”的一聲,一陣紫色的濃煙從浩雲面前升起。數個酒神下意識的退防。
“啊哈哈哈!酒鬼,受死吧!”浩雲的大笑竟是從空中傳來。
眾酒神抬頭一望,只見浩雲雙手結印,大喝一聲:“地府鬼戟!”。
“唰——”“嚓!嚓!嚓!嚓!”數根青黑色的長戟從每個酒神的腳下急刺而出!由於眾酒神的注意力皆在上面,每個都被刺個正著!鮮血從眾酒神的身上噴湧而出,戟頭上的鮮血淋漓。狀況慘不忍睹!
浩雲浮在空中,放聲大笑:“啊哈哈哈哈——我贏……”。
正當浩雲以為自己已經勝利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一聲冷冷的問話:“你不覺得下面少了個人麼?”。
“什麼?!”浩雲大驚失色,剛要回頭。
“烈酒穿腸!”。只聽“嘭!”的一聲悶響。酒神一掌擊中浩雲背部。
“哇——”,浩雲口吐鮮血徑直從空中落下,“轟”的一聲砸在地上,地面也被砸出道道裂痕。
酒神沒有追擊,只冷冷的問道:“你還要滅蜀山麼?”。
“咳……咳,咳……要!當然要,哼哼……”,浩雲試圖用手支撐起自己,卻已根本無力爬起。
酒神沉默了一下,狠下心道:“那今日便留你不得!”。
浩雲眼中極是不甘,狠狠咬牙,但他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卻絲毫沒有畏懼之意。而酒神,已欲出手!
“嗖——”一支暗器從酒神背後飛刺而來,酒神心中一驚,急欲閃躲,但是因太過突然,而此暗器又如此神速,酒神還是被暗器刺中左肩。
“誰?!”酒神扶著左肩,睜著雙目四處尋看,大聲喝道。
一個黑影“呼”的從酒神不遠出閃過,直接停在了浩雲身前。那人蒙著面,黑色斗篷裹身,看不出相貌。
酒神心知此人定是個棘手的角色,當下喝道:“來著何人?!”。
那黑衣人低哼一聲,並不作答。手上一道閃光過後,一個巨大的紫色魔波光球竟是已衝著酒神飛襲而來!
“御酒!流瀑!”酒神眼中透驚,立刻單手結印,撐起一道酒牆擋在自己身面。
“轟——”,光球在擊中瀑布後立刻爆炸,威力實則驚人。雖然攻擊被流瀑擋住,酒神還是被震飛了出去,一下撞在山壁上,跌落下去。那爆炸產生一道巨大的光柱直插雲霄,巨大的響聲震澈山谷,大地震動不止。山壁的碎石“噼裡啪啦”的紛紛砸落下來。
待煙消塵散以後,酒神扶著山壁站了起來,雖然並未有何損傷,但那魔將浩雲和黑衣人卻已消失無蹤。
酒神眉間緊鎖,思索著什麼。
※※
遠處,晴兒聞聲駐足,望著那道巨大光柱消失的地方,憂心起來,輕聲喃道:“酒哥……”。
“這位姐姐……剛才的那位大哥不會有事吧……”白衣女子擔心的輕問打斷了晴兒的思緒。
晴兒回過神來,露出微笑,安慰道:“沒事,那小子厲害的很,想必是已經收拾掉那魔將了。”但雖然她嘴上如此說,心裡卻不免擔心。晴兒又微笑著道:“一直都叫你姑娘,不知姑娘怎麼稱呼呢?”。
“哦,小女沁茹,姐姐叫我小茹好了。”沁茹恭敬的道。
“好,小茹,我們先去蜀山吧,他會自己來的,不用擔心他。”晴兒如此道,卻是有回頭望了一眼。
白衣女子輕輕點頭,晴兒帶著沁茹繼續往蜀山派飛馳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