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卿話音未落，嵐夜果然抬起頭，她盯著顏如卿，眯起了眼：“你知道些什麼？”
“那要看姑娘告訴些我什麼。”
沒想到嵐夜反倒一笑：“既然顏姑娘知道是誰要殺我，那還問我做什麼呢？”
“這個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顏如卿故意頓了頓，“他為何要殺你？一下派出了這麼多個頂級高手，只為了殺你區區一個影衛？而且雪王似乎不知道這件事。”
“那又如何？”嵐夜淡淡一笑，“你大可以去問他，除非我死，否則你什麼也別想知道。”
正在這時，大門一下子的開啟了。
上官雪竟然走了進來，剛才在門口，他一直在聽顏如卿和嵐夜的對話。
此時嵐夜的長髮披散到胸前，但是為了擦藥，解開了肚兜，身上卻未著寸縷。
黑髮下，潔白的酥胸若隱若現。甚至可以看到蓓蕾上的玫紅。
看到上官雪，嵐夜先是鳳眸圓整，隨後面色酡紅地迅速抱緊了胸口。
上官雪也是愣在了原地，沒想到嵐夜竟然未著衣服。
而嵐夜眼中的神情卻在這個瞬間被顏如卿收納進了眼底。
她的眼神竟然比自己的還要複雜。
羞怯、自備、愛慕，自己竟還看出了仇恨。
對，這個神情自己不會看錯。
上官雪微微一愣，有些尷尬地別過頭，對顏如卿道：“我一會兒在進來。”說完又走了。
嵐夜咬著牙，看上官雪走了，才恨恨地看向顏如卿道：“你知道上官雪在外面，你還要說那一席話，對不對！”
顏如卿卻不置可否，只是無辜地笑笑：“是又如何？”
“卑鄙。”
“我從來未說過自己不卑鄙。”
嵐夜穿好了衣服，慕芯就把門外的上官雪叫了進來。
上官雪又恢復了和平時無二的表情，他抬腿進了屋，先是看了眼床上的嵐夜，道：“感覺怎麼樣。”
“回主人，屬下很好，現在就可以起程。”說完，她竟然要站起身。
上官雪看她這樣，眉頭又擰了起來，隨後側頭看向了顏如卿：“如卿姑娘，我有事想和她單獨說說。”
顏如卿點點頭，就出了門。
關上門，門口站著黃梅和慕芯，看到顏如卿出來了，兩個人一齊問：“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了？”顏如卿反問。
“情況怎麼樣了。”
顏如卿徹底無語：“不要在偷聽別人對話了。你們倆，給我過來。”說完，一手揪著一個就往前院走。
看上顏如卿卻隱隱覺得不對，剛才，嵐夜為何會流露出恨的表情呢？
而且她記得清清楚楚，她在自己面前，直呼上官雪的姓名，一個訓練有素的影衛，是不會連這種低階錯誤都會犯的。
突然想到一事，顏如卿忽然問慕芯道：“影衛如果被人生擒會怎麼樣？”
慕芯愣了下，道：“會服毒身亡，因為他們不能讓自己暴露主人的任何秘密……”
上官雪聽到顏如卿走了，蹙著眉頭，拾步來到了嵐夜身邊，坐下來：“你這是怎麼了？最近幾天怪怪的，原來，你在我身邊雖然沉默不多言，但是也會和我說些心事。這次為何不告訴我？”
上官雪伸出手，想摸摸嵐夜的發，但是嵐夜卻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他的手僵在了空中，半晌，又放了下來。
儘量放平語氣，上官雪拿過衣服披在了嵐夜的身上：“我從未把你當成我的影衛，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我的妹妹。”
可他剛說完，就聽到嵐夜的一聲輕笑。
她抬起頭，看著上官雪，眼中毫無表情：“我是影衛，沒有姓氏，沒有家人，也沒有哥哥。就算死了，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更沒有墓碑，到時只是一灘屍水罷了。殿下是主人，不是我的哥哥。”
上官雪聽她這麼說，彷彿能從嵐夜眼中看出嘲諷。眼中閃現了一些心痛，道：“如果你要這麼想，那就算了，回去後，我會安排你調離，為你找份其他的差事。在我身邊隨時會然你有生命危險，離開我未嘗不是件好事。”
說完，上官雪站起身：“你好好養傷吧，我會在軒轅呆個兩、三月，走之前，我再來找你。”
說完剛一轉身，沒想到嵐夜竟然掙扎著站了起來，在上官雪背後大聲道：“殿下，如果嵐夜有錯可以責罰；如果您覺得屬下做的失職，屬下會改。但是，嵐夜的職責是保護殿下，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不論生死，一切都是嵐夜的造化，殿下不用記掛。”
上官雪眼中一動，卻未轉身：“這不是你受罰的原因，你應該照顧好你自己，我上官雪沒有虛弱到需要一個女子來保護我！”
沒想到嵐夜竟然笑了一聲，彷彿是對自己的嘲笑：“您不要忘記，嵐夜是從修羅場出來的。是擊敗了九百九十九個影衛後，才來到被送到您身邊的。論智謀論學識，嵐夜比不過您，但是論武功，嵐夜應該不在您之下。我是女子，但是我比一般的男人更強；我是影衛，卻是千里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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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果然成功讓上官雪轉過頭。
他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懂，我需要的不是殺人工具，更不是肉盾，更不是如螻蟻般低賤的影衛。”掏出袖中的匕首，上官雪將它拿在手中。匕首在陽光的照耀下發出奪目的光芒，上官雪繼續道，“它是殺人的工具，但你不是。你不是毫無感情的匕首，你是個活生生的人。雖然做影衛要擯棄自我，把主人的生命凌駕於自己的生命之上，但是，這卻不是我想要的你。”
“主人，屬下認為，您現在需要是一個絕對忠誠你的影衛，這樣才能保護您的安全。”
上官雪看她說話中規中矩，絲毫不帶個人感情，臉上也有了異樣：“原來，你都不曾這麼對我說過這麼生分的話……不過，算了，我知道你是怨我，故意在說氣話。如果九歲那年我不把你放到我的身邊，那到現在，你應該已經可以服下忘情丹，離開月透山修羅場，過正常人的生活了。”
說到這，上官雪摘下了盆栽裡的一片樹葉，捏在手中把玩：“說你是我的妹妹，這話聽在你耳中是不是也覺得虛假？但是你可知道，自從十歲那年，你用身體保護了我，自己卻差點沒命那次後，我心裡除了感激還有虧欠。我一個男人竟讓你一個比我還小的姑娘保護我，說出來都汗顏。從那時起，我就沒在把你當成我的影衛，而是當成我的妹妹……”
說到這，上官雪好看的唇卻緊繃成一條直線，靜靜地看著嵐夜：“我不應該自私地將你留在我身邊，棄你的生死不顧，還以為這是對你好的方式。你現在受了重傷，先好好養傷吧。到時我也會為你找份別的差事，讓你過上平常人的生活。”
說這話，上官雪將匕首復放到袖中，可是就是這一剎那，他袖中的木雕竟然掉了出來。
嵐夜手快，伸手接過，竟然是一副未刻完的雕像。
木刻小人眉目淡淡，蛋臉星眸，束著月牙髻，身著淡紫衣，竟然是顏如卿！
嵐夜瞬間睜大了眼睛，可是轉瞬即逝。
隨後她著聲音，道：“這個是顏姑娘嗎？”身為影衛，她不應該打探主人的秘密，但是此時她還是忍不住要問。
上官雪接過了嵐夜手裡的木雕，看了看可稱之為顏如卿的小木人，眼神有了種讓人沉醉的溫柔，思緒也飄遠。
“從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的心就顫動了。從沒想到，我真的會見到畫上的仙子。”上官雪兀自說著，所以沒有看到嵐夜那絕望的眼神，如一潭死水毫無生氣。
嵐夜只覺得心都在顫抖，可是還要故作平靜，表面波瀾不驚：“主人，屬下越矩問一句，你是喜歡顏姑娘嗎？”
“是。”上官雪將木雕如珍寶般放入了袖中。他沒有否認，“她就是我的夢中人。”上官雪突然笑了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竟然會被我遇見。”
他兀自說著，把目光轉向了嵐夜：“如果記得沒錯，你比我小一歲。現在你長大了，也有十七歲了吧，是時候選個好人家嫁了。不要在跟著我過擔心受怕的生活。”
沒想到他還未說完，嵐夜直接打斷了他：“嵐夜誓死追隨殿下，直到消弭。嵐夜不想嫁人，也不想過平淡的日子，嵐夜只想保護殿下。”
上官雪皺皺眉：“這幾天你怎麼這麼怪呢，說出的話完全像另一個人……”
“屬下只是想更盡力地保護殿下。”
“夠了，別再說了，一口一個殿下、主上，聽了就讓我生厭。”
上官雪說完，嵐夜果然閉上嘴。
上官雪抿著唇，上前兩步，伸手摸了摸嵐夜的額頭。
他的手帶著水般的清涼，碰觸到嵐夜那灼熱的腦門時，嵐夜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
上官雪皺皺眉，隨後放下手：“有些燙，應該是發燒了，我一會兒叫慕姑娘進來，為你看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