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主人，現在已經到達蓬萊海域了。”鷗弟說道。
說來也巧，霧境之中本應該是濛濛一片，但由於距離非常近，粲然還是隱隱約約看到了靈翼的影子，靈翼背上的孩童俯衝而下。
“萱巒？！大獅兇和二師姐不是說他在閉關嗎？怎麼會在這裡！”
粲然剛想追過去就被武飛揚攔住。
“娘子莫慌，看看他們要做什麼。”
偷偷地追過去一看，玄羽的背上還有一具屍體，水面上有著成百條魚鰭，萱巒將屍體推下去喂鯊魚。
武飛揚和粲然啞然一驚，這還是他們所認識的萱巒和靈翼嗎？
武飛揚望著萱巒，彷彿看到了一個人—屠天巒。還記得萱巒他爺爺歐陽錚當上蜀仙仙首的那屆爭仙大會，他和歐陽萱兩個童修切磋，屠天巒很不留情地刺瞎了他的雙眼，雖然屠天巒轉世前很誠懇地道了歉認了錯，武飛揚也原諒了屠天巒，還化干戈為玉帛，但他永遠不會忘記。而現在的萱巒，比他爹小時候還手狠，他爹屠天巒小時候至少還沒走到殺人這一步。
粲然氣得瑟瑟發抖，她給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
“養不教，老乾媽之過。”
六年前粲然把萱巒從水月秘境裡救出來之後忙著修煉，忙著打天下，的確少了點管教，不過她卻是把萱巒託付給了大獅兇，沒想到大獅兇管不住他。
“豈有此理！一個六歲大的孩子居然殺人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我要去教訓他！”
可是粲然剛起身，卻再次驚訝，大獅兇居然來了！
這茫茫霧境之中，自己碰到了萱巒不說，大獅兇也碰到了萱巒，真是太巧了。
“獅尊，我還說在瀛洲等你呢，沒想到在這個看不清楚人的地方也能碰到你。”
“怎麼樣，殺了多少？”
“十天殺一個，如今半年了，估計有十多個了吧。”
沒想到大獅兇居然說：“雖然速度控制得很合理，但太少了！”
“沒辦法，殺太快容易讓人生疑。”
“嗯，現在你師孃的月子已經坐完了，本師尊來幫你。”
粲然捂著胸口，被這獅徒倆氣昏，很明顯萱巒那所謂的閉關是大獅兇夥著他撒謊。更沒想到萱巒殺人大獅兇居然允許。
大獅兇撇了一眼四周，哼笑道：“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在偷聽，有尾巴！你不會是暴露了吧？”
萱巒驚道：“不會吧，一直以來我都幹得很隱秘，難不成被碰巧撞到了？”
粲然啞然一驚，師徒倆一齊發力，兩隻氣劍凝成的劍爪鋪天蓋地地襲來，大獅兇顯然是沒看清楚自己攻擊的是粲然和飛揚。
“你們吃飽了撐噠！敢打我？！”
粲然的十指上也冒出氣劍，太陰劍爪帶著厚重的陰氣擋向獸王劍爪，之後兩對氣劍長爪相碰後，粲然和大獅兇都捂著手掌。
大獅兇修入化境後，獸王劍爪一點都不輸給粲然的太陰劍爪，兩個人的手指非常麻。
“你們搞什麼飛機！人都沒看清楚就出手！”粲然飛了過來，咬著牙死盯著萱巒。
萱巒大吃一驚，老乾媽！你怎麼來了，什麼？老乾爹也來了！
“說！為什麼殺人！”粲然怒吼著掄起了手掌。
萱巒稚氣地哭了,大聲地說道：“為了保護你！”
粲然懸在空中的手掌停住了，與此同時水裡扶起一件修仙服，是蓬萊的。
“你憑什麼打我，當年你為了保護我，把我帶出水月秘境之前還不是一箭射殺了廖不遠，只准你保護我，不準我保護你嗎？蓬萊那些想害你的人，我必須殺！”
粲然手軟了，他終於知道萱巒是為他好，不過一下子又手硬了起來，直接打萱巒臉上。
“五歲！你才五歲啊！就算你殺的是想害我的餘孽，也是殺人！要殺餘孽也輪不到你！”粲然顯然是被氣瘋了，直接抓住萱巒的衣領，卻順帶抓到了一樣硬邦邦的東西。
“這……這不是心玉嗎？瀛洲仙首所配之物怎麼在你的身上？”
萱巒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原來他從青萍那兒偷走了心玉，正是用心玉測謊的方式幹掉了一個又一個想反的蓬萊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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粲然憤怒地望向靈翼：“沒想到，你居然幫他！”
靈翼弱弱地回答：“我也是為了主人的安全著想，岱嶼仙班人數太少，蓬萊欲孽若是想暗殺主人很簡單，哎……事到如今主人若是想把我貶為凡鳥，我也認。”
大獅兇已經閉上了眼睛，弱弱地等著粲然的口水噴到自己臉上，粲然的口水果然噴了他一臉。
“你這個師尊，什麼好的不交？偏偏教這麼小的孩子去除後患！出了事情你怎麼負責！”
粲然這麼說，還是受承諾的影響，當年屠天巒彌留之際把萱巒交給粲然，粲然是做了承諾的，一定要讓萱巒平平安安地長大，所以即使群仙大戰的時候萱巒修入了真元境，粲然也沒讓他上戰場。
“大獅兇！你這樣縱容他，是要我廢掉自己承諾嗎？”
武飛揚掏出三根繩子，遞給萱巒，大獅兇和靈翼，嘆氣道：“自覺一點。”
三個不懂事的傢伙被粲然和飛揚抓回岱嶼宮，懲罰是關禁閉三天。
“可惡……無形風靈的事情居然是他為了暗殺餘孽而造的謠言！”
“娘子……你也不要太生氣了，萱巒雖然五歲就殺了人，但還不是為了報答你的恩情。”
“他已經繼承了大獅兇的衣缽，你也不可能叫他和大獅兇解除師徒關系。”
粲然當然不會那麼做，畢竟自己和大獅兇還有萱巒的感情已經非常深了。而且靈翼和武飛揚是兩輩子的感情，雖然她罵得驚天動地，但根本就下不起手去懲罰他們。
比起他們，蘇滿星好多了，至少他要殺人姐姐說不殺他就不殺。可是今天的事情也讓前些日子一直在夢裡的粲然看清楚了一點，餘孽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即使萱巒的謠言也沒讓餘孽絕跡。
面壁思過一天後，萱巒和大獅兇走到粲然面前，依舊不肯認錯。
“小師妹！總有一天你要為該殺不殺付出代價，咱們等著瞧吧。”
粲然勃然大怒：“要殺也是等他們公開造反再殺！你們現在殺是鬧哪樣?”
大獅兇勃然大怒。
“小師妹，走著瞧吧，等著天下仙局又亂了起來，你就向全天下請罪吧。”
以前滿星也是這樣說的，不過作為乖弟弟，他的語氣比大獅兇溫和多了。
粲然沉思了一番，覺得大獅兇說的一點邏輯都沒有。
大獅兇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自己有邏輯，而是有那種感覺，這天下仙局恐怕會再次亂套。
“夠了！你們倆該回哪回哪，萱巒！我以後不想發現你手上沾血。”
大獅兇和萱巒憋著一股氣回靈池去了。
“造他們這樣做，如果被發現了，不想反的人也會跟著反。”粲然喝了一口悶酒，非常不高興地說道。
粲然的邏輯是對的，但現實是不是對的還不得而知。
粲然依然是一天到晚舒舒服服地在岱嶼上過日子，雖然每天都要照顧小伊，但小伊去玩耍的時候，他們就過著自己的生活，武飛揚為了追上粲然的修為而努力修煉，粲然為了故意讓飛揚趕上他，每天都不修煉，而是研究起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造夢。
卻不知蓬萊醞釀著一場暗流。瀛洲仙首青萍雖然管得到明面上的東西，但暗地裡的事情卻根本管不到。
有一位群蓬萊坐在黑暗的角落，面前的琴響起了悅耳的聲音，不過他們誰都沒有撥絃，琴是自己想起來的。
蓬萊有一對寶琴，一臺名叫高山，另一臺叫流水，若是彈其中一臺，另一臺的琴絃也會跟著響起來。
蓬萊仙人們手裡拿的是高山琴，而流水琴則是在落英手裡。當年粲然一統天下群仙後，不忍心殺落英，便請求天帝讓落英送去天界，落英走時帶走的那臺琴就是流水琴。
縱然天凡兩界相聚遙遠，但落英只要談起流水琴，高山琴也會響起同樣的聲音。若是有人彈起高山琴，流水琴也是會響起同樣的聲音。
“剛才，落英真人以琴聲告訴我們，造反的時機未到。”
說罷，坐在高山琴旁的蓬萊仙人撫琴而彈，遠在天界的落英負手而立，蓬萊仙人用琴音告訴她：“遵命。”
即使武飛揚頭腦再好，即使再次英明起來，都不可能知道落英有一群“知音”。
落英收好流水琴陷入了沉思，即使有一群知音是遠遠不夠的，雖然她是銀仙修為，但實力還是不夠，即使下界她也不是粲然的對手，要想對付粲然，她還需要想一些辦法。而且她現在已經有了天界的仙籍，若果要明目張膽地影響凡界的仙局，天帝定然會把她誅殺。所以即使想到了辦法，那個辦法也必須是對粲然玩陰的。
落英撇嘴一笑，暗暗道：“一笑真人，你這輩子做的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仙臨天下後不該饒了我，而且不該把我送到天界，我一定會想到辦法弄死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