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永清看郭盛頭上戴三叉觀,頂一團瑞雪;身上鑌鐵甲,披千點寒霜。素袍光射驕陽,銀花帶色欺明月。坐下騎一匹雪白好寶馬,手中掄一枝寒光紋銀戟。
“你這賊寇倒是好賣相,不過卻是個無名之輩,叫你那鄒潤鄒淵出來!”
郭盛仰天大笑:“無名小將,還敢猖狂,如若不敢來戰,只管換人!”
“區區賊寇,不知死活!”
祝永清縱馬上前,搶先出手,一戟直刺郭盛咽喉。
郭盛豎戟一擋,祝永清那戟刃自其方天畫戟小枝間的空隙穿過,卻被擋住,不得寸進。
祝永清往回一抽,趁勢橫掃,意圖削了郭盛的首級。
郭盛急忙低頭,躲過這一招,挺戟直刺,逼開祝永清。
“此人戟法好生凌厲,一開始便要致人死地!”
二人雖只交戰一個回合,也叫石寶看出些端倪來。
一般來說,兩個人交戰,首先要試探對手實力,但這祝永清卻略去了這一步驟,直接攻郭盛要害。
呂方道:“這等路數卻是少見。”
“我等來此之前,哥哥便說,這城中有幾個西軍折家軍裡出來的人物。我對此也有些瞭解,想他們多與西夏交戰,是以招數拖沓不得。看這小將年輕,卻不知是祝永清祝萬年二人中的哪一個。”林沖說道。
史文恭點點頭,語氣有些鄭重:“郭盛這些日子倒也沒有荒廢,比之此前進步不少,若論戟法,未見得便輸與對手。只是他臨敵經驗不多,只怕不能取勝。”
呂方驚奇道:“這才幾個回合,師父便下此定論?”
他雖比郭盛強些,但也強的不多,史文恭此言說出來,不由得叫年輕的呂方有些不願意相信。
“你只看著便知,卻要留意,一旦你那師弟有落敗的跡象,需速速前去救援。西軍出來的人不比別處,這小將已是學有所成,招招皆要人性命。”史文恭十分自信。
“弟子明白了。”聽了這話,呂方不敢怠慢,忙聚精會神的去看二人比鬥。
不提史文恭這邊指示弟子,那邊城牆上的呼延綽等人也是吃驚。
“這年輕賊寇自稱什麼賽仁貴郭盛,卻是不曾聽說過,但其武藝的確不容小視。孫提轄,欒都頭,你二人久在此處,可曾見過他們?”呼延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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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道:“此人面生,小將卻未曾見過。”
解珍解寶伴在呼延綽身後,對孫立這話有些不屑。他也不曾去打過飲馬川,如何能見過?
欒廷玉皺眉道:“欒某雖未曾見過,不過其如此年輕,卻有這般本事,必是有名師教授,只怕與之前傷我師弟那人脫不了干係。”
孫立聞言暗暗打了個寒顫,欒廷玉這話又叫他想起當日受傷的光景。
“哼!他飲馬川上若無幾個有能耐的,我豈能容他們到此時?”
其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師弟。”欒廷玉連忙要去追,方才他只是有感所發,卻不曾想到無心之失刺激到了孫立。
欒廷芳拉住自家兄長:“哥哥此時過去,豈能說得通?且叫孫提轄獨自冷靜冷靜也好。”
呼延綽道:“不錯,對敵要緊,孫提轄已生心障,難免不通情理。以欒都頭所見,這小將是那人教出來的弟子,此人便極有可能就在那三個面帶金盔之人中間,我等還要慎重應對。”
欒廷芳笑道:“呼延將軍此言差矣,關於孫提轄敗於那人手中之時,欒某也曾有些瞭解。那日其只是藉著自山上衝下來的力道,倘若在這平地之上,誰勝誰負也未可知。”
“兄弟休要輕敵,其弟子都有這般本事,本人只怕更是了得。”欒廷玉道。
“呵!師父未見得便要強於徒弟。說出來也不怕哥哥與呼延將軍笑話,永清雖是我的弟子,但其天賦勝過我許多,如今已是青出於藍。便是萬年那孩子,也因常年在軍中長大,如今也與我相差無幾了。依我看,那小將也只怕要比他師父更強。”
呼延綽道:“話雖如此,也不可輕視了。”
只說陣前郭盛二人交戰已然到五十合往上,郭盛雖得史文恭教導至今,武藝上漲不止一籌。但誠如史文恭所言,其還是缺少臨敵經驗,比之祝永清終究差了些。
又鬥了二三十合,郭盛便開始顯現出頹勢來,只不過其還是硬撐著不肯退去。
“你這師弟性子高傲,等閒不會服輸。不出三五十合,其只怕要敗。他若能將此戰吃透了,便會獲得許多好處。你且去將其救回來,休要叫那敵將傷了其性命。”
史文恭豈會不瞭解自己的弟子?見此情形,便對呂方說道。
呂方聞言揚鞭躍馬,衝出陣前,便要相助郭盛。
祝萬年見呂方頭戴三義觀,金圈玉鈿;身上百花袍,錦織團花。甲披千道火龍鱗,帶束一條紅瑪瑙。騎一匹胭脂抹就赤紅馬,使一條硃紅畫杆方天戟。
“又來個好賣相的,卻正好也使戟,我豈能這般容你二人欺我兄弟?那賊將,且叫小爺拿你!”祝萬年攔住呂方道。
“來將通名,爺爺手下不斬無名之鬼!”呂方雖心繫郭盛安危,但對方又出一個用戟的年輕將軍,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至於郭盛的安全,自己後方可是有三位高手還未出陣。
“你家萬年爺爺是也!”
呂方大怒,舞起畫杆方天戟,使出史文恭傳授的高超戟法,便與祝萬年戰在一處。
此時郭盛那裡二人又打過十餘合,林衝見自家山寨的人有危險,便道:“史教師,待我前去敗那小將。”
史文恭笑道:“林教頭好意某家心領了,哥哥與我們的命令,是拖住此處兵馬,不叫呼延綽他們出了城。既然這兩個都使戟,那我便去陪他們耍一耍,也給我那兩個徒弟在上一課。”
史文恭說著叫親兵取來自己的方天戟,將長槍放下,朝陣中喊道:“吾徒休要戀戰,速速歸陣!”
這話一喊出來,郭盛雖心有不甘,也知自己快要落敗,只當自家師父是給自己找臺階下,便賣個破綻,轉身欲走。