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先生立刻臉色發白的閉了嘴，雲姒冷聲警告道：“從今兒起，什麼與本王妃有關的事兒都不許再講了。”
趙先生忙點頭應下來，雲姒才離開。
她原就是趁著閆樓來府裡找祁宴書才悄悄溜出來，還得趕緊回去想想怎麼同他解釋這事兒呢！
雲姒正頭疼不已，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的穿過長街。
雲姒眸子微微眯起，悄然跟了上去，前面的人正是剛剛被下旨賜婚給祁鈺殊為側妃的雲荷。
按照她的性子如今隨了心意出門不說洋洋得意也絕不會這般遮遮掩掩。
雲姒跟著她繞過客棧鋪子，進了一家不怎麼起眼的糕點鋪子。
雲姒打量了屋內一圈，沒找到雲荷的身影，目光落在樓上的包間。
剛邁步子跟前便多了個婦人，“這位夫人，您這是要買糕點？”
雲姒點頭，“把你們這兒招牌點心給我來一份，再要一份花茶，送到樓上包間。”
婦人點頭應聲，卻仍舊攔下雲姒的去路，雲姒疑惑看著她，她才笑笑，“真是對不住了，夫人，這樓上沒有空包間了。”
“無妨，方才進去的是我家姐姐，把糕點送到那兒便好。”說完雲姒朝樓上包間去。
“誰？”
雲姒剛到門口，裡面便傳來雲荷的聲音，她眯起眸子，忽然推門而入。
裡面的人除卻雲荷還有剛“死”在大牢裡的柳曼，兩人瞧見雲姒也是大驚失色。
“柳曼，你果然沒死。”雲姒剛要上前。
柳曼眸子一眯，直接把雲荷往雲姒這邊狠狠一推，而後轉身從視窗跳了下去。
雲姒剛想要去追，卻見雲荷死死抱住自己的腰，她嗤笑一聲，冷聲道：“雲荷，你可知她是誰？”
“我知道，你不能去。”雲荷直接開口。
雲姒眯起眸子打量著雲荷，探究開口，“你與柳曼是什麼關係？”
“我為何要告訴你？”雲荷什麼也不肯吐露，只一心想著要攔住雲姒。
可怎麼看，都像是雲荷被柳曼利用了，雲姒搖搖頭，“真是個蠢的。”
她揮手，把雲荷推開，轉身出門。
“你站住！”雲荷開口，“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要幫她麼？”
雲姒垂眸，方才還不肯說，這會兒卻要說了，擺明了是想拖住她，好放柳曼走。
“我這會兒不想知道了。”
雲荷眸色一縮，瞥見雲姒要離開的動作，忙開口，“因為三年前是我救了殊王。”
雲姒步子一頓，心口忽地又傳來似被剜開般的疼，她壓下心底異樣，不想理會雲荷。
但莫名的，卻邁不出步子，雲姒緩緩轉身，目光緊盯著雲荷。
上回心口忽然傳來疼痛似乎也是聽見了與雲荷有關的話。
雲荷瞧見她難看的臉色，心底忽然暢快了起來，眉間漾起幾分得意。
“不必那麼看著我，當年是你救了他沒錯，但玉佩如今在我手裡，殊王心裡也已經認定了當年是我救了他。”
雲荷從懷裡拿出玉佩，指尖輕輕撫摸著上面的紋路，嬌羞的笑了起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雲姒心口的疼意也愈發嚴重，腦海裡飛快的閃過幾個片段。
雲姒晃了晃腦袋，忽然想起那天這個身體主人離開前說的話。
莫非，這玉佩便是她的執念？
雲姒微垂著眸子，眼底兀的起了一層冰清氣霧，隨著她飛翻的衣袖拂開。
頃刻間，卻見雲荷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一邊倒去，半月玉佩落入雲姒手裡，她凝視片刻，轉身，離去。
雲荷瞥見她的舉動，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忙啞聲喚住她，“雲姒，你要去哪兒？”
“自然是找殊王，說清楚事實真相。”
雲姒淡淡開口，說完的瞬間心口的疼痛好似也減輕不少。
雲荷的眸色卻因她的話驟然一變，口中喃喃，“不、不行、不可以，絕對不行！”
她緩緩爬起來，看著慢慢下閣樓的人，眸色忽然湧起一片戾色。
雲荷轉眸，視線在樓梯周圍掃了一眼，耳邊各種嘈雜的聲音不斷響起，她的目光始終落在雲姒的身上。
站在欄杆處，幽幽的盯著她。
指尖輕輕劃過擺在一旁的花盆，眸色一深，忽而用力，花盆墜落，直朝著雲姒砸去。
“砰”
一聲脆響，驚呼聲四起，周圍的人倉惶逃開，雲姒的耳邊只有嗡嗡聲響，雙眼有些模糊。
她感覺到有什麼液體從自己的頭頂流下來，入眼之處都是猩紅。
她僵硬著身子抬頭，欄杆上已經沒有雲荷的身影了，不知是誰上前關懷詢問，“夫人，你沒事兒吧？快叫大夫啊你們……”
雲姒輕輕拂開眼前的婦人，“阿宴……”
“哎？這丫頭，你怎麼倒下了？你快醒醒……”
*
“醒醒、醒醒……”
腦袋酸脹得疼，眼皮子更是重如千斤，雲姒費力的睜開眼，便對上一雙圓溜溜的眸子。
“你終於醒了！”眼前的人笑了笑。
雲姒也漸漸看清了她的面目，心底卻更加震驚，這張臉不是自己如今用的麼？
雲姒忙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正與半透明的狀態躺在這兒，而周圍是白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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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了，這是你的意識裡。”她笑了笑，“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嗎？”
“什麼？”雲姒愣了愣。
眼前人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甚至激動起來，“你不記得了？你答應我的。”
“本尊當然沒忘……”雲姒忙開口，“不就是答應你的三件事嗎？”
“你記得是什麼？”她忽然湊近雲姒，眼底帶著懷疑。
“我當然記得！”雲姒忙開口，“不就是三件事，三件事……再不受任何人欺負，還有讓殊王知曉當年的事實真相，最後一件事是……”
“最後一件是什麼？”原身逼近。
雲姒張了張唇，吐不出話來，原本的身體忽然開始變得透明，她拉住雲姒的手，眼底帶著一如當初的祈求。
“最後一件是替我查清我孃親當年的死因，你記住了、記住了……”
話音剛落，原本便化為白霧消散在雲姒眼前。
雲姒的意識也在隨後一刻消失，耳邊漸漸想起熟悉又清晰的聲音，但她卻怎麼也無法睜開眼睛。
她緊皺著眉頭，費力的開口，“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