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張閒還沒有敗!張閒還沒有敗!”
眾人心道:“他都自己跳出擂臺了,怎麼能說還沒有敗。”
觀眾們的視角再度移回場上。
卻見燕青被逼到死角,為了躲避暗器的襲擊,只得跳出擂臺。
但是他卻沒有就此落敗。
只見燕青飛身一躍,縱起將近一丈高。
他前方正有一個掛著旗幟的大柱子。
燕青腳踩柱面,奮力一蹬,身形一轉,竟然又往上拔高了幾分。
任原張大了嘴巴,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
卻見燕青象一隻大鳥一樣飛回了獻臺,並藉著重力下墜,一腳踢在了任原的臉上。
任原被這一腳踹飛出去近兩丈遠,只覺得嘴裡一麻,吐出了兩顆門牙。
看臺上眾人目不轉瞬。
將燕青精彩的武技盡收眼底。
盧俊義曾與林沖有過切磋。
當時燕青也在場。
這是他從林沖林家槍法的絕招龍轉身中悟到的。
用龍轉身的身法,再以腿代槍。
便是這一招鳳迴旋。
“好俊的身法!”
大部分人只覺得燕青這一腿從視覺觀賞上十分的漂亮,但是卻說不出門道來。
在場眾人還是有槍法大家的。
王直就一眼看出來了燕青這招腿法的來歷。
“竟然是化用了林家槍法中的龍轉身,不簡單啊!不過林家槍法和楊家槍法不一樣,楊家收過很多外姓人為義親,楊家槍法在民間也有很多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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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家世代都在軍中當教習,槍法從不外傳。
能學到的只有禁軍中人。
有機會接觸到龍轉身的,更是少之又少。
張閒是從哪學到的?”
這一點楊劍也回答不上來。
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卻看獻臺上,燕青一腳踹翻了任原。
趁著任原爬起來的時候,一腳踩住了他的綁帶。
任原消耗極大,被燕青踩住綁帶,竟然沒辦法掙脫站起來。
燕青往腳下一看,卻見那綁帶前端竟然密密麻麻的綴著一排將邊緣磨利了的銅錢。
中間以鐵線連線。
難怪能劃傷方謬的手掌。
任原此時已經接近油盡燈枯。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燕青的對手,別說是殺死燕青,能從對方手裡活下來就不錯了。
但是殺不了燕青,好歹也不能落敗,要不然丘嶽周昂都饒不了他。
唯今之計,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小聲說道:“好漢,任原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
先前針對你們的事,都是上峰讓我幹的,我也是沒有辦法。
能否高抬貴手,放我一馬,這場比試,你若是讓我贏了,任原事後必有重謝。”
燕青聽在耳中,對任原更加的鄙夷。
“大聲點!”
任原一驚:“啊!”
“我讓你大聲點,讓臺下的觀眾都聽見!”
臺下的觀眾們不明所以,但今天的比試已經足夠精彩。
還有很多好事的就喜歡看任原出醜。
在下面叫喊著:“打啊!把他打下擂臺!”
任原見燕青絲毫不給面子,也沒有辦法,他既然接了這個活計,咬著牙也得打完。
“啊!”
只聽任原一聲大喝,低伏著朝燕青的腿猛撲過去。
燕青往後一退,先扯開距離。
任原揮起兩條綁帶,繼續進攻。
但燕青已經熟悉了綁帶的飛行規律和速度。
他一隻手接住一條綁帶,用力一拉。
然後身子騰空而起,飛身一腳直踢在任原胸口。
只聽一聲“刺啦!”
任原倒飛而出,兩條綁帶應聲而段。
燕青手一甩,便將手裡的綁帶丟出了場。
任原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卻絲毫沒有退路。
他吐了個門戶,準備和燕青決一死戰。
兩人再度交鋒一處。
但是此時,任原的狀態已經變的很差。
他渾身都是傷,頭部數次被重擊,意識已經逐漸不清晰。
雙臂的關節被燕青多次擊打,已經出現嚴重的脫力。
既是如此,燕青也不與任原正面交鋒。
他一個閃身,從任原肋下鑽了過去。
任原傷重,一時間反應不及。
燕青趁他失衡,一隻手卡住頭頸,另一只手伸過交襠。
肩頭頂住任原胸脯,直接將其扛起。
隨即身子一轉。
任原頭朝下,腳朝上。
眼看就要被扔下獻臺。
他連忙大喊:“好漢饒命,我認輸了!”
但是燕青卻沒有停手,鄧九、卓峰、方謬,這麼多人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不把任原摔個半死,他難解胸中這口惡氣。
“下去吧!”
“撲通!”
任原被重重的摔在獻臺下。
看臺上頓時發出類雷鳴一般的掌聲。
“好!好!打得漂亮!”
尤其是應天府諸將,最為欣喜。
大家站起來一起為燕青喝彩!
任原的徒弟們紛紛圍了上去。
“師傅!師傅!”
一個看似領頭的痛罵一聲:“這廝敢打我們師傅,兄弟們,宰了他!”
這一句話喊出來,眾人頓時沸騰。
非要上來找燕青的麻煩。
臺下的御營彈壓不住。
應天府禁軍見裝也忍不了了,眼看著雙方就要火併。
在場還有數萬平民。
嶽廟前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丘嶽周昂見任原敗了,先罵了任原一句廢物。
然後趕緊思索補救的對策。
周昂靈機一動。
“丘將軍,唯今之計,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丘嶽問道:“什麼意思。”
周昂指了指被圍在人群中的任原。
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是說殺了他!然後將張閒抓進大牢法辦。”
“沒錯!”
丘嶽沉吟片刻:“這到也是個辦法。好,就這麼幹。”
兩人指揮著御營兵馬分開了糾纏在一起的人群。
隨後來到了最中間。
周昂暗中揮了揮手,將任原的大弟子叫了過去,似是要分咐什麼東西。
丘嶽則帶人來到了任原旁邊。
把其他人都給驅散開。
幾人蹲在任原身邊,才發現任原已經昏迷了過去。
丘嶽暗道:“也好,正方便辦事。”
眾人在外面圍著,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片刻後才傳出來訊息,
任原死了。
他的弟子們紛紛表示不能接受。
方才他們去看任原的時候,雖然他傷的很重,但畢竟身體底子好,這些傷不足以致命。
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呢?
此事任原的大弟子站了出來:“兄弟們,師傅他方才只是迴光返照。
我已經暗中摸過了師傅的心脈,師傅已經沒得救了。
這一切都是張閒那廝所作,我們絕不能放任兇手逍遙法外!
請府尹大人為我們做主啊!”
應天府禁軍還口道:“剛才你怎麼不說,分明是誣陷。
再說了,擂臺之上,拳腳無眼。
就算真是張閒打死的,任原也籤了生死狀,不得事後追究。”
任原的弟子也反駁說:“那不一樣,我師傅在擂臺上的時候就已經喊出認輸了。
那時候比賽就已經結束了。
張閒不但不停手,還將我師傅扔下擂臺,他分明是故意殺人。”
任原眾弟子一聽,紛紛幫腔:“就是,張閒故意殺人,官府不抓,還有王法嗎?”
王直楊劍也在此時帶著眾同袍擠進了圈內,知道了圈內發生的事情。
在他們看來,比武打死個把人簡直再正常不過了,雙方都籤了生死文書,這事就不應該有懸念。
可是應天府府尹卻道:“現在任原的徒弟們群情激憤,現場還有眾多的百姓。
若是不好好處理,可能會激起民憤。
張閒我們要暫時帶會衙門拘押起來,楊都監放心,到了府衙以後,我一定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等風頭過了,就把他放出來。”
楊劍雖然心中不願,但也沒辦法。
府尹畢竟是文官。
而且這事的處理辦法,在官府立場上,也是十分合理的。
只是要委屈燕青幾天。
楊劍對燕青道:“小閒,你先跟府尹大人去府衙,我最近會派人去看你的。”
燕青嘆道:“哥哥,我若是去了,就不一定能回得來了。”
楊劍道:“什麼話!你又不是尋常百姓,我不信他們還敢在獄中把你給暗害了。放心。
再說了,獄中的節級跟我也有幾分交情,我也會讓他照看你的。”
燕青道:“好吧,我知道了。哥哥照顧好鄧九他們幾個,莫要讓他們惹出事端。”
燕青被押入了應天府的大牢。
這場相撲大會鬧得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